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終于要離開了,符笑跌跌撞撞的后退,軟綿綿扶著樓梯扶手坐下來。
兩個相愛的人,為何最后會走到這一步呢,她愛的真,甚至知道他也付出了真心實意。
可是為什么呢,她們基本上沒有吵架過,過的也很開心。
心絞疼得厲害,符笑紅著眼睛想:終究留不住,那就這樣吧。
“道歉就算了,如你所愿,我和你也算了吧,你把東西收拾收拾,該帶的都帶走吧,剩下的我會清理?!?p> 木凜腳步踏上最后一塊階梯時,響在耳邊話,讓他停住了腳步。
他不理解說了那些話后,為何會轉(zhuǎn)身,只是那一刻,符笑的眼神讓他下意識的想逃避。
他想過,她會跑過來求他不要這樣,大哭大鬧,然后,他會摟著她把缺失的時間一起補回來,不管是那種,都不會是現(xiàn)在這種狀況。
木凜心臟上像有千萬只蟲子,在撕扯,又麻又疼。
符笑說這些干嘛,她不是舍不得他,愛他嗎。
“你確定嗎?”
手指一根根握緊,捏成拳頭,下意識的反問,他心底在瘋狂的吶喊,快說是開玩笑的。
冷落她時,也想過,她受不了會離開,頂多傷心一陣子。
只是再好的心理準備,面臨這一天時,還是拒絕接受。
符笑點點頭,想著他看不見,右手撐在下巴上,左手摸著長長的頭發(fā),歪著頭:
“以后,就不用聯(lián)系了?!迸簲嘟z連什么的,還是不要了,但凡為情傷感的人,都說長痛不如短痛,她也不想折磨自己。
手上濕答答的,她才反應(yīng)過來是眼淚。
愛一場,也算不枉此生了,眨眨眼,符笑在心里安慰自己。
木凜心里呼吸都是艱難的,不知道在奢望什么。
一回國,公司都沒有去,直接回到這個有她的地方,然而結(jié)果卻不盡人意。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木凜終究沒有忍住,回了頭,讓他情緒起伏不定的人,給他一個瘦小的背影。
“我說的是中文,以你的聰明才智,應(yīng)該不難懂。”
符笑站起來瀟灑的拍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塵,她想吃零食了,特別的想。
木凜看起來是很好相處的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骨子里很是清高,不屑去做任何低三下四的事情,也絕不容許自己低頭。
兩個人在一起這么久,除了對符笑容忍度高,沒有做失尊嚴的事情。
“希望你別后悔?!蹦緞C說完這句話,就重新回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符笑嗯了一句,拿了個果盤,挑挑撿撿裝了一盤子滿滿當當?shù)乃?,慢條斯理的去廚房洗水果去了。
呆在廚房用水龍頭的水擦了擦淚眼婆娑的雙眼,開始清洗水果,洗好水果端出來放桌上,木凜正提著簡單的幾件衣服,一臺筆記本下樓。
“你剩下的衣服都不要了嗎?”符笑好奇的問,不怪她會這樣問,二樓有個衣帽間,放了整整一個房間的衣服,那房間兩百多平方。
木凜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句回答了她的話。
他并不差買衣服的錢,而且以符笑在意他的程度,絕對不會扔他的衣服。
之所以帶了幾件衣服,也是篤定符笑會挽留他,故意為之,他始終不相信,符笑會讓他走出她的世界。
符笑想起以前看到的小說什么的,立刻有了主意,這樣她卡里的錢會更加豐厚。
木凜優(yōu)點多,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錢多,衣服也多,特別的貴,都是高定。每套衣服都沒有穿過幾次,同理很多衣服都沒有穿。
“你確定的話,那我拿去打折在網(wǎng)上清倉賣了,扔了豈不是太可惜了?!?p> 木凜拎包的手緊了緊,打量著將水果刀轉(zhuǎn)的分外優(yōu)雅的符笑,像心電感應(yīng)一般,符笑也恰好抬頭,兩個最熟悉的人,兩兩相望,也不過片刻,又各自移開。
一個眼神如墨深邃,宛如寒潭,一個笑容可掬,流光溢彩。
這一刻木凜終于明白她不是在說笑,來真的了,也不是和他賭氣,她臉上的表情認真、執(zhí)著,還是一抹決絕。
“隨你。”再想說什么,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無法可說,沉著臉,木凜深深的看著不過眨眼功夫,就把蘋果雕了個小白兔的人,大步離去。
有的人錯在愛的過程與方式,她錯的是愛錯人,命運與她開了玩笑,她美麗的遇見,卻不能擁有。
符笑覺得自己應(yīng)要想開一點,只是談何容易,他走了,她的心跟著走了,說的容易,做真的難。
任由淚水肆虐過面頰,她手依舊在動,她不敢停下來。
半個小時后,果盤里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小動物,活靈活現(xiàn),栩栩如生,看的人不忍心吃。
放下手里的刀,符笑想起剛才說的話,拿著手機去二樓把兩個人的衣服大概的拍下來,放到了網(wǎng)上。
忙完后,她想起別墅附近有個不是特別高的山,想去那里做個告別,沒錯,把房子也托人賣了。
符笑眨著酸涉的眼睛,把車開到了半山腰,不是她想鍛煉身體,無非是到這里車開不上去,得步行。
慢慢悠悠的爬上去,汗流浹背,挑了一處還算平坦的石頭,拿了張紙巾墊在石頭上,就著紙巾坐了下去。
有氣無力的抬手放在眼斂處,眺望前方,余暉很美,美的讓人感覺不到人世間的殘酷。
這里有很多回憶,或許是當你想念一個人時,任何一個場景,一個物件,首先想起的都是那些暖暖時光。
不經(jīng)意間掃到前方有個光滑的石頭,白的耀眼。
閑來無事,符笑站起來,走過去隨手撿起來,拿在手上沒捏熱,腳一個趔趄,往后倒在了綠油油的草地上,頭狠狠地砸在地上,準確的說是石頭上。
符笑摔的那時,沒有覺得會有事情,斷胳膊斷腿怎么都不可能,更別說一命嗚呼。
直到硬邦邦的東西嵌入腦子里,血液流出她身體,疼的她快麻木。
察覺到不對勁,想用力坐起來,疼的她完全使不上力,符笑開始害怕。
這時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符笑想,真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呀,是在與她做告別吧,恍惚間還看見那個人在笑,她覺得有點凄涼,到了最后的時刻最想的還是他。
相遇是那個仲夏,分別是這個仲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