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故事：小胖妞，哭什么？

　　那件泄題事件還是影響了蘇筱果，學校已經(jīng)將兩個名額給了季成一和唐森。

　　讓于小果好奇的是那天季成一說的話，不是他舉報的又是誰，還有那個蘇筱果，真的會作弊嘛？還是那個人在逗她玩。這件事她沒跟任何人說，包括周慧。

　　“于小果，門口有人找。”一個同學似乎剛從門口進來的，擠眉弄眼的，“是個大帥哥呦。”

　　大帥哥？？腦子里第一個閃過的名字是唐森，可再想想，如果是唐森班里同學怎么可能不認識他，心里隱隱約約有了不好的想法。

　　果然，不出意料的在門口遇見了季成一。可能那張臉太出眾，來來回回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果然人還是看臉的，于小果也不例外。本來想扯一句東北話，看到那臉那語氣又轉(zhuǎn)化成了賤賤的語調(diào)，“怎么了，親，有事？”

　　被她那種語氣給惡心到，季成一那雙好看的眉毛微微打了個結(jié)，“老規(guī)矩，幫我做英語，我教你數(shù)學?！?p>　　“……………”

　　就知道這家伙大大的壞，一天天的就知道讓她幫他做英語，難道她是那種任人擺布的嘛？？不！不是！要不是饞他身子，呸呸呸?。?！饞他數(shù)學，才不會這么忍氣吞聲！

　　看著那張敢怒不敢言的臉，季成一心情大好的揉了揉她的腦袋，感慨著這家伙胖歸胖，頭發(fā)卻軟乎乎的，摸著舒服。

　?。。。。。?p>　　“把你的爪子拿來，這么那么多？？？”于小果懷疑這家伙這堆英語作業(yè)不是一天的量，是一個禮拜的。真會壓榨童工！

　　“那得問你們老林。你知道的，我最近還在做自主招生的題目，哪有時間做英語?！彼敛辉谝獾拈_口，那種隨意的態(tài)度仿佛那不是一堆英語卷子，而是就是普通的1+1等于幾的題目，“好了，我得回去做題了，晚上你上完晚自習記得來A 棟找我?！?p>　　好好的學習輔導被這家伙說的那么曖昧，總覺得怪怪的?？粗切揲L挺拔的背影，不由得唾棄自己，自己這個臭顏狗！

　　季成一班上的老師跟自己的同一個，每天在兩個班上布置的作業(yè)基本上都是一樣的，自從這家伙發(fā)現(xiàn)了這個規(guī)律以后，半強迫半………要求的讓她幫他寫英語作業(yè)，而他作為回報，每天晚上等她下晚自習，輔導她半個小時的數(shù)學。據(jù)他所說，寧可教她這個數(shù)學白癡，也不愿做英語作業(yè)。聽到他這句話簡直是要被氣死，不過轉(zhuǎn)而一想，可以被這樣一個大神指導，那也值。她可真是個明事理的機靈鬼，于是就屁顛屁顛的同意了這不平等條約。

　　像她們這樣的班級下晚自習的時間是十點，到秒鐘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于在不知多少人殷切的目光下，到了它應該在的位置，熟悉到耳朵都快起繭子的放學鈴響起。

　　我去，咋那么多。

　　她恨不得手腳并用，雖然只是謄抄一遍作業(yè)，英語作業(yè)也就是幾個ABC ，但架不住那么多張卷子啊。一邊寫的飛快，一邊心里咒罵季成一，給她留那么多英語！她看到英語卷子都快吐了。

　　等到抄寫完畢匆匆趕到A 棟的時候，學校已經(jīng)沒多少人了?？拷林鵁艄獾腁 棟，不由得暗自感慨，這學校對特色班可真的特別貼心了，連燈光都是采用柔和不傷眼的智能燈。感受到學霸氣息，于小果連呼吸都放慢了，抱緊懷里的作業(yè)，慢慢靠近，突然一個黑色人影閃過，嚇得她差點就要叫出聲。

　　“閉嘴！”那個人似乎預料到她要出聲，一巴掌就捂住于小果的嘴巴，“你是打算讓所有人都欣賞你的尖叫嗎？”

