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落的心中無味雜陳,用一種極其復雜的眼神看了看空中的月華,和那三只通靈青狐,眼角有淚水滑下,但它沒有如同以往哭鬧,反而是輕輕用手擦去淚痕,一手拽起小柯,一手舉起斗笠遮掩身形。
“先離開這里再說?!?p> 小柯心中萬分悲痛,它本想與那天毒女一決生死,說是一決生死,但它也知道以現(xiàn)在自己的能力戰(zhàn)勝天毒女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這樣,它寧愿和它的兄弟姐妹們死在一起!
可是,小柯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小參落堅毅的目光,它本來是可以選擇自己逃跑的。在小柯的印象中,參落從小與它們一同長大,而且明明是個愛哭鬼的,有一點破事都能委屈半天,此刻卻變得如此堅強。
小柯看著參落緊抿的嘴唇和泛紅的眼眶,嘆了口氣,生生忍下這心中的苦痛,縱身一躍掙脫出參落的掌握,語氣中還帶有一些厚重鼻音的說:“你跑的太慢了,上來,小爺帶你!”
參落鼻子一酸,眼淚又不聽話的流了出來,時間緊張也來不及擦,抓緊跳上小柯的背,雙手將斗笠舉到頭頂遮掩住小柯的氣息。
“去我剛剛看到你的那條小溪流邊!”坐穩(wěn)之后,參落說。
“好!”小柯答應(yīng)著,它的兄弟姐妹仍被那黑色匹練折磨著,那一聲聲的哭喊像一把把利刃在它的心頭割,它想回頭,卻不能回頭。
“我一定會給你們報仇的?!毙】略谛闹邪蛋档南聸Q心,它是兄弟姐妹中年紀最大的一個,也是親眼看到通靈青狐族被滅族時的景象,菩提爺爺一直希望小柯可以放下仇恨快樂的生活,表面上小柯也是如此做的,可是如今,從小到大一起成長的親人們,又一次慘遭毒手,這要怎么去忍?!
天空中處于那黑色光柱內(nèi)的月華也受到通靈青狐痛苦嘶鳴的影響,慘白的皮膚各處都滲透出細密的黑色血珠,五臟六腑翻山倒海痛的昏天黑地,但是她的身形卻如雕塑一般保持著伸出手臂攻擊的姿態(tài)從未變過。
倒是這時處于陰山的天毒女痛苦的蜷縮在一起,她似乎是被釘在了那大殿中心的滿月之中,她的四肢不受控制的扭曲起來,與她激戰(zhàn)那人也正巧抓住這個機會對她猛烈的攻擊。
“你便非要趕盡殺絕嗎?”一個極度安柔的男子聲音在陰山宮殿中響起,像是在質(zhì)問。
“所有能傷害到我的,都得死?!碧於九臏喩砩踔灵_始痛到抽搐,但她強制的控制住自己的手繼續(xù)在空中開始結(jié)印反擊。
那三只通靈青狐在吼出最后一聲悲鳴之后,好看的青白色皮毛逐漸變成如燒焦般的黑色,然后逐漸的化作一縷黑煙,消失在這虛空之中。
“不要??!”參落回頭望向這邊正好看見這一幕,終是繃不住淚水,把頭埋在小柯的皮毛中嗚咽起來。
小柯看參落的反應(yīng)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他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亦沒有回頭,繼續(xù)向前跑去。
那黑色光柱在完成它的使命之后就開始逐漸的消散,中間的那位女子身形在接觸到陽光照耀的那一刻就如脆石般爆裂成粉末,隨風化去,
這縷殘念又一次回到了天毒女的體內(nèi),她眼角的黑色淚滴不停的流,心臟似乎是要被悲傷與愧疚淹沒,一絲殘念而已竟然已經(jīng)有如此巨大的能量了嗎?
天毒女的心中不禁有一點慌張,她剛剛受了很嚴重的傷,本來是想收復殘念中的能量治療,沒想到竟然被其反噬。殘念中蘊含的記憶與情感蠶食著她,她只能再次強行將這殘念驅(qū)散離體,又化出一條黑色匹練將她纏繞在宮殿之內(nèi)。
“你只是我的附屬,我所做的所有事就是讓我繼續(xù)活下去,你非但不幫我,還要與它們一樣來傷害我,真是該死。”天毒女看著被那黑色匹練禁錮住的一團淡紫色的氣息,厭惡的說。
扶笛和擎田依舊站在溪流旁,待天邊黑氣皆都散去,擎田一把扯起扶笛的衣領(lǐng),陰冷的問:“我問你,天毒女是如何知道我們在尋找通靈青狐的?”
見扶笛只是沉默沒有回應(yīng),擎田放大聲量繼續(xù)質(zhì)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參落為了你去尋找通靈青狐,剛才的形式你也看到了,如果參落出什么事了怎么辦?”
扶笛受到震驚而略顯渙散的瞳孔聽到參落兩個字的時候驟然清明,渾身似乎是因為害怕參落出危險而顫抖起來,“不,不會的。”扶笛一斷一續(xù)的說,“月兒不會對參落下手的?!?p> 擎田聽得此話更加憤怒,用力將扶笛摔到地上,借著慣性扶笛直接跌坐在溪流中,仍是不停的顫抖。“事到如今,你仍是偏袒著她。她殘害生靈屠殺成癮,好,你覺得那些靈植靈獸只是可惜,因為你并不認識它們,依舊在為天毒女狡辯,如今呢?淪落到參落,你還該如何為她脫罪?是不是她再來找你,你仍會對她敞開懷抱?”擎田向扶笛走來,他的雙手漸漸化成狼爪,“或許容姒才是對的,人類,根本不配被相信?!?p> 說著,擎田舉起狼爪便要向扶笛使起殺招,就在這時,參落和小柯正好趕回了溪流邊。
“擎田大哥!你在做什么?!”參落見此連忙喊道。
扶笛一聽是參落的聲音,連忙轉(zhuǎn)頭去看,只見參落把斗笠垂落的輕紗緩緩掀開,小柯一看見扶笛,黑色的瞳孔便逐漸化為青碧色,扶笛見到通靈青狐也是一怔,瞬間浮空中撕開了一條極小的裂紋,擎田聽到聲音也及時收手,只見扶笛,參落和那通靈青狐的靈識竟都被那裂縫吸了進去。擎田此刻一臉黑線,自己正生氣一半被打斷了,參落回來了還沒來得及高興人都沒了,這叫什么事???
“他老子的?!鼻嫣镆娔橇芽p也并非邪物,可又不能放任他們不管,便只好坐在溪流邊繼續(xù)看起魚來。
小紅魚見到參落回來也很是激動,與它的小伙伴們蹦蹦跳跳的向擎田叫喊著,擎田只是用手輕輕點了點小紅魚,悶悶的說:“小魚啊小魚,你說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