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忽覺耳畔風(fēng)生,原來孟威已出手,一掌就要劈到她的肩頭。肖瑤四方受敵,無處閃避只得一腿飛踢孟威的小腹。這樣,就算孟威擊中她肩頭,孟威自己小腹也勢必躲不開這一腿。這兩敗俱傷的打法,孟威果然心中生懼,半路撤招,跳了開去。
肖瑤見孟威加入陣中,知道再不施殺招,只怕自己今日難逃一死。心念電轉(zhuǎn),她深吸一口氣,劍演‘迎風(fēng)揮塵’、‘天島飛瀑’、‘燕子入巢’剎那間揮出三招,同時左手兩記辟空掌,分別向四人各遞出一招。這四人被逼得各自退了兩步,乍分即合,又踏步進(jìn)前。
肖瑤經(jīng)這么一緩,忙看了一眼賀聰。只見鐘槐已跳上房去追擊,賀聰已漸落下風(fēng)。不由心中一急,雙手一緊,連連施出殺手,不再留情。
二十余招一過,孟威四人已是額頭見汗,攻出的招式已然見緩。
肖瑤內(nèi)力精深,絕招施展開來,頓時精神大振,越戰(zhàn)越勇。
忽聽吳仲‘啊’地一聲,左手被肖瑤擊中,一只戟飛了出去。他咬咬牙,使單戟奮力再戰(zhàn)。
呼吸間,又聞汪明暴喝一聲,他右手的判官筆快如閃電,射向肖瑤的后心。
肖瑤長劍反挑,‘?!匾宦晫⑴泄俟P挑飛向右側(cè)的秦寧。
秦寧未料到此著,忙揮鞭去迎,卻晚了一步。判官筆卻“撲”地一聲擊中他的左肩。但他忍痛轉(zhuǎn)身繼續(xù)拼斗。
孟威見已有兩人受傷,心中更急,忙向眾人大喝一聲加緊攻勢。
然而,四人之力卻越來越弱,又不出十回合,秦寧左腿中劍,血流如注,行動已然不靈。
孟威大怒,氣沉丹田,使出“通背拳”,奮起神威。頓時見拳影如排山倒海般涌起,他打算孤注一擲了。
肖瑤頓時被緊緊纏住,也已知道遇上了勁敵。當(dāng)下軟劍一緊,使出‘連環(huán)劍’。一時間只見劍行如飛燕,劍落如停風(fēng),劍收如花絮,劍刺如鋼釘。
正激戰(zhàn)中,忽聽得賀聰一聲尖叫,他敗跡已露。此刻背上已受了鐘槐一爪,縱然傷的不重,也被抓開了五道血口子。
原來鐘槐見眾人戰(zhàn)肖瑤不下,便有心想要使賀聰受到傷害,那樣也才好擾亂肖瑤的心神。
哪料肖瑤聽得這一聲尖叫,劍氣忽然大盛。在這有關(guān)賀聰生死之間,便不再留情。她原本非不得已實不愿傷人,但見到賀聰陷入困境,便再也顧不得許多了。
她劍掌翻飛,眨眼之間,吳仲已悶哼一聲,被肖瑤一掌擊中,摔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也不知是死是活。又一瞬間,一劍刺中秦寧的胸,秦寧慘叫著退了下去。
肖瑤緩過勁來,劍招更厲,絲絲破空的勁風(fēng),令人不寒而栗?!班!钡匾宦?,汪明肩頭中掌,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痛得幾乎暈了過去。
肖瑤片刻之間連擊傷三人,也不由長吸一口氣,一看那邊賀聰,已然是險象環(huán)生。
賀聰知道已經(jīng)無需與鐘槐死拼了,但鐘槐此時早已是打紅了眼,更將對肖瑤的滿腔怒火全發(fā)泄在賀聰身上。所以他出手又狠又毒,誓要取對手性命。
賀聰已全然沒有了還手之力,鐘槐見狀,更是狠招連出?!?!’賀聰閃避稍慢,右手衣服又被抓破,同時也添了幾道血痕。
肖瑤大急,可一時也擺脫不了孟威強(qiáng)勁攻勢,忙一劍逼得他退開兩步。好一個肖瑤,乘式用腳挑起汪明掉落在地上的判官筆,左手一接并又順勢把那判官筆拋出。
