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早上六點,鬧鐘準時響起。
南婉清的手胡亂摸到手機關掉鬧鈴,腦子里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說“我好累我好累”,但她還是強迫自己清醒,艱難地起床。
收拾完畢,南婉清走出宿舍,剛剛好七點。
她拿出手機,信手撥了一串電話號碼出去。
“喂?”聽筒那邊傳來安奕迷迷糊糊的聲音,“怎么了?”
“你不會是還在睡覺吧?”南婉清詫異,“快點出來幫我拿行李啊?!?p>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正在南婉清迷茫之際,聽到了一聲尷尬又清亮的咳嗽聲:“咳咳,那個啥,你……現(xiàn)在回去???”
“對啊,不然我給你打電話干嘛?”
“咳,那個,其實我……”安奕有些吞吞吐吐的,“昨天晚上給你發(fā)完信息不久,我就和我爸回家了,他來接我的……”
“什么?”南婉清顧不得風度尖叫道,“安奕!你……你個言而無信的人,虧我昨晚還真的信了你的鬼話!”
“不是,你聽我說,”安奕連忙解釋,“是我爸突然來了,然后我也忘記跟你說了……喂?喂?南婉清?”
安奕目瞪口呆地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不由得笑出了聲,雖然他知道南婉清不會生氣,但想想都知道她剛才是多么地氣急敗壞。果然,看著她吃癟他就開心啊。
這邊,求助安奕無望的南婉清看著腳邊沉甸甸的行李,感嘆著安奕靠不住的同時只能無奈給武瑾玉打去了電話。
高考后的假期是漫長枯燥且無聊的,盡管南婉清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但當分數(shù)查出來的那一刻,她還是有種想要撞墻的沖動。
南婉清截了圖發(fā)給安奕,配上一張大哭的表情包。就在同時,安奕也把他的成績截圖了過來。
讓南婉清沒想到的是,這次試題異常的有點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高考,不但讓南婉清失了利,就連平時穩(wěn)穩(wěn)當當?shù)陌厕纫矝]有達到他理想的分數(shù)。
不過對于他們來說,不管怎么樣,都已經(jīng)成為了既定事實,既然無法改變,那就接受好了。
于是南婉清和安奕開始拿著兩本厚厚的志愿填報指導書線上討論研究起來。
如果說等待成績出爐的那半個月是煎熬的,那么等待錄取結果則是不定時的提心吊膽和水深火熱。
一天又一天過去,盡管太陽直射點已經(jīng)從北回歸線開始逐漸向南移,但屬于北半球的三伏暑天,才剛剛開始。
南婉清找到了一份假期工的工作,工資不高,但當打發(fā)時間卻是可以的。安奕和幾個同學一起,在別的鎮(zhèn)辦了個補習班,學生不多,但總歸不是無事可做。
這天早上,當南婉清又一次打開官網(wǎng)查詢的時候,本來以為還是像前幾次一樣無信息的她,卻被更新的錄取狀態(tài)吸住了眼球。
她,被錄取了!
高三六班捷報頻傳,班主任建立的微信群每天都在報告著好消息。
而關于軍校,南婉清的家人不同意她去做手術,政審過后她也就沒有去體檢。同樣有報考軍校之心的安奕卻在體檢結果出來的時候被通知不合格,因為他,肘過伸。
也許是天意弄人,讓這兩個有著赤忱之心的年輕人不能圓夢,從此造就了兩個人很可能是一輩子的遺憾。
中午休息時,南婉清和安奕通著電話。他們說著高中時候的各種趣事,說著對于部隊的向往,說著自己構畫的未來,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錄取結果,然后彼此開懷,不正經(jīng)地祝賀,最后歸于沉默。
“我……去了蘭州大學?!蹦贤袂逭f。
“我到了南京大學。”安奕說。
“我學了臨床醫(yī)學?!蹦贤袂逭f。
“我被錄到了生物醫(yī)學工程?!卑厕日f。
兩個人還是笑著掛掉電話,他們想告訴對方,其實對于現(xiàn)在錄取的學校,他們已經(jīng)很滿意了。
生活從來不會給每個人更多的選擇。曾經(jīng)在教室里意氣風發(fā)的兩個少年,沒有邁進他們渴望的軍校,一個去了蘭大,一個去了南大。終究還是一南一北,偏離了預想中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