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老仆從如同飛蛾撲火,發(fā)動無休止自殺式攻擊。
那把金杖仿佛是死神家的門戶,凡是它掃過的軌跡里,盡數(shù)殞命。
葉晨歡雙眼眺望金杖大法師,十二分的余光始終不離開“鐵扇子”豬溫鈺半分。
敵人在攻擊那剎那間,將是防御最為薄弱的時刻。
豬溫鈺面沉如水,絲毫不緊張。姬副門主如無頭蒼蠅,拽著趙四、麻子要逃離這個地方。
趙四、麻子穩(wěn)若泰山,他們在等候豬溫鈺發(fā)出摧枯拉朽的行動。
黑煞城堡中央已是死尸橫地,僅僅為數(shù)不多的陣法家們在伺機而動。
金杖大法師高坐在堡主椅上,老蛟龍在旁諂媚阿諛,奴態(tài)畢現(xiàn),不一會兒,復躲藏起來。
不遠處手握符文棍棒的兩條粗獷大漢鏖戰(zhàn)著,始終不分軒輊。
紅面漢子棍棒撩翻白面大漢的棍子,略一換氣,咒罵道:
“卑鄙無恥,你居然伙同外人,給爹茶水里下毒藥。我司徒真芳同你斷絕兄弟關(guān)系,薰蕕不同器!”
司徒伯芳近乎癲狂,歇斯底里地狂笑,“束縛方陣”,但見司徒伯芳周遭瞬起八個紫光神門。隨著司徒伯芳越發(fā)急促的咒語,快速封住其弟司徒真芳的退路。
司徒真芳毫不示弱,鼓足力氣用符文棍棒,朝天劃出個古老符文,登時八道黑光沖破紫門。
“嘭!”
黑光沖破紫光神門,司徒伯芳陣法已用老,再無回旋余地,登時身死。司徒真芳黯然神傷道:
“惟命不于常,道善則得之,不善則失之。爹教誨過的話,你是一句也未聽到心里去?!?p> 在揣測是否前去送死,亦或者尋找進攻時機的老仆從身前,忽然跑來個紅臉大漢。
他的模樣可真差勁,因血脈翻涌,臉頰宛如火山里噴涌的巖漿。鼻子塌陷,厚重嘴唇如同兩根鮮紅可口的香腸。穿著件單薄短袖,衣襟微開,黝黑的胸膛稍微可見其樣。天生畸形,羅圈腿下方有只歪斜的腳踝。不過他那副鋼鐵意志格外璀璨;他每個動作都近乎古板,比寶劍還要古板十二分,任何事物都無法撼動他。他精神力的強大顯然超越自身實力,他是一位壞人看見都要膽顫心驚的人。
坐在堡坐恣意狂笑的金杖大法師冷然問道:
“他是誰?”
老蛟龍復又跑出來,彎著脊背,輕聲道:
“師傅,只是司徒老雜驢的二兒子,司徒真芳。不必師傅擔憂,小徒去料理了他?!?p> 金杖大法師質(zhì)問道:“你能行?”
老蛟龍比金杖大法師還要年邁,卻羞恥地道:
“小徒縱然是條廢物狗,也能咬下他三塊肉!”
金杖大法師悠然站起,道:“我覺得他有能力發(fā)展我創(chuàng)下的教義,可以當我那卑微的徒弟?!?p> 司徒真芳全神貫注瞧著來人,雙眼不敢眨動一下。
金杖大法師悠然道:“人區(qū)別于旁物,有愛恨情仇,更有喜怒哀樂,如若跳脫不出其中冥冥深淵,自將到達萬劫不復的地步?!?p> 司徒真芳血脈噴張,冷然道:
“殺我父者,給我死!”
