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后了,阮知知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一抬眼,又是那個溫文爾雅的知性女士。
打開家門,一股家常小菜的香味兒撲鼻而來,阮父坐在沙發(fā)上聽曲兒,阮母從廚房出來,擦了擦手笑逐顏開地接過阮知知手里大包小包的東西,嗔道:“回家還買這么多東西干嘛,爸爸媽媽想你,你回來就好,不用買這些東西。”
“哎呀孩子也是有心,就別說了?!比罡皋D(zhuǎn)過頭樂呵呵地說著,招呼阮知知過去陪他說說話。
阮知知坐在阮父旁邊削蘋果,阮父瞧著女兒這一副乖巧的模樣,樂不可支地取笑她:“哎喲,爸爸的乖女兒出息了,成了文化人了。就是不知道哪天帶個小伙子回來給爸爸瞧瞧,那老頭子的心才算放在肚子里咯。”
“爸,”阮知知聽著這打趣的話,也并未惱,只回道:“我有分寸的,再者說這事也急不來,總不能亂點鴛鴦譜吧?!?p> 阮父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拍了拍阮知知的頭,說:“好好好,你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孩子,爸爸相信你可以處理好自己的事。只是以后要是處對象了,要認真,可別帶著玩玩的心態(tài)對別人?!?p> “我明白的。”
阮淮去外省參加比賽了,阮知知在家話不多,阮父阮母說了幾句后也就不說了,餐桌上只剩下筷子和碗碟的碰撞聲。
吃過晚飯后阮知知沒有陪阮父阮母看電視,一放下碗筷就回了房間。
阮母收拾好餐桌,洗完碗,坐在沙發(fā)上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
“你看知知,這么多年了還是這樣,表面上沒什么,可心里呀,跟我們不親?!?p> 阮父聽妻子說這話,也收起臉上的笑,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也怪我們,沒能陪著知知長大,知知才五六歲就把她丟在別人家寄養(yǎng),三四年才去看她一次,也不知道她那幾年有沒有吃飽穿暖,有沒有受委屈?!?p> “我也想親自撫養(yǎng)知知啊,她是我的女兒,我能不心疼嗎?我能不想她嗎?可我們也沒辦法呀,連個住處都沒有,帶著她也是受罪啊。這么些年,眼睜睜地看著知知離我們越來越遠,我心疼啊,老阮,我們當年可能真的做錯了。我們對不起知知,沒能給她一個快樂的童年,做我們的女兒是苦了她了。”
說著說著,阮母濕了眼眶,為人父母,孩子就是自己的全世界,一舉一動都牽動著父母的心,阮知知的疏離,做母親的,怎么可能感覺不到。
阮父也心疼,可事已至此,再怎么樣也于事無補,只能在當下盡他所能對知知給予他能給的疼愛和照顧。彌補不了什么,但也別無他法,只希望兩個女兒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地生活,他和阮母能多陪孩子幾年。
房間里的阮知知躺在床上,睜著眼凝視著天花板,腦袋放空,什么也沒想。最近格外地累,身心疲憊,她也不過是一個女孩子,瘦小的身軀能扛下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