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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丘傳之女帝

127、 蛇紋鐵鎖橋

虎丘傳之女帝 別鶴樓主 4488 2021-07-08 19:59:58

  元、享、利、貞四國為天山以南,三山東南位置。其連接地,人煙稀少凈為虎豹豺狼所占據(jù)。

  據(jù)傳昔年“羅宣真人”羅三番考察地理,劃出十二條通往三山的道路。

  而在這已知十二條中,最為穩(wěn)當便是這橫跨山崖的“蛇紋鐵鎖橋”。

  老輩口傳,此橋玄幻莫測,常能出現(xiàn)世人所不理解的事情。

  曲江雖由天山作源頭,水流而下,復打轉朝東直流入茫茫深海。然而對鐵鎖橋,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曲江北邊和曲江南邊大小神話傳說有百余條之多,常常促使歷代學者考論,終無所獲。

  日轉月移,隨著婁山、霍山、咆哮山之人歷代錘煉,三山之威名漸飲譽于世。婁山韓家世代為主,所修功法為“九曜神陣”。此處有個變節(jié),昔年火派派主為十曜幫殳氏所掌,婁山韓家為其附屬,稱之“九曜幫”,隨后火派火龍山殳派主倒行逆施,被手下林姓人所傾覆。

  至此而后,殳家旁支該十為“拾”,遷居他方,九曜幫不再聽從火派林派主調遣,自立門戶。

  霍山“綠柳山莊”早在百余年前,曾叱咤天地,持“文練令”,群雄莫敵。好景不長,原本四姓氏同為莊主,為霍、柳、陸、嚴。

  鼎盛之時,四族人數(shù)近于千人。

  難料霍、柳二族因爭奪一名艷麗無儔的美女而決裂。陸族長、嚴族長耐心勸和,始料不及的是嚴族長族孫嚴肅寒包藏歹心,囚禁嚴老族長,挑唆霍、柳二族。

  一時情急之下,霍、柳二族發(fā)誓再不踏入霍山半步,從此歸于樊關之外。

  嚴肅寒志得意滿,正為下一步如何擠兌陸族長揣度計策時,嚴老族長越囚牢而出,糾合黨羽,處死嚴肅寒。

  嚴老族長自認無面目立足霍山,領著族眾也奔向樊關。

  正所謂“玄鳥傷翅,其飛難久!十指斷一,焚心憂傷!”霍山四族舍三,獨木難支,日漸凋零,連“文練令”亦被旁人所奪。

  是以歷代莊主,無不以復興霍山為己任。然而事與愿違,百年間皆是蠢才迂腐之輩,此事常被拿到飯桌上,成為人們開懷大笑的談資。

  若論三山名望最為隆盛者,非“咆哮山”莫屬。

  傳聞末元子大神曾留下四件對抗金璧邪教的致勝法寶,分別為:

  六龍劍、九尖玲瓏寶塔、赤霄寶劍、一塊玉玨!

  ——六龍劍是只聞其名未見其身,也是天地間的懸案。

  ——而九尖玲瓏寶塔卻眾說紛紜,各持己見,而最最使大家信服的說法是:九尖玲瓏寶塔藏匿于九曜幫內!然而九曜幫韓家人卻從未有人用過此寶塔。

  ——一塊玉玨隨著末元子大神的飛升,人們便斷絕了對它的非分之想,因為傳說末元子升天時,有人瞧見那玉玨正掛在末元子大神的腰間。

  ——而這天地第一神劍——赤霄寶劍!正是咆哮山劉氏所有!

