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帶給人的沖擊是無窮無盡的,所以千萬不要覺得僥幸。
徐軻原以為之前經(jīng)歷的一切已經(jīng)足夠有沖擊力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當看到東華廣場車禍的真正死者時,真正的沖擊力才剛剛降臨。
同時,他的腦袋上裹滿了問號,為什么在山村里窩了一輩子的爺爺奶奶會忽然出現(xiàn)在這喧囂的城市中,而且還出了車禍呢?
徐軻對自己的爺爺奶奶并沒有多深的感情,畢竟老兩口以前也沒管過他,甚至在徐軻父親去世后也沒對徐軻母子伸出援助之手。
所以此刻徐軻的關(guān)注點是放在這老兩口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不是老兩口已經(jīng)死了。
“你說,這是徐軻的爺爺奶奶?”
梅三九緊緊盯著電腦上的兩張黑白照片,臉上盡是震驚之色。
徐軻點了點頭,又抬頭看了一眼梅三九,疑問道:“你為什么看起來這么吃驚?”
“我認識這兩個人。”梅三九雙手握拳,顯得很激動。
“你認識?”
這下輪到徐軻吃驚了,
在他的記憶中,爺爺奶奶從來沒有來過城市,甚至連鎮(zhèn)子都沒出過,那梅三九為什么會認識老兩口呢?
徐軻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能被這樣一個獵王記住且能讓她激動的,恐怕要么是狩,要么是獵人,要么就是對梅三九很重要的人。
可究竟是哪一種呢?
梅三九深吸了一口氣,瞇著眼睛說道,“七十年前的他們以及他們的兒子,可是獵人組織中的風云人物!一家子出了三個二十級滿級獵人,足以撼動整個獵人組織和狩群。”
“你,你是說,他們兩口子,是獵人?而且還是滿級獵人?”
徐軻像是聽到了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此刻的心情就像就有人忽然告訴你,其實你爺爺是個億萬富翁,為了考驗?zāi)悴挪仄鹆思耶a(chǎn),現(xiàn)在時機成熟了,該讓你知道有這些不屬于你的錢存在了。
“沒錯!哎?你都活了將近二百年了,難道還不知道他們二人?”
梅三九緊皺著眉頭望向徐軻,臉上的表情像是在說“你這二百年活到狗身上了?”
“呃……”徐軻盡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七十年前?那些年實在是太動蕩了,你也不是不知道。”
“也對。”梅三九點了點頭。
她今年才三十多歲,也是仗著自己父親的職位才知道了那么多獵人的秘辛。
“能跟我說說他們的故事嗎?”
徐軻對自己的爺爺奶奶產(chǎn)生了極大的好奇心,尤其剛才梅三九說“一家三口滿級獵人”,聽起來好像還有他們的兒子。
他們的兒子……不就是自己的父親嗎?
徐軻猛然想起那個已經(jīng)去世了十年卻每次想起都會產(chǎn)生安全感的身影。
難道自己的父親,也是獵人?
“這么和你說吧,七十年前,他們?nèi)齻€人潛入了狩群,將當時狩的高層全部給屠光了,然后大搖大擺地離開了。也就是在那件事之后,他們隱姓埋名,不再參與世事。沒人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也沒人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活著,可惜……”
“隱姓埋名?那你聽到他們的名字為什么還會覺得熟悉?”
梅三九:“……”
這孩子,真氣人哦!
“我就是打個比方,明白嗎?”
“明白了?!毙燧V摸著下巴,“獵人,會生病嗎?”
梅三九點點頭,“會的,但只是小病小災(zāi),像什么艾滋?。堪┌Y啊,是不會得的,這是一種天道恩賜,算是獵人與狩斗爭的一種……加成?!?p> “不會得癌癥?”徐軻猛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梅三九的胳膊,“你確定不會得癌癥?”
“你這么激動干什么?”
“快回答我的問題!”
“不會!”