判官筆射向鐘槐后背,去勢疾快。鐘槐只顧著逼賀聰,待發(fā)覺時已晚,已經(jīng)根本避讓不開。只聽得“逢”地一聲,鐘槐中擊,身子晃了幾晃,突然張口“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鐘槐中擊受傷,手上停了一停,賀聰終于吐了一口長氣。然而鐘槐攻勢雖然弱了幾分,可他仍未消停,卻也令賀聰不得不苦苦抵擋。
肖瑤凌空擊中鐘槐,心中稍寬,于是全力貫注在劍上。幾個回合一過,孟威已被逼得手忙腳亂。
倏地,肖瑤長嘯一聲,只見孟威僵立當(dāng)場。胸前衣服被刺穿了幾個洞,他已連中了四劍,劍劍及肉。肖瑤念他是有輩份的人,故而劍下仍算是留情,并未傷到他肌膚。
孟威心里自然明白對方用意,當(dāng)下呆立著,他又怎么能再動手呢?對眼前這年輕女子的功夫,不由得暗暗贊嘆。
肖瑤一擺脫糾纏,便飛身躍到屋頂之上,施展連環(huán)腿直踢向那鐘槐。
鐘槐大驚之下,只得舍下賀聰。然而肖瑤一上來也是志在必得,鐘槐雖竭力避開了第一腿,卻被接二連三的連環(huán)腿踢中,身子頓時飛起來,如斷翅的鳥一般跌落房下。
肖瑤轉(zhuǎn)過身去,見賀聰已坐在瓦片上,撒下衣服裹傷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卻聽孟威長嘆一聲,道:“罷了、罷了,后生可畏,老朽老矣!”然后又大喝了一聲:“我們走!”說畢大步流星而去。
事至于此,吳仲忙扶著秦寧跟著離去。汪明忙過來攙扶著鐘槐,十分狼狽地走了。
肖瑤看著眾人遠(yuǎn)去,忽然若有所思。她走向賀聰,邊幫著他裹傷邊問道:“聰兒,你有沒有看出,這些人好像并非是為了幫什么人出氣而來?
賀聰閉目一想,道:“對、對、對!看得出他們似乎真的是為了幫什么人報仇而來的。
肖瑤接道:“還有,剛才鐘槐和孟威的對話,曾提到一個什么‘幫主’,似乎是他們的主使人,孟威也說是為了報恩才找我們晦氣的。如此看來,他們都是受人驅(qū)使的。還有,鐘槐口中的‘幫主’那人是誰呢?”
賀聰驚叫道:“這幫主該不會是那奉天幫的幫主吧?現(xiàn)在常聽人說奉天幫的?!?p> 肖瑤答道:“不錯,這奉天幫的人心狠手辣,武功極高,野心極大,早晚會在江湖上興風(fēng)作浪。”
賀聰?shù)溃骸半y怪,能驅(qū)使孟威這等人物的,也實在要有他那等能耐才行??蛇@奉天幫的幫主究竟是誰?”
肖瑤搖搖頭,接著問道:“聰兒,你的傷如何?
賀聰嘿嘿一笑道:“不要緊,只是有點皮外傷?!?p> 肖瑤道:“那就好,你先回房去,待我去跟蹤他們探看個究竟?!?p> 賀聰急道:“姐,你可千萬要小心!看起來奉天幫的人還不只是這些?!?p> 肖瑤道:“聰兒放心,我自會見機(jī)行事的?!?p> 言畢身影一閃,賀聰只覺眼前一花,待定眼看時,肖瑤已然到了二十丈開外。再一眨,便消失不見。
肖瑤疾行如風(fēng),片刻之間就看到了鐘槐他們四人。這四人都有傷在身,所以走得極慢,可是卻唯獨沒見到那孟威。肖瑤不再浪費時間,便繞過他四人,又徑直追了下去,想追上孟威看看他的行徑。
果然,大約半個時辰,就已經(jīng)看到了前方有個人影在奔行,身法極快。肖瑤目力過人,等追近就已經(jīng)看清正是那孟威。
肖瑤與他保持距離,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他。心中正疑惑這人要往何處去時,忽然抬頭望見前面不遠(yuǎn)的山腳處有座非常大的山莊,那山莊內(nèi)還似乎有座高大的樓臺。再一看孟威時,見他果然朝那山莊奔去。