  傳聞末元子喜好西蜀湯面,劉氏老祖專學制作湯面,是以得了寶劍,建立咆哮山莊。

  赤霄通靈,擅斷美惡,虛偽小人,就能立顯原形。寶劍超然物外,故而能識主,非主不能握,非主不能拔。

  ……

  ……

  此時此刻,暴雨如同餓狼瞅見綿羊,越發(fā)“精神百倍,滿含精氣”。

  露天茶館、露天小吃店和商販裹著厚重皮革衣,頭戴斗笠,如龜入洞似的倉皇逃竄。

  風怒號著,驟雨拍打蒲公英的褐色長莖,寒氣更一發(fā)不可收拾撲向四面八方。

  除去鐵鎖雕刻著形狀百態(tài)的靈蛇,就數(shù)那一座“三斤樓”最為醒目。

  三斤樓離蛇紋鐵索橋約莫百十步,屋檐由八丈寬的木板加長,形成一個近似小亭的絕妙所在。

  長亭里整整齊齊擺放著兩張圓木桌子,油漬異常深厚,許是年頭已然近古。

  靠外圓桌上坐著三個人,此刻正緩緩啜茗,目光向外射去。

  其中有兩名雞皮鶴發(fā)、雪髯深目的兩位老翁,剩下一位中年人不耐煩道:

  “大廈倒坍,我們卻茍且偷生,小子于心不安。”

  褐衫老翁白了他一眼,對他不置可否,向旁邊大嘴老翁笑道:“還記得少年時本尊路過此地,當時花團錦簇鳥語花香,今是一派祥和繁榮景色,如今……不免令本尊唏噓不已,肝膽碎裂!”

  大嘴長者太息一陣,悠然道:

  “有件事情還未向廟老兄言及,據(jù)門內弟子往來訊息稱,戟月尊主已然亡故……了!”

  “逢虛尊主”廟吉聞聽噩耗,身子猛地一哆嗦,臉部抽搐著。仿佛他面前有成千上萬的餓狼似的,老廟吉緩緩握起茶杯,嘴唇打顫道:

  “是嗎?”

  “公祺尊主”汪海幽怨道:

  “利國仗著截派天極門與花派玲瓏宮的勢力,無時無刻不在鏟除我貞國逃竄之輩。而其他六派坐視不理,南方更是兩個無目之國。如今……哎……世道艱難,任重而道遠呀!”

  長吁短嘆一陣,復道:

  “護龍脈如今支離破碎,絕難有所作為,是以我們必須趕到關外,找到那個流浪在外的王子?!?p>  三斤樓大門“咣當”聲過,一名滿臉麻子的胖夫人懷抱嬰兒,直做到內側桌上。她謹慎的目光來回打量老廟吉和那名中年男子,而公祺尊主汪海正背對著她。

  她的到來讓原先三人戛然而止,啜茗觀賞狂雨。

  雨漸漸勢微,撲簌簌地落到屋檐,滴答滴答自屋檐曲地落下。

  胖婦人從懷中掏出一個又破又臟的小布袋,輕輕放到桌上抖了三抖,從里面滾下來十多?;ㄉ?。胖婦疊好小布袋物歸原位,清清鼻屎,悠哉悠哉細細品味花生米。

  而在此時,那門復“咣當”一聲,一條精猛壯漢緩緩跨過門檻,淵停岳峙般坐在胖婦對面。

  他目若巖電,宛如鷹眼,極端富有精神。是一位你在一萬個人中一眼就能分辨出他的,那種令人無法忘卻的神情。

  胖婦對他嗤之以鼻,根本就不屑一顧,望著風雨摧枯拉朽的風景。

  放眼望去,了無人跡的道路上忽然有位披蓑衣、戴斗笠的人在趕路。

  三斤樓老板許燒午早已在二樓看到,慌張綽傘,一溜煙走下樓梯。

  大門又“咣當”一聲,許老板如在弦之弓,跑到趕路者前,問道:“尊客要去三山嗎?”

  那人語氣聽著非常稚嫩,卻擲地有聲,淡然道:“正是!”

  他雖說話,腳步卻并未停止,許老板趕上道:

  “尊客有所不知,前面正是蛇紋鐵索橋。其橋布滿青苔,又逢下雨,稍有不慎失了足,那可就是千古狠了。縱然尊客本領高超過了橋,卻都是深林猛獸,沼澤泥地。不如先在小店住下,待雨停止,再結伴而行,可免去許多麻煩?!?p>  那趕路者驟然回身,掃視一番,恍惚間似在找尋什么似的,復而繼續(xù)趕路。

  許老板瞧他漸漸離遠,咒罵道:

  “鄉(xiāng)間山狗,讓雨把你淋成落湯雞,被閻羅大老爺活吃才好呢!”

