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天一晃而過。
道羲山的好消息不斷。
除了白陽獲得傳承,邱云炘也突破結(jié)晶大圓滿的壁障,成功在二十九歲這年,晉升至金丹初期。
正陽廣場。
風源清已開始集結(jié)親傳弟子。
除了還未出關的白陽,符合大會年齡要求的,僅僅十五個人,其他人都是跟著去撐場面、吶喊助威的。
這種情況,在別的門派或家族也是一樣的。
碧靈潭大會要求參戰(zhàn)弟子的年齡不能超過三十歲,身份也必須是門派的親傳弟子,或者家族的嫡系子弟。
整個東山,真正能在大會上參與比試的,可能在一百人左右。
“大家肅靜!今日,你們十五人將要代表道羲山,出席碧靈潭大會,我們只有一個目標,全力擊敗其他門派的天驕,讓道羲山重回東山第一!”風源清神情激昂的演講道。
“必勝!必勝!必勝!”
氣勢壯闊的呼喊聲響徹整座道羲山。
楊武川湊到風源清身邊,輕聲提醒:“師兄,那小家伙還沒出來呢?!?p> 風源清回頭望了一眼五色降雷谷的方向:“再等等,他心里有數(shù),不急這一時半會兒?!?p> 五色降雷谷。
白陽仍在潛心修煉,全然不知今天就要舉行碧靈潭大會。
只見他盤腿而坐,雙目緊閉,任由五色雷電在周圍轟擊。
“天地為本,陰陽為根——五行天雷,為吾神通!”
白陽猛然睜開雙眼,五色靈氣爆裂開來。
四周的五色雷都被震散,天空不再降雷。
“成功了——”白陽緊握雙拳,眼神里滿是激動之情,“碧靈潭大會,我來了?!?p> 白陽快速整理儀容儀表,隨后捏碎傳送玉牌。
下一刻。
白陽出現(xiàn)在正陽峰的傳送陣上。
此時,一半的親傳弟子已登上許思歸的飛行大羅盤。
“還好趕上了。”白陽松了口氣,跟在隊伍后面登上羅盤,走到楊武川身邊,行了個禮,“前輩?!?p> “嗯,不錯,祖師的傳承學得怎么樣了?”楊武川隨口問道。
“還,還行啦?!卑钻栔t虛道。
許思歸見人都已來齊,于是清了清嗓子:“咳——大家站穩(wěn),我們要出發(fā)了!”
嗖!
飛行羅盤化作一道流光,劃破天際。
······
揚州府西南部。
龍虎山,碧靈潭。
碧靈潭如同一顆晶瑩透亮的藍水晶,鑲嵌在碧綠的群山中,它的四周都修建了用于觀戰(zhàn)的石階看臺。
羅盤的高度緩緩降下。
碧靈潭的水面如同寶鏡,不掀起一絲波瀾。
片刻。
軒轅閣眾人乘著一柄金色巨劍趕到,天師府的人乘著大鳳鳥和飛劍而來。
楊武川冷哼:“天師府這群牛鼻子,明明就住在碧靈潭邊,還搞這么大陣仗?!?p> 風源清笑著拍拍楊武川的肩膀,好像在安撫。
又過一會兒。
金桑寺的僧人乘坐著巨型木魚出現(xiàn);青丘山的妖修乘著七彩霞云落下;薩滿教乘著巨大蛟龍姍姍來遲。
毛家、顧家、施家等散修家族相繼到場。
······
六派掌門人聚首。
軒轅閣掌門風云眠上來直接問候:“哈哈哈哈,幾位老兄,久違啊!”
