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導(dǎo)師交給你了無法完成的任務(wù)你要怎辦？”四位面試官的其中一人問余晴。
余晴盯著同為面試官的何敏期的眉心，思考了三秒鐘后回答道：“盡自己所有的力量在deadline之前上交一份初版，并總結(jié)自己難以完成的原因，征求導(dǎo)師對初版文件的意見與建議，與導(dǎo)師有效溝通，向?qū)熣f明難處與需要的幫助，然后再盡自己的努力去完成下一個更好、更符合要求的版本?！?p> 何敏期也看著余晴，但是臉上威嚴肅穆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嘴角微微向下。
保研面試的現(xiàn)場，余晴應(yīng)對著這些看似老套的問題。她的心中雖然緊張，但還是將自己準備的答案背了出來。余晴的成績和綜合測評加分排在全專業(yè)前10%，獲得面試資格后余晴準備了一些可能會遇到的問題，并且背下了比較得體的答案。不會很出彩，但是絕對沒有可挑錯的地方。面試一共問了7道題，其中中文問答的專業(yè)問題兩道，英文問答的專業(yè)問題一道，剩下的非專業(yè)問題由在場的面試官隨機發(fā)問。余晴對于專業(yè)問題只是照本宣科地背之前學(xué)過的基礎(chǔ)知識，剩下的問題套路的大同小異。
面試之后，余晴和其他參加面試的本?；蛲庑W(xué)生一同坐在等待室里。這時余晴收到了郭義澤的微信，于是余晴將面試的情況，問題和自己大致的回答發(fā)給了郭義澤。
“其實我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之前也沒有為了保研特意做什么長遠的準備，連意向的導(dǎo)師也沒有聯(lián)系?！?p> “什么時候能出結(jié)果？”
“面試結(jié)束之后，統(tǒng)了分就出結(jié)果，我們參加面試的幾個都在等著?！?p> 余晴看見微信框上“對方正在輸入……”出現(xiàn)又消失不見，然后過了3分鐘左右，只收到了一條“完事叫我吃飯”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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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服務(wù)員將最后一盤肉放在大托盤上，駕輕就熟地端著來到大堂，轉(zhuǎn)了一圈將托盤里的一盤盤菜品上到客人的桌子上。最后一盤是兩個年輕人的，大骨架的女孩子看上去就是北方人，男孩子打著耳釘染著頭發(fā)再加上細邊大金框眼鏡，竟比女孩子打扮更加精致時髦。服務(wù)員一邊將肉放到他們的桌子上，因為面向女孩子就看了看她的臉，但女孩子完全沒有注意，因為她正在認真的看向?qū)γ娴哪泻⒆?。服?wù)員離開后走回廚房的路上又回頭看那桌客人，若有所思，內(nèi)心感嘆著年輕女孩怎么就不矜持點呢？
郭義澤將一顆牛肉丸撈到余晴碗里，用不太鄭重的語氣跟她說：“所以，你保上沒有？”
余晴吹了吹牛肉丸，用筷子給牛肉丸扎了一個小洞，讓里面的湯汁流出來一點，“今年有了變化，不當(dāng)場公布了，他們收集了導(dǎo)師意向之后，就讓我們回來了。”
“不如直接公布了，等著熬人。”
“沒有力量的人就會覺得熬。像我這樣找不到關(guān)系，也不那么優(yōu)秀的人，就只能熬著?！庇嗲玳_始吃牛肉丸。
“保研應(yīng)該還好，人家有錢的，可能直接出國了。更優(yōu)秀的也不會在本校呆，都去更高的院校了?！惫x澤一邊撈著寬粉一邊說道。
