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豺城,內(nèi)城。
在王府待著的時候,白陽總是心緒不寧,于是便帶著伙伴和侍衛(wèi)到內(nèi)城“考察民意”。
在酒館,白陽有意裝無意地詢問掌柜、小二或者酒客之類的人。
“客官您有所不知啊,要不是我這酒樓生意還算好,還真負擔(dān)不起這些年月的稅賦,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
“是啊,這些日子,光交稅都交死人,可這都是朝廷的命令,我們這些百姓又有什么辦法呢?”
“前幾個月,柴王爺莫名其妙地往南邊礦場多征了上千民夫,他們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呢?!?p> ······
好你個柴桀,謊稱賦稅、強征民夫,算盤打到老百姓身上了,白陽強忍心中的怒火。
但現(xiàn)實是,光知道這些并不夠,白陽還必須了解更多。
到大街上,白陽發(fā)現(xiàn)與銀豹城相比,金豺城街上的鐵匠鋪少得可憐。
種種表現(xiàn),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柴桀此人的行徑,不簡單。
“誒,小花去哪了?”李玖年一回頭發(fā)現(xiàn)隊伍里少了一個人,連忙問道。
“剛才在酒館的時候,她還在旁邊啊?!卑滓膺h回憶道。
李玖玥補充道:“我想起來了,剛才她看到外面有賣簪子,所以就跑出來看了?!?p> “攤子在哪?”白陽突然有一種不妙的預(yù)感。
李玖玥稍加回憶,指向不遠處的攤位:“就是那個?!?p> 眾人一同來到小攤子前,白陽率先詢問:“老板,你剛才有見到過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嗎?大概這么高,這兒還戴著一朵黃色的小花,長相······”
白陽的嘴吧啦吧啦說了一串,老板也成功回憶起來:“是有這么一個小姑娘啊,當時她相中一枚簪子,我就給她包上了,她給的銀子大,我打算給她找零,可這一低頭又抬頭,她就不見了,我還以為她——”
“她買了什么樣的簪子?”白陽詢問道。
老板回憶了一下,指向身前的一個簪子:“跟這個一樣。”
“我知道了,多謝老板。”白陽拿起那個簪子,扭頭就走。
“誒,公子?就······走啦?!崩习鍩o奈地搖頭道。
“殿下,我們現(xiàn)在——”白意遠詢問道。
白陽緊皺眉頭,深吸一口氣:“分開頭,找——”
“是!”青陽衛(wèi)立即分散開來尋找白小花。
“白陽,我陪你一起找?!崩罹聊昱闹钻柤绨蛘f道。
李玖玥也附和:“我和小姑一路去找。”
白陽深深地點頭:“敵在暗,我們在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p> ······
某處地下室。
白小花被五花大綁地丟在角落,嘴巴還被布條堵上,和她一樣的姑娘,在這里還有很多。
“掌柜,今天這一個貨,賣到窯子去,絕對不會少于兩千兩,我們要賺發(fā)了!”將白小花擄到這的“捕手”在跟他的領(lǐng)導(dǎo)匯報情況。
被稱為掌柜的男子神色平靜地坐在案桌前,連頭都沒抬,只用眼睛瞥了一眼白小花,又繼續(xù)用筆寫他的記錄:“這貨早有人訂了,要不也不會讓你去抓?!?p> 捕手好奇地湊到案桌前:“掌柜,那是什么人吶,居然有這種癖好?”
掌柜神色不悅地撇了捕手一眼:“不該問的就不要問——這是你的傭金,拿走?!?p> 捕手上下掂量一下,笑著把儲蓄帶收起來:“我就是好奇而已,掌柜不必動怒,我還靠您給錢來養(yǎng)活呢。”
掌柜得意一笑:“哼,知道就好,訂這貨的是王府的人,他們給的銀子可比窯子多得多?!?p> “王府的人?我們居然能接到這種單子?”捕手震驚道。
掌柜蹙起眉頭:“不許再過問,言多——必失?!?p> 捕手連忙捂住嘴:“對對對,我可惹不起王府的人?!?p> “你呀,管住你那張臭嘴,事成之后,錢少不了你的?!闭乒裼霉P桿指著捕手說道。
“是是,是?!辈妒蛛S即離開。
“掌柜,您有點偏心了吧,憑什么他能拿雙倍的傭金?”守在周圍的幾個捕手上前說道。
掌柜也不惱,心平氣和地答道:“你們的手腳都像他一樣麻利,那我也給雙倍傭金,如果沒有能力,就不要抱怨錢少。”
那些捕手無話可說,紛紛退回去。
“把她們盯緊了,尤其是那個剛弄來的,要是影響我交差,你們合起來都拿不到一個銅板?!闭乒窈浅獾?。
“知道了掌柜?!?p> ······
金豺城,外城。
“這都從內(nèi)城找到外城了,這樣盲目地找下去根本不是辦法呀。”李玖年彎腰捂著腿說道。
白陽的目光環(huán)顧四周,正巧瞥見捕手從古董鋪子出來——這所謂的古董鋪子就是為了給地下的黑色交易打掩護。
捕手剛拿到傭金,心情好的不得了,他嘴里哼著小曲,邊走邊想,一會兒去哪瀟灑。
就在此時,他隨手掏出一根簪子:“看起來夠一頓酒錢了吧?”
