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但問前程

第二章 第一個受害人?

但問前程 海之瓊 9456 2020-02-24 17:24:37

  今晚是劉佟萌的七七,按照老說法,今晚是死去的靈魂最后回家看一看的日子,以后就要過孟婆橋喝孟婆湯,忘記前世,重新投胎做人了。

  所以今晚也是白家全家最齊的日子,早就定在今天晚上7點半給劉佟萌燒紙。

  整整一天,白家所有傭人都忙得腳不離地。

  上午司機張林開車載著張姐、林洪生、大滿、李姐去買食材以及晚上祭祀要用的各種祭品冥紙,一趟車硬是沒有拉完,來回三趟才把東西都拉回來。

  張林和李姐不住抱怨,這一上午成搬運工了,純粹干的體力活。

  李姐偷偷嘀咕,這為死人置辦的東西也忒多了,太勞民傷財。

  還沒說完,就被張姐瞪了回去,她老公大滿也責怪地盯著她。

  還好中午家里沒幾個人吃飯,只有白老太太和白明月大小姐以及鬧鬧在。

  中午吃完午飯,休息了不到半個小時,又開始準備晚餐。

  難得白家人這次聚得這么齊,且都在家吃飯。上一次這么齊還是在劉佟萌的葬禮上。

  其實對于從小到大,家里最多時候只有6口人的李姐來說,她不是很理解,白家這么一大家子為什么非要住在一起。

  嚴格意義上來說,僅僅是“住”在一起。他們一大家子很少像普通家庭一樣,每天一起吃飯或者聊天交流什么的。

  每一個人似乎都很忙。

  白克賢作為一家之主,掌控著白氏集團,一周能有兩頓在家吃飯都是不錯的。

  白友恩,作為白家大兒子,似乎比白克賢更忙。一天到晚都見不到人。有時候三更半夜回來,有時候甚至都不回家。

  他女兒,佳佳,生活學習基本都是媽媽段菲在管著。

  說起段菲,真真是個厲害角色。平時總是拿鼻孔看人。和傭人們說話都是盛氣凌人的,總是用命令的語氣。上次張姐上菜時不心沾了點菜湯在她衣服上,她當場就把衣服脫了直接往旁邊一扔,說不要了。張姐趕忙道歉說賠一件新的。

  段菲當時不屑地說道,這件衣服是在巴黎老佛爺買的限量版,現(xiàn)在早就沒了。

  張姐頓時不知如何是好,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兢兢業(yè)業(yè)伺候老太太四十多年,白家上上下下待她都客客氣氣。自以為在白家有幾分薄面,這下,一張老臉不知道往哪里擱。

  都知道段菲這個人霸道,不好相處。只是沒想到跟自己這種老人也是毫不客氣,讓她下不了臺。還是白老太太不悅地說,讓白友恩回頭找人買回來,由她來支付,段菲才說不用了。

  至此,傭人們在她們母女面前都小心翼翼的,或者干脆惹不起就躲。背地里卻都在嚼舌根,說什么難怪白友恩經(jīng)常忙得夜不著家,誰看著段菲都喪氣。

  李姐還說段菲經(jīng)常讓她煎中藥調理身子,她看那個藥方估計是暖宮的,都明白段菲可能想再生個兒子出來。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也沒啥動靜。都刻薄地說她是命里無子。

  白家其他人就比較好相處了。白琪瑤雖然不怎么搭理她們,但是挺好相處的,什么都不計較,怎么著都行。連對自己的女兒鬧鬧也是,怎么著都行,平時基本不管。張鵬在家都是張鵬管著。

  所以傭人們背地里都覺得能嫁給張鵬是她的福氣。作為哈佛商學院的A等畢業(yè)生,無論是照顧家里的鬧鬧還是處理公司業(yè)務,張鵬都是無可指摘,就是平時不是特別愛說話,比較沉默。

