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皇城。
“站?。』食侵氐亍?!”一隊御林軍正要阻擋白陽,但話說一半就被轟飛了出去。
白陽不緊不慢地穿過城門,眼看著御林軍集結而來。
嚯!
成群的御林軍圍擋在白陽面前。
咚——
白陽體內爆發(fā)出一股氣浪,御林軍就跟凝固了一樣,但并不傷性命。
揮手清理出一條道路,白陽直朝奉天殿而去。
踹破門檻,白陽如愿見到正在上朝的邱高鎮(zhèn)和文武百官。
“喲,上朝呢?”白陽陰陽怪氣地笑道。
“你是何人?來人,拿下他!”邱高鎮(zhèn)命令道。
安正卿今天“出公差”,外面的御林軍半天沒有反應。
于是,朝中的武將赤手空拳攻過來。
上朝不帶兵器的規(guī)矩還真有趣。
這些個武將,修為都在元嬰以上,但再高也高不過白陽。
拂柳身法!
只一瞬間,那些武將盡數倒地,但都還活著。
“我來找你們的陛下解決一些私人恩怨,無關之人盡可離去?!卑钻栐频L輕地說道。
文官們識趣地逃離現(xiàn)場,哪怕是身為宰相的上官英念也不敢停留,只剩白陽和邱高鎮(zhèn)對峙。
邱高鎮(zhèn)緊蹙眉頭,緩緩從龍椅上站起來:“你究竟是什么人?”
“道羲山弟子,白陽——如果你不知道這個名字,那你一定知道一刀滅你全軍的白驍?!卑钻枴坝焉啤钡匚⑿Φ馈?p> “白驍——你竟還活著?”邱高鎮(zhèn)驚詫道。
白陽又向前邁進幾步:“我還得感謝你將寧家貶到東夷去,不然我也不能那么輕易地滅掉他們和四大派。”
“你此來是想報復我嗎?”邱高鎮(zhèn)作出迎戰(zhàn)的姿態(tài)。
“看來你們真的將祖宗的訓言都忘記了——”白陽喃喃道,緊接著又說,“你便當作我是來報復你的吧?!?p> 邱高鎮(zhèn)冷哼一聲,火靈力透體而出:“憑你?區(qū)區(qū)大乘中期,不要以為解決了御林軍就能向我叫板,我是擁有皇道氣運的人皇,長安城內,我是無敵的?!?p> “你想試試看嗎?”白陽戲謔一笑,甚至都還沒打算動用靈力。
敢在白陽面前說無敵,怕不是忘了你祖?zhèn)鞯娜嘶蕷膺\是哪來的?
嘭!
轟!
······
皇城外的人們只能看見城墻內部連續(xù)閃爍幾陣赤金之光,而后一只巨大的三足金烏沖天而起,散于天際,便再無響動。
目光移向皇城內部,奉天殿前的廣場上只有橫七豎八的御林軍,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凹坑。
白陽左手掐著邱高鎮(zhèn)的脖子,將其死死地壓制在地上,右手剛剛捏碎邱高鎮(zhèn)的元神分身。
邱高鎮(zhèn)滿臉難以置信,但他確實再無還手之力。
“區(qū)區(qū)數代人,就將祖訓都忘得一干二凈,你忘了五彩火鳳一族繼承的是圣祖帝俊留下的人皇氣運嗎?怎敢與我談無敵?”白陽厲聲喝道。
“人皇之氣給你,皇位也可以給你,饒了我這一次——”邱高鎮(zhèn)求饒道。
白陽聽罷當場甩了邱高鎮(zhèn)三個耳刮子:“我對你這個皇位沒有興趣,更不是向你來討要人皇之氣,而是因你遺忘祖訓、同域相殘,當罰!”
“放開我父皇!”一道火球掠過白陽身側,而后一名少年沖殺而來。
“云熠!住手!”邱云炘從后面沖出。
“大師兄?”
嘭!