片刻功夫,孟威來到那山莊前,那山莊門樓上嵌著三個鍍金大字——奉天莊。莊的門前有四個手持厚背大刀的勁裝漢子,甚是恭敬地將孟威讓進(jìn)莊去。
肖瑤知道要想進(jìn)去沒那么容易,于是借著夜色掩護(hù),繞到莊后。未曾想這莊后也有著大門,同樣也有四個手持厚背大刀的勁裝大漢把守著。她只得再繞回側(cè)邊,只見莊四周都掛著氣死風(fēng)燈。同時,還聽到里面有許多巡視的腳步聲。若是冒然進(jìn)去,行蹤很容易被暴露。
好在穿的是一身黑衣,肖瑤深吸一口氣,看準(zhǔn)了一處稍暗的地方有棵大樹。于是飛身而起,身輕如燕般地躍到那樹上。在樹上凝視四周,見莊內(nèi)那樓臺燈火通明。肖瑤停留片刻,待一隊巡視的人過去后,便快如閃電般地來到那樓臺前。
那樓臺共有三層,她看準(zhǔn)了第二層,閃電般地直接飛躍而上。上去后又略作停頓,見無動靜,又是一個鷂子翻身,上了三樓伸出來的房檐。房檐倒是個十分陰暗的地方,又因為房檐是斜向下延伸的,所以從外面看是無法看到她的藏身之處。
肖瑤雙腳勾住房梁,倒掛金鐘,以手指拈了些口液,輕輕點破了窗紙,透過小孔向里面望去。
這一望,她也不由地大吃一驚。見一人坐在正中的虎皮交椅上,神情甚是惱怒地望著剛剛進(jìn)去的孟威。那人看上去年紀(jì)大約三十歲左右,甚是年青,沒想到他卻坐在這虎皮交椅上。
那人坐椅兩邊各站著四人,神情極為嚴(yán)肅,尤似八大金剛似的。
正思忖間,只聽那人說道:“依你所言,肖瑤那女子的武功似乎非同一般?”
孟威低下了頭,一摸胸前衣衫被劍刺穿的洞,這才說道:“那女子確實厲害,她傷了我們四人。若不是她手下留情,只怕我們沒有一個人能逃脫。老朽無能,請幫主責(zé)罰!”
幫主哼了一聲,不去理他。那幫主的則下手坐著一人道:“孟老爺子也不要自責(zé),強(qiáng)中自有強(qiáng)中手,來日再找機(jī)會出出這口惡氣。”
孟威嘆息一聲,回道:“陳副幫主說的是也?!北阃说揭贿叀?p> 這時聽到幫主左手邊站著的一個虬髯大漢說道:“張幫主,聽孟爺這么一說,我真想去會會這個女子,讓他嘗嘗我流星錘的厲害?!?p> 這人說起話來的聲音尤如霹靂炸響一般,震得人耳膜隱隱作痛。更令人吃驚的是,這人看起來要比其他人高出了一個頭。尤其他那眉毛和滿臉的胡須根根豎起,形如針刺。那副尊容讓人看著就感到畏懼,用兇神惡煞來描繪一點也不為過。
他衣服敞露著,胸口上一片黑乎乎、毛茸茸的毛格外顯眼。在腰間纏著一對流星錘,可奇怪的是,這對流星錘卻是一大一小。
幫主這時說道:“宇文兄,連孟爺都說那女子武功了得,你也不可輕敵喲?!?p> 這個幫主稱他宇文兄的人,名叫宇文博,人稱‘奪命流星’。此人從小就投名師學(xué)藝,練得一身絕世武功。由于他為人心高氣傲,行為甚是不端,后被師傅驅(qū)出師門。從那之后便混跡江湖,憑著一身武功橫行霸道,幾十年來未逢敵手。
宇文博聽幫主剛才的言語,心中大為不快。便道:“幫主,一個不入流的黃毛丫頭,能有多大能耐?待我把她抓來獻(xiàn)給幫主,也讓她知道我宇文博的威名。如果柳爺看不上這黃毛丫頭,那我就留下受用......。”下流話說完,便是一陣哈哈大笑。
頓時大堂里哄起陣陣淫笑,有幾個也跟著說出下流無恥的話來。
肖瑤聽到此言,甚是氣惱,恨得是咬牙切齒,牙齒也不由地咬得格格發(fā)響。
這宇文博像是聽到響聲,突然大喝一聲:“誰人在處偷窺!”