  鬧鬧一歲多的時候,好幾次,深夜里聽見白琪瑤歇斯底里,又哭又喊,問著鬧鬧為什么不會喊媽媽,聽見的人無不惻然。

  縱使投胎到白家,到底意難平。

  后來慢慢的,白琪瑤似乎接受女兒是智障兒這個事實了。不再歇斯底里,但是從此也不聞不問,遠離鬧鬧還有張鵬。經(jīng)常在外面花天酒地,花錢如流水。對待外面的流浪貓狗都要比對待鬧鬧親熱,與生鬧鬧前相比,完完全全是變了一個人。

  整個白家,傭人們還是最喜歡白琪瑤。因為她對待他們很大方。經(jīng)常新買的鞋子和包包,穿一次兩次就不要了,有的連標簽都沒撕下來,就全部給他們了。最高興的是阿紅,從琪瑤那里拿到東西最多。所以她經(jīng)常汲著愛馬仕的拖鞋,腰間系著GUCCI的皮帶,背著香奈兒流浪包和附近幾家的保姆一起出去采購,這讓在其他家干活的保姆們都艷羨不已。

  有時候白琪瑤還會特意給他們買一些禮物,尤其給阿紅的禮物,更顯用心。那些禮物看似平淡無奇,回去一查價格,都讓他們不舍得用。

  大家對鬧鬧也就更加用心一點。

  再貴再名牌,他們還是喜歡用平時在超市大減價時搶來的十元三雙的拖鞋,以及20元一件的背心。

  此時,廚房里的大滿就穿著李姐給他買的家庭裝的十元三雙的拖鞋,揮汗如雨地做飯。

  他的肩膀、脖子、背部連在一起,已經(jīng)分不出哪塊是哪塊,只能看出是一大塊健壯的肥肉。肚子前面也鼓出一大塊,切菜、顛勺地時候總是會碰到灶臺。

  李姐總擔心哪天他的肚子被烤熟了。

  林洪生的身形倒是保養(yǎng)得不錯。雖然只有174的身高,但是沒有中年男士普遍發(fā)福的跡象,頭發(fā)永遠是一天一洗,三七偏分。胡子刮得干干凈凈,整個人顯得干凈利落。平時基本待在廚房和花園里。在廚房的時候總是穿著一身白色的廚師服裝,戴一頂高高的廚師帽。去花園里伺候花花草草時就換成藍色的工作服,穿上套鞋?;緵]有其它裝束。每周其他傭人放假休息時都是回自己家里或者去逛街購物,林洪生卻只愛去當?shù)氐牟耸袌龌蛘呋B魚蟲市場逛上一整天。

  作為國宴級別的高級廚師,他在白家也得到重用,拿的薪水也是所有人當中最高的。白起超當年在國外留學硬是堅持不下去,就是饞他做的飯饞的?;丶液蟮谝患戮褪亲屃执髲N給他做了一個家常豆腐、紅燒肉和清蒸鱸魚、粉蒸肉。據(jù)張姐回憶,當時白起超連吃了三大碗米飯,三個菜被吃得蔥姜蒜都不剩,盤子被舔得干干凈凈。后來白起超硬是說,要留學可以,除非帶上林大廚一起出去。

  有可能白老太太和白克賢實在舍不下林洪生熬的讓人口齒留香,回味無窮的各種粥,只得不再強求白起超出國。

  白家隔壁做電商的鄰居沈家曾讓阿紅幫忙打聽,他愿不愿意去沈家工作,薪水待遇絕對不低于白家。林洪生只是說,他喜歡白家的花園和院子。

  李姐平時有事沒事總是八卦問他,他衣食住行都不花錢,每年十幾萬的工資都怎么花了。干了那么多年,估計存了小兩百萬了。

  林洪生也只是沉默。

  阿紅有事沒事就往他跟前湊。平時主要照顧鬧鬧,可是大部分時間都跟著泡在廚房里。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林洪生一直都是無動于衷,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

