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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源尋星錄

第二十二章 驚蟄夜掀滿城雨(下)

九源尋星錄 暮雪笙云 4438 2021-02-01 21:54:36

  正月廿一,驚蟄前夜。

  鎖龍塔地牢。

  獄卒忽然打開牢房的門,送了一個四層大食盒進來,穩(wěn)穩(wěn)地放在桌子上。

  “今天的晚飯這么豐盛?還勞煩您親自送進來?”白陽陰陽怪氣地調(diào)侃道。

  “這些飯菜是上面安排的,希望你吃飽了,明天好上路?!豹z卒淡淡道。

  白陽走上前,打開食盒:“這么說是斷頭飯咯?那我可得好好品嘗?!?p>  菜品不多,最起碼看得見油水。

  “我們獄卒,身份限制,只能幫你弄到這些,你可別嫌棄,這還有揚州黃酒,慢慢喝。”獄卒交代完,拍拍白陽的肩膀就離開了牢房。

  白陽欣喜地坐下,大口地聞了聞眼前的菜。

  別說,還挺香。

  也許因為幾天都沒吃這么好,白陽先旋了一根雞腿下來嘗嘗鮮,再佐一口黃酒,美妙極了——如果它不是斷頭飯的話。

  據(jù)說每年的驚蟄是第一聲春雷打響的日子,而后春雨來臨,萬物復(fù)蘇。

  白陽能不能“復(fù)蘇”,得看黑袍這一仗打得響不響。

  一個時辰后。

  白陽慢悠悠地啃著雞腿,一小口一小口飲著黃酒,等待今年第一聲響雷。

  外界。

  天色比以往黑,彎月不見蹤影,空氣彌漫著沉重的濕氣,此乃雷雨前兆。

  滿城人家、店鋪早早閉門關(guān)窗。

  黑袍筆直地佇立在高家別院的屋脊上,等待目標出現(xiàn)。

  轟——轟——

  天空中白光閃爍,一聲聲悶雷回響。

  啪!

  突如其來的炸雷,打破了揚州城的寧靜。

  汪——汪汪——汪汪汪——

  哇啊——哇——

  深巷犬吠、嬰兒夜啼,嘈雜交織。

  地牢。

  白陽隱約聽見雷聲,嘴角微微上揚。

  高家別院。

  高家二把手,也就是高英的弟弟——高武,剛從青樓醉酒而歸,兩個侍衛(wèi)險些扶不過來他那略顯臃腫的身體。

  黑袍在屋脊上靜靜看著高武回到屋子里。

  隨后,黑袍不緊不慢地抬起左手,大拇指與中指的指甲輕輕一擦,擦出巨大的火花,而后將兩手擬形成金烏爪。

  又大手一揮,他身形變化,外形完全變成白陽狂暴時的樣子——臉上有面具。

  “甕中捉鱉,關(guān)門打狗?!焙谂蹖χ諝庾匝宰哉Z道。

  黑袍身影閃動,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黑袍出現(xiàn)在大門守衛(wèi)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撕裂守衛(wèi)的脖頸。

  另一個守衛(wèi)還未反應(yīng)過來,黑袍又一爪伸出,將其死死釘在墻上。

  解決掉兩個會通風(fēng)報信的看門狗,黑袍身形再次閃爍至高武的臥房外。

  這里同樣有兩個護衛(wèi),他們發(fā)覺大門出了狀況,早已拔刀備戰(zhàn)。

  黑袍空手握住銳利的白刃,鋒利的刀片散落一地,接著一掌向護衛(wèi)的面龐呼去。

  這名護衛(wèi)的腦袋被黑袍釘入地下。

  黑袍緊跟一記背身踢,踹中另一名護衛(wèi)心口,當(dāng)場斃命。

  黑袍解決完門外的事,天也下起大雨,身上的火焰卻更加猛烈。

  高家護衛(wèi)的血慢慢隨著雨水滲出,鋪滿地面。

  黑袍推開房門,直接給房門燒出一個窟窿。

  繼續(xù)往里走,看見高武醉惺惺地躺在床上。

  半夢半醒間,高武感覺到眼前出現(xiàn)一個怪人,卻無力起身。

  黑袍嘴上帶著恐怖的笑意,驚得高武的酒全醒了。

  高武的屋中傳來一聲凄慘的叫喊之后,便再無響動。

  就在這時,高家的巡邏侍衛(wèi)聞聲而來,將出口死死堵住。

  黑袍拖著高武那滿是爪痕的尸首走至門前,輕輕一丟。

  這一丟,逼退一眾侍衛(wèi),但很快,他們又圍了上來。

  黑袍無奈地嘆了口氣:“嘖,計劃里可沒想殺這么多人——”