······
長安皇宮,圣祖殿。
圣祖殿供奉著圣祖帝俊的金身塑像,周圍的墻壁上還刻畫著十大金烏的人形尊像。
“跪下?!卑钻柍隹诩词堑酪?,能壓制九源大陸所有修士。
邱高鎮(zhèn)、邱云炘,還有被打成豬頭的邱云熠,被迫跪在帝俊的金像前,不能站起。
“好好向祖宗、向圣祖懺悔,什么時候認識到錯誤,什么時候才能起來?!卑钻柪溲缘馈?p> 邱高鎮(zhèn)父子三人都低下了頭顱,但他們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哪里錯了。
白陽緩緩走到帝俊的金像前,恭敬地行了個大禮:“父皇,請恕少羽只能在此拜見,您干預不到的凡間事,少羽將會替您做到?!?p> 邱高鎮(zhèn)父子聽完這一長串話,直接震驚,當他們把眼光投向右側的壁畫。
壁畫最末尾那一位金烏神君,除了發(fā)色,那氣質跟白陽幾乎一模一樣,下方的神臺上赫然篆刻著“耀陽神君姬少羽尊像”。
嗡——
帝俊的金身像突然發(fā)散微光,而后透出一道赤金流光,沒入白陽胸口的扶桑仙種。
“兒臣明白?!卑钻栴h首致意,旋即轉身面對邱高鎮(zhèn)父子,“我也不為難你們,對著圣祖發(fā)個血誓,此后聯(lián)合各域,共抗九玄,要是連發(fā)誓都做不到,你們就在這跪到死吧。”
邱高鎮(zhèn)倒是識時務,當即立下血誓,邱云炘和邱云熠自然照做。
“圣君,我們可以起來了嗎?”邱高鎮(zhèn)試探道。
白陽微微一笑:“沒完,你作為皇帝沒帶好頭,我不會讓你在百官面前出丑,但你需要跪在這里抄寫祖訓五千遍,還有你倆一人兩千遍祖訓,不許互相幫忙,否則作廢?!?p> 說罷,白陽丟下足量的筆墨紙硯,而后踱步離開圣祖殿,并順手布下隔絕結界。
“圣君慢走!”邱高鎮(zhèn)誠惶誠恐地磕頭道。
此刻,邱云炘的心情比他老爹還復雜,曾經視若眼中釘的師弟,居然是自家祖宗級別的人物,這日后還能有好日子過?
到達奉天殿的廣場上,白陽輕飄地吹口氣,御林軍全都恢復正常行動。
······
安王府。
“小白,怎么樣?”安芊急切地問道。
白陽將皇宮內發(fā)生的一切如實告知眾人。
“你把人皇按在皇城的地板上打了一頓,還讓他罰抄五千遍祖訓?”白陽雖然給安正卿打過預防針,但這還是超出了安正卿的預料。
“論輩分,我是他祖宗的祖宗,想讓他聽話還不容易?”白陽云淡風輕道。
李婉青莞爾一笑:“瞧把你能耐的?不還有事情沒辦嗎?”
“當然啦,事不宜遲,咱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說罷,白陽拉上李婉青和安芊,遁入虛空。
“誒——還真不帶我們???”安遠無語道。
李玖年和李玖玥也跟安正卿父子面面相覷。
安正卿笑著搖頭:“哈哈哈哈——走吧,我?guī)銈儭!?p> ······
荊州府,荊西水壩。
其實柳家并沒有被貶的太遠,但從冀州的平原來到荊州的大山之間,顯然是不容易適應的。
柳豐華坐在大江南岸的亭子里,一邊飲茶,一邊指揮柳家子弟修筑水壩,知道的當他是被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度假的呢!
白陽無聲地出現(xiàn)在柳豐華背后,悄悄搭上肩膀:“柳王爺,好雅興啊——”
柳豐華驚覺而起,瞬間發(fā)動拂柳身法,反身頂刀。
白陽則勝券在握般微微一笑,同樣發(fā)動拂柳身法。
兩人激烈對戰(zhàn),瞬間沖爛亭子,戰(zhàn)場也轉移到空中。
“你是何人?怎么會拂柳身法?”柳豐華喝道。
“你等會兒就知道了!”白陽反手一個飛花落硯,柳豐華差點躲不開。
柳豐華左右觀察著白陽的運動軌跡,卻發(fā)現(xiàn)這是他從未企及的高度:“第十重——這怎么可能?”
顯然,柳豐華的柳氏三絕也是殘缺版,再加上他的修為只有合體期,任何一個方面都比不過白陽,敗下陣來也是注定的事。
柳葉刀法·無心插柳!
柳葉刀法·迎風漸起!
白陽極速打出兩招,直接將柳豐華打進了山體里面,并且乘勝追擊,根本不給柳豐華還手的機會。
“你到底是誰!”柳豐華吼道。
“我是柳豐年的徒弟?!卑钻柶S華的脖子,眼中充滿殺意。
柳豐華聽見柳豐年的名字,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你想做什么?殺我嗎?”