  此時林洪生正在處理他面前的這一晚雞蛋豆腐羹,這是白老太太的最愛。雞蛋、清水、還有豆腐的比例很有講究,多一點少一點都不是那個味道。

  旁邊的阿紅歪著腦袋,湊過去搭訕,問是不是不要準備鬧鬧的晚飯了,因為趙子靈又帶了一個藍莓口味的蛋糕過來。

  林洪生只是淡淡回答說,小朋友晚上不能吃太多的甜食。

  阿紅猶在自言自語。她覺得趙子靈帶來的東西根本上不了臺面。要不是蛋糕,要不是奇奇怪怪的水果和食材。

  到底不是來自于大戶人家,一言一行就能看出來各種小家子氣。這是她最后的結論。

  林洪生只是擺了她一眼。

  李姐又在抱怨張林又不知道浪到哪里去了,也不下廚房幫忙。

  阿紅反嗆到,張林什么時候在廚房幫過忙。他眼光高過天際,總是跟白家人混在一起。很少搭理他們。

  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心知肚明,很有可能是在陪白明月小姐談論人生。

  阿紅剛來的時候,一下子就被高大帥氣還開的一手好車的張林迷住了,天天跟在張林后面“林哥哥、林哥哥”的喊。

  無奈張林心比天高,根本看不上三大五粗又黑又壯的阿紅,平日里尤其與白起超、張鵬走得比較近。

  李姐也明白她肯定支不動張林,便作罷。只是加緊手上的速度,嘴不饒人地抱怨。

  “張林一天天最輕松!早上把董事長送過去就沒事了!開著豪車瞎轉!我們天天在廚房忙得腳不離地的,到頭來,賺的錢都差不多!真是,上哪里說理去!他天天的沒事就跟白家人談天談地,還真以為自己和他們是一起的!沒了公主命,卻得了公主病,也不把我們看眼里。我現(xiàn)在累的,感覺兩個眼珠子都往外撞,還不是一起撞,一個一個地撞,撞得我恨不得摳出來!渾身關節(jié)都在疼,酸疼酸疼的,只想躺在一個大床上,一動不動?!?p>  “讓你晚上早點睡覺,非得玩手機玩那么晚!”大滿頭也不抬接到。

  大滿屬于到點就得睡覺的人,李姐一有空就玩手機,晚上玩手機游戲玩到很晚。大滿怎么說也不聽,他實在不理解,那些弱智的游戲有什么好玩的,每次說她,她還發(fā)脾氣。而且脾氣一年比一年大。每個月給他的零花錢也越來越少,現(xiàn)在自己想要抽煙都得問林大廚要煙抽。張林不僅不給,還取笑奚落他是氣管炎。

  有時候他挺羨慕張林和林大廚,自己掙的錢自己花。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尤其林大廚,廚藝精湛,到哪里都有很多人爭著要。有好幾個菜,他明明看見也知道怎么做,可是他做出來的味道就是不一樣,差遠了。

  看來,林大廚有時候花一天甚至幾天的時間做一道菜,還有那些看美食節(jié)目的時間究竟是有用的。

  他跟著林大廚在白家的廚房干,十分知足,尤其老婆也在一起。

  白家一樓客廳里,白起超和趙子靈正在陪鬧鬧玩海洋球。白起超把海洋球扔給鬧鬧,故意逗弄她,可是鬧鬧絲毫不理會,只是專心地流口水,一口一口咬著手里的海洋球。咬到整個球都是口水了,手拿不住了掉下來了,她再從地下?lián)煲粋€新的,重新咬。這個時候白老太太就會驕傲地表揚下:“我們鬧鬧太聰明啦!”