  “就是這個家伙,殺了我們四個弟兄,現(xiàn)在還殺了二爺,我們一起上,殺了他!”領(lǐng)頭的侍衛(wèi)舉刀殺向黑袍,身后一眾侍衛(wèi)緊隨而上。

  黑袍嘴角微揚,身影一震,周圍的空氣如同凝固,甚至雨滴的下落速度都變得極為緩慢。

  也僅僅片刻,黑袍化作一團赤光穿越人群。

  一切恢復(fù)正常,攔路侍衛(wèi)全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打擊,他們身上無一例外都附著深深的爪痕。

  看著一眾人倒在血泊之中哀嚎,黑袍沒做片刻逗留,扭頭向主廳走去。

  那里存放著高平的尸首。

  “一個小畜生而已······”黑袍當(dāng)時在屋頂上說的要炸了這破棺材,果然說到做到。

  下一刻黑袍抬手在掌心聚集元氣,對準水晶棺。

  “住手!”高正從角落跳出,一道劍氣斬出,打斷黑袍施法,但沒傷到黑袍分毫。

  緊接著,高正持劍突進,眼看就要刺中黑袍。

  黑袍立刻消失在原地。

  高正一劍中柱。

  下一刻,黑袍出現(xiàn)在高正身后。

  高正來不及將劍從柱子上拔下,只好轉(zhuǎn)身與黑袍肉搏。

  不出三招,高正吃痛倒地,小臂上都是燒傷痕跡。

  黑袍不打算殺了高正,留下幾個目擊者,才能消除白陽的罪名。

  只見黑袍輕松提起高正,戲謔地看著他。

  “原來殺害我弟弟的人······是你······”高正被扼住咽喉,難以呼吸。

  黑袍隨手一丟,將高正扔出主廳,給他留了一條小命。

  臨走前,黑袍一掌炸毀水晶棺,高平的尸身隨之化為煙塵,沖擊力貫穿屏墻。

  煙霧散去,黑袍早已不見蹤影。

  高正滿臉憤恨地捶地,歇斯底里的朝天狂怒大喊。

  轟——轟——

  悶雷又響起,大雨繼續(xù)傾瀉,高家人的血在地面匯聚成一片。

  ······

  與此同時,鎖龍塔地牢。

  白陽未眠,他靜靜地盤坐在床上,等待黑袍的消息。

  “事我?guī)湍阕隽?,不用感謝我。”黑袍的聲音傳到白陽的腦海里,“等他們回去,我會到徐州高家斬草除根。”

  “多謝?!卑钻柊l(fā)自內(nèi)心地感激道。

  ······

  正月廿二,驚蟄,晨。

  天空灰白,雷聲已止,連綿細雨未絕。

  牢房里站著四個提審堂派來的士兵:“白陽,該上路了?!?p>  也許高家被屠的消息還沒傳到劉傲耳朵里吧?

  登上囚車,白陽被一隊人馬押往刑場。

  路上經(jīng)過鬧市區(qū),圍觀的人議論紛紛。

  白陽笑而不語。

  一側(cè)押運的士兵見了,不禁問:“死到臨頭還笑得這么開心?”

  “你何以見得我死到臨頭?”白陽笑答道。

  士兵只當(dāng)作白陽被嚇傻了,沒有過多理會。

  沒過半刻,押運車隊忽然停下。

  原是前方被人攔了去路,隨行士兵迅速團團包住囚車。

  白陽定睛一看,在前方攔路的居然是李玖年?

  此刻他也正騎著馬,與押運總司對視。

  這家伙該不會傻到劫車吧?

