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孤單的背影坐在了飯桌前,客廳中回蕩著咀嚼的聲響,夾雜這一陣陣聽似翻閱紙張的清脆聲響。
奧斯卡一手拿著叉子,往嘴里送去了一口炒蛋;一手翻閱著擱在桌上的報章,試圖找出關(guān)于昨晚的報道…
昨晚,一共死了6人,包廂里除了隱君子以外,還有異端的存在,自己也在事后也報了案,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如今卻無法在報章中看到有任何的一份報道,交代昨晚的事情。
他清晰記得,坐在計程車里的事后,明明聽見了警笛越過耳畔,朝向了西區(qū)小街而去,證明了報案中心并沒有將他的一段通話視作為惡作劇…
那為何搗破吸毒場所這么大的“光環(huán)”,為何警局沒有選擇把它給戴上,反倒是把消息壓了下去???
這不合理…
這也是為何奧斯卡抹去了自己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的痕跡,又匿名報案的原因…
他很想知道,一個設(shè)防簡陋,甚至不給自己留一條后路的吸毒場所,到底是哪來的自信,斗膽這般經(jīng)營。
想到這里,一個合理的解釋與整個案件的框架,逐漸在奧斯卡的腦海里筑起…
吸毒場所是在警局的庇護之下經(jīng)營,也就是說有“黑警”的存在,而且,還是一個可以在警局里呼風(fēng)喚雨的人…
在奧斯卡的推測當(dāng)中,不排除那人就是羅斯?jié)h警局署長,威爾森·布蘭迪…
孩子失蹤的案件在最近的兩個月里激增,為何就在西蒙接手案件不久,梅比就遭人擄走,同時出現(xiàn)太多的巧合,那就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的讓它看似“巧合”。
與此同時,奧斯卡甚至有一刻對駐校的軍隊,萌生出一絲懷疑的心態(tài),暗想到:
“從梅比失蹤的事件看來,至少可以確定眼下的西蒙也不過是個受害者,看來連警局也把他拒之門外?!?p> 大約5分鐘后,用完早餐的奧斯卡把用過的碟子就那樣的擱在桌上,接著走進了房間…
只見他操著嫻熟的動作穿上外套,還把面具和手套都系在了后腰上,顯然這么樣的做法比起放在后車廂里,來得更加的實際,臨走前還不忘從浴室里捏了一把水,稍微梳理了一下發(fā)型…
******
時間來到早上9時21分,羅斯?jié)h市中心,維多利醫(yī)院…
奧斯卡穿著一身黑色的裝束,走在了醫(yī)院的走廊道上,引來了不少的注視,隨后停在了301號病房門前,呼了口氣,才開門走了進去。
來到病房里的奧斯卡,望著神情落魄的西蒙,兩人對視了好一陣子,才打破沉靜道:
“情報到手了…南區(qū)郊野外的廢棄工廠,蜥蜴,認識嗎?”
西蒙低頭擠出了一絲微笑。
“知道。羅斯?jié)h幫派頭目,平時都是干一些走私軍火的生意,沒想到現(xiàn)在還和毒品扯上了關(guān)系…”西蒙邊說,邊屈伸活動著自己的手臂,接著問道:
“看來昨晚很順利嘛…”
“不…”奧斯卡打斷了西蒙的話語,神情忽然的顯得嚴謹起來,警戒的眼神左顧右盼了一番,旋即開口道:
“我被逼殺了守衛(wèi)之后,捉住了哈利,想要問出情報的同時,卻遭到了一個陌生的女子攪局,她把哈利給殺了…”
“那你的情報是怎么來的?”
“情報是那個女子的口中得來的,說是自己是我的‘舊情人’,而且,我估計她也是‘跨越者’…”奧斯卡的表情隨之當(dāng)即陰沉下來,直勾勾的望著西蒙,隱約還聽見了他的心跳聲。
聽到這里,只見西蒙臉露錯愕之意,疑惑的打斷道:
“你的舊情人???還是個‘跨越者’!?”