“何敏期是康復(fù)的老大，威望在那放著，但脾氣性格也在那擺著。他的風(fēng)評已經(jīng)注定了沒有那么多人會愿意伺候他，但我只看重他應(yīng)該有很多資源，跟著誰都是熬?！?p> “什么意思？他脾氣很不好嗎，你那個說我是gay的朋友不也要保他的研究生嗎？”郭義澤不解的問道。
余晴笑了只回了一句：“你看著是挺gay的?！?p> “我直的一批好不好！”郭義澤顯然覺得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總之，保上就念留在這里念書，保不上就出國，反正我確定自己就想在這行混下去?！?p> 郭義澤不想和任何人討論未來人生路這種沉重的話題，余晴也知道他會在這種話題之后說“好困啊”之類的話。于是她撈了兩顆鵪鶉蛋放到他的碗中，無聲的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
余晴看著郭義澤吃掉了鵪鶉蛋：“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嗎？”
“難道不是我太帥了嗎？”
“你會舔，我見過那么多的舔狗，你最強，總是能達到對自己最有利的局面?！庇嗲缈粗x澤的眼睛。
“你應(yīng)該佩服我舔的有尊嚴，人家跪著舔，我站著舔?！?p> “而且你摸得請身邊人的性格和弱點，迅速的拉近和別人的距離?！庇嗲缯f著，內(nèi)心又一次堅定了荷花池邊下的決心。
“那也得是差不多少的人，有的傻逼我是鳥都不鳥的，我們班的那個什么張靜靜，我的那幾個室友，我都懶得管他們?！?p> “你會不會內(nèi)心覺得像我這樣的人很傻，做著這么多的事情，實習(xí)也好，對病人也好，自己放低自己，自己感動自己?！?p> “也不是，就是因為有你這樣認真的人，社會才能運轉(zhuǎn)下去?！惫x澤說著說著就覺得眼前的這個女生還是和之前的人不同，之前的人都確信自己是他的第一和唯一，不然也是確信他塑造的各種人設(shè)，而眼前的這個人全部都清清楚楚，卻還是心甘情愿，清楚的知道他只是過客，只是在工作上靠不住的伙伴，只是一個將自己當(dāng)成派遣孤獨和有一點利用價值的工具，這樣一個不能從其身上獲得任何情感或物質(zhì)收益的人。
郭義澤曾經(jīng)覺得她是一個外表陰郁內(nèi)心寂寞的女孩子，但是接觸后越來越發(fā)現(xiàn)陰郁是因為知曉和顧慮很多事情，敏感善思而且非常聰明，更重要的是對情義和道德同樣看重。有很多時候他都被她的義正言辭和敏銳搞得不知如何回應(yīng)，當(dāng)然余晴經(jīng)常也會被郭義澤的清奇思路噎住，每當(dāng)這種時候兩人就會默契的轉(zhuǎn)變話題。
郭義澤雖然演了兩個多禮拜的傻子但他此刻不能再裝傻，因為余晴從未有過的炙熱眼神，讓他必須回歸到自己的本來?；蛟S他不想這樣對待余晴，但是套路久了，遇到這種事也只能按照套路，因為只有這樣，郭義澤這樣自以為的強者才永遠掌握著自己的所有，符合著自我的一貫。
余晴停下筷子，深吸一口氣，她馬上就要給自己的感受和過去的兩個多禮拜的相處下一個定義。而這個定義只有面向郭義澤，讓他本人知道才有意義。她深知面前的人只當(dāng)自己是蕓蕓之一，與其他人的區(qū)別沒有大到會感動他，兩人的情誼存在過，在這個時間接近了頂峰，幾天后他就會離開，而這點彌漫著飯香和消毒水味道的情誼也會慢慢淡去。余晴準備好開始實施綁架，這是她和陳毓筱學(xué)的，用自己的情感來綁架，如果對方同樣有情即使不是同樣的那種感情，那么也會被綁死。
余晴知道陳毓筱之所以能夠綁死自己，是因為余晴不光是一個敏感重情的人，還是除了陳毓筱父親之外世界上另一個真心關(guān)心并對她心存歉疚的人。余晴現(xiàn)在在賭，對于郭義澤這波若即若離的海浪，她在賭濫情之人必有情，她在賭坦誠和心甘情愿讓郭義澤會讓心懷歉疚。
