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死了?”
幽蘭院內(nèi)一個青衣女子瞪大了眼睛,望著眼前兩個護(hù)衛(wèi)。
“興許是吧,”一個護(hù)衛(wèi)似乎不顧儀禮,找來一把木椅坐下,下一刻,他缷去偽裝,露出了化形的道體,尾巴呈土黃色,看上去有些尖利扎人,耳朵也是尖銳,竟是一只豺精。
“如此,我們也該回去準(zhǔn)備應(yīng)對人類修士了吧?”他接著又道。
“我倒是覺得此事有些蹊蹺?!绷硪粋€護(hù)衛(wèi)此時也搖著毛色有些泛紅的尾巴,同樣是豺精,皺著眉頭說道。
劉文玉皺眉冷聲道:“你們怎么在這里化形?”
“反正那個馬從矩也看不見?!弊谝巫由系狞S色豺精開口道。
另一個便迎合道:“的確,這樣我們也更舒服些?!?p> “就是,要不是這次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我還直接化出原型了呢。”
“你們……”劉文玉有些生氣,隨即冷笑道,“真不知道盟主為什么派你們和我一起來執(zhí)行任務(wù)?!?p> “我們怎么說也是同級,說話不要這么高高在上,大祭司——”坐著的豺精也冷笑著,故意拖音嘲諷。
“哼?!眲⑽挠窭浜咭宦?。
“行了,不要在這里吵,還是想想接下來到底怎么辦?!?p> “我說了,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完成任務(wù)了,”黃色豺精站了起來說道,“所以我建議現(xiàn)在就回去?!?p> “可是他死了我們怎么回去交代?原本的計劃你不要忘了,盟主是要我們瞞過這里的人把他帶回去?!眲⑽挠竦馈?p> “可是他現(xiàn)在死了我們能有什么辦法?”黃毛豺精聳了聳肩道。
“嗯,我也是建議我們先回去。”紅毛豺精也開口附和。
“可他死了!他死了我們怎么去向人類修士講?若是他們說那只赤狐的命和他的命相抵了怎么辦?”劉文玉此時的情緒開始有些激動。
黃色豺精道:“那就在找另外的理由唄,這事完不成還能怪我們不成?”
劉文玉咬牙切齒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人類修士近年來對我們是有多防備,若是除了這個修士以外還能找到其他的機會,盟主也就不會出此下策了?!?p> 黃毛豺精笑了笑道:“也只有你會對那個盟主如此死心塌地了,何苦呢,成道期的修為,你與他不相上下,還想著為他賣命嗎……”
“閉嘴!”劉文玉瞪著他道。
“夠了,你們都少說兩句,”紅毛豺精一直保持著沉默,現(xiàn)在沉聲說道,“祭司,如今事情的確是沒有了轉(zhuǎn)機,雖然我也不想,可是事實面前還是不要把私人感情代入。”
說著,他又瞪向黃毛豺精:“你的嘴巴也別動的太勤快。”
黃毛豺精于是不再說話,他對自己的這個兄長不敢不從。
劉文玉也是咬牙默然,她的確是對盟主有那種感情,也的確不想讓他失望,可以說紅毛豺精的話是針針見血,全部分析的很對。
這也是他為什么在聯(lián)盟中那么有威嚴(yán)的原因。
紅毛豺精見他們都沒了反應(yīng),于是點頭又道:“很好,呆在這里畢竟不是什么好事,我們還是早些走為妙……”
“你怎么就知道事情沒有了轉(zhuǎn)機?”
這時一個聲音從虛空中傳來。
紅毛豺精和黃毛豺精眸子猛縮,而劉文玉卻是猛然起身,看向虛空。
“你沒有死?!”劉文玉有些激動道。
“對,沒有死,”葉塵的聲音再次傳來,“而且活的很好?!?p> “剛才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紅毛豺精瞪著眼環(huán)顧四周問道。
“沒錯?!?p> “這有何妨,我們?nèi)齻€成道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圓丹巔峰的嗎?直接把他抓回去不就好了?!秉S毛豺精轉(zhuǎn)頭看向四處,試圖把葉塵找出來。
“抓我?你們現(xiàn)在怕是還看不見我吧?”葉塵笑了笑道,旭日真人可以在成道期看見他是因為他有那個秘法,而眼前這幾個人是萬萬看不到自己的。
“對了,劉文玉把東西還給我?!比~塵看向劉文玉又道,當(dāng)然這一幕三人是無法看見的。
“你很喜歡你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吧?”劉文玉卻戲謔的笑了笑,與平日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
葉塵目光微動:“你怎么就認(rèn)為我很喜歡這種狀態(tài)?其實我并不覺得這對我有什么好處……”
“別裝了?!眲⑽挠褶D(zhuǎn)著眼朝四周望去,“你怎么會不喜歡這種狀態(tài)呢?在元神和肉身之間隨意轉(zhuǎn)換,還用了不知道什么辦法隱藏了元神,這對你而言豈不是百利而無一害?”
“你怎么知道?”葉塵見自己的謊言被拆穿,甚至對方對自己的身體還了如指掌,不由得皺了皺眉冷聲問道。
劉文玉笑道:“讓你死而復(fù)生的紙是誰給你的你不要忘了?!?p> 說著她搖身竟然變成了一個帶著白尾白耳的狐精,身姿婀娜,看起來妖艷無比。
葉塵目光閃爍,腦海中回想起了牢獄中,那個青衣女子來為自己送保命方法時單純的表情,和在為自己擦血時的溫柔與后來的羞澀,以及最后的那一抹微笑,現(xiàn)在想起來只覺心中一片惡心。
“你冒充了她?那真正的她……”
“真正的她已經(jīng)死了,”白狐精直接說道,隨即看著虛空笑了笑,“莫非你還對這副身軀動了情?”
說著她竟然直接從自己的納戒中掏出一具青衣尸體,因為空間類物品的保質(zhì)作用,尸體并未腐爛,只不過已經(jīng)起了一塊塊紫色尸斑,但從容貌上來說的確是個清純美麗的女子。
葉塵把目光轉(zhuǎn)開,不愿去看,又道:“你們的計劃,果然還是藏在那張紙上么?”
“沒錯,你喜歡這種狀態(tài),我們更喜歡你這種狀態(tài)?!焙€是笑著答道。
“什么意思?”葉塵皺了皺眉。
“沒什么意思,”白狐精目光一凝,“只不過你不想死的話,還是和我們回去為妙?!?p> 突然一陣?yán)滹L(fēng)吹動了她的發(fā)梢,接著便聽得葉塵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把話給我說清楚點?!?p> “你也著急,害怕了,”她并沒有感到害怕,反而笑了笑道,“萬事怎么會完美無缺,你這種狀態(tài)雖然極好,可用不了多久,你的元神沒有肉身寄托,靠著血液存在,一旦血液變得不再營養(yǎng),它還能待下去嗎?由不得你它便會脫離血液,到那個時候,便是一個凝丹期的修士,也能讓你魂飛魄散。”
葉塵心中一驚,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隨后還是定了定心神問道:“我憑什么相信你?”
“你信不信我無所謂,想不想死是你自己的事?!卑缀珨[手道。
葉塵默然,接著咬牙道:“把你們的計劃告訴我,我便隨你去?!?p> 性命珍貴于一切。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紅毛豺精這時突然開口道。
“若是不想死,那就聽我的。”白狐精又道。
葉塵微瞇了眼,思索著,這兩個人并不想告訴自己什么,而且抓住了自己現(xiàn)在的把柄。
而他現(xiàn)在的處境看似自由,實則已經(jīng)是處在了生死的邊緣。
去,或不去,生,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