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趙儀家樓下,天已經(jīng)全黑了,星光像碎玉,靜謐的點綴夜空。
月色被小區(qū)的老樹遮住,照不到樓下,整片都黑漆漆的。樓上的住戶都熄燈休息了,樓下就只有趙儀和宋曉嵐。
幽靜,神秘。
宋曉嵐要把趙儀放下,趙儀不肯,小腿纏住他的腿,雙手也緊緊抱著他。
剛剛在車?yán)铮矝]說話,一直在睡覺。宋曉嵐想,可能是酒還沒醒。就由著她,先這樣背一會。
大概過了五分鐘,腿有點吃力,才晃了晃身體,哄著背上的女人。
“你先下來,我背著你不好上樓梯?!?p> 趙儀聽了這話才老實了,從他的背上跳了下來。
她這一跳,宋曉嵐又皺眉,“輕點。”
趙儀打趣:“心疼了?”
宋曉嵐不回她這句,見她臉上紅暈少了許多,微微別開臉道:“上去吧。”
趙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宋曉嵐。
宋曉嵐搞不懂她,指了指樓梯,鼻息輕穩(wěn):“到了。”
夜風(fēng)吹起他的劉海,好溫柔。趙儀看得都入迷了。以至于身處在黑漆漆的夜空下,她一點也不害怕了。平日里一個人上這破樓梯,心里總是慌的。可現(xiàn)在宋曉嵐在身旁,她就不一樣了。
她舍不得他走了。
趙儀:“這樓梯那么長,你不怕我走一半跌倒?”
宋曉嵐端正身姿,耳朵卻微紅,“我在這里看著,要真摔了,我聽得到?!?p> 好平靜,好無情。
趙儀可不管,走近兩步,伸出一根手指頭在他手背上劃拉,歪頭看他:“我怕黑?!?p> 宋曉嵐紅了臉,輕輕嘆氣,可還是扶著她上了樓梯。
*
到了門口,宋曉嵐放開她,眼往下,跟她對視:“你進(jìn)去,我再走。”
趙儀特不要臉,皺眉:“手疼,開不了門?!?p> 宋曉嵐眉頭蹙起,知道自己拗不過她,終了還是拿了她手里的鑰匙,開門請她進(jìn)去。
“好了,快進(jìn)去吧。”
他把鑰匙遞給她。
趙儀伸出白嫩的手臂,沒拿住鑰匙,卻拿住了宋曉嵐的手腕。
宋曉嵐剛覺得不對,就被拉進(jìn)了門內(nèi)。
趙儀這么壞的女人,怎么可能放過到嘴邊的肉?
趙儀拽著宋曉嵐的手,把他扯進(jìn)了黑乎乎的房子里。
宋曉嵐嚇了一跳,被趙儀摁在墻上。
他臉上都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她身上的香味頃刻之間席卷他的感官,他心里那團(tuán)火有了燃起的勢頭。
宋曉嵐只好偏著臉,“開燈?!?p> 趙儀不答,牽著他的手不放。
他的手很暖,甚至是燥熱。她就笑,笑得很開心。用自己冰冰涼涼的指尖從他脖子滑過,掀起他敏感。
“你手怎么這涼?”
黑暗之中宋曉嵐蹙起了眉頭。
八樓,窗外的月色星星點點灑了些進(jìn)來,趙儀可以看到清眉目清俊矜貴的宋曉嵐。
他眼里的心疼藏不住了。
趙儀心里酸了一下,他怎么這么弱呢,這就心疼了嗎?她眼里染上了一層霧氣。
她一個人在BJ,沒人疼,沒人愛,她已經(jīng)忘記被人心疼的感覺了。
借著月色,宋曉嵐也能看清趙儀臉上的神情。
她在笑,幅度很小,但是看得出來很開心。
宋曉嵐的手這么被她抓著,心跳的很快,可表情還是波瀾不驚,聲音輕柔的問她。
“推到我就那么開心?”
趙儀淺笑,眸光清澈靈動中帶著絲絲媚氣,招人的緊。
可太開心了,這黑暗不見底的人生,總算有個傻子給她托底了,不是嗎?
趙儀:“你猜?!?p> 宋曉嵐:“我不猜,漂亮女人都愛撒謊?!?p> 趙儀把他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的腰上,一雙帶水的眼睛與他對視。
宋曉嵐手在她腰上,她腰很細(xì),仿佛他一雙手就能握過來。掌心傳來她的體溫,她的腰也是涼的。他不自覺的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希望把更多的熱量傳給她。
趙儀要被她這雙滾燙的雙手給融化了,腦子里的酒精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宋曉嵐微微蹙眉,“開燈,你喝酒了,別折騰。”
趙儀不管,她俯下身來,直接摟住他,臉貼著他的臉,下巴墊在他肩膀。
宋曉嵐闔上眼,闔不上滿心煎熬。
“你冷。”
趙儀:“你熱就行?!?p> 她細(xì)細(xì)的低語聲,是被毒藥泡過的,說的那么輕,卻分量十足,狠狠的抓著宋曉嵐的心。
宋曉嵐不說話了,這話,他接不住。
這時候,他們眼里,沒有天地,也沒有乾坤。只有壓不住的躁動和熱血在奔騰。
他摟住她,淺淺地,闔上雙眼。
“你不要騙我?!?p> 趙儀心頭一愣,慌了一會。
她從來不騙人,不害人。
他宋曉嵐怎么會以為她是騙子呢?
她直接把他的手拿下,改放在自己的心口:“你摸,心跳如何?”
宋曉嵐受不了這個姿勢,偏過頭去尋燈的開關(guān)。
趙儀不管,把臉貼在他肩窩,聞他身上的香味,舒服,又平靜。
宋曉嵐又不敢動了。
也不想動了。
*
趙儀也就這么抱了十來分鐘,彼此聽著心跳,不說話。
兩人分開,趙儀彎腰換鞋,背后的春色展露在宋曉嵐的眼簾下。她從鞋柜拿出一雙新棉拖鞋,放在宋曉嵐腳下。
男款的棉鞋。
宋曉臉眉間微動。
“你是不是經(jīng)常帶人回家?”
趙儀愣了會。
害,這小子的觀察力著實厲害。
“情侶款,買一送一,劃算。”
宋曉嵐俊秀的側(cè)臉微垂,眼睫蓋住了一切神色,猶如漢白玉石雕般紋絲不動。
他不信。
趙儀自己換好鞋,轉(zhuǎn)身見他一對皺起的眉毛。
趙儀笑了,“我也是有一定社會名聲的人,要帶人,也是往酒店帶,誰往家里帶?”
“那我呢?”
“你是別人?”
趙儀從來不自己肯定什么事情,總是要引領(lǐng)著對方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