金杖大法師依舊不放棄,說起他那套陳詞濫調(diào)仍然充滿活力與精神。卻半點都震撼不動司徒真芳的心,倒教兩名老仆從跪拜于金杖大法師的鞋尖前,高呼:
“神圣的主人,我們將用一生來供奉你,對你袒露無疑的表明我們最為忠臣的心?!?p> 司徒真芳喊道:“邪魔歪道,最終會自食惡果?!?p> 金杖大法師面容逐漸猙獰,眼神中兇煞之神已經(jīng)高傲而歡快的跳動著。他四平八穩(wěn)抬高禪杖,司徒真芳迅速結(jié)出法陣,用以擋避危險。金杖大法卻早已智寶珠在握,成竹在胸,輕輕揮舞禪杖,淡淡香氣穿過法陣吸入司徒真芳的鼻孔中。
司徒真芳身體逐漸顫抖,陣法也若隱若現(xiàn),“嘭”地一聲,他如同一灘爛泥倒在路面上。
他臉部白如冬雪,呼吸極端急促,他已在死的邊緣徘徊。
金杖大法師以沉著自信的步伐,向即將殞命的生命走去。
葉晨歡同情道:“或許他不該死!”
豬溫鈺贊同道:“半點不錯?!?p> 葉晨歡疑惑地問道:“那你為什么還無動于衷呢?”
“豬溫鈺道:“我在等待你出手!”
葉晨歡自嘲道:“可我并不是你的對手,難道不應該是強者先出手嗎?”
豬溫鈺淡然道:“對付你如捏泥巴,但你耍賴!”
葉晨歡問道:“我如何耍賴?我是說話算數(shù)的,絕不會落井下石,出爾反爾的?!?p> 豬溫鈺看向她,笑道:“是嗎?屋頂上那人氣息微弱,難不成是高大威猛的采花賊嗎?”
葉晨歡面色有些紅潤,強撐著道:“你若再不搭理他,他顯然必死無疑?!?p> 豬溫鈺看了一眼姬短發(fā)門主,淡然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們虎頭鏢局往往見死不救?!?p> 葉晨歡逼問道:“難道你不認同你是英雄豪杰嗎?”
豬溫鈺搖晃腦袋笑道:“同一位巧舌如簧的姑娘面前,我實在英雄不起來?!?p> 葉晨歡嘟嘴道:“懦夫!廢物!”
豬溫鈺淡然道:“懦夫要好過被人上房揭梯,要好一百倍。”
禪杖閃動光芒,緩緩舉起,致命一擊即將來臨。
葉晨歡見那人絲毫無搭救之意,怒火中燒,連忙自己功起膻中,隨時救援。
間不容發(fā)之刻,豬溫鈺宛如神光飛馳而前,葉晨歡尚自驚愕間。單見天空飛下來隨翩躚,一掌砸向豬溫鈺后背,葉晨歡下意識想去攔截,卻依舊晚了半分。
豬溫鈺耳聽八方眼觀四路,始終察覺著葉晨歡的位置,冷不丁屋檐上跳出一位,著實讓豬溫鈺失色不少。好在他的身經(jīng)百戰(zhàn),臨危不懼,緩然掏出鐵扇子“呼”地一聲拍去。一道強有力的紫光激射向天空,歸于寂靜。
豬溫鈺身若擊電,隨翩躚終究差了兩個身位,落了空。
豬溫鈺沉聲道:“你可以起來了?!?p> 司徒真芳頓覺全身放松,疼痛全消除,看見一位少年公子只憑借扇子就擋住了禪杖,不覺啞然吃驚。
金杖大法師口中念念有詞,剎那間颶風驟起,直吹向豬溫鈺。
隨翩躚面色羞愧躲到葉晨歡身后,葉晨歡安慰道:“這完全不怨你,是敵人太過強大。”姬短發(fā)副門主雙腿宛如彈琵琶,抖動劇烈。葉晨歡上前道:“諸位,我們有何仇怨,為何陷害花派?”
趙四顫聲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們花派遠在天山,我們犯得著招惹你們嗎?”
葉晨歡火冒三丈,飛身形上去搶攻,趙四壓根不是對手節(jié)節(jié)敗退宛如老鼠遇到貍貓。
黑煞城堡總門大開,·閃進五條身影。江瓊兒疾呼道:“虎頭鏢局在哪里,我們上去問個根由?!?p> 王銀花一把攔住,斬釘截鐵道:“江姑娘,這是我們花派的事情,就不勞駕你費神了?!毖杂櫍w身形加入戰(zhàn)場。
二人合攻,趙四當即怒不可遏,選了便捷之路——跪地求饒。
葉晨歡疑惑問那人道:
“姑娘何人?”