不遠處的白陽自然看見捕手手中的簪子,那就是白小花買的樣式。
白陽扭頭拍了拍李玖年的肩膀:“一點都不盲目?!?p> 沒等李玖年反應(yīng)過來,白陽已經(jīng)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出去,李玖年忙喊:“喂,你等等我。”
雀炎神風(fēng)!
嘭!
捕手只感覺到一股勁風(fēng)風(fēng)掠過,隨后腹部一陣劇痛,等他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被白陽按在了巷道內(nèi)的墻上。
白陽右手死死卡住捕手的脖子,左手提著紫電刀指著捕手的鼻子質(zhì)問:“簪子哪來的?”
“呃,你是什么人?”捕手還沒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反應(yīng)過來,他意圖掙脫白陽的手掌,卻發(fā)現(xiàn)是徒勞。
“我問你簪子哪來的?”白陽的眼神愈發(fā)陰冷,右手也卡得越來越緊,“我的耐心非常有限?!?p> “買,買來的?!辈妒秩鲋e道。
白陽冷笑,右手將捕手扯出,又按了回去:“古董店里買簪子?再者,你一個大男人買簪子做什么?”
“咳咳咳,我買給我家夫人?!辈妒掷^續(xù)扯謊。
“既然你有夫人,為什么還要留著青樓女子的手絹呢?”白陽的眼光放到捕手胸口露出來的粉色手絹。
“我,我——”捕手實在編不下去了。
白陽松開右手的同時將紫電刀架到捕手脖子上:“我剛才說過,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快點說實話。”
捕手緊張地喘息著,一時想不出什么高明的逃脫辦法,只見他眼神一歪,看向白陽后方:“有人來了!”
捕手企圖轉(zhuǎn)移白陽注意力的辦法并沒有生效,他完全低估了白陽的專注力。
“是我?!崩罹聊陜墒植嫜驹诤蠓?。
“上藥?!卑钻柋涞卣f道。
李玖年看向自己的納戒:“要什么品種?”
“能讓他說真話的藥。”白陽單手掐住捕手的下顎,令其脫臼。
李玖年手里提溜著好幾瓶藥,臉上還掛著陰狠的笑容,這場面在捕手眼中別提多恐怖了。
白陽死死掐住捕手的下顎:“灌?!?p> 李玖年二話不說,三四瓶藥混著往捕手嘴里倒,看他那表情,越倒越興奮。
“?。 辈妒直还嗔艘欢阉幹?,在地上痛苦地打滾。
白陽一把抓起捕手的頭發(fā),再次質(zhì)問:“簪子哪來的?”
“我說,我說!”捕手徹底屈服,“是我從擄來的那個人身上拿走的,呵啊!”
“擄來的哪個人?”白陽追問道。
捕手顫抖著掙扎:“呃,一,一個小姑娘?!?p> “她現(xiàn)在在哪?”白陽繼續(xù)問道。
捕手的皮膚憋得通紅:“就在古董鋪地下——?。 ?p> “早說不就完了?!卑钻栄杆倨鹕恚ゎ^對李玖年說,“走吧?!?p> 李玖年點頭,然后收起藥瓶,走在前面。
“等等!解藥,解藥!啊——”捕手痛苦地呼喊道。
哼,解藥?
白陽冰冷一笑,反手一刀。
玄冰斬!
捕手瞬間化為一團白色粉末,只要微風(fēng)一吹,連痕跡都不會留下。
李玖年按照白陽的吩咐,先行去召集其他人,白陽則獨自去闖古董鋪。
古董鋪。
白陽一腳踹開古董鋪的大門,里面的人還沒開戰(zhàn)就被飛來的門板放倒倆。
“什么人——呃??!”那個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白陽扔出去的紫電刀穿了腦袋。
盡管又撲上來許多人,但都是些凡人或低階修士,根本不是金丹期修士的對手。
白陽又掏出赤影刀和烏始刀,沒一會兒那些人就統(tǒng)統(tǒng)被劈成了雜碎。
暫時收回兵器,白陽研究起進入地下室的方式。
在地下法陣的阻隔下,用沙虬鱗甲遁地穿越是不現(xiàn)實的。
除了遁地,還能用什么辦法呢?