“久違了,久違了?!?p> 六人相互問好,隨后聊了起來。
說是聊天,其實是先打一場嘴仗。
“唉,不知這次大會的兩名魁首會花落誰家呢?”金桑寺住持海勝長老隨口說道。
“嗐,這還用說嗎?歷屆比武的魁首,不都是云眠兄座下的軒轅閣弟子嗎?我們薩滿教爭爭那斗法的魁首就行!”薩滿教大祭司——多府林,陰陽怪氣地說道。
風云眠聽了這話,反倒欣笑,也捧起多府林:“不敢當不敢當,年代在變化,你們薩滿教的馭獸術和通靈術,也是一絕啊。”
“瞧你們這話,像這青丘山,雖是后起之秀,實力卻也不容小覷??!”風源清和風云眠靈性地對視一眼,摻和道。
“哪里哪里,妖修一脈本就艱苦,要想超越人族靈修更是難上加難,道羲山的武學和術法那也是天下聞名呢!”青丘山掌門杜憐玉連忙回道。
片刻。
六人帶著假笑,各自散開。
風云眠湊到風源清身邊,面無表情:“三叔,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可要努努力,瞧瞧他們,你怕是連第二都保不住咯?!?p> 風源清沒好氣地笑笑:“呵,長輩的事可不勞你費心,大——侄子?!?p> “三叔說的是,不過——我聽說你們有個天驕弟子,孤身毀掉百黎教總舵,但他死了對吧?唉,可惜了——”風云眠哪壺不開提哪壺道。
“你說對一半,他就站在那呢。”說罷,風源清指了指不遠處的白陽。
“什么?在那種毀滅性的爆炸之下,居然還活著?”風云眠震驚道。
“你不了解的事情多著呢,大侄子?!憋L源清拍了拍風云眠的肩膀,轉(zhuǎn)身走開。
風云眠冷笑:“哼,活著又如何?照樣給你廢了?!?p> 風源清走到一眾弟子面前,臉色莊重地清清嗓子:“咳,大家不要忘了我們出發(fā)前立下的目標,讓那些家伙見識見識,什么才是道羲山!”
“是!”眾弟子氣勢不減道。
“好,隨后,那潭水下的擂臺便會升起,你們做好抽簽的準備。”風源清吩咐完便走向這次帶隊的坎、離、震、兌四個首座,聊別的事情去了。
“白陽,加油啊,哥相信你一定能行!”李玖年在左邊鼓舞道。
“對,師父加油!”毛瀟瀟在右邊附和道。
“我說,你們兩個又不用參加比試,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嘛?”白陽無奈地搖頭道。
這兩家伙硬是被風源清特批,允許隨行助威。
李婉青緩緩朝著白陽走來:“起開?!?p> 李玖年很自覺地挪開位置:“小——呃,師姐請坐?!?p> 李婉青貼著白陽坐下,雙手順勢腕上白陽的左臂,隨后自然地將頭靠在上面。
這一幕別說道羲山自己人,隔壁門派的人都看紅眼了。
“這小子什么來頭?憑什么左擁右抱的?”軒轅閣修士神色不悅道。
“嗐,之前從沒見過,大概就一吃軟飯的小白臉唄,不足為懼嘛。”
“說得對,待會兒讓他在場上當眾出丑!”
······
以白陽的洞察能力,這點流言蜚語還是聽得見的,但都拋在腦后了。
“結(jié)晶中期巔峰——你這三個月,很苦吧?”李婉青捋了捋白陽燒焦的發(fā)尾,輕聲問道。
“提升實力,保護身邊之人,值得?!卑钻柨粗钔袂?,莞爾一笑,“今天,就當是十九年修煉的一個交代?!?p> “我會陪著你繼續(xù)走下去的?!崩钔袂喙奈璧馈?p> 片刻。
六派掌門人踏空而行,共同走到碧靈潭上空,合力向潭底輸送靈力。
只見潭水劇烈波動,一座方圓二十丈的擂臺從潭底升起。
“我去,這么大?”
“好大呀!”
······
場下議論紛紛。
擂臺上空。
風云眠大喝一聲:“碧靈潭大會,正式開始!”
無數(shù)人的歡呼聲回蕩在山間。
各個門派的掌門和家族的族長也就成了所謂的裁判,他們仔細地統(tǒng)計要參與比試的弟子數(shù)量。
比武五十二人,斗法五十四人,合計一百零六人。
“現(xiàn)在,斗法比試,開始抽簽!”
他們準備了一個塞滿紙條的箱子,置于擂臺上,每個門派和家族的人按順序上去抽簽。
所謂的順序,就是上一屆大會的排名。
軒轅閣弟子可以先上去抽簽,然后是道羲山,后面跟著天師府、金桑寺、薩滿教、青丘山,最后才輪到各個散修家族。
“大家都抽到各自的簽了,規(guī)則是淘汰制,抽到相鄰號數(shù)的人,就要上臺比試,落入水中直接判輸,現(xiàn)在斗法比試即將開始,請一號和二號上臺競技!”