奧斯卡聽著西蒙的心跳,有些急促,貌似正處于詫異的狀態(tài)下,然后又慢慢的平復(fù)下來。
“西蒙,關(guān)于‘跨越者’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不多,開始只是相信著他們的存在,除了你以外,我就再沒見過任何的‘跨越者’…”
聽著沉穩(wěn)的心跳,奧斯卡暗自松了口氣,看來這一方面,西蒙并沒有欺騙自己。
經(jīng)過昨晚的苦戰(zhàn),奧斯卡除了隱隱掌握到變異的“訣竅”,他還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聽力”,是異于常人。
如今,只要他稍微繃緊自己的神經(jīng),集中注意力,就可以激發(fā)出超越常人般的聽力。其實,早在監(jiān)獄的時候,他就曾經(jīng)試過隔著一道厚實的鐵門,聽見了門外的對話,只不過是當(dāng)時的自己不以為然而已。
隨后,奧斯卡便是將自己心中的疑慮都告訴西蒙,包括對警局存在著質(zhì)疑的事情,直指警局與軍方,或許就是策劃這一切的幕后黑手…
如此這般之后,西蒙一臉懵的望著奧斯卡,下巴微顫,嘴里一時說不出話來,翻騰的腦海仿佛消化著奧斯卡的種種推斷,停頓了一下,最后才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道:
“你的意思是,打從我決定對‘天堂’展開調(diào)查的時候,就有人計劃著要滅口,梅比被擄走,也只不過是為了制造出可以除掉我的契機…”
說完,西蒙似乎有一股想要打人的沖動,握緊的拳頭不斷地顫抖。
奧斯卡頷首示意西蒙的推斷無誤,繼而言之灼灼道:
“他們不信任你,所以沒打算拉攏你,要是讓你繼續(xù)查下去,也許會影響他們的計劃,至于計劃是什么,看來只有我們繼續(xù)查下去才會知道。而且,我相信我們當(dāng)中有人,是署長安插進來的臥底…”
“露西和杰克嗎?”西蒙站了起來,活動著一身的筋骨,似乎將有所行動。
奧斯卡不自覺地摸起了下巴,雙眸深邃,回想起露西的奮勇,若說她是臥底似乎也難以成立,畢竟她當(dāng)時可是拼了命想要截停清運車…
反倒是當(dāng)時并不在場的杰克,在那段時間里,杰克到底做了些什么…
不過多久,陷入沉思的二人,忽地抬頭望向了對方,異口同聲地說出了同一個名字:“杰克…”
厘清了當(dāng)下的種種痕跡,奧西二人頓時對警局失去了信賴與寄望,眼下要救出梅比,唯一的辦法就只能依靠自己,沒有琢磨的時間,必須趕在梅比產(chǎn)生變異之前。
記得魅影曾經(jīng)說過,單憑奧斯卡一人,是無法一舉拿下蜥蜴的據(jù)點,盡管加上負傷的西蒙,也不會起到有多大的作用,考慮到這點,奧斯卡唯有嘗試道:
“你那邊還有什么信得過的人嗎?”
西蒙斟酌了一下,緊接著那血管爆裂,眼白泛紅的眼眸瞟向了病床旁的櫥柜,上邊還擱著一個藍牙耳機般的手提電話:
“你這么一說,還真的有兩個人選…”
******
夕陽斜斜的倚在天際,依舊努力的照亮著污濁的大地,照耀著殘存的安寧,不被黑暗所吞噬。
來到醫(yī)院的地下停泊場,奧斯卡與西蒙二人的嘴上各自叼著一根香煙,周遭空蕩無人,默默的等待著支援的到來。
不過許久,路口探出一輛橘色涂漆的老舊四門轎車,伴隨著一陣有氣無力的排氣聲響,突入二人的眼簾,停在他們的面前。
“嗒”的一聲,車門敞開,從車里走出了兩個身影,是里昂探長和看守槍房的大塊頭尤里,也是西蒙口中提及的可以信賴的人。
“西蒙,你確定你要這么做?”里昂一來便是質(zhì)疑者西蒙的決定,對于警局的黑幕半信半疑。
“相信我,里昂,警局里的人信不過…”說完,西蒙的目光旋即落在了尤里的身上,“我說的東西,準(zhǔn)備好了嗎?”
尤里看了西蒙一眼,“哼”了一聲,語氣中帶些狂妄道:
“你交代我的事情,我什么時候有讓你的失望過,都在這里了?!?p> 尤里拍了拍車后廂蓋,示意著西蒙嘴里說的“東西”都存放在了后車箱里,然后喚了里昂一聲,叫他趕緊打開后車廂。
四人一同走到了后車廂,等著里昂拿來鑰匙,插入匙孔,“嗒”的一聲之后打開了后車廂,映入眼簾的是滿滿的槍支與子彈,仿佛一個“行走的槍械倉庫”。
“三支霰彈槍,四支烏茲沖鋒槍,一支巴雷特,兩把沙鷹,三把左輪,四把軍刀,12顆手榴彈,8顆煙霧彈,還有各種子彈,加起來一共650發(fā),還有四個夜視鏡…”
看著尤里表現(xiàn)得驚喜欲狂的介紹著槍支裝備,奧斯卡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心想,這是要去戰(zhàn)爭的節(jié)奏嗎???
西蒙點了點頭,心里也在掂量著行動的風(fēng)險,隨即走到了里昂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里昂,我尊重你的意愿,你可以選擇去或是不去,只不過我們必須借用你的車,事后再去報失吧,你的恩情,我會記住的…”
誰知里昂霎時間默不作聲,走到了后車廂前,“啪”的關(guān)上,略微搖了搖頭:
“唉…西蒙,其實我是真不想去…只不過這‘老爺車’有些倔脾氣,只有我可以舞得動它,再說了,梅比親手做的泡芙,味道很好,我還想要再吃上幾次…”
話語剛落,只見尤里揮下了很是沉重的手掌,拍在了里昂的背后,欣慰的笑了笑道:
“哈、哈、哈,就你這性子,老子喜歡…”
突然之間,西蒙莫名的退去了幾步,望著三人,眼眸逐漸泛紅,舉起握拳的右手,略重的敲在了自己胸口上:
“我先在這里謝了你們的幫助,等我們接了梅比回家之后,我再請你們吃頓好的…日后要是你們誰有難處,我西蒙·霍華德,第一個站出來…”
這一瞬間,奧斯卡微翹起嘴角,當(dāng)即附和道:
“出發(fā)吧,有些垃圾,也是時候該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