  看著鬧鬧的頭發(fā)有點亂,趙子靈從隨身攜帶的單肩包里拿出來梳子,細細地給鬧鬧梳個爬滿腦袋的麻花辮。

  每次來,她都會給鬧鬧梳個漂亮的小辮子。她總說鬧鬧是個幸福的小公主,公主就該有公主的樣子。

  白起超在一旁一臉寵溺地看著女友給鬧鬧編小辮。

  遇見趙子靈是他的福氣。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正站在那個教育機構門口,長發(fā)飄飄,穿著淺紫色到腳踝的長裙,笑吟吟地跟家長和寶寶們打招呼。

  當時也沒有覺得她明艷動人。只是看見她后,一下子就轉不動眼睛。后來總想看看她有什么過人之處,畢竟自己也是閱人無數(shù),怎么看見她就挪不開眼睛了。結果每一次再看就發(fā)現(xiàn)她似乎比想象中更好看。削肩瘦腰,體態(tài)婀娜,眼睛里似乎有水,總是波光盈盈。

  為了追求她,他花費了不少心思,這是之前從沒有過的。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每次一想到這么美好的人居然屬于他了,他就心花怒放。他覺得他們兩以后生的孩子一定好看又富有。

  到了下午五點左右段菲接白佳佳回家了。

  看見他們在這邊,佳佳老遠喊了一聲:“曾奶奶,我回來了。”便跟著媽媽上樓了。剛上初二的她,鼻梁上已經(jīng)架上了眼鏡,段菲跟在后面,幫她拿著沉重的大書包。

  白起超頭也沒有回,只是專心地看著趙子靈和鬧鬧,故意大聲說道:“眼里多沒人,看見我從來不喊叔叔?!?p>  回復他的是樓上砰的大力關門聲音。

  白老太太斜眼看著他說道:“你不也很少喊大嫂嗎?我看你連你大哥都很少喊。”

  白起超撇著嘴低聲說道:“他又不真的是我大哥。”

  還不等白老太太訓斥,他趕緊挪到鬧鬧身邊,撿起一個海洋球遞給鬧鬧:“還是我們大鬧鬧乖!咱們鬧鬧多可愛。叔叔最喜歡鬧鬧了!”

  鬧鬧只是專注咬著手里的海洋球。

  白老太太沒辦法,只是白了他一眼。

  白琪瑤和白起超從小寵到大,想教訓也不舍得。更何況,這個時候再去教訓也晚了。

  天色越來越晚。

  半個小時前,整個客廳里還都鋪滿了陽光,都嫌曬得慌。

  現(xiàn)在就只有窗戶對著樓梯那一條線有陽光了。

  張姐把客廳里的空調關掉了,整個打開窗戶通風。

  瞬間,窗外夾雜著花香的熱風撲了進來。

  開窗戶的時候,張姐往下瞅了一眼。

  西邊泳池邊上,白明月穿著那套低胸的黑色蕾絲裹身長裙,雙手握著秋千的兩根吊繩,腦袋歪枕在左手上,一蕩一蕩的,斜斜向上看著張林笑。

  她一只腳拖著正紅色綢緞拖鞋,另一只光著的腳上露出了抹著正紅色指甲油的腳趾。

  張林正在擦車,一邊擦車,一邊不時地沖白明月說點什么。

  陽光一點一滴地慢慢撤退了。

  張姐把滿屋的燈都打開了。外面花園里面的射釘都是自動感應,也統(tǒng)一亮了起來。

  白家人陸陸續(xù)續(xù)都下班回家了。

  整個大房子里開始有人氣。

  鬧鬧的哭聲加上傭人們上菜托盤碰撞的聲音。

  快七點的時候白克賢回家了。

  他進房間放下公文包,洗了下手就直接出來了。

  到餐廳的時候,他掃了一眼,人基本到齊了,只有白友恩的座位空著。

  他不悅地皺了下眉。

  段菲解釋道:“友恩臨出門的時候突發(fā)點事,耽誤了。應該馬上到。爸,咱們先吃吧,不用管他?!?p>  白克賢沒有出聲,只是坐了下來,拿個碗盛了碗蘿卜蝦仁粉絲湯。

