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開端,在2007年的夏天。
z市籠罩在一股熱潮里,太陽熾熱的溫度讓每個人都倍受煎熬。
為了避暑,商笖躲去畫室。
畫室王老師特別喜歡她,偶爾教她畫畫。她有天賦,又喜歡畫畫,學(xué)的很快。
池春找過來的時候,她的一幅畫已經(jīng)快完工了。
池春咬著棒棒糖在畫室李轉(zhuǎn)悠,這兒碰碰,那摸摸。
“別亂摸,小心弄臟了別人的畫?!鄙谈斀o畫里的細節(jié)處描著邊,頭也不抬地對她說。
“知道了!”池春切一聲,把口中的棒棒糖咬碎。
過了一會,她忽然想起什么,繞回商笖身邊,戳她的背。
“嗯?”
“我告訴你,我剛剛看到了一個大帥哥!”池春湊到她的耳邊。
商笖習(xí)慣了,一天下來,池春會遇見不下十個帥哥,她說的每一個都帥的驚為天人。
商笖不想搭理她,用畫筆蘸取白色的顏料給畫提亮。
池春把下巴擱在商笖?shù)募绨颍粗漠?,發(fā)出感嘆。
“阿商,你的畫很好看啊,可是為什么你每次都不帶回去,要留在畫室?。俊?p> 商笖點開她的腦袋,撕下膠帶。
“沒有為什么?!彼旬嫹藕?,拉著池春出了畫室。
池春翻了個白眼。她是真搞不懂商笖,明明畫畫畫的那么好,卻還要藏著掖著。她媽要是知道她會畫畫不得高興上天。
已經(jīng)是傍晚了,血色的火燒云染紅了半邊天,凄美又熱烈。
池春興沖沖地拍了照,向商笖炫耀自己高超的攝影技術(shù)。
為了消暑,她們選擇去吃冰粉。
賣冰粉的老店藏在小吃巷子里,此時出門的大多是情侶,她倆擠在情侶堆里,確實扎眼。
挑了靠門的位置坐下,池春嫌棄道:“這些情侶不怕熱?。砍鰜碚T惑國家棟梁?!?p> 商笖被她逗笑了:“人家怎么就誘惑你了?”
“看的我都想談戀愛!”
商笖搖搖頭:“才多大啊,談什么戀愛?!?p> 池春嘖一聲,“你不知道沒有愛情的青春不完整嗎?真是老派。”
懶得反駁,商笖選擇埋頭苦吃。
過了一會兒,池春突然開始“噗呲噗呲?!?p> 商笖抬頭看她:“又干嘛?”
池春瞪大眼睛:“你身后男人的對面,是我今天遇見的帥哥啊啊??!”
商笖敷衍的點點頭,打算繼續(xù)吃。
池春卻捧住她的臉,把她的轉(zhuǎn)過去:“真的很帥!”
進入商笖視線的是一個帶著棒球帽的少年,白凈又俊俏的臉。確實很帥。
她回頭,剛想贊同池春的觀點,就被她嚇到了。
池春舉著她的小相機,對準(zhǔn)了商笖背后的人。
“你要干嘛?”
“你別動,給我打掩護?!?p> 商笖?shù)伤骸皠e這樣,不能偷拍!”
池春不聽,按下快門。
咳哧。相機的聲音十分清脆。
商笖連忙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人家正看向這里。對上少年的眼睛,那些意味不明的探究商笖看的一清二楚。
沒有做虧心事的她,紅了臉。
回去的路上,池春看著人家的照片一臉滿足。
照片里的人眉毛微縐,眼神不悅地看向鏡頭。池春說那是放蕩不羈的味道。
那是商笖?shù)谝淮我娭x晟遇,而謝晟遇卻不是第一次見商笖。
因為謝祁工作的原因,謝家決定搬來婁江花園。一棟樓只有七層,沒有電梯。
天氣暑熱,謝晟遇坐在車?yán)?,看著搬家公司的人把家具一件件搬上樓?p> 他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陽光刺眼,他瞇著眼睛,視線停在樓梯的入口。
視野里出現(xiàn)一個女孩,提著一袋垃圾。陽光灼人,她不僅沒有打傘,還穿了件長袖。
謝晟遇覺得奇怪,這么熱的天居然有人穿長袖?
