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沉默著吃飯,沉默著看電視,沉默著收拾碗筷,如同往常的很多年。吃過飯,蕭寒準備休息的時候,顧唯安卻來了。
“叔叔阿姨好?!鳖櫸ò参⑿χ蛑泻簦┝艘簧肀容^休閑的衣服,一件黑色的羽絨服,和十年前很像。
“唯安?”林秀芳大叫了一聲,隨即問:“什么時候回來的?快進屋坐。”
蕭寒回頭的時候,顧唯安已經(jīng)走了進來,她稍稍有些詫異,沒想到顧唯安會到寧城來,淡淡的打了個招呼:“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昨天已經(jīng)到了,這么多年不在,趁著過年回來看看?!?p> 蕭寒去廚房到了杯水,放在顧唯安的面前,轉身回了臥室。
顧唯安看著蕭寒的背影,眼神有些落寞,和蕭明生寒暄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林秀芳走進蕭寒的臥室,看到蕭寒正在看書,不悅的說了句:“看書、看書、看書,看書有什么用???”
“媽,你不懂。”
“不懂不懂,你不說怎么懂?”
“媽,你要我說什么?”
“你說,這顧唯安是不是來找你的,他可是昨天就來過一趟了?!?p> “你想多了,人家也許只是榮歸故里,想要看看鄰居。”
“我看他現(xiàn)在不錯,聽他說是大公司的總裁,你要不再考慮考慮?!?p> “媽,你真的想多了?!闭f著,蕭寒合上了書,“好了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說完就鉆到了被子里。
林秀芳沒再多說什么,起身走出去了。
蕭寒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晚上十點,陸吾為應該還在飛機上,于是發(fā)了個信息:陸吾為,晚安!
隔天是大年三十。
雖然每到過年的時候,小鎮(zhèn)里的人就都會陸陸續(xù)續(xù)的回來,街上卻還是冷冷清清的,偶爾會有幾個小孩兒跑過,手里還拿著鞭炮。在北方待久了,蕭寒有些不習慣南方陰冷潮濕的天氣,總覺得寒氣可以入股,從內到外都是一片冰涼,下意識的把羽絨服的拉鏈一直拉到頭,雙手搓了搓,插進口袋。
街上很安靜,偶爾會聽到潺潺的流水聲,路邊的刺桐花正開得燦爛。離開許多年,有些陌生,那些從前和她一起的玩伴,后來也陸續(xù)離開了寧城,如今再回來,熟識的已經(jīng)沒了多少,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成家,很少有時間可以相聚了。蕭寒其實不太喜歡同學聚會,除非是常常有聯(lián)系的,不然她總覺得不自在。如今,卻是連常聯(lián)系的那幾個,都因為成家而淡漠了。
蕭寒靜靜的走著,突然聽到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一轉身,就看到一個溫婉清秀的女子,她有些納悶,記憶中仿佛并沒有這樣一個人。
女子走上前來,燦爛的笑著,“你怕是忘記我了吧?我是玉清如啊?!闭f完,就傳來女子爽朗的笑聲。
蕭寒依然有些疑惑,說不認識吧,但她叫的確是她的名字沒錯,說認識,又說不清楚在哪里見過,仿佛是有些印象,卻又模糊的很。
“刺桐,這下你有印象了吧?”
“哦,是。”蕭寒點點頭,眼前的女子,正是她采訪過的刺桐的總經(jīng)理。
玉清如看蕭寒想起來了,笑著走到她的面前說:“你怎么這個時候來寧城了?”
“我家是寧城的?!?p> “是嗎,聽口音完全聽不出來。”
“我已經(jīng)出去很多年了。”
“上次很感謝你,雜志出來后,我的生意好了很多?!?p> “是你自己經(jīng)營得好?!?p> “經(jīng)營得好也需要有渠道、有訂單,否則都是白搭?!?p> 蕭寒笑著點點頭。
玉清如是個很熱情的女孩子,有種和她的外表不相匹配的熱情,她不說話的時候,你會覺得她就如同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位璧人,面容清秀,身材姣好,臉上似乎總是帶著淡淡的笑容,讓人不自覺的有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感覺,哪怕只是一點邪念,都恨不得要咬斷自己的舌頭。一旦開口,又是一個熱情奔放的女孩兒,總是會聽到她銀鈴般的笑聲,不自覺的就會被她感染,內心也快樂起來。
“我是一個自來熟,你別介意。”
“沒有,我覺得你是個很快樂的人?!?p> “當然快樂啦,一輩子這么短,一定要快樂的過才好。”玉清如理所當然的說。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往前走,蕭寒似乎也感染了她的快樂,偶爾也會笑出聲來。玉清如邀請她到公司去坐坐,蕭寒也沒有拒絕。
那是一間茶室,古樸、精致,透露著南方小鎮(zhèn)特有的風情,玉清如脫去外套,里面是一件精致的粉色旗袍,坐在茶桌的后面,相得益彰。蕭寒對于品茶不是很懂,只是感覺傳來淡淡的茶香,至于說茶的成色是一竅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