  其他人方開始動手吃飯喝湯。

  “林大廚這個蘿卜蝦仁粉絲湯真是一絕,蘿卜的清香,蝦仁的鮮美再配上爽口潤滑的粉絲,要不是怕腸胃撐到,晚上睡不好覺,我能全喝掉。”白老太太滿意地匝匝嘴。一旁的張姐立刻遞上溫熱毛巾。

  “媽,喜歡吃也要克制點。要不晚上腸胃負擔過大。反正想吃,隨時讓廚房做便是了。”

  白老太太微笑擺手到:“現(xiàn)在就是想吃也吃不了了。古人真說得對,能吃是福。來,都喝碗這個湯。冬吃蘿卜夏吃姜,多吃點對身體有益。琪瑤,你最近好像又瘦了,快,奶奶給你盛一碗,拿碗過來。”

  “奶奶,一會兒我自己盛,您自己吃吧?!?p>  她身邊的白明月一把拿過琪瑤的碗,給她盛了滿滿一大碗。

  段菲給佳佳也盛了一碗,邊盛邊說道:“琪瑤你就多吃點吧。最近你的皮膚也越來越差。你不好好吃,你奶奶又要心疼了。畢竟,奶奶最疼你和鬧鬧了。”

  白明月斜眼瞟了下段菲。

  白起超拿著勺,給趙子靈盛了一大碗,還囑咐她小心燙。

  看著趙子靈坦然大方地喝白起超遞過去的湯,段菲無意間閑閑地問道:“子靈,你們家還有誰?你是獨生子女嗎?”

  白起超警惕地抬頭看著段菲。

  一旁的趙子靈放下碗,拿紙巾輕輕擦了下嘴,大大方方地回答道:“不是獨生子女,上面還有一個哥哥。父母已經(jīng)去世了?!?p>  “那就留下你和哥哥相依為命了。你哥哥呢,現(xiàn)在在哪里?”白明月也感興趣地問道。

  “哥哥大學畢業(yè)后去了南方沿海的一線城市工作了,平時聯(lián)系也比較少?!?p>  “那你哥哥結婚了嗎?聯(lián)系再少,結婚生子你應該知道吧?!?p>  趙子靈正要回答,白起超不悅地攔?。骸吧┳幽氵@是調查戶口嗎?”

  段菲聳聳肩:“隨便聊聊。起超,你也太護著了。之前那么多個,也沒見你這么護著?!?p>  起超正要回復,只聽見張鵬問了句:“爸,早教公司申報的那個早教產(chǎn)品通過工商審核了,下一步法人代表簽完字就可以上架了。之前都是找媽簽字的。”

  白克賢低頭側耳傾聽,張鵬匯報完畢,他想了下,拿溫熱毛巾擦干凈嘴后,緩慢說到:“也是,好多事情是該確定下了?,F(xiàn)在,你們的媽媽也不在了。她手下管理著好幾個項目還有公司。目前的經(jīng)濟形勢你們也知道,很多行業(yè)都縮水,不好做。咱們整個白氏集團正面臨著重大的改革。你們媽媽是很能干,是我最有力的幫手,如果有她在,我能省心不少?,F(xiàn)在不在了,她手下的那個文旅項目以及文旅公司都由你們大哥接手?!?p>  “可是爸,”白起超說到:“大哥手下的房地產(chǎn)項目已經(jīng)夠大哥累的了,我手下酒店方面最近也是淡市,不是特別忙,這畢竟是我媽好些年的心血,要不讓我來吧,我要是覺得吃力,可以讓張鵬幫著我一起。”

  白克賢還沒來得及回復,一旁段菲立刻接到:“這個文旅項目可不簡單。起超你想想,媽那么能干,為了這個項目都跑斷了腿,才到達目前初步這一點點成果。媽手下那個公司更加是個燙手山芋。員工都那么多,要對那么多人負責,比你的酒店行業(yè)難管多了。而且聽說最近你手下的酒店業(yè)務虧損不少,你的壓力應該也不小啊。”

