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誰心態(tài)都清楚,是學了心理學,還是你一向這么善解人意?!?p> 木凜語氣算不上特別好,他要護著的人,當著他的面,去護別人,拿他做基石。
他沒立場生氣,也不想她為別人花心思。
木凜觀察過符笑身邊這幾個同學,錢多長的身寬體胖,是個直腸子,一件事情不會多想。
何雪長的一般,是個奇葩,再好的話,一過她嘴,都會變味,唯一可取之處,心是好的。
唯一有頭腦的是那個白白凈凈的江燁。
不熟悉木凜的人,會以為他本性如此,只有蕭鳳霖和符笑知道這是在生氣。
吃過飯,幾個人坐在沙發(fā)上尬聊,實在是太過陌生,一時不好找話題,打著眼神戰(zhàn),準都備打道回府。
符笑被推出來打頭陣,加上她有心想走,順水推舟的站起來表達感謝之意:
“我們待會還有事情,就不打攪你們,先走了?!?p> 另外三個人跟著站起來,如釋重負。
剛認識幾天,熟悉的過程都沒有走完,那里來的什么兄弟之前,同學之情,最多的是尷尬。
蕭鳳霖不管另外三個人走不走,他們只是附帶,攔著符笑說:
“符笑,你不是說等下要去鄉(xiāng)下看奶奶?剛好我哥在,讓他送你去,你看完奶奶,還能把你帶回來?!比缓笥X得做得不能太明顯了,又道:“你們?nèi)齻€去哪里?讓我哥一起送了?!?p> 三個人爭先恐后的拒絕。
何雪:“謝謝,不用,我住學校?!?p> 江燁:“不用,我家就在下面,幾步路。”
錢多:“多謝,我只是去上網(wǎng)?!?p> 符笑趕緊搖頭,才不要和他同處一個密閉空間,最好能有多遠離多遠。
看奶奶只是推脫之詞,一下午時間,墻上的時針都指到兩點了,老班今天點名叫她去上晚自習,她雖說不一定去,但是去了過不了多久又得走,奶奶會傷心。
“不用了,我也不是非去不可,待家里復習功課很有必要?!?p> 另外三人秉持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都說蕭鳳霖的法子是一舉兩得的事情,扔下她就走了。
符笑又不能拒絕的太明顯,那樣不是讓人知道她心里有鬼。
蕭鳳霖見該走的都走了,捂著肚子說吃多了,出去消消食。
符笑被氣笑,如果說隊友是坑,蕭鳳霖就是大坑,可以埋她的那種。
他才是自己的同學,把她丟給他哥溜了,這擺明就是一個把她欺騙過來的套,她反而自作聰明幫他找了三個人打掩護。
符笑走到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下,背著光,木凜的表情她看得不是特別清楚,也不想揚著脖子做長頸鹿。
眼前之人陌生又熟悉,找她來定不會只因為一頓飯。
木凜抿著嘴唇,走到符笑面前俯下身、單腳彎膝半跪在地上。
符笑不解,向來高傲的人紆尊降貴半跪在面前,想起兩人的姿勢,猛然起身,她受不了他灼熱的視線,給她一種他很愛她的錯覺。
木凜順勢上前,手放在沙發(fā)上,把她困在臂彎里。
“你要干嘛,我是你弟的同學?!?p> 符笑不敢大聲,怕引起麻煩,心底暗罵另外走掉的四人,她不怕木凜做出格的事,因為涵養(yǎng)好。
木凜漆黑的眸子里是變態(tài)的占有欲,飽含深情的聲音低啞誘人:
“笑笑?!?p> 符笑震驚的抬頭,俯身困住她的人叫她笑笑?
到底是哪里錯了,腦子一熱,她回了兩個字。
符笑嘴里叫出木凜兩個字,木凜的眼陡然清亮起來,放出兩道精光。
“笑笑,真的是你。”
他就覺得之前看見符笑,符笑眼里沒有現(xiàn)在的平靜,帶著稚氣。
“是我又怎么樣,與你又有什么干系,還有,你別這樣行嗎,我不喜歡,別人看見對我影響不好?!?p> “笑笑,別擔心,門口那玻璃從外面什么都看不見,從里面可以看見外面。”木凜兩只手往下一松,放在符笑肩膀上,小心翼翼詢問:“笑笑,你還在生氣嗎?”
“木凜,我和你這輩子是第一次見面,我還吃了你做的飯菜,我生什么氣?!毖韵轮饩褪俏覀冇植皇煜?,談不上動怒,自己更是吃了你做的飯,哪里來的氣。
木凜頭埋在符笑肩膀上,那一刻血液在瘋狂涌動,壓抑了一年多的情意找到出口,感覺身上的毛孔都在飛舞。
深吸了口香氣,木凜沉重道:
“笑笑,別裝傻,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p> 符笑既然敢認,就沒有想逃避,清冷的眼神直面木凜,幽幽道:
“既然如此,我們有話說話,坦白告訴你,在我看來過往種種,皆為煙云,那些多余的情感,我已經(jīng)放下,你也別惦記,不值得?!?p> 符笑努力的眨眼,才沒讓眼淚奪眶而出,那些事情對于她來說,只不過是前幾天的事情,如何說放就放,說忘就忘。
再說一遍,不亞于又捅了自己一刀,沒結疤的傷口又裂開,再經(jīng)歷了一番當初的傷。
“不,我不相信,笑笑,你知道嗎?你一撒謊就會直勾勾的看著對方,表示你坦坦蕩蕩,其實不是,你只是為了把假話說的,讓別人覺得是真的?!?p> 此刻,木凜像只受傷的狼,獨自在冰冷的深淵掙扎,深淵張開血盆大口,吞噬他一直以來的信念。
符笑的話,他半信半疑,因為符笑說真話,有時候也是現(xiàn)在這個德行,只是不管真的假的,他都會讓它變成假的,她只能是他的。
“符笑,你別嚇我,沒有你的日子,我渾渾噩噩不可終日,連簡單的日升月落都不曉得,如今可以重新來過,我不會放手,那種漫長沒有你的歲月,我受夠了,別人說守著一座城,等一未亡人,我是守著一棟房,陪一已亡人,你知道春夏秋冬交替時,我看著我們房子外面草長鶯飛到秋風落葉,有多凄涼嗎?我抱著你的照片睡覺,經(jīng)常夢見你和我說,想我了,可是醒過來只有我一個人,你不在。”
那種口吻悲涼到木凜自己都無法抑制的熱淚盈眶。
符笑的肩膀被用力捏緊,聽的泣不成聲,雙手捂住臉頰,木凜亦是眼眶含淚,喉結滾動。
他生來金尊玉貴,沒有吃過苦,也沒有流過淚,認為那是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
以為終其一生也不會有那種虛無的東西,認識符笑后,他才知道原來不是不會流淚,只是會為心上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