一號是薩滿教的御獸師,二號則是金桑寺的法僧。
東山六大派,只有薩滿教的人不會和白陽對上,因為他們?nèi)切g士。
金桑寺的僧人有兩種,一種是武僧,另一種是法僧。
二者差異很大,但不管武僧還是法僧,他們都會金鐘罩之類的護身法門,屬于比較“硬”的對手。
青丘山的妖修雖是后來崛起的門派,但歷史也可追溯至六百年前。
他們有的是妖化人形,像他們的掌門,是一只得道化形的七尾妖狐,更多的是半妖,也就是人妖雜交后的產(chǎn)物。
東山道盟有青丘山,一定程度上認可了“有教無類”。
由于功法的特殊性,天師府弟子分支不同,雷法的形態(tài)也不同,導致他們有的人既可以參加比武,也可以參加斗法,屬于比較難纏的對手。
最難對付的還是軒轅閣弟子,他們所修功法,全都來自上古神劍——軒轅。
傳言神劍的劍柄中藏著功法三千,正因這些功法,再加上它們通俗易懂,使得軒轅閣強大到難以對付。
要是因為這個,白陽就怕了軒轅閣,那還不至于。
但要注意不能暴露太多底牌,不然對付軒轅閣的時候就麻煩了。
看別人比試真的很無聊,白陽才坐了一會兒就困了:“哥,我瞇一會兒,抽簽開始了叫我?!?p> “嗯,知道了?!崩罹聊陸馈?p> 幾個時辰過去,白陽在半夢半醒之間,熬過第一輪斗法比試。
比武抽簽終于開始。
“祖師保佑,號數(shù)靠前一點?!卑钻栕谖蛔由霞尤f分道。
終于可以打架了!
他小心翼翼地挪開掩蓋紙條的手,上面寫著“比武”、“七”。
“七號,挺靠前的啊?!崩钔袂鄿惿蟻砜戳艘谎?,隨后打開自己抽到的紙條,“我看看我的——十六號,不算太前,你可要加油咯。”
“你還信不過我?”白陽挑了挑眉毛,笑道。
李婉青一巴掌拍在白陽后腦勺上:“不正經(jīng)!”
前三場比賽很快打完。
“請七號、八號上臺比試!”
八號是個金桑寺的武僧。
只見他三步并作兩步,腳尖輕輕掠過水面,穩(wěn)穩(wěn)地落在擂臺上。
白陽不甘示弱,稍微釋放一些寒冰靈力,接著用輕盈而敏捷的踏雪無痕身法掠過水面。
到達擂臺之上,那被白陽腳尖點過的水面,結(jié)上一層薄薄的浮冰。
對方雙手合十,先行了個禮:“在下金桑寺武僧,法號因?qū)?,請賜教。”
“道羲山,白陽,請賜教?!卑钻柣亓藗€禮,隨后左手一振,赤鋼刀穩(wěn)穩(wěn)落在手中。
因?qū)幰膊欢鄦?,兩柄玄銀武僧刀落入手中,蓄勢待戰(zhàn)。
兩人旋即戰(zhàn)了起來,絲毫不留喘息的余地。
“這不是那個小白臉嗎?裝腔作勢。”場下的軒轅閣弟子不屑道。
“金桑寺僧人的防御手段可是東山第一啊,連我們軒轅閣弟子都要費上一些力氣呢?!?p> ······
裁判團。
“哎呀,沒想到你們倆的弟子這么快就遇上了?!憋L云眠幸災樂禍地說道。
“不知道云眠兄更看好哪一位???”多府林調(diào)侃道。
風云眠指了指海勝和風源清:“這個,你不如問問旁邊兩位?”
海勝哈哈一笑:“源清真人的弟子,實力的確不俗,可我佛門絕技也不是說破就能破的。”
“海勝方丈說得是,但老夫也知曉,你們的金鐘罩在沒達到十二重大關之前,身體都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不知道你這弟子練到第幾重了?”風源清語氣銳利地說道。
“話雖如此,因?qū)幍慕痃娬忠阎涟酥?,一旦施展,全身不受利器所傷,只剩下三寸罩門,不論對方擊力是強是弱,均可發(fā)出猛烈無比的反震力,試問源清真人,您的弟子有本事找到罩門嗎?”海勝自豪地說道。
風源清扭過頭沉默不語,嘴角浮現(xiàn)一絲戲謔。
擂臺之上。
同樣都是結(jié)晶中期的因?qū)幒桶钻?,一時間打得難解難分,誰也傷不到誰。
“白道友,如果你的手段僅此而已,我勸你還是認輸吧,我派金鐘罩,反震一切刀劍傷害,牢不可破,再打下去,對你并無好處?!币?qū)巹竦馈?p> 白陽被逗得發(fā)笑,金鐘罩的確是東山第一防御技,但跟霸下訣一比,簡直是垃圾。
更何況,他還有能擊潰一切防御的狴犴訣!