  “大嫂,做生意嘛,賺賺虧虧很正常的?!卑诅鳜幍亟拥健?p>  “對啊,哪有一直只賺不虧的呢?!卑酌髟略陲堊郎匣緵]怎么吃飯,就動手夾了幾根蔬菜吃。不過每次段菲一張嘴說話,她都會忍不住回復兩句。這些年一直這樣。

  “大哥,”白明月說到“我在家最近太閑了,閑著也是閑著。大嫂公司下面有一個小小的子公司,玉器進出口的那個,要不讓我試試。我對玉器一直有研究。”

  “管理公司可不是跟老姑你平時上街買一堆玉器那么簡單的。而且你口里那個小小的玉器進出口公司也不小,年銷售額也是八位數(shù)字呢。上次老姑你不是還投資幾十個商鋪嗎?好像血本無歸啊,管理這個進出口公司更復雜的?!?p>  鬧鬧出生前,可能擔心張鵬和白琪瑤手上事情太多,或者覺得白明月在家里太無聊,撥了兩個公司給白明月經(jīng)營,還撥了一筆款子讓她投資用,不過都血本無歸。

  “好了,”白克賢說到:“我已經(jīng)決定了。你媽手下的那個文旅項目還有公司先由你們大哥接手,等上正軌了,需要其他幫手了再說。起超,你最近的酒店行業(yè)業(yè)務確實下降了不少,你先把重心放在酒店業(yè)務上。琪瑤與張鵬管著的幼教早教行業(yè)很不錯,已經(jīng)成為行業(yè)翹楚,你多學習學習。我吃飽了。催下白友恩回來。馬上開始燒紙了,別讓大伙等著他?!闭f罷,白克賢起身推開椅子進自己房間休息了。

  段菲神情得意地再次給白友恩打電話。

  白起超生氣地把碗筷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他生氣地跟白老太太抱怨到:“奶奶!怎么什么都是白友恩的!這是我媽媽從娘家?guī)?、自己一手奮斗起來的!”

  “什么你的我的,不都是白家的嗎?能者多勞,爸爸可是看得很清楚的!怎么一家人你分得那么清楚!”段菲語氣不善地指出。

  “你是姓白嗎?跟你有什么關系?”白明月一直就不喜歡段菲,討厭她那種不可一世的樣子。

  對面的白佳佳瞪了她一眼。

  “我姐姐來了,我出去接我姐姐去?!卑诅鳜幙戳讼伦约菏謾C信息,起身接劉宇昕去了。她討厭這種場合。每次都聚在一起就會這樣,唇槍舌劍,互不相讓,爭來爭去,無聊透頂。

  張鵬也起身,去三樓鬧鬧房間,看鬧鬧吃飯吃完了沒有。

  段菲見白明月又陰陽怪氣地說話,她氣極反笑,冷笑道:“跟我什么關系?我可是明媒正娶嫁到白家的。佳佳都這么大了。也罷,姑姑你也許不知道明媒正娶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怎么樣才能把一個孩子養(yǎng)這么大?!?p>  “好了!今天什么日子,還吵來吵去!看看白友恩還有多久到家!”白老太太動怒了,呵斥道。

  “他根本不接我電話。平時基本我也聯(lián)系不上他。奶奶您也不是不知道知道他的秉性。”

  “畢竟不是親媽。忘了也正常。”白明月還是氣鼓鼓。。

  一直低頭玩手機的佳佳又抬頭瞪了一眼老姑媽。

  家里她最看不慣的就是對面那個一天到晚裝嫩,說話陰陽怪氣的老姑媽。

  從小到大就看不慣。尤其好多次,她總當著自己的面說她媽媽馬上要生兒子了,馬上就不要她了。要不就直接當著她的面說她媽媽太厲害,是母老虎。

  從出生到現(xiàn)在她也沒給自己買過什么禮物,倒是總給那個傻子妹妹買這個買那個。

  爸爸家這邊的人她都不喜歡。

  一個個都聯(lián)合起來欺負媽媽。

  媽媽那邊的親戚,也不喜歡,他們都只喜歡舅舅一家人,只喜歡表弟。

  突然她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們畢竟不像你有那么好的福氣,一輩子可以靠著親媽親哥,混吃等死,雖然沒出息,但是多輕松啊?!北娙嘶仡^看,原來是白友恩回來了.