即使不能將不喜歡變?yōu)橄矚g，至少讓我成為和其他人不同的存在。
“我現(xiàn)在告訴你一件更傻的事情……我喜歡你。就是那種想當(dāng)你女朋友的喜歡?！?p> 郭義澤想到余晴要說這種話，但是沒有想到會說的這么直接。他一改以往的輕松，開始了自己的套路。
“別啊，你這樣我很為難。我把你當(dāng)成兄弟的。”郭義澤一臉為難的樣子。
“你這么gay里gay氣的，我也差點把你當(dāng)成姐妹?！庇嗲绫苤鼐洼p。
郭義澤差點沒繃住就要笑，不過這都是小事，以前的女生們以為他就快告白，可他都沒有，女生也不捅破自以為的那層窗戶紙，最后落得個浪蕩的名聲。郭義澤都不在意這些，很多女生都覺得自己是最后一個，她們的身上也確實有值得被愛的地方，但是真正想讓他定下心來的真還沒有遇到過。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我出門我媽都警告我‘不要亂搞’，交的朋友正經(jīng)人也少。你了解我之后就不會這么想了?！?p> “我知道你是有能力見什么人說什么話，會根據(jù)對方的喜好突出自己的某些特點，但是有些東西刻在你的靈魂里，這種共性你沒有辦法掩飾。我是一個孤獨的人，喜歡觀察身邊的人和事，所以我清楚你是什么樣的人。就算我真的看走眼，來日方長，我會繼續(xù)向你靠攏。”余晴絲毫不買郭義澤的賬。
郭義澤知道余晴是有著很強的自尊心的人，不想拒絕的太過直接。
余晴知道郭義澤知道自己有很強的自尊心，就是想讓他迫不得已地直接說出拒絕的話，這更有利于自己達到目的。
“我不想談戀愛，更別說異地戀。現(xiàn)在這樣多自由，不用花多余的錢，可以搞自己的事情，不用對任何人負責(zé)。你知道吧？”
“你只是不想跟我談而已，其實你可以說的更直接?！庇嗲缫膊恢肋@樣逼他傷害自己的行為是不是太傻了，如果對方至始至終都沒有將自己放在眼里，那自己做的這些又是為了什么。
“也不能這么說吧，總之我很長時間以來就是不想談了，跟誰都一樣?！惫x澤認為自己已經(jīng)將拒絕的話說到了家。
余晴看了看郭義澤，笑了一下，“我先走了?！闭f罷拿起外套就離開了。
之前上菜的女服務(wù)員看見女生走了，就留下那個男生在座上，心想著自己的女兒決不能倒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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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晴在這一天經(jīng)歷了重要的保研面試，以及人生的第一次告白，前者勝算渺茫，后者從一開始就知道結(jié)果，但是余晴這次沒有迷茫也沒有害怕，她也體會了一些陳毓筱當(dāng)年的心情。她坐在寢室里，背靠著寢室里室友們看劇和語音聊天的嘈雜，細細端詳著手中的兩把鑰匙，那是陳毓筱給她的，交給她鑰匙的時候陳毓筱說：“這本是我最美的夢想，現(xiàn)在不可能了?，F(xiàn)在我交給你，希望在你最幸福的時候，戴上它，我也會看見你的幸福?！庇嗲绲浆F(xiàn)在也沒有理解這究竟是什么意思。這兩把鑰匙鑰匙造型復(fù)古，大概有余晴的食指那么長，一把是古銅色，另一把是銀色，兩把鑰匙的頭都是是鏤空花紋的圓形，兩只柄上有不同的兩齒突起。她將這把鑰匙穿上了紅繩，放在一個黑色綢布袋子中。
正當(dāng)余晴想的出神，郭義澤傳來了微信消息，“兄弟出來喝酒?。俊?p> 余晴回：“姐妹你是不是有??？”