徐軻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他清晰地記得,十一年前的那個夏天,自己回家后看到了桌子上的一份檢查報告以及坐在桌子旁哭個不停的母親和不挺安慰母親的父親。
那個樂觀的男人在一年后因為動脈瘤忽然破裂,救治不及時去世了,留下了自己和相依為命的母親。
“不對,肯定有問題?!毙燧V盡力讓自己冷靜了一些,“這老兩口的兒子叫什么名字?”
“我想想,好像是叫,徐堯!對,就是徐堯!”
徐軻又坐回到了座位上,雙手死死地捏在一起。
“爸,老師讓簽名!”
“好嘞,拿筆來!”
“爸,你寫的什么字啊?”
“徐……堯!”
那時上幼兒園的徐軻第一次知道自己父親的名字,一個從那以后就深深印在自己腦海中的名字。
“徐辰,你到底怎么了???”梅三九不斷撫摸著徐軻的后背,安撫他的情緒。
徐軻大腦中此時一片混亂,
“我爺爺奶奶也是獵人?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我爸也是獵人,獵人不會得癌癥,那他為什么還會因癌癥去世?難道是假死?”
“那我媽呢?我媽是不是獵人?”
種種謎團圍繞在徐軻腦海中揮之不去。
忽然,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父親可能真地沒死,那自己當初攛掇母親給自己找個有錢后爹的情況會不會被父親知道了呢?
徐軻搖了搖頭,將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了腦外。
“你到底怎么了啊?”梅三九在一旁疑惑道。
“沒什么!”徐軻擺擺手,“你說,他們?nèi)齻€都是獵人,那內(nèi)個徐軻……”
“據(jù)目前的情況來看,那個徐軻只是個普通人,不是獵人?!?p> “原來是這樣。我還聽說徐軻的父親,就是那個徐堯,十年前因為癌癥去世了,這……”
“這不可能!”沒等徐軻說完,梅三九便直接打斷了她的話,“獵人不可能得癌癥,我說的!”
“你是權(quán)威嗎?”徐軻平靜道。
“當然!”梅三九拍著胸脯保證道,“我爹說的!”
“你爹說你是權(quán)威?”
“我爹說獵人不會得癌癥!”
“哦?!?p> “哦你個頭??!”
徐軻繼續(xù)翻看起剛搜出來的新聞,結(jié)合他的記憶,可以推測,爺爺奶奶當時要去的目的地,正是龍首別墅區(qū)。
“難道,是知道我有危險,要去救我的?”
徐軻心中思緒萬千,零星的線索散落一地,根本無法拼湊在一起。
“喂,給我那個傳情報的獵人信息。”徐軻仰起頭沖著梅三九說道。
“你要這個干嘛?”梅三九雖然疑惑,但還是出了臥室,“不要偷偷動我的內(nèi)衣哦!”
徐軻:“……”
梅三九去了柜臺后,拿來了一個盛電動棒的盒子。
“你就非得把情報裝在這種奇奇怪怪的盒子里嗎?”
徐軻一臉無語地說道。
“你管我!”梅三九傲嬌地將盒子扔到了徐軻面前,“喏,自己打開看!”
“嗯?!?p> 徐軻拆開盒子,拿出了里面的紙卷,用手機將材料全拍到了自己的手機里。
他現(xiàn)在沒有時間看,只能回去慢慢看。
“你為什么現(xiàn)在不看?”
“有事兒!”
拍完最后一張后,徐軻起身一路小跑回了鐵匠鋪。
“老板,你回來啦!”
一進門,柜臺后便傳來了一直在摳指甲的狗剩子的聲音。
“你身份證呢?”
“放我爹骨灰盒那個床頭桌的抽屜里呢。天都快黑了,你要干嘛?通宵去?”
“回一趟老家。”
“嗯?回你的老家?你要干什么去?”
“去我爹墳前看看?!?p> “嗯?上墳?”
“挖墳!”
狗剩子:“……”
這叫去墳前看看?這特么叫進墳里看看!
“你要挖你爹的墳?”
“嗯!”
“牛掰!”
“你跟我一起去?!?p> 狗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