王銀花指著身后江瓊兒一行人道:“在下王銀花,是江姑娘花重金雇傭我來幫助宮主的,另外還有關(guān)于你師傅七辰殿主的一些消息,要親自告訴宮主?!?p> 王銀花示意葉晨歡靠近,后者的心懸之又懸,再無暇顧及旁物,機械般貼耳靠近。
江瓊兒在遠處憤憤不平,直咒罵江瓊兒下油鍋被餓獸裹腹,卻見王銀花自后背掏出匕首,慌不迭驚呼道:“小心!”
“你師傅被……江瓊兒雇傭我來殺你的?!蓖蹉y花匕首直刺向葉晨歡心窩,好在后者反應迅捷,單單傷到右臂。火性驟出,一掌拍去,王銀花瞬時氣絕身亡。
憂心忡忡的隨翩躚正包扎傷口,小聲道:“我要殺了江瓊兒,替你出口氣?!比~晨歡小聲道:“傻丫頭,這么拙劣的陷害栽贓你都看不出來,將來該怎么辦呢?”
趙四見機行事,三人向黑煞城堡沖去,卻正被司馬京等人攔截。歐陽大帥逼問道:“你們?yōu)楹我莺ㄅ??”姬副門主真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接連被問兩次,本就窩著火,此刻按捺不住,扯著嗓子吼道:
“花派距離我們虎頭鏢局天高皇帝遠,我們犯得著嗎?”
司馬京上前正色道:“縱然如此,也決計不能放過你們這群惡人。無故殺害農(nóng)人,實在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p> 姬副門主囂張道:“無知匹夫,那賤婦若肯從我,又何必香消玉殞呢?那是她自己活該,不懂得享受!”
歐陽大帥氣憤道:“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司馬兄弟,別給我留面子?!?p> 身旁留著胡子的隨便也怒不可遏,言道:“司馬兄,我們一道剪除這世上的敗類?!?p> 于時,豬溫鈺已逼退金杖大法師,順帶敲暈司徒真芳,現(xiàn)身于司馬京面前。
豬溫鈺淡然:“今日就不奉陪,改日我請客?!奔Ц遍T主喜極而笑問道:“我們要逃去哪里?”豬溫鈺小聲道:“翠柳峰!”
豬溫鈺右臂畫半圈,神光乍現(xiàn),隨即同姬副門主一眾攝向翠柳峰。
隨便沉聲道:
“那人絕非虎頭鏢局的人!”
葉晨歡早已吩咐查探王銀花四肢,果有蝴蝶印記,卻見虎頭鏢局一行人驟然消失不見,不覺大吃一驚,“這人必然是劉大俠的徒弟,我寫了封信開個玩笑,還是最近別惹劉大俠為妙?!?p> 葉晨歡領(lǐng)著隨翩躚并四位師姐妹,欲趁著金杖大法師調(diào)理身體出走,同江瓊兒一行人針尖對麥芒。
隨便心慕花派風光,早上前同葉晨歡身后五人攀談起來。
江瓊兒冷然道;“葉大宮主,別來無恙呀!您找得殺手實在太差勁,要不要我替你物色幾個?”
葉晨歡反唇相譏道:“王銀花這種廢物你在哪里找的,簡直貽笑大方。”
隨后二人發(fā)出爽朗的笑聲,淹沒了四周。葉晨歡哼了一聲,領(lǐng)著眾人離去,隨便自發(fā)緊隨其后。
老蛟龍狡猾異常,直趴在樓梯地下靜觀其變,風向那邊吹他就往那邊倒。
單見金杖大法師氣息已然調(diào)到完備,忙上前吹噓拍馬道:
“我?guī)煾倒ιw乾坤,澤撒蒼生,威震寰宇。你們?nèi)齻€不知死活的狗東西,還不趕緊跪地求饒,讓我?guī)煾祹椭銈冊缟鷺O樂世界,”
原來,正當豬溫鈺同金杖大法師比拼之時,黑煞城堡但凡喘氣的人盡數(shù)逃遁,無影無蹤。
忽然,老蛟龍李逵海額頭上四道血痕直流淌,正被金色禪杖砸著,登時氣絕。
歐陽大帥老練持重,慣看歲月,經(jīng)驗老道,隨即招呼二人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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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鶴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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