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殺戮最好的掩飾,排名其后的便是風沙。
李漁知道,只有第一波塵土是能量碰撞的結(jié)果,后面飄揚不散的沙塵,全部都是巍山劍派或是疾厄?qū)m的杰作。
他們在趁機殺誰?或者想用煙塵掩蓋什么?李漁不清楚,他首先要做的是自保。
眼前不是完全的黑暗,但仍然足以摧毀人的方向感,至少李漁已經(jīng)分不清哪里是前,哪里是后。
登天崖面積不大,可沒有多少空間給他閃轉(zhuǎn)騰挪,李漁依靠著一點點記憶,摸到了一塊巨石背后,躲藏起來。
“住手!住手!”李無憂的喊聲回蕩在山崖上,傳出很遠,又有回音過來。
“誰也停不了手了!韓惜,今天就是你巍山劍派的滅亡之日!”趙五陰惻惻地說道,聲音飄蕩著,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疾厄?qū)m不想當看戲的人,卻想做上臺演唱的那個,天下哪有這般道理?”藍其釗忍著疼痛喊道,他和李無憂都在給韓惜創(chuàng)造機會,希望能找出趙五的位置。
出乎意料,兩名玩家始終都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傾聽。
也正因此,當照明彈來到李漁身邊的時候,李漁才終于驚覺。
煙塵一起,黃森就看好了李漁的位置,哪怕李漁已經(jīng)努力隱蔽,在這山崖上卻實在沒什么空間。
千鈞一發(fā)之際,李漁身體朝左側(cè)一滑,他迅速抽出折扇,擋在黃森的必經(jīng)之路上。
李漁的衣衫被割破,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皮膚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黑色和白色的匯聚,那些能量在他身體上形成了一個個小漩渦,似乎正在主動吸納天地靈氣。
正是腰間的兩個小漩渦,幫助他躲開了黃森的必中一擊。
雷電和虛實的力量來回交換,照明彈越打越氣,李漁在幾小時之前還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結(jié)果現(xiàn)在竟然已經(jīng)能和他見招拆招了。
兩人都看不到對方的存在,只能憑借著能量的波動來辨認對方的位置。
如此情境,他們竟然還有閑情逸致聊起了天。
“你說疾厄?qū)m的目的是什么?”黃森出言問道,絲毫沒在意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李漁沒回答,結(jié)果對方又問了一次。
“我怎么知道,他們打得這么熱鬧,好像咱們只是個引子而已?!崩顫O不得已回答道。
“看起來疾厄?qū)m對巍山劍派是志在必得,我們有沒有可能從里面插手,得到點什么?”
“插手?你在想什么,誰會和你一起插手?”李漁差點笑出來。
即使有天大的好處,他也不可能和照明彈合作,他只想將對方置于死地。
畫筆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這一次,李漁將虛實能量灌注進去。
一瞬間,筆尖噴涌而出的不再是火焰能量,竟然變成了宛如熔巖一樣的炙熱液體,和地面觸碰直接化作滾動的巖漿。
李漁甚至看到,畫筆內(nèi)的顏料正在逐漸增加,他心中暗喜:難道虛實能量還有給靈物充能的作用?
黃森可就沒有那么好受了,他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巖漿的威力他可不想感受,李漁這一招正好讓他的速度無法發(fā)揮效果——就算速度再快,他也得踩在地面上,沒法違背基本規(guī)律。
于此,黃森的移動空間越來越小,連他引以為傲的速度也用不出來,無奈之下,他竟然用奔雷之力裹住自己的身體,硬生生和熔巖抗衡。
誰都知道這種做法不能持久,于是李漁用上了拖字訣,希望將戰(zhàn)斗過程無限拉長,而照明彈則開始搶攻,此前的好整以暇蕩然無存,雷電之威勢雖然極盛,但卻不可長久。
他們都在和時間賽跑,只是一個想贏,一個不想輸。
漸漸,風沙漸止,登天崖上一片狼藉。
先不說玩家周圍那一片片紅黑色,散發(fā)著難聞問道的容顏,以及仿佛被閃電擊中的幾棵小樹,便是韓惜和趙五之間,此時也都狼狽盡顯。
韓惜還好說,身上多了不少煙熏過的痕跡,手中的樹枝只剩下半根。
趙五可就慘了,左小臂不知所蹤,半只耳朵也不翼而飛,他臉色僵硬,右手連連點穴,為自己止血。
書生在他旁邊護持,身上同樣多了不少劃痕。
趙五嘆了口氣:“懸天劍果然好身手,可是您一個人又能對付幾個呢?疾厄?qū)m比我強的還有四個,和我不相上下的還有七個,到時候您的徒子徒孫可就要遭殃了。”
“這與你無關,告訴你們宮主,我韓惜早晚有一天會殺上疾厄?qū)m,把你們這群地老鼠殺得一個不剩。”
“懸天劍自然有這個資格,疾厄?qū)m隨時恭候大駕?!壁w五不卑不亢地說道,身上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這仿佛給了他勇氣。
韓惜沒說什么,轉(zhuǎn)過頭去看向李漁:“廖小友果然不同尋常,這手內(nèi)功沒有二十年恐怕難有小成?!?p> “韓先生謬贊了。”李漁恭敬回禮。
風沙已停,剛才的混亂情況便不再出現(xiàn),誰都不想給對方下一個渾水摸魚的機會。
“城主到!”
尖銳的聲音從山路地下響起,趙五驚道:“誰把他招來的?”
眾人面面相覷,沒人知道梁九霄怎么得到的消息。
趙五的面色越來越沉,看向幾個手下的眼神越來越不妙,他非常清楚,一定是自己人里出了內(nèi)奸。
可惜現(xiàn)在不是尋找內(nèi)奸的時候,趙五身上又帶著傷,他知自己不是城主的對手,只好退到一旁,等待結(jié)果。
梁九霄一陣爽朗的大笑,任何人聽到都不會對他產(chǎn)生一點惡感,反倒會覺得此人必定心直口快。
“韓先生,我說你怎么就出關了呢?也不告訴老弟我一聲,害得我一陣苦等,這不,剛聽到你出關的消息,我就來找你了,你別說,這山路還真難走,要不是我輕功卓絕,恐怕趕不上此處的盛況。”
“咦,那邊兩個小朋友是誰?是你巍山劍派的弟子嗎?”
梁九霄目光掃過,掌門李無憂微微搖頭。
“不是你門派的弟子……那我可就要帶回衙門審問一番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