　　看清那個人的臉，她氣的就只想把卷子丟他臉上，也許真的有點被嚇到了，一把扯開那只手，有些惱了“你神經(jīng)哦你，真的大晚上要被你嚇死了！”

　　“喂，哪有那么膽??？是你自己來得晚，我在自習室等了你那么久，你還不來。我就跑過來看看嘍?！奔境梢挥行┫訔壍哪贸黾埥聿敛潦终菩?，注意到不怎么說話的女生有些無奈的遞了包紙巾，聲音有些淡淡的無奈，“你這人，怎么這么嬌氣，這點小事就哭?！?p>　　本來有些感動的接過紙巾的她，聽到這句話又有點忍不住想錘爆他的頭，瞪了季成一一眼，“要不是某人給的一堆卷子，我能這么晚嘛？?。俊?p>　　感覺到這個小胖妞話語里的哭腔本來想回懟的話又默默咽回去，薄唇微微上揚，語氣也緩和起來，“好，我的錯?！?p>　　聽到這么膩歪惡心的話居然處自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季成一身上，她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都，抖了抖身子，故意裝著嫌棄道“惡心死了都，走走走，不是說教我數(shù)學題嘛？快點兒，不然太晚了，我媽得說了?！?p>　　然后自顧自的朝自習室走去。自習室在二樓，明面上是學校給所有下晚自習還想學習的學生開放的教室，晚上通宵達旦的不熄燈。不過由于在A 棟，幾乎在那里寫作業(yè)的都是特色班的人，自習室是特色班同學的專屬教室，成了每一個師生心照不宣的事實。

　　“于小果，我說你是豬還真是侮辱了豬，這么容易的題你都會錯？？”季成一無語的指著那個容易到?jīng)]朋友的題目。

　　“我一下子沒想到嘛?。。∧憧?，第11題那么難，我都做對了?。?！”她縮寫腦袋，有些心虛的回答，似乎這樣說就能讓自己這張卷子看上去沒那么………嗯，沒那么難看。

　　“哼，十有八九是蒙的?！奔境梢缓敛涣羟榈牟鸫┝怂?，嫌棄滿滿，“你都跟我在一塊兒學那么久了，還沒學會我萬分之一的智商。你看這道題，你先求導，判斷出這個函數(shù)的單調(diào)性，再畫圖，喂喂喂喂，于小果，你有沒有在聽？”

　　側(cè)過頭注意到女孩子有些慘白的臉，順著目光看過去，看清來人的時候，季成一了然的勾唇，能讓這個小胖妞魂不守舍的不就是那個唐森嘛？

　　“唐森，我們換個自習室吧？”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蘇筱果伸出手拉了拉唐森。本來打算跟唐森來自習室一起寫作業(yè)，他卻不知道看到什么非得要來這間自習室，看到季成一跟一個女孩坐一塊兒，看面孔應該不是特色班的，而且長得………也不怎么樣。

　　“對啊，換個自習室吧，這兒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神?！奔境梢粦醒笱蟮目吭谝巫由?，明明坐姿不甚優(yōu)雅，卻偏偏被他做出幾分好看的味道，明明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漆黑瞳孔里閃過幾道隱晦的光芒。

　　唐森也沒想到會遇到季成一，而且于小果什么時候跟這家伙關系這么好了，看到桌子上的數(shù)學題心里已經(jīng)有了幾分答案。帶著幾分不知名的情緒，眉毛微蹙，淡淡開口，“沒事，我們就在這兒寫作業(yè)，筱果，你說呢？”

　　當聽到筱果的時候，她差一點就要答應了，緊緊閉住嘴才不讓自己出聲，唐森從來都不會叫她小果。他是不是不高興了，她跟季成一在一塊兒，其實本來就沒什么的，可她還是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別一直看那兒”季成一發(fā)現(xiàn)那個小胖妞的目光死死黏著那一對兒不放有些不悅，“那家伙數(shù)學雖然也還可以。但人家哪有空教你。”

