最終,還是沒有打起來,三號還是用自己的憤怒表態(tài),來避免了進一步激化的矛盾。
然而五號的話在所有人心中種下了種子,留下了讓玩家們無法相互信任的隱患。
李漁深知這種情況只會越來越糟,自己哪怕嘗試做出任何改變,都會帶來其他人的更進一步的懷疑。
當種子種下之后,無論對它做什么都只會讓名為懷疑的大樹加速生長。
因此,在繼續(xù)在迷宮中行進了一段時間以后,李漁主動道:“我們分開走吧,我不信任大家,各位顯然也不怎么信任我。”
面對挽留,他選擇將話說的更加明白,“無論是主辦方的陰謀也好,還是我們自己多想一步也好,我們之間已經(jīng)很難建立更深的信任關(guān)系,我不得不說主辦方這一手準備的很好,讓我們之間無形之中就出現(xiàn)了不小的裂痕?!?p> 他后退兩步,遠離了想說什么以及到他身邊的三號,攤開雙手道:“事已至此,我奉勸各位也都不要再合作,若是真的還想要繼續(xù)聯(lián)合,那還不如等到第三階段再繼續(xù)?!?p> “還有一個小時。”他指了指時鐘,頭也不回地離開。
李漁突然明白過來,這場游戲主辦方其實根本不在意他們是否得知彼此的身份,而是他們已經(jīng)占據(jù)了足夠的先機,只要稍微做些小動作,玩家們自然上鉤。
他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迷宮已經(jīng)是另外一個樣子,和來時的路徑完全不同,果然,標準的游戲迷宮就是這樣,永遠不會給玩家輕松原路返回的機會。
看著李漁離開,另外四名玩家神情復(fù)雜,五號對三號道:“失敗了,既沒殺掉他,也沒騙到他?!?p> ……
……
……
李漁還不知道這幾個人竟然都是NPC,為了欺騙他下了重本,他只是在探索迷宮的路上,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分數(shù)一下子上漲了不少,將其他所有人蓋了過去。
“難道說……我之前的反應(yīng)也被人記錄進去?或者說剛才的戰(zhàn)斗觸發(fā)了觀眾們的投票環(huán)節(jié)?”
他不知道的是,外界所有的觀眾們都能看到她的選擇,李漁果斷的退出在現(xiàn)場掀起了一片贊嘆聲。
“那么現(xiàn)在問題來了,我該怎么出去?!?p> 李漁很無奈地承認,自己在101的迷宮中迷了路。
時間還有五十分鐘,他已經(jīng)無法分辨出自己前進的方向,更夫的執(zhí)念范圍畢竟還小,無法探測出更遠的距離,他幾乎是每次一到cd時間就使用一次,但始終還是找不到出路。
“那么……我該換換想法,換個方式離開?!崩顫O坐在地上,隨手寫寫畫畫。
“上去?”他抬頭看向頭頂,那灰色的天花板,好像有種魔力,在吸引他破壁而出。
“不,不用上去,這里的墻壁似乎并不怎么結(jié)實?!崩顫O否定了這種想法,將其當做自己走投無路的最后選擇。
他心中還有一絲考量,即主辦方最后不會讓玩家們困在迷宮里無法離開——這與他們展示超能力的初衷不符。
心中定計,李漁手握鐮刀,此時這把武器才只殺死了三個生靈,因此不必太擔(dān)心耐久度問題,他直接將豐收之神的鐮刀當成了開路刀,用來將墻壁戳出一個個窟窿。
再加上修修補補早就不是主戰(zhàn)武器的菜刀,李漁的速度還不慢,用了十幾分鐘,已經(jīng)捅出了不少小洞——他并不追求能容他通過的洞口,而是更多的將其當做一種標記的方法。
越向前走,他便越感覺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他將自己打開的所有洞口連成一條直線。
“墻壁的顏色越來越深了,或者說……越來越接近血色了?!彼氲溃瑴惤?,上面甚至還有鮮血的氣息。
“還有一股靈魂的味道。”李漁皺眉,開啟靈視,視線中卻什么都沒看到,遠處是逐漸彌漫的血氣,但卻沒有靈魂存在的痕跡。
“好像我走到了中心呢……”李漁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不知道這里給我準備了什么?!?p> 他還注意到,自己離開大部隊之后,就再也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蹤影。
血色漸漸濃郁,血腥味越來越重。
“什么,現(xiàn)在游戲里還允許這么恐怖的場景出現(xiàn)嗎?這個世界的節(jié)目真的是尺度大。”李漁搖頭,面前的墻壁簡直就像是用鮮血洗刷過得樣子,從墻上低落的暗紅色液體都快要流到他的腳下。
他繞過最后一道墻壁,在此之前,他特地用出最近的一次更夫的執(zhí)念,確認了這里大概就是迷宮的終點。
“這里……果然是迷宮的中心?!崩顫O了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一張正方形的桌子,桌子上面,一只斷臂直立在其上,鮮血從斷面汩汩流出。
“恐怖片場景就這么出現(xiàn)了?!崩顫O淡定地吐槽,沒著急走上前去,任誰都知道這條手臂肯定有問題。
雙腳踩在濃稠而未干涸的鮮血上,李漁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濘在這里,每前進一步,都愈發(fā)艱難,這條手臂好像在阻攔他的靠近。
一個瘋狂的想法閃過李漁的腦海,莫非這就是這棟別墅的主人?
他頂著巨大的壓力靠近手臂,連李漁自己都不知道多久時間過后,他的手終于觸碰到了桌面。
桌面上同樣被新鮮的血液浸潤,但卻沒有那種粘稠的感覺,手臂好像終于發(fā)現(xiàn)了陌生人的接近,猛然轉(zhuǎn)了半圈,手心對準李漁,讓他看清上面的紋路。
李漁當然注意到這個不同尋常的動作,但當他看到那手心的時候,他瞬間心神失守,猛地朝后退了兩步,連后背抵靠在墻上,鮮血從頭到腳將他淋了個透徹都不自知。
“呼……呼……呼……”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手掌很普通,膚色略顯暗黃,不像是年輕人的手,手掌心有兩道短短的傷疤,好像已經(jīng)存在好多年。
但李漁說什么也不會認錯,更不會忘記這兩道并不顯眼的傷疤。
“這是我父親的手……”一股冷意從他心底升起,灌入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