“殺你太容易了,我要你親自去找我?guī)煾傅狼?,跪求他原諒?!卑钻柪溲缘馈?p> 柳豐華不服氣:“他弄丟神器,偷走三絕功法,還放火燒了禁地,就是叛徒,我絕不可能道歉!”
白陽猛翻了個白眼,反手喚出扶桑明旸刀,指著柳豐華的脖子:“你不是想要神器的力量嗎?可以啊,上次大戰(zhàn)沒殺掉你的本體,這次我親手用它把你送走,順帶劈了水壩,讓整個柳家去陪你?!?p> “你——”柳豐華一時竟無言以對,但很快又想到柳豐年,“你師父也出自柳家,你要是滅了柳家,就是欺師滅祖!”
“你當初把他逼走的時候,想過會有這一天嗎?”白陽被氣笑了,緊接著又說,“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乖乖照我說的去做,或者——死?!?p> 柳豐華只是嘴硬,但實際是不想死的,當扶桑明旸刀的威壓抵近他的咽喉時,他終于繃不住了:“我道歉,我懺悔——”
白陽歪嘴一笑:“這不就對了嗎?大家和和氣氣地生活多好???”
柳豐華不得不當場立下血誓,而后直奔青州去。
白陽仰頭望向云端,安正卿等人正默默地看著。
到此,九源帝國的瑣事就算了結了。
······
西涼帝國。
距離衛(wèi)國戰(zhàn)爭已經過去七年半,西涼帝國的人們并沒有忘記他們的英雄。
每一年,就算不是八月的大戰(zhàn)紀念日,也仍然有很多人前往祭掃、參拜。
當年大戰(zhàn)過后,金豺族和赤虎族的殘部遭到清算,像景石這樣被迫棄暗投明的人,白無心也做到仁至義盡,送他一些錢財,永遠逐出西涼國。
此外,金豺城更名為金泉城、天虎城更名為天水城,這代表原先在此的兩大宗族已不復存在。
衛(wèi)國英雄石碑林。
白陽領著安芊和李婉青站在大雕像的肩膀上,眺望四周。
“西涼,我回來了?!卑钻柌挥傻酶锌?。
“這些年我們常常來此,但戰(zhàn)爭給人民帶來的苦難,還是沒有那么容易磨滅的?!卑曹份p嘆道。
“銘記痛苦也好,永遠引以為戒,才能盡量避免戰(zhàn)爭啊?!崩钔袂喔胶偷馈?p> 李玖年和李玖玥并沒跟來,他們暫時留在長安。
一方面,白陽安排了其他事情給他們做,另一方面,長安的美食很多,而且偌大的安王府,多養(yǎng)兩個人也沒有區(qū)別。
“喂!上面的人聽著,馬上下來!那不是你們站的地方!”下方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白意遠?”白陽低頭瞧了一眼,又扭頭輕聲道,“走吧,聽他的?!?p> 下到地面,周圍已經聚起一群青陽衛(wèi)穿著的侍衛(wèi)。
“白意遠,不認得本宮了?”白陽故作嚴肅道。
白意遠當是自己眼花,反復揉了揉眼睛:“殿下?您——”
“怎么,不敢認我,我這張臉有那么難認嗎?”白陽反問道。
白意遠熱淚盈眶,當即跪地行禮:“白意遠率守陵軍,拜見殿下!”
“青陽衛(wèi)改建為守陵軍了?其他人呢?”白陽問道。
“稟殿下,守陵采取輪班制,其他人今天不當值?!卑滓膺h如實答道。
白陽頷首致意,拉起白意遠,而后幾人一同在碑林中漫步。
到白博遠的雕像前,白陽面露愧疚,上前鞠了個躬,默哀許久,最后供了幾瓶好酒在雕像前才走。
“對了,我記得你和白映雪?”白陽眼神試探道。
白意遠一愣,正欲答復:“殿下,我們——”
就在這時,一名三四歲的小女孩突然露頭扯住白意遠的衣角,用有些含糊的口音說:“爹爹,你什么時候回家呀?”
白意遠大驚,連忙抱起女兒:“雪薇,你怎么過來的,娘親呢?”
白映雪從不遠處小跑而來:“雪薇在家里老說想你,我就帶她過來了。”
眼見這幕,白陽欣然大笑:“不錯啊白意遠,守陵固然重要,也別忘了多陪陪家人。”
白映雪這才注意到白陽,大驚失色:“殿——映雪拜見殿下!”
