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們還要等嗎?”
坐在柏擁真旁邊的男子道。
如果譚佳人在這里,她應該能聽的出來。
這就是之前通知要封禁她的作品的編輯桔子。
不過,他的大名叫葉淺宇,桔子是他做編輯時候的代號。
自從柏擁真收購了公司,葉淺宇就給他做了助理。
“不用了。”柏擁真的目光在保溫食盒上停留了一下。
“我們直接進去?!?p> 葉淺宇馬上打開車門。
譚佳人用吸管吸完了整個蟹黃包的湯汁。
“早啊,佳人?!?p> 白擁真笑著和譚佳人打了個招呼。
對于坐在譚佳人對面的柴少安視而不見,這好像是柏擁真獨有的本事。
譚佳人點頭,“主編早啊,還有這位先生早啊,你們吃早餐了嗎?要不要坐下來吃一點?”
葉淺宇答道,“譚小姐,謝謝你的好意,我們都吃過了,還是請譚小姐快點吧!不要讓大家等你一個人?!?p> 譚佳人覺得他的聲音有些耳熟。
“你是,桔子編輯?”
葉淺宇點頭,“不過,我現(xiàn)在是老,”
柏擁真“嗯”了一聲。
葉淺宇嘴里的話就打了個急轉彎,“我現(xiàn)在是主編的助理?!?p> 譚佳人站了起來,“我吃完了,我們走吧!”
柴少安也跟著站了起來。
葉淺宇笑道,“我們公司只歡迎自己的員工,不歡迎外來人員?!?p> 柏擁真正色道?!安裣壬羌讶说哪信笥眩绻裣壬鷪?zhí)意要跟去的話,我們還是要歡迎的,只是柴先生不是來出差的嗎?只怕是沒有時間到蔽下一坐了?!?p> “佳人,回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p> “好?!弊T佳人點點頭。
酒店前,葉淺宇不用柏擁真有任何的指示,就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佳人,請?!卑負碚姹M顯自己的紳士風度,替譚佳人打開車門?!靶⌒念^。”
譚佳人和柏擁真都坐在后座。
S市是繁華之都,在慵懶的城市還沒睡醒的時候,S市的人們早已經(jīng)投入到了工作中。
柏擁真像譚佳人介紹公司的人員和一些情況。
譚佳人聽的是云里霧里的。
她大學畢業(yè)之后,一直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并沒有正兒八經(jīng)的在公司上過班。
她整天面對的認人和事都比較簡單的。
這樣的交際其實并不太適合她。
譚佳人微笑著和她們一一打了招呼,柏擁真就帶著她到了會議室。
會議室里只有柏擁真,葉淺宇,譚佳人。
這讓譚佳人微微有些驚訝。
不是商議她的作品的出版問題嗎?
“佳人,你是否擁有《袖手繁華》全部的版權?”
“當然?!?p> “那你覺得《袖手繁華》第一次以書籍的形勢發(fā)行,你認為出版的數(shù)量應該在多少?”
“這個......”譚佳人沉吟了一下。
這難道不是出版商應該關心的問題嗎?
為什么現(xiàn)在由柏擁真來問她?
柏擁真微微一笑,“是這樣的,出版商那邊的人還沒有到,我這么問你,是想知道你的看法。然后出版商那邊,我們比較好談。而且,書籍版的出來之后,公司這方面想讓你在S市開一場新書簽售會。”
“哦,”譚佳人點頭。
“我認為發(fā)行的數(shù)量在二十萬本左右就可以了?!?p> 她雖然不是新人,但是《袖手繁華》已經(jīng)出了電子版。
《袖手繁華》已經(jīng)不是新的作品了。
如果一味的讓粉絲買單,只會增加粉絲的經(jīng)濟負擔。
無論粉絲能否承受的起,愿意不愿意承受,譚佳人都必須替熱愛她的粉絲考慮。
“恩!”
柏擁真看著譚佳人,雙眸幽深,微微點頭。
柴少安獨自一人走在S市的街頭。
柏擁真和他的手下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不就是不想他跟著佳人去嗎?
柏擁真還挺會演戲,一味在佳人面前做好人。
他是不想讓佳人為難。
不過,大白天的,在公司里,應該也沒有什么事吧?
柴少安緊蹙著眉頭,渾然沒注意到一輛勞斯萊斯魅影停在了他的面前。
車窗緩緩的降落,車里的人恭敬的喊道,“少爺?!?p> 柴少安臉色一變,轉身就走。
那人打開車門,急忙追了下來。
他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年紀,胡子花白,皺紋明顯,戴著一架琥珀邊框的眼睛,深色的小馬甲,棕色的領結,深色的西裝。
“少爺?!?p> 他追著柴少安的腳步。
他的腳步和他的年齡并不符合。
不一會兒,他就堵在了柴少安的面前。
“少爺,不認識我了嗎?”
柴少安的嘴角扯了扯,“崔叔,你好?!?p> 被柴少安稱為崔叔的男人神色顯然頗為激動。
“哎,少爺還記得我,我就是肝腦涂地也要報答少爺。”
崔叔的聲音哽咽了,眼角都泛著淚花。
柴少安有些無奈,“崔叔,報答什么的,就別說了吧!只要你今天當沒看到我。就是最好的報答了?!?p> 崔叔臉色一尬。“那怎么行呢?”
“既然如此,那崔叔,我就先走了?!?p> 柴少安繞過崔叔,他還不明白他嗎?
他要報答的人從來都只有一個,但是那個人絕對不是他!
崔叔看著柴少安離開的背影,聲音沉沉的,“少爺難道不想知道,夫人的遺言嗎?”
這句話說的非常平淡溫和,就像是兩個相熟的人問好一樣。
可是柴少安在聽到這句話之后,身體猛的一震,背挺的僵直。非常艱難的,就像是一個年久失修的機器在艱難的坐著動作一樣。
連他的聲音也是澀澀的,“你,說什么?”
崔叔望著江邊飛過的鷗鷺,目光滄桑而深邃。
“少爺應該明白一句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夫人是至善至誠之人,她在死前說過的話,少爺想必是想聽的?!?p> “你是怎么知道?不,不可能,你是騙我的。”
激動,憤怒,懷疑,這些情緒讓柴少安的臉看起來竟然有幾分扭曲。
“少爺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不能不相信夫人?!?p> 柴少安臉色蒼白,車身是黑,黑與白原本是極端的兩種事物。
白天和黑夜不會同時出現(xiàn)。
就像他以為,他是不會再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