“喝酒有什么病，火鍋你買的團購，晚上我請你喝酒。”
“不去，外面太冷了?！庇嗲缁亟^的干脆，天又黑又冷，吃飯時自己又強行將自己的體面晾干了曬出來，她很清楚郭義澤只是用這個邀約打破兩個人之間的尷尬。
“我就穿了一條褲子，一點也不冷。”
“你真惡心，光穿褲衩子就出門?！庇嗲玳_始岔開話題。
“內(nèi)褲也不算褲子?！惫x澤清楚自己開始順著余晴的話題，他心里很清楚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褲子分長短，那就是短的褲子唄?！?p> “不，猛男都不穿內(nèi)褲，所以我還是穿一條?！?p> 余晴翻出一個猛男落淚的表情甩過去。
郭義澤又發(fā)了一張小奶狗的表情，“這是猛男的寵物?！?p> “去洗澡了，早睡?！庇嗲鐩]有打算開始表情包大戰(zhàn)。
“明天我打算去買抽真空的麻辣兔頭帶回家?！惫x澤還繼續(xù)傳著消息。
余晴其實沒有立刻起身去洗澡，她還在盯著屏幕，但是沒有回復(fù)。
“就之前我們?nèi)コ赃^的那家，他們家有分店可以抽真空?！?p> “買巨辣的，把我家親戚都辣到?！惫x澤仿佛進入了自說自話的模式。
余晴還是沒有搭話，過了良久又傳來了一條。
“我不是那種完事拍屁股就走的人?！边@句話在屏幕上存在了5秒鐘左右，又被撤回了，這是他一貫的習(xí)慣，發(fā)誰誰的丑照，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虎狼之詞，諸如此類，他知道余晴看見了就撤回，這是篤定了余晴沒離開。
“如果你這句話是發(fā)給別的女生，人家一定誤會。”余晴回了句。
“誤會什么？”
“你想睡人家。”
“嘿嘿嘿，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郭義澤還補了一個天真無邪的表情，5秒之后又撤回了這句。
“你想說的可能是，沒有想要負責(zé)的心情就不會給需要負責(zé)的承諾?！?p> 郭義澤又沉默了幾分鐘。
“困了困了，睡覺?！彼詈笳f了一句。
余晴放下手機，思緒萬千，但挑不出能匯成一句話的線頭。最終還是要給自己留下體面，沒有勇氣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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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晴睜開眼睛已經(jīng)是上午8點多，室友大部分都在睡覺，有一個雷打不動地已經(jīng)去了圖書館，還有一個正在桌子上化妝，估計是要參加哪里的招聘會。余晴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郵箱確定沒有收到報驗結(jié)果，然后爬下床去上廁所。
蹲著坑，余晴又開始翻和郭義澤的聊天記錄，越想越覺得自己真是卑微。但轉(zhuǎn)念一想明天晚上他就要離開了，還感到有些寂寞。她想起來他之前說過的一句話，“我以前的工作搭檔在和我分開之后，都和我表達了生活沒有意思了之類的話。”
媽的，誰靠你活著??？真是自不量力。
這時楊林野給余晴發(fā)消息：“老妹今晚上一起吃飯啊，聽你爸說最近考研?。俊?p> 余晴腿有點蹲麻了，將手機放進睡衣兜里，決定出去再回消息。說真的，老余能把“保研面試”理解成“考研”還原話傳給了楊林野，余晴一點也不意外。因為老余在關(guān)心余晴這件事情上始終都是一個方針，關(guān)心的時機和大方向一定要對，壓力一定變著法給，至于具體是什么事，余晴擔(dān)心的點是什么，八九不離十就行。