  帶著滿肚子怨氣,走回屋檐內,向兩位老者發(fā)牢騷;

  “好心當成驢肝肺!正是世風日下,如今這些人年輕人空長著傲氣,卻都個個是目中無人的酒囊飯袋?!?p>  老廟吉接口道:“老板何須置氣,不值當?shù)摹!?p>  許老板跺跺腳,再道:“本該老婆孩子熱炕頭,白走一遭,晦氣!對了,我剛才已然吩咐廚房生火,老規(guī)矩,午飯由我親自送到你們的房間?!?p>  老廟吉拱手道:“多謝!請問老板,這雨幾時才能停止呢?我們實在歸心似箭,整日憂心忡忡的?!?p>  許老板笑道:“看老天爺脾氣唄!這事我拿捏不準,不敢妄加揣測的。有事叫我!”大踏步而去,門又“咣當”一聲。

  公祺尊主汪海小聲道:“方才那人驀地轉身,似乎有著極高深的功法,不然斷不能如此干凈利落?!?p>  逢虛尊主亦小聲道:“不錯,他這身法據(jù)我估摸,因該屬于蚩尤門中的。”

  中年人小聲向廟吉問道:“師傅,蚩尤門為何在此地出現(xiàn)?!?p>  老廟吉朗聲道:“遠處有又一位趕路人!卻是位有別于常人的非常人?!?p>  錯綜復雜的道路上果真有條模糊的人影,逐漸由遠達近,卻是戴著鬼面具,虎背熊腰的大漢。

  連那自視甚高的胖婦也情不自禁朝鬼面人望去,想要觀其來意。

  ——世界上總有這么一群人,他們也吃,他們也喝,卻只如泥塑木雕、尸位素餐一樣蹲在門檻旁,或坐在一方矮凳上。七八個圍攏在一處,瓜子皮飄落滿地,縱然是一只螞蟻,他們也恨不得追問螞蟻的十八代祖宗是誰。

  而這懷抱嬰孩的胖婦,更加把這一特點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對面淵停岳峙之人亦閃目觀瞧,忽然眉心一緊,漬漬稱奇。

  待鬼面人走進些,公祺尊主道:

  “這人步伐詭異,必然動了功法,似乎他要趕去一個地方,而且非常迫切。但他功法中尚有停頓之時,似乎擔心前方道途有什詭秘的事情發(fā)生。這人當真琢磨不透,廟老兄,我們需得當心防范?!?p>  逢虛尊廟吉云淡風輕道:“別門縫里瞧人,顯得我們不大方?!?p>  那鬼面人已然屋檐前,他草鞋濕透,后背也滿是水。此刻屋檐下浥浥然流淌著水,竟全灌入那人脖頸。但他非但對此毫不介意,仿佛都不知道有這件事情似的。

  逢虛尊廟吉見那人筆直而立,任雨水打在身上,忍不住道:

  “檐外風雨冰涼,足下何以不進,莫非懼怕老朽不成?”

  那人慌張?zhí)M,笑道:“小子對此人生地不熟,生怕你們會怪罪,是以不敢進檐下避雨。多謝老丈!”

  鬼面人取下懸在腰間的葫蘆,拔蓋子,仰頭“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逢虛尊主關切問道:“足下是否腹中饑餓?老朽進去端些薄飯,以供解難?!?p>  鬼面人放好葫蘆,拱手道:

  “草廬后進,不堪承敬!何敢煩老丈伺候,說來慚愧。小子販賣地骨皮、巴豆等藥草,卻被誣陷,如今床頭進金,阮囊羞澀,無寸金傍身。初臨貴地,望老丈并諸位可憐一二,小子感激涕零,終身不忘?!?p>  逢虛尊主取五金與之,鬼面人謝過。而公祺尊主卻瞪了他一眼,雙唇一緊不再言語。那中年人掏出些碎銀子,也貢獻一些。

  胖婦人猛地向地面甩口痰,扯著嗓子道:“出門未看老黃歷,碰到個死了沒人埋土里的窮鬼,晦氣,晦氣呀!”