  “來者何人?為何阻攔我們押運重犯?”押運總司右手摸向刀柄,警覺地問道。

  “我奉城主之命,傳達急詔,詔書在此!”李玖年說著從腰間掏出一份卷制帛書。

  押運總司見狀趕忙下馬,單膝跪地行禮,身后的士兵紛紛效仿。

  “經(jīng)我城主府、提審堂與高家聯(lián)合重理此案,原案犯白陽無辜受冤,今改判其無罪,當(dāng)場釋放!”李玖年念完詔書,隨手丟給押運總司。

  押運總司接過詔書,重新審讀,反復(fù)確認。

  確定城主劉傲親筆,末尾有城主府與提審堂的公印為證。

  押運總司連忙向李玖年敬重行禮,后招呼手下放人。

  白陽徹底卸去枷鎖,一身輕松,不禁伸了個大懶腰。

  緊接著,一隊城主府裝束的人馬趕到這里。

  “走吧,你老婆來接你了?!崩罹聊甏蛉さ馈?p>  “嘖,沒一句正經(jīng)的。”白陽甩了李玖年的胸口一下,笑罵道。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李玖年邊笑邊指著白陽罵道。

  李玖年翻身上馬。

  白陽乘上馬車,掀開簾子,安芊果然端坐在里邊。

  車隊掉頭返回城主府。

  安芊一見白陽上了馬車,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與白陽緊緊相擁,喜極而泣。

  “都查清楚了?”白陽在安芊耳邊輕聲道。

  “嗯。”安芊連連點頭道。

  白陽意味深長地看著安芊:“我說的沒錯吧,你是不是也要履行承諾啦?”

  安芊瞪大疑惑的雙眼:“嗯?”

  “不知哪個姑娘,在牢里哭得梨花帶雨,還說要陪我一輩子來著?”白陽斜視上方,假裝在回憶。

  安芊憋笑著歪過頭去:“有嗎?我不記得了······”

  “耍賴?”白陽掐著安芊的臉蛋說道。

  安芊趁白陽不注意,兩手掐住白陽的腰間,撓起了癢癢。

  白陽好不容易掙脫,然后可憐巴巴地搓著兩側(cè)的腰。

  “你知道我怕癢的?!卑钻柟首魑?。

  “哼,誰讓你的手不老實?”安芊得意洋洋地大笑道。

  外邊的李玖年察覺到馬車內(nèi)的動靜,笑著搖頭。

  ······

  與此同時,提審堂展開新的會議。

  在場的有提審總司施裘、城主劉傲、高英父子倆以及分別來自六大門派的使者。

  他們就昨夜高家遭神秘人夜襲展開調(diào)查。

  據(jù)說檢堂司法隊趕到的時候,高家別院百步以內(nèi)的地方都能聞到血腥味。

  進門的場面更是令人驚駭,一具接一具的尸體往外抬,鮮血滲透地下三尺無法洗凈。

  高家偌大一個家族,借住此地,守衛(wèi)不說森嚴,巡邏的侍衛(wèi)至少是結(jié)晶期高手,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既然事情是在揚州發(fā)生的,我作為城主,自當(dāng)負責(zé),盡快幫你們捉拿兇手?!眲亮x正言辭地說道。

  “城主大人,您不必說這些官家話,這神秘人的來頭非同小可,他能在一瞬間擊倒這么多人,試問城主大人,只有您這等修為的人才容易辦到吧?”高正忍著傷痛陳述道。

  “那這么說,這人的修為很有可能達到具靈期甚至更高?”軒轅閣的武堂首座詫異道。

  “若他真有這么高的修為,光憑門下子弟是難以與之抗衡的,他會不會是某個魔教勢力的一員,甚至是頭目?”道羲山術(shù)門首座懷疑道。

  “很有可能,這樣我們就不好動手了——高英,在你印象中,有得罪過魔教中人嗎?”劉傲問道。

  “呃——這,沒有啊城主,我高英在徐州家大業(yè)大,從未主動招惹過什么人物???”高英哭訴道。

  “那就奇怪了,這個怪人怎么只盯著你們高家下手······”劉傲左右思索道。

  “也許高家主或者他的家人無意之間招惹了什么人物,當(dāng)然不清楚啊?!眮碜蕴鞄煾氖鬃治龅馈?p>  “這樣的話,光憑一己之力是辦不成事情的,倒不如,我們召集東山各州郡的城主,好好商議這件事,你們說如何?”薩滿長老建議道。

  在場眾人紛紛點頭:“嗯,可以考慮?!?p>  高英父子也了解事情的嚴重性以及復(fù)雜性,他們只可憐高平尸骨未寒又橫生枝節(jié),如今連全尸都沒了。

  這次高家損失慘重,可他們有苦說不出,咬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一個時辰過去。

  眾人無奈散場。

  ······

暮雪笙云

我為什么要托更呢?因為我要讓白陽這個畜生在牢里多關(guān)幾天(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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