女孩披散著及腰的長發(fā),長袖長褲,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
扔了垃圾,她回到樓前。工人正在搬沙發(fā),堵住了樓梯口。她站在一旁等,看著工人把沙發(fā)挪開,上了樓。
直到身影消失,謝晟遇才收回視線。
隔天下午,家里收拾的差不多了,謝晟席帶他出門吃東西。
他興致不高,隨謝晟席帶他去哪兒。
他們隨便找了家店坐下,謝晟席點好東西,對他說:“有人欠你錢?”
謝晟遇瞅他,不接話。
“年紀(jì)輕輕的,陽光一點行不行?”
謝晟遇依舊沉著一張臉,看向門口。
就是這時,昨天那個女孩出現(xiàn)在門口,和她的朋友。他不動聲色地盯著,把剛剛扯下的棒球帽又帶上。
她不像昨天穿得那么嚴(yán)實,簡單的體恤牛仔褲,長發(fā)扎成了馬尾,像換了個人。
謝晟遇收回目光。
謝晟席的背后就是她,隔著一條過道的距離,她們說的話都能聽見。
女孩的聲音傳過來,謝晟遇抬眼,便對上女孩的眼睛。她膚色白皙,臉微微泛紅的樣子十分明顯。
她朋友照相照得太過明目張膽。
謝晟席察覺背后的響動,沒有回頭,意味不明的看著自家弟弟,挑了挑眉。
行啊,魅力不小??!
他們先離開了,臨走前,謝晟席掃了眼隔壁桌。
他背后的女孩埋頭吃東西,另一個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前面的人——他弟弟。
章媛正在收拾客廳,見他們回來了,讓他們幫忙。
“阿席阿遇,把桌子上的糕點給樓上下的鄰居拿點去,咱得打好關(guān)系?!?p> 謝晟席端了兩盤,剩下的一盤給謝晟遇。
“我去樓上,你去樓下?!?p> 謝晟遇端著盤子下樓。這里一層只有一家住戶,他家在四樓,除三樓以下的樓層都沒人住。
他敲敲門,等了一會兒卻沒人開門。
見他端著東西回來,謝晟席問:“怎么拿回來了?”
“沒人在家?!?p> 隨手把東西擱桌子上,謝晟遇回了自己房間。
商笖回來時,發(fā)現(xiàn)四樓的燈開了,猜測有新人搬了進來。
打開門,家里漆黑一片。
她在門口愣了會兒,打開客廳的燈。
商則沒回來,陸華不知道去了哪里。
夜里,商笖被一陣聲音吵醒。
商則回來了,在客廳里罵罵咧咧,傳來乒乒乓乓的響聲。
商笖知道,商則又喝醉了。她有些慶幸陸華不在家,要不然又是一頓打罵。
早上起來,發(fā)現(xiàn)商則已經(jīng)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給她昨晚的猜想畫了個勾。
收拾好客廳,商笖去了畫室。
下樓梯時,商笖碰見一個男人,他抱著一束花,迎面而上。商笖沒見過他,猜測可能是四樓的新鄰居。
謝晟席見著商笖,覺得有些熟悉?;氐郊液蟛畔肫饋碜蛱煸谛〕韵镒永镆娺^。
昨天送東西上樓,兩家都沒見著她,說明是樓下的。
謝晟席抱著花進門,謝晟遇正在喝水,看見他懷里的花,神情復(fù)雜。
“你什么表情?這是媽要的!”
謝晟遇歪著嘴笑。
給了他一個白眼后,謝晟席問:“三樓的人你見過嗎?”
“都說了沒在家?!?p> 謝晟席若有所思:“嗯,那就是了?!?p> “什么?”
“我們的三樓鄰居,是個女孩?!?p> 女孩?
謝晟遇放下水杯,突然想起昨天的女孩。
她也在這棟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