  鬼面人只憨笑拱手,來到那淵停岳峙之人旁,拱手道:

  “小子原為正黑旗門下,拜見洪大旗主”

  那淵停岳峙之人驟然結舌,拋棄鄙視容貌,細細打量鬼面人。就連公祺尊主同逢虛尊老廟吉也為之吃驚,中年人情不自禁叫喊了出來:

  “天極門,正紅旗,旗主洪璞!”

  那種聲音仿佛是一匹饑腸轆轆的馬走在一望無際的大沙漠上,而來到“綠州”時,卻發(fā)現(xiàn)只不過是海市蜃樓,虛影泡沫一般。更加嚴重的是,馬前方站著千萬個世界上頂優(yōu)秀的獵手,他們每個人握著閃閃發(fā)光的竹槍,正揮筆蓄力。

  洪璞整理好衣領,安詳問道:“足下方才已顯露了真功法,此刻喚出我名諱,是何用意呢?”

  鬼面人手舞足蹈一陣,忙道:“切莫誤會,小子也決計不是官府迂腐之輩。只不過曾有一面之緣,不打招呼太不成體統(tǒng)?!?p>  洪璞冷然道:“光棍眼子里不容沙子,你若在關公面前耍大刀,可就有些狂傲賣弄之嫌了?!?p>  “那敢,那敢呀!”說著話向后退。

  洪璞冷然道:“在場這些鄉(xiāng)野村夫識不得你,我可不是屠夫,更不是樵夫。而祁連山大寨更加不是吃干飯的。”

  “自然,誰若說祁連山的英雄們是吃干飯的臭蛋,老子第一個撲上去,把他的肩膀咬出一個巨大的口子?!彼滞肆藥撞秸f到。

  洪璞正色道:

  “這就讓我更加確認了你果真是他!傳說韓大幫主以面罩酒葫蘆示人,游戲人間,你說對嗎?韓幫主!”

  鬼面人捧腹痛笑,說到:“我又知道了!洪大俠號稱聒掌鎮(zhèn)天邊,孤劍分四翼。想來近年功法有所提高,是以讓我當韓蝸牛大幫主,來以此為你揚名?!?p>  洪璞冷然道:

  “一派胡言!”

  檐外驚雷閃過,洪璞陡然飛躍,凌空一掌拍向鬼面人。

  洪璞每一個細胞都在觀察著這人,倘若這人敢動一下,他便施展功法予以強烈一擊。

  在間不容發(fā)的檔口,鬼面人除了身體的恐慌,別無所為。

  “我絕對不能動!雖然十二彩旗幾年前已被天極門驅趕,但若洪璞尚念舊情,幫助天極門緝拿貞國人,那豈非羊入虎口嗎?”逢虛尊主廟吉思索著。

  未及鬼面人三寸,洪璞驟然翻轉,業(yè)已閃避一旁,拱手道:

  “我有疑問就去解答,況且足下又不肯以真面容示人,萬望海涵?!?p>  鬼面人驚魂甫定,卻驟然化成一道光影來到嬰孩面前,把那嘬著手指頭的嬰孩嚇得面如土色,哇哇大哭。

  洪璞失色,功起膻中,一掌虎撲而來。

  鬼面人三拐兩倒,繼而輕易避開,笑道:“洪大幫主既然不愿意賞錢,小子就有唯有上路了?!?p>  “了”字既落,身體拔起八丈,越出欄桿,翩然而去。

  孩子仍舊嚎啕大哭,洪璞坐定,淡然問道:

  “貞國覆滅,如今天下怕我們天極門的就唯有貞國官吏貴胄。方才那聲脫口而出的話,顯示出了無限驚恐,這到底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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