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之卿再醒來時,望著頭頂?shù)哪景逵幸凰驳氖瘛?p> “醒了?”耳畔邊響起久違的聲音,將顏之卿的神思一下子拉扯回來。
馬車有些顛簸,貫承溪的話剛說完,車廂便顛了一下。
“這是……回京?”顏之卿揉了揉額頭,然后按著車廂壁起身,“你身子如何了?”
“無礙。”嗓音清清淺淺地,如和煦春風。
顏之歸頷首,看著貫承溪從容地擺著棋局,自己與自己博弈,眉梢微挑:“下一局?”
微風掀起了車簾,也順勢吹起了顏之卿的發(fā)梢,兩人對視,世間有一瞬的靜止。
忽地想起了什么,顏之卿裝作不經(jīng)意地碰了碰束起的頭冠,頓時松了一口氣。
貫承溪看著她的動作,眼眸暗了暗,移開視線,自顧品了口茶。
倆人各占一方,顏之卿執(zhí)白棋,貫承溪執(zhí)黑棋。
“記得上次,你說要贈我羊脂古玉棋盤……還記得吧?”顏之卿眼眸彎彎,狡黠一笑。
聞言,貫承溪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撂了撂衣袖,眸子里也浸了笑意:“哦?這么說,顏兄是會解三步玲瓏棋局了?”
還記著呢?這人真不好誑。
顏之卿輕笑:“承溪世子都不會解,顏某自然也無能為力?!?p> 倆人說的話沒幾句,卻已經(jīng)你來我往地下了半盤棋。
不理會顏之卿的玩笑,貫承溪云淡風輕地落下一子,啟唇:“當真想要那棋盤?”
顏之卿倒真沒覺得那羊脂古玉有多美觀,只是想著那老頭兒愛棋成癡,連帶著對棋盤也分外珍視……于是點頭:“除了三步玲瓏棋,換個條件?!?p> 似是十分難為情,貫承溪摩挲著棋子,遲遲未落。
顏之卿揚了揚眉,一揮手:“咳咳,也罷,顏某不能強人所難,貫兄莫要糾結?!?p> “倒也不是強人所難……”貫承溪輕輕搖頭,“這圣潔之物要么贈予有緣人,要么留給我的……夫人?!?p> 說著,特意看了顏之卿一眼。
顏之卿本來拿著棋子的手,忽地一滑,世人都傳北貫國富家子弟一毛不拔,看來是真的!不愿給就算了,還扯這么荒誕的理由?
“還是留給尊夫人吧?!?p> 貫承溪笑了笑:“你確定?”
“貫兄,你的毒真清理干凈了?腦子……”
“我看你十分想要……”貫承溪認真地對上顏之卿的雙眸,“不然,現(xiàn)在就拿走吧?”
人家都說是留給未來夫人的了,再索要的話,于情于理都不合適。顏之卿擺了擺手:“不必,不必。”
卻沒留意貫承溪話里的別種含義。
忽然,馬車急忙停住,顏之卿身子一趔趄,差點兒撲倒貫承溪。
“主子。”貫南在簾幕外喚道。
顏之卿利索地坐好,順勢撣了撣衣裳,以示鎮(zhèn)定。
簾外的人也十分恭敬:“屬下非魚,請承溪世子移步?!?p> 貫承溪應了聲,也未多言,整理了下衣袍,便下了馬車。
顏之卿這才注意到,駕馬車的就扶言和一個面生的黑衣人。
不多時,貫承溪回來,馬車繼續(xù)行進。
“七塵呢?”
經(jīng)過多日的相處,顏之卿也了解到,七塵負責貫承溪到日常起居,懸錚則更多的是在暗處。因而七塵不在這里,異常的奇怪。
“磨練。”
磨練?顏之卿總覺得哪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終是點頭。
宿兮諾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