“誒行行行,起來起來,孩子面前就算了?!卑钻栠B忙叫起白映雪,旋即欣慰笑道,“我當年就覺得你倆——沒想到這么迅速?!?p> 白意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還不忘介紹女兒:“殿下,這是我們的女兒,白雪薇——雪薇,快叫太子殿下?!?p> 白陽連忙擺手:“別,叫我白陽叔叔就行哈,雪薇,看,這是安芊嬸嬸,這是婉青嬸嬸——”
雖然這么稱呼有點顯老,但輩分確實是這樣的,看在白雪薇這么可愛的份上,李婉青和安芊都接受了。
說著,白陽上下摸了摸衣裳,好像在找什么東西,最后想了一下,喚出一個鎏金木盒:“吶,你們成婚和孩子滿月的時候,我都沒到位,這個就當我補發(fā)的?!?p> “殿下——這個真不用?!卑滓膺h和白映雪同聲道。
白陽歪頭變換語氣:“賞你們的行了吧?不要也得要,拿著——不許行禮,站起來。”
白意遠和白映雪只好站著頷首示意:“謝殿下——雪薇,快說謝謝。”
只見白雪薇奶聲奶氣地說道:“謝——謝謝叔叔。”
“真乖——”白陽夸贊道。
“小白,時候不早,咱們是不是該去皇宮了?”安芊詢問道。
白陽身子一直:“哎喲,那個——你們一家子好好聊吧,我們到時候再見?!?p> “嗯,殿下慢走?!卑滓膺h和白映雪送了白陽一小段路。
西涼城。
皇宮,紫金書軒。
白無心正認真批閱奏折:“天水農政須深達當地百姓之心,朝廷本年將照例補發(fā)糧種至百姓家,夏收、秋收后應對比往年收成,適當調整稅收,保證百姓家中余糧、糧種充足······”
一名親衛(wèi)近前稟報:“陛下,軒外有三人求見?!?p> 白無心慢慢放下毛筆和奏折:“讓他們進來。”
“是?!庇H衛(wèi)退下。
不久之后。
白陽、李婉青和安芊慢慢走進紫金書軒。
不用想,白無心的表情必然是震驚又欣喜,甚至說話的聲音都接近顫抖。
······
幾番關切過后,白陽打算再到皇陵拜謁一下白無塵。
天山皇陵。
白陽攜李婉青和安芊在白無塵的陵前跪下:“父皇,兒臣沒有辜負您的期望,大陸暫時和平了,今天兒臣帶著您的兩個兒媳,正式與您見一面,擇日成婚,兒臣就當您同意了?!?p> 說罷,三叩九拜,焚香祭酒。
“咱們去昆侖一趟,然后做做準備,改天去北冥吧?”
“我們都聽你的?!?p> ······
昆侖神山之巔。
“回姐,兩千多年沒見,您還是那么漂亮。”白陽笑著歸還方勝。
西王母隨手將方勝戴回頭頂:“跟你姐客套起來了?”
“回姐,我說的是實話,怎么能算客套呢?”白陽反問道。
西王母將目光投向白陽身邊的李婉青和安芊,又看向白陽:“你們仨,打算什么時候成婚?”
李婉青和安芊聽了臉蛋微紅,都有些害羞。
“回姐,這可不是小事,等我們到北冥見過我此身的母親,再考慮這個也不遲。”白陽連忙應答道。
西王母微微頷首:“也是,不過——我作為長姐,準備了一點小禮物,打開看看吧?!?p> 說著,西王母喚出一個木盒遞給白陽。
白陽輕輕打開木盒,里面赫然盛放著兩枚發(fā)簪。
“這兩枚發(fā)簪名為青鳥如意簪,跟你的扶桑明旸刀一樣,都是正神器,是老君的大徒弟做的,我平時都舍不得戴,贈予你們卻剛好?!蔽魍跄附榻B道。
白陽小心蓋上木盒:“回姐,會不會太貴重了?”
“我送給兩位新娘子的,關你什么事?”西王母佯怒道。
白陽連忙將木盒收進仙種空間,并拜謝:“謝謝回姐?!?p> 西王母欣然一笑:“嗯——大婚的時候戴上,我盡量到場?!?p> “回姐,只要有時間,我還會來昆侖山找您的?!卑钻柡屠钔袂嘈卸Y拜別。
“倒不必常來昆侖,等你們忙完凡間的事情,位歸仙班,多的是見面機會。”西王母擺擺手說道。
白陽頷首致意,旋即拉起李婉青和安芊,化作流光向北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