“軟的不行,如果試試硬的呢?”白陽的眼神掠過青龍玉手環(huán),眉毛微挑。
狴·犴·訣!
······
古董鋪地下。
白小花依然被綁著,和其他女孩關(guān)在一起,只是嘴里的布條已經(jīng)被取掉。
“看什么看?再看打你一頓,別以為有王府的人要你,我們就不能對你做些什么?!币粋€捕手威脅道。
“快放了我們,否則我哥哥不會放過你們的!”白小花十分硬氣地說道。
看來她這段時間和白陽學(xué)了不少東西。
“喲,你哥哥是誰?。克麃砹擞帜苋绾??我們這么多結(jié)晶期修士,難道還怕他不成?”捕手們輕蔑地嘲笑道。
白小花怒氣沖沖:“我哥哥是當今太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當今太子?你哥哥要是太子,我就是皇帝老子!”
“就是,有本事你讓他當場出現(xiàn)在這兒???”
轟!
地下室的天花板,也就是古董鋪的地面,直接被白陽轟出一個大窟窿。
“剛才是誰說,要讓我當場出現(xiàn)的?”白陽冰冷的語氣穿透每一個捕手的心。
濃煙散去,白陽周身的六色雷電早已蓄勢待發(fā)。
“哥哥!”白小花欣喜地喊道。
一群捕手全都都愣住了。
“還愣著干嘛?上啊!”掌柜差點都沒反應(yīng)過來。
這群捕手只比地面上那群強一點,白陽在結(jié)晶期時便可越階力戰(zhàn)金丹修士,現(xiàn)在回過頭來對戰(zhàn)結(jié)晶修士,簡直就是祖宗打?qū)O子。
拂柳身法第八式·神風(fēng)拂柳!
神龍御靈訣·三龍躍海!
白陽三兩下處理掉大部分捕手,只剩下掌柜和幾個殘廢。
趁掌柜猶豫,白陽用神龍御靈訣廢掉關(guān)押這群姑娘的牢籠,還順便解開她們身上的繩索、鐵鏈之類的束縛。
“小花,你們先離開這里?!卑钻柋硨χ仔』ㄕf道。
“嗯,哥哥小心?!卑仔』ê鸵蝗汗媚锘ハ鄶v扶著離開。
剛和白小花說完話,白陽就竄了出去。
幾番打斗,掌柜已是個光桿司令。
“堂堂金丹期修士,不專心致力于修煉,卻在此拐賣婦女,為國蒙羞的家伙?!卑钻栕焐现櫫R的同時,手里的家伙事也沒慢下來過。
“哼,你懂個屁!”掌柜強撐道。
白陽一刀挑飛掌柜的兵器,緊接一個右側(cè)踢,正中掌柜下顎。
掌柜當場倒飛撞墻,奄奄一息。
掌柜眼看一群姑娘馬上要成功離開,顫抖的右手仿佛在身上尋找著什么:“不,我不能讓你毀掉這里!”
掌柜從胸口掏出一顆赤色丹藥,旋即塞進嘴里。
霎時。
掌柜全身青筋暴起,眼泛紅光,修為更是極速暴漲。
“獸血丹?”白陽也有一顆,所以當然認識獸血丹的模樣。
“我要你死!”掌柜的體型暴漲數(shù)倍,相貌特征和聲音都趨向野獸。
白陽粗略估計,掌柜此時的修為大概辟谷大圓滿——那枚獸血丹的品階不高。
“受死!呀!”獸化的掌柜高躍而起,雙拳匯成一團朝著白陽砸來。
拂柳身法!
白陽只消身法一動就閃開了。
雖然對方是辟谷大圓滿,但就這種沉重的攻擊方式,白陽能用消耗最低的身法溜他一整天。
轟!
轟!
轟!
吼——
掌柜連著砸了好幾次都沒碰到白陽,無能咆哮。
“殿下,我們來了!”白意遠等人全數(shù)趕到,并跳進地下室,將獸化掌柜包圍。
“把它打殘,我要活口?!卑钻栂逻_指令道。
轟!
嘭——
吃了獸血丹的掌柜也不是幾人的對手,再者,獸血丹的時效有限。
恢復(fù)人形的掌柜無力地癱軟在地,再無反抗之力。
“是誰指使你抓走我妹妹的?”白陽質(zhì)問道。
“別殺我,我說——”掌柜深吸了幾口氣,繼續(xù)說道,“我只知道是王府的人,他沒有明說自己是誰?!?p> 呵,王府?
他都說自己是王府的人了,這還用明說?
用腳趾都能猜到那人是誰。
白陽點點頭,起身走開。
“殿下,這些人如何處置?”白意遠詢問道。
“全部剁碎,把這里燒掉?!闭f完,白陽離開地下室。
“遵命?!卑子缹幐吲e長刀,蓄力揮下。
“不,不要殺我!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