話未說完,人早已像離弦的箭一般射出了窗外。他跳出院內(nèi),見二十余丈外有個人影一閃而沒。這宇文博并不急于追趕,卻突然像狼嚎似的一聲嘶叫,那聲音在寂靜的夜空快速地傳遞。接著遠(yuǎn)處也同樣傳來這樣的嚎叫,仿佛他們在傳遞著某種信息或信號。
這宇文博也好生了得,接著腳便用力一點,如猛虎躍起般地追趕上去。他身軀雖是寵大,輕功卻絲毫不馬虎。
肖瑤當(dāng)聽到宇文一喝,便知不好,忙飛身下樓。她知這宇文的厲害,也深自已深入險地,于是想盡快脫身。
可是才奔出莊外,忽然就聽得前邊傳來叱喝的聲音,見四條大漢手執(zhí)利刀,攔住去路。其中一人道:“大膽毛賊,竟敢窺探我莊園,趕快束手就擒饒你不死?!?p> “束手就擒?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耐?”肖瑤輕聲地說道。
“只要你放下手中的劍,我們就可以放你走路?!绷硪淮鬂h想采用欺騙的方式說道。
“大家別和她饒舌,先擒下她再說?!币粷h子大聲道。
“你四人難道要倚多為勝么?”肖瑤退后一步道。
“原來是個雌兒!哈哈!就我一個。只要你過得了,便放你走,過不了你就是我的?!睘槭椎臐h子冷哼道。
“好,本姑娘就看看你有多少斤兩。”肖瑤知道不能善了,手中長劍便向為首的那人刺去。
肖瑤身法輕盈,劍走偏鋒,奇詭刁鉆。只是一陣凌厲的攻勢,把那為首的漢子打的是手忙腳亂,處處受制。才幾數(shù)招后,已是左支右絀,落敗只是遲早中的事。
其他幾人見狀,知道遇到強(qiáng)勁對手,不敢再掉以輕心,于是四刀聯(lián)手進(jìn)攻。肖瑤知道此時不宜糾纏,速戰(zhàn)速決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于是不再心軟痛下殺手。
為首的漢子和第二個幫手先后慘死,另二漢子也已受傷,猶幸及時逃脫,才算得已幸免。看那二個受傷的漢子正在逃走,肖瑤正要追去,卻聽得身后傳來一聲暴喝。扭頭看見一個臉孔陰沉的人,三兩起落,便已掠出五、六丈,直向這里奔了過來。此人正是宇文博。
“他們是你殺的?”宇文博指著地上的尸身問道。此時他不由地勃然大怒,“好你個黃毛丫頭,你殺了我二個徒弟,還傷二個,我今天豈能饒你?”
“是我又如何?想報仇便來送死吧!”肖瑤冷哼道,她天性暴戾,這宇文博那副大刺刺的樣子,更讓人不滿。
“是嗎?”宇文博臉露訝色,狂傲地說:“不知好歹的黃毛丫頭,是你自己討死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們要致我死地,我也只能……”肖瑤回道。
“少說廢話,接我?guī)渍性僬f?!庇钗牟┎恍妓频陌琢怂谎?,不待她語畢,漫不經(jīng)心地拍出一掌。
肖瑤知道他狂妄自大,亦有心試一下他的功力。于是不閃不躲,也揮掌相迎。當(dāng)掌相觸時,肖瑤才現(xiàn)出訝色。也才知道他掌力之大。
接著的幾掌,卻是一掌比一掌利害。兩人電光火石的過了幾招,招式更是凌厲無比。肖瑤雖是有攻有守,可愈打愈是心驚。
這時的肖瑤也不敢托大,緩緩的站穩(wěn)身形。便不閃不躲,便和他硬拼了一招。巨響過后,只見肖瑤上身急擺。而宇文博卻‘蹬、蹬、蹬’急退三步,竟然輸了一招。
幾掌過后,也算知道遇上了勁敵。肖瑤也不打話,嬌叱一聲,手中的利劍便展開一輪急風(fēng)暴雨似的攻勢。
“好個黃毛丫頭,再接我這一招!”說著宇文博雙掌一錯運(yùn)勁拍去。同時像發(fā)了瘋似的,順手把腰間的一對流星錘取出。這對流星錘雖是一大一小,可在他手上卻舞的密不透風(fēng)。并對著肖瑤巫厲叫一聲,疾撲而出。
這一陣凌厲的攻勢,倒也使肖瑤手忙腳亂。但肖瑤很快穩(wěn)住身形,并長笑一聲,手中劍也凌厲地?f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