“我是參加保研面試，不是準備考研?！?p> “我大概四、五點鐘可以，到時候聯(lián)系，地方你選，記得我不要吃辣哦！”余晴回復(fù)到。
自從楊林野借調(diào)到S市以后，余晴的爸爸沒少通過他來關(guān)心她，請吃點好吃的啦，送點什么家鄉(xiāng)特產(chǎn)啦，和年輕小伙子相親時幫忙裝裝娘家人啦。相親這個是最不靠譜的，每次余晴都要借著這件事和楊林野絮絮叨叨，“我才這么大點，干嘛急著給我找對象！”而楊林野也忍著笑意附和，“是是是，你爸有點心急?！?p> 余晴對楊林野這個大她六歲哥哥是認可的，他給余晴的照顧比父親更細膩，比母親更有理性，比戀人更有距離，不會強加給余晴任何東西，每個舉動都在告訴她：親人般的愛，朋友般的相處。余晴曾經(jīng)想給楊林野一個定義，想了很久之后，她認為楊林野相當(dāng)于是“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后媽”，除了性別之外都特別合適。
臨近中午，余晴合上《顧家北作文》，打開手機準備定外賣，卻驚喜地發(fā)現(xiàn)郭義澤給她發(fā)了消息，約她去吃午飯。驚喜是因為，余晴以為兩人再也不會有一起的時候了。她鎮(zhèn)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想了想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去，按理說女孩子表白被拒絕之后是要有那么些的矜持，但是……很想去，很想見他！對了還可以和他一起去買兔頭，拿給楊林野吃，他是愛吃辣的，但是每次都為了遷就自己的口味選擇不主打辣味的餐廳。以前也沒有給他帶過禮物，但是……就是想找個理由去見他！
“好啊，吃完一起去買兔頭吧，我也要送人?！庇嗲缣匾饬粢饬税l(fā)信時間，確定了自己現(xiàn)在回復(fù)的話，中間隔的時間不會顯得自己過于主動。
“行啊，那坐地鐵過去吧，在那附近找一家吃?！惫x澤回復(fù)的倒是痛快。
余晴從來沒有過這樣心情的起伏，像坐著一臺燃放著煙花的過山車，不僅心情起伏跌宕，走過的地方還留下絢爛的軌跡，即使這份璀璨停留的時間很短，但于她來說依舊心甘情愿。
兩個人約好在離學(xué)校最近的地鐵站見面，郭義澤住的靠近醫(yī)院，余晴住的靠近學(xué)校，兩人會在不同的入口進入地鐵站。余晴走在路上，不停地看著手中的微信，害怕兩個人會因為在不同的入口進入而錯過。
郭義澤發(fā)了一張身邊景物的照片，余晴認出來就是自己所在地方的正對面。余晴先是發(fā)了一句，“我在馬路對面。”然后抬頭尋找對方的身影，然后舉起手用力地揮舞起來。郭義澤在找了一會后終于發(fā)現(xiàn)了馬路對面的余晴，然后也揮揮手，微信發(fā)了句，“走吧。”
余晴的頭一直轉(zhuǎn)向馬路對面，只用余光躲過前面的人。郭義澤偶爾轉(zhuǎn)過頭來看看余晴走的快慢，兩個人用一樣的速度乘上了進站的滾梯。余晴扶著滾梯的扶手，身體下沉著，內(nèi)心卻升起一絲憂愁，她和他就是在同一條馬路兩側(cè)的行人，平行不相交的前進著，當(dāng)?shù)搅烁髯郧靶械臅r刻，她和她都只會關(guān)注正前方的人和事了，因為那才是各自軌道上的。余晴走下滾梯，在檢票處停住了，她想著自己這樣做的意義是什么。
剛想轉(zhuǎn)身回去，從另一側(cè)檢票口已經(jīng)進了站的郭義澤跑了過來，隔著安檢的玻璃圍欄，“你怎么還不進來，不餓??？”
余晴看著郭義澤，笑了一下，“催什么催，我找地鐵卡呢?！辈桓吲d只是貪戀沒頭腦給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