白陽忍著不嘲笑對方:“大話別說太早,方才只是試探你的實力,接下來,比試要結(jié)束了。”
“正合我意?!币?qū)幧磉吔鸸馑囊纾袷且盍^招。
“嗯,看來比試要結(jié)束了。”海勝捋了捋白色的長髯,欣慰地笑道。
“早聽聞金桑寺除了金鐘罩,還有一白象神功,習者一身象力,威力巨大無比?!倍艖z玉唱和道。
“那是,同階修為,除了龍族,無人可破白象功——源清真人,老衲的弟子勝之不武?!焙俚靡獾匦Φ馈?p> 風源清神色平靜,并不理會,只是緊緊盯著擂臺。
一只巨大的白象虛影出現(xiàn)在上空,因?qū)幷虬紫筇撚拜斔挽`力。
白象化山·重踏!
白象虛影嗡地一聲朝著白陽壓下來。
因?qū)幋蠛鹨宦暎骸澳恪斄?!?p> 霸下·玄冰盾!
將霸下的力量偷偷注入玄冰盾,這樣既不會暴露白陽掌握龍族功法,也能起到有效防御。
大小足以保護白陽的玄冰盾在上空展開。
海勝嘲諷地搖搖頭:“用這種低級手段就想攔住白象功,太天真了!”
風源清看到白陽臉上自信的笑容,就知道這小子又要打人臉了。
轟!
玄冰盾堪堪擋住白象重踏。
嗡——
金色沖擊波劇烈擴散,但玄冰盾絲毫沒有碎裂的跡象。
“什么?”因?qū)庍€在疑惑,白象重踏突然踩了下去。
白陽突然撤掉玄冰盾,白象虛影卻并沒有踩到他。
躲過重踏之后,白陽立馬開始反擊,先給因?qū)巵矸菪《Y物。
極霜·玄冰地棘!
半人高的冰棘瞬間布滿半邊擂臺。
“金鐘——??!”金鐘罩還未完全施展,白陽已經(jīng)閃到因?qū)幟媲啊?p> 白陽兩手化作掌刀,迅速沖擊因?qū)巸蛇叺南骂M骨,隨后一記八極頂心肘將其頂出。
海勝被驚得坐直起來:“什么?居然躲過了白象功?”
“哈哈——海勝方丈活了這么久,沒見過的事情還挺多?”風源清無情嘲笑道。
“哼,別得意太早!因?qū)幰淹耆┱菇痃娬?,我看你這弟子怎么破!”海勝反駁道。
因?qū)幫碌糇炖锏酿鲅?,全力施展金鐘罩?p> 現(xiàn)在,他的皮膚就像覆蓋了一層金黃寶衣。
因?qū)幣暟钻枺骸拔乙讶κ┱菇痃娬值诎酥?,我看你——呃!?p> 白陽瞬閃過來,左手一揮拳,直接干碎因?qū)幍淖髠?cè)下頜骨。
從剛剛開始,白陽就不緊不慢,只有眼睛死死盯著因?qū)帯?p> 之前,因?qū)幍膬蓚?cè)下頜骨中了白陽的狴犴·寒霜侵蝕,哪怕全力施展金鐘罩,那里也無法再次承受攻擊。
因?qū)幍慕痃娬直黄?,下頜骨亦被擊碎,他吐了兩口精血就昏過去,隨后被人抬走。
“第四場勝者,道羲山親傳弟子——白陽!”
“海勝方丈?”風源清神情自若,挖苦道。
海勝的鼻子都氣歪了:“哼!”
白陽回到道羲山陣地。
毛瀟瀟和李玖年上來就拍馬屁,但白陽已經(jīng)習慣了,隨便應付兩句。
李婉青親自給白陽松了松筋骨:“打得不錯,大家都士氣高漲呢。”
“金桑寺倒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對手,我只擔心天師府和軒轅閣?!卑钻栞p嘆道。
“十五號、十六號,上臺比試!”
“加油!”白陽給李婉青鼓勁。
“嗯!”李婉青堅定地點點頭,隨后奔赴擂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