  說話的那個正是白友恩的親媽,宋芳儀。

  她穿著一身紫色的華倫天奴長裙套裝,佩戴一頂紫色網(wǎng)紗帽,昂首挺胸地走了過來。

  白琪瑤和劉宇昕隨后也走了進來,兩個人坐在白起超旁邊。他們都瞪著宋芳儀。

  白老太太厲聲問道白友恩:“友恩,你不是不知道今天什么場合,你帶她來干什么?”

  白友恩還沒有說話,宋芳儀一屁股坐在老太太對面的椅子上,看著白老太太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說的她是指誰呀?沒關系,這么些年了,反正咱們是相互看不上。今天我來也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送我的一個老熟人最后一程的。葬禮你們不通知我,最后七七我得來啊。畢竟我和她生前緣分那么大?;仡^我也會送你一程的,咱們緣分也不淺?!?p>  “媽,你干什么呢?不是說過來看看佳佳就走的嗎?”白友恩見白起超與白琪瑤劉宇昕三姐弟已經(jīng)怒目相視,趕緊出聲制止。

  宋芳儀回頭見白友恩有點著急了,頓了口氣,說道:“不好意思,兒子。媽一進到這個家,看見這些令人惡心的面孔就會想起當年的種種。你也知道媽經(jīng)歷些什么?!?p>  白明月不屑地哼了一下。

  宋芳儀回頭看著她,怒目相視:“你哼什么哼?輪得到你說話嗎?還是那個令人討厭的模樣,丑人多作怪,一點沒變,根本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聞此,白明月滿腔怒火蹭蹭蹭往上面冒,破口大罵:“這里是白家!宋芳儀,作為一個被我們白家掃地出門的臭破鞋,你還要點臉嗎?還好意思跑上門來自己找罵,當初怎么樣行為不檢,在外面偷人,被趕出去的你忘了?我大哥真是瞎了眼,你這種人就不配?!?p>  之前在白家受的種種屈辱突然一下子涌向宋芳儀腦子里。

  結婚以后她就明白過來,白克賢娶她不過是看中她們宋家財大勢大。后來宋家失勢,他立刻又娶了同樣財大勢大的劉佟萌。

  為了趕自己出門,白家一家人往自己身上潑臟水,對外稱自己有狂躁癥,尤其白明月,上躥下跳得更厲害,四處造謠生事,說自己行為不檢,還找人偷拍了自己幾張與男性友人一起的照片,更是借此剝奪了自己對白友恩的撫養(yǎng)權。

  白家的這個仇,她宋芳儀永世難忘。

  怎奈老天不長眼,白家家業(yè)蒸蒸日上,宋家卻在白家和劉家的聯(lián)手整理下,一日不如一日。

  在她日夜顛倒,自暴自棄的時候,劉佟萌剛嫁入白家就生下了一對龍鳳胎,眾星拱月,熠熠生輝。

  有一次她實在氣不過,又跑到白家大鬧的時候,劉佟萌淡定地告訴所有人不要理她,隨便她鬧。她隨即報警并喊來當時只有8歲的白友恩在三樓全程看著她鬧,看著她被警察帶走。

  想到這些年自己過的日子,她深呼吸了一下,頓了頓,看著白明月不怒反笑到:“我不檢點?你們白家真是會指鹿為馬,含血噴人!人在做,天在看。白克賢造了那么多孽,白家這幾年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你們就不反省反省為什么?白明月,這么些年你難道沒有想過為什么你保不住你腹中已經(jīng)成型的八個月胎兒?為什么趙宇飛會死于非命?”