　　“??？”她還是有點沒反應過來，這家伙是不有點不高興了？emmmm ，她哪有一直看………摸了摸鼻子。

　　“今天沒把這三道題做完別回去了?！奔境梢缓翢o憐憫之心的開口。

　　“我去?。〔粠н@么賴皮的，以前不是就兩道嗎？？？”

　　“那是以前，快高考了，加大難度。”

　　………………

　　于小果懷疑這家伙在公報私仇，可她沒有證據(jù)。

　　等到好不容易做完那三道題的時候，于小果發(fā)現(xiàn)周圍都已經(jīng)靜的可以聽見呼吸聲，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本來坐著不少人的教室已經(jīng)一個人都沒有了，唐森跟蘇筱果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走的。

　　“五分鐘前他們就走了，你要追還來得及。”季成一面無表情的收拾著東西，“你要覺得唐森數(shù)學更好你下次可以找他，不過?！?p>　　“您…………要說啥？？”她今晚這心臟課受不了太多刺激了都，季成一這家伙咋那么莫名其妙嘞？？

　　動作利索的背起背包，俊雋的臉露出了譏諷的笑容，“你覺得他會教嗎？”

　　“哥哥哥哥！?。　彼话炎プ∷嘲膸ё?，為數(shù)不多的智商告訴她，不能惹怒這家伙，掐媚的奉承著，“您數(shù)學在咱們年級排第二誰還敢稱第一呢，能得到您的指導，是小的我三生有幸??！”

　　事實證明，世界上不管是誰，都吃彩虹屁，就連平時心高氣傲喜怒不形于色的季成一也不例外。

　　季成一瞥了一眼笑的都快把牙齒全露出來的胖妞，略有些嫌棄的開口，“虛偽?！?p>　?。。。。?！

　　那你這突如其來的笑容是怎么回事？難道不是開心？切，你才是個虛偽庸俗的男人！當然了，這些話也只能憋在心里頭，現(xiàn)在還不敢說。唉，在季成一的權威下茍延殘喘啊！她有些欲哭無淚。

　　等快到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都快十一點半了，她媽估計得罵死她！不過跟她媽說她在刻苦學習，相信她偉大的母親一定會原諒她的！嗯。

　　正當她爬樓梯心里頭第10086次埋怨她那不靠譜的老爹買11樓這么高的樓層做什么，最近電梯又壞了，唉，每天上下學的樓梯之行就是她最艱難的時刻。

　　等到第10樓的時候，她摸了把汗水，加油，快到了！抬起頭對上那張，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唐森。

　　不知道是不是爬樓梯爬久了，當她看到那張臉的時候覺得眼前一黑，有點想暈倒的感覺。

　　“你沒事吧？”看著面前臉色不太好的人，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道，“要不要來我家，我家有糖，我記得你高二體育測試都低血糖暈倒了?！?p>　　“不用了，我家就快到了?！彼读讼伦旖?，發(fā)現(xiàn)嘴唇干裂的很，一扯就痛的說不說話。那么長時間了，這是他兩的第一次對話。她幻想過很多次她們第一次的對話，也許是在高考后，或是在畢業(yè)后的若干年，她可以隨心所欲的禮貌問一句，你還好嗎？但絕不是現(xiàn)在這樣，她尷尬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同樣不知道說什么的人，她低下頭，悶聲道，“我回家啦，等會兒我媽說我了?！?p>　　然后慢慢的順著扶梯往上走，等到了拐角處的時候，她又聽見唐森在下面的聲音，復雜無比：

　　“你離季成一遠一點。他沒你想的那么好?！?p>　　其實她真想回頭質(zhì)問他一句，你以為你比他好到哪里去嗎？但頓在那里好久好久，最終還是慢吞吞的上樓去了，留給唐森一個不知答案的背影。

　　那天晚上，她又做了那個高二體育測試那個關于唐森的噩夢?？捎钟辛瞬灰粯樱斕粕x開的時候，她又突然看到季成一向她走開，伸出手，聲音一如既往的惹人生厭，卻讓她想哭。

　　“小胖妞，哭什么？起來。”

　　等到她猶猶豫豫不確定的時候，突然一下子從床上驚醒過來，偌大的房間空有她沉重的喘息聲。

　　現(xiàn)在是凌晨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