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寵?我的?”我詫異道。
在我現(xiàn)存的記憶里,沒有靈寵一詞,養(yǎng)它肯定我還在天上時候的事吧。
但我真心覺著自己失憶前的眼光太差,既養(yǎng)靈寵,還不選個模樣好一些的。
背著我的這個家伙,脖子不是脖子,腦袋不是腦袋的不說,還長著這么個濕乎乎滑溜溜的綠蓋子,要多寒磣有多寒磣哪!哎!
大龜仿佛感知到了我的心思,身軀一震,縮了縮脖子,委屈道:“以前在天上你也是這么嫌棄我的?!?p> 我震驚:“你知道我想什么?”
大龜轉(zhuǎn)為得意:“自然,我是你的靈寵,與你在一起,自然會與你心意相通。你一有危險,我也是第一時間就能感知到的。你沒發(fā)現(xiàn)自己每每落水,都會發(fā)現(xiàn)我忠誠的身影么?”
我心說,難怪這家伙總是陰魂不散,為何與我心意相通的不是一條龍,一只鳳,哪怕是條大錦鯉也是好的。
“龍啊鳳啊原本神族,是斷不會看上你的。錦鯉又有什么好?有我長命么?我即便不封神,做一輩子龜,本體也可陪你萬年吶!”大龜絮絮道。
我心說,心里再不能想它的不好了,它能知道呢!
大龜委屈道:“我已經(jīng)習慣了。能完全感知你所想,也是因你仙力盡失,根本無法保護自己的意識而已?!?p> “方才護住我的那顆珠子呢?”我突然發(fā)現(xiàn)方才在水下用光暈罩住的那顆珠子不見了。
“哪有珠子?”大龜用它那黃豆模樣的漆亮小眼珠,四處找尋,突然將龜頭縮進龜殼,往下一沉,就不見了蹤影。
我身子下面的支撐驀然消失,剛要驚呼,發(fā)現(xiàn)腳下水并不深,剛齊到腰,我已經(jīng)雙腳踩到了水底的污泥,那自稱為我靈寵的大龜早已不見了蹤影。
我一邊暗罵著這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開閃的大龜,一邊瑟瑟抖著,抬頭一望,眼前居然是一座假山。
這座假山本應在岸上,許是今秋雨水多,纏纏綿綿下了一些時日,水漫堤岸,這假山之后就有一部分浸泡在水中了。
我正待繞過假山,往岸邊行去,突然假山里面?zhèn)鞒銎婀值穆曇簟?p> 我在水中悄悄行了幾步,透過假山后面的孔洞望進去。
我心尖一顫,這幾日這是怎么了,光遇上這這種事,難怪今天運氣不佳。
此時我離岸已經(jīng)不遠,水只沒到我大腿,只要繞過這座假山,就可以離開這寒涼的秋水。
可是無論從哪邊上岸,勢必都會驚動到假山中的男女。
真是進亦難,退亦難,我只好站在假山之后的水中
一陣夜風吹來,我抖得更加厲害,鼻子里突然出奇地癢,一個噴嚏呼之欲出。
我用雙手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不讓那個噴嚏打出來,無奈實在是太冷了,我全身的衣服都還濕著,這個噴嚏實在是沒有捂住,從我指縫里噴出,發(fā)出了十分怪異的聲音。
假山里驟然安靜下來,良久,才聽到那女子軟軟糯糯的聲音:“應是只野貓在叫。”
男子并不發(fā)聲。
不一會,假山一側(cè)悄無聲息地鉆出一個男子壯碩的身影。
此處應為一處荒涼的園子,沒有如其他園子一般夜晚燃起宮燈,此時,月亮十分配合地躲到了云層之后,四處更加黑暗。
假山之外有半人高的草,男子蹚著草四處搜尋,又向假山后行來。
我貼在假山后壁上,心像個受驚的小兔子,一陣狂跳,生怕男人走過來。
突然岸上草里傳出撲騰騰的亂響,隨后便是一聲尖利的貓叫。
男子終于止住腳步,在草里細細查看一番,低低罵道:“死貓!壞了爺?shù)暮门d致!”方往回走去。
我屏住呼吸,聽見那男子又走回假山的洞中,女子輕斥了一聲:“都告訴你了是野貓……此處野貓甚多,別大驚小怪了,這段時間秋貴布了忒多崗哨,晚間一般沒人出來走動。”
終于等到了兩人風收雨住,可他們卻沒有要馬上離開的意思。
“這次宇文弘諾死定了!我們大王已經(jīng)開啟了新的計劃,這一次他非但抓不住我家大王,而且他自己謀反的罪名一定會被坐實!”男子言罷,發(fā)出一聲冷哼。
“你們一定要致他于死地么?你那大王就如此狠他?”女子問。
“奪妻之痛,你說狠不狠。就好像姐姐你,如果沒有了宇文弘諾這小子……”
“沒有了他,我父親也斷然不會將我嫁與你,自你父親出事,他就有了悔婚之意?!?p> “如此說來,我還得感謝宇文弘諾那傻小子,將你納進府,卻從來不碰你,這才讓我如愿以償,完完整整得了姐姐身子?!?p> 女子唏噓道:“這太子殿下雖為人涼薄了些,卻也并非貪婪好色之徒,府上妻妾二十有余,他也就寵幸過兩人。太子妃他一向鐘情,視作珍寶。新來的朱承徽是他的救命恩人?!?p> “莫非你還真得對他有了感情?你在府上也不過一個最末等的小奉儀,這么多年,他沒準兒壓根兒都不知道自己府上有你這么個人也未可知?!蹦凶余偷馈?p> “我與他見過不過有數(shù)的幾回面,哪里談得上感情。哪里像與你,青梅竹馬,自小相識。只是他和太子妃這么多年從未難為過我是真的?!?p> “你知道就好,你在這太子府排第二十十一位,而你在我心里卻排第一位。等這次解決掉宇文弘諾,我就帶你遠走高飛?!蹦凶拥?。
“你們大王這次制定了什么計劃誅殺宇文弘諾?可否透露給我一二?”女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