  聽到宋芳儀提及這個事,白明月臉瞬間刷白,她感覺自己要溺水了,一口氣提不上來。只是指著宋芳儀不停地重復道:“你…你…你…”卻再也說不出第二個字。

  “夠了!”白克賢在北邊書房里突然聽到外面吵得不可開交,他出來一看,只見白明月氣得渾身哆嗦,白琪瑤在一邊扶著她。

  白老太太也氣得瑟瑟發(fā)抖,右手拄著的那根半米長精致拐杖不受控制地敲得地面咚咚咚地響。

  始作俑者宋芳儀卻是神情得意卻看也不看他。

  白友恩只是拉著媽媽離開客廳。

  宋芳儀不情愿地邊走邊說到:“兒子,你別拉我,白家沒一個好人。你問問你爸爸以前都干過些什么事,你問問白家的老傭人,張姐都知道….”

  “媽,你別說了!”白友恩用力拽著媽媽走了。

  這時候張鵬也下樓了,他問張姐準備的怎么樣了。

  張姐立馬回答道大滿與張林已經(jīng)準備完了,隨時可以開始了。

  白克賢見馬上七點半了,便帶領眾人走到劉佟萌生前最愛的花園處開始燒紙。

  白老太太氣得起不來身,還是張姐用力扶起來的。

  白明月像失了魂一般,呆若木雞。

  白琪瑤一路攙扶著她。

  白起超生氣地低聲說道:“白友恩腦子進水了,帶那個瘋婆子過來。他是不是故意的?從小到大就喜歡玩陰的,表面上裝好人!”

  劉宇昕勸到:“算了,一會兒就完事了。完事之后你不是還有重要的事找我嗎?什么事?”

  “一會兒再說吧,一會兒再告訴你。”

  開始燒紙的時候白友恩回來了,和大家一起神情肅穆。

  宋芳儀一直站在白宅的大門外,看著里面火光升天。

  她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做什么,只是看著燃燒的火焰怔怔地發(fā)呆。

  等燒紙燒完了,佳佳走到她身邊拉著她進屋了她才回過神來。

  劉佟萌比她美,比她能干,家族也比她家族富裕,簡直樣樣強于自己。尤其白家所有人在她出現(xiàn)以后,都站在她那一邊,一起合伙欺負自己。這些年,她一直心有不甘,一直盼著劉佟萌死于非命?,F(xiàn)在如她愿了,她以為自己會很痛快,但是沒有。

  她牽著佳佳的手,麻木地隨著佳佳進屋了。

  進屋后,各人都進入了各自的房間,開始忙自己的事情。

  宋芳儀沒有久坐,直接跟著白友恩一起出門了。

  有時候,如果回來得早的話,白友恩一般會出去夜跑。

  白友恩和宋芳儀剛下樓梯,就聽見段菲在后面大聲地問白友恩:“今天噴香水出門了嗎?”

  白友恩不加理會,直接帶著媽媽快速踏出門外。

  一樓的西南角偏廳,白起超正拉著劉宇昕坐下,旁邊是趙子靈。剛要拉著姐姐的手說幾句話,他電話響了,出去接了個電話以后,他就出門了,留下趙子靈和劉宇昕在偏廳坐著,走之前讓劉宇昕一定要等他回來再走。

  他這一走,過了快一個小時才回來。好在趙子靈與劉宇昕兩個人夠健談,已經(jīng)從最新的口紅色號聊到外星人到底存不存在了。期間,趙子靈還給劉宇昕面部按摩加全身按摩。

  其實,劉宇昕知道弟弟找自己什么事??此c趙子靈熱絡的樣子,估計是最近周轉不開,想要借錢。好在自己其他的沒有,小錢還是有的。

  果然白起超回來后直接跟劉宇昕提了借錢的事情。劉宇昕給了一筆款子給弟弟又叮囑教育一番后,與趙子靈離開白宅了。

  第二天,天剛亮,白家接到消息:白友恩遇害了。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