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銀子,用別的東西替代?!?p> 掌柜的沒有變臉,反而更加熱情:“這個自然可以,若是超過太多,我們自可以補足差價給你?!?p> “不需要,若是超過太多,我需要別的情報?!秉S森搖頭,完全就是大主顧的派頭。
以掌柜多年的眼力,自然不會小覷任何人,但也要看到東西再說話。
“不如請客官移步內(nèi)堂?!?p> 兩人進入內(nèi)堂,黃森才發(fā)現(xiàn)客棧里別有洞天,外表看上去是一個小小的破舊客棧,可里面完全是按照深宅大院打造出來,甚至頭頂還用各種精心的設計,將陽光引了進來,既不顯得耀眼,又讓人感到溫暖。
宛如蘇州園林的布置完全凸顯出了主人家的用心,同樣也是實力的展現(xiàn)。
黃森收起輕視的態(tài)度,在小小的園林中,他確信至少有三個地方隱藏著高手,隨時準備發(fā)難。
“還請客官拿出寶物,讓老朽鑒定一番?!边M入內(nèi)堂,老掌柜連自稱都變了。
黃森伸手入懷,從里面緩緩拿出一把漆黑如墨的弩機。
他將弩箭遞給老者,剛一入手,掌柜的雙手便似握住紅碳一樣,差點將弩箭扔到地上。
“這……這……這是什么?”掌柜將全身內(nèi)勁運轉(zhuǎn)在手掌上,才總算能將其抓住,保證它不會掉落在地,可手掌還是一陣火熱地疼痛。
“這是一把能夠在百……步之外射穿任何人的弩機,同時它上面附帶的火焰,能燒毀人體的皮膚,進而破壞內(nèi)臟?!?p> 說著,黃森從老者手中拿過弩機,按下發(fā)射,一根暗紅色的小箭咻地一聲飛擊而出,連續(xù)穿過三根實木柱子,才終于狠狠插入墻壁之中,連箭尾都沒了進去。
看著目瞪口呆的老者,黃森眼中沒有半分可惜之意,在他看來,李漁從塔特利手中得到的東西,價值要遠遠超出這種普通靈物。
他相信,李漁的畫筆也能做到一模一樣的事情,對于靈物來說,這只是最基礎的用處。
“此物價值幾何?”他聲音平淡,像是根本不在意一樣。
老者感受不到黃森身上的任何內(nèi)勁,但看他赤手空拳便能將弩機拿在手中,還是將其當做了深藏不露的高手。
很快,弩機和十發(fā)弩箭以一千五百兩銀子成交,這讓黃森有些驚訝,他看得出,老板根本沒有任何壓價的行為,甚至他能隱隱感受到,這個價格比老板的心理價位要高上一些。
那就說明,這個世界里白銀的購買力非常強大,黃森首先得出這個結(jié)論,在他的估計中,這東西在正常武俠世界里至少要三千兩。
“三天之內(nèi),來等消息吧,當然如果此人的距離超過千里,那可能會收取其他報酬?!?p> “我要關于城主府所有的情報。”
黃森滿意離開,老者看著他行走的方向,沉默不語。
“要我們跟上去嗎?”從隱藏之處出來一個矮個子男人,低聲詢問老掌柜。
“不,不要跟他,派人盯住城主府?!崩险咦龀鰶Q定,若黃森下一步目的在城主府,那早晚他們能知道他的目的——這個外鄉(xiāng)人看起來并不好惹。
矮個子領命而去,老人身體蜷縮在座椅里,思索良久,才長嘆一聲:“到底是什么呢?”
……
……
……
李漁才修整了一會,離開了冷硬的床鋪,推門走出,朝著正殿的方向走去。
他現(xiàn)在算是受到監(jiān)視的客人,兩名弟子自然而然地綴在他的背后。
李漁不以為意,好似看風景一樣,緩步走在廊中。
“能給我講講巍山劍派的事情嗎?隨便什么都好?!崩顫O忽然轉(zhuǎn)頭,對其中一位弟子說道。
那弟子愣了一下:“你想知道什么?”
“巍山劍派為何選在這絕巔之處建立門派?若是想擴大范圍,為何不像少林武當一樣,大開方便之門?”
他忍住沒問特別基礎的問題,比如巍山劍派的招牌劍法是什么,現(xiàn)任掌門是哪一個,至少現(xiàn)在,他不能暴露出自己的問題。
“唉,掌門也提到過這個問題?!钡茏踊貞浀溃澳鞘窃谥笇覀儙讉€練劍的時候,大師兄偷偷抱怨——他說登上絕巔用的時間太長了,沒誰吃得消?!?p> “這話被掌門聽到了,他沒責罰大師兄,反倒認真對我們解釋起來?!?p> 弟子越說下去,便越放得開,此時竟像是在給他們講故事一樣。
李漁和另外一人都聽得十分入神,一個是聽故事,一個是找信息。
“掌門說,巍山地處江南,乃是三百年前,劍神陸邈修習之所,于山頂留下了不少他的新的感悟,也就是如今的劍派登天崖?!?p> “第二個理由,巍山派周圍諸省,常年富庶,災疫甚少,因此人口富足,學武之風更加濃厚,個中天才自然脫穎而出,被我巍山劍派吸納,不需要做出特別姿態(tài),廣納弟子?!?p> “第三點,我巍山劍派以劍入道,與少林武當有本質(zhì)不同,少林寺乃是天下致命的寺廟,武學于諸僧人只是細枝末節(jié),甚至學武之前必須修佛,而武當則以道立教,俗家弟子無數(shù),更是常年為周邊各家行水陸法事,與我巍山劍派有本質(zhì)不同?!?p> “是以,我巍山派,只需要在絕巔之上,對弟子們擇優(yōu)錄取即可,再說,弟子們學了這么多年武,若是連一個小小的山崖都叫苦不迭,那干脆不要闖蕩江湖了?!?p> 李漁點頭,撫掌笑道:‘掌門果然高見,也怪不得貴派近年來越發(fā)興盛?!?p> 客氣一番之后,兩名弟子的警惕心也減弱了不少,李漁繼續(xù)朝前,走向演武場。
“不知道我可否有幸觀看今日演武?”李漁笑問。
弟子心中思忖:客人是三長老帶進來的,雖然叫我們看著,也沒說是監(jiān)視,看來還算放心,再說演武場今日都是低階弟子,就算讓他看去,也不過是一鱗半爪的招式,自成不了什么體系。
“當然無妨,我?guī)氵^去?!钡茏訐Q上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