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禳災咒起了作用,還是什么原因,一連兩日宇文弘諾與我都相安無事。
他一直是一個作息規(guī)律之人,每日回到如星苑先在前院書房忙碌,子時來到臥房沐浴、入睡。
因為掌握了他的作息,我便每日都特意候著他。
為防止自己在他回來之前睡著,耽誤念咒,我每次都強打精神,爭取在他沐浴完一上榻,立刻先盯著他默念咒語。
他這兩日也特別困頓,上榻后不再糾纏于我到底是誰、我應先于萬兆晴誕下嫡子等瑣事。
每次都是我咒語剛默念完畢,他就已昏昏入睡。
我想興許是年關將近,他過于繁忙,真的乏累了,心內(nèi)不免同情起他來。
他這個太子也不好當??!
還有兩日就過年了,府上過年氛圍也越來越濃,秋貴已經(jīng)命人在如星苑掛了不少紅燈籠,增添了不少喜慶氣氛。
我也第一次體會到了太子妃一職的不易各種賜宴、典禮的準備,還有京城權(quán)臣顯貴之家夫人、命婦的拜帖,從小年開始,越來越密集。
最開始萬兆晴能夠全部應付,后來她也吃不消了,不得已便將一些不要緊的應酬分給我一些。
即便是這些不要緊的應酬,也搞得我暈頭轉(zhuǎn)向,腰酸背痛。
除夕這日一早,一覺就睡到日上三竿,一睜眼,破天荒在枕畔看到了宇文弘諾。
那雙好看的鳳眸輕輕閉闔,蝶翼般的長睫隨著均勻的呼吸微微顫動。
他的睫毛,是我來這這塵世之后見過男子中最濃密的,看著看著,就不禁伸出一只手指,想要觸摸一下。
誰料手指剛伸過去,卻差點觸進一汪深邃平靜的湖水里。
我差點驚叫出聲,一根修長手指壓住我的唇。
枕畔男子睜開鳳眸,濃長的眉毛斜斜挑著。
“為何我這幾日,在你這里入睡如此之快?“他問道。
他這個問題問得讓我心里很是不舒服,仿似我給他下過迷魂藥一般。
”莫不是殿下這些時日,為朝政操勞,太過疲乏?!拔胰滩蛔》朔燮?,答道。
心中忍不住腹誹,入睡快不是好事么,連自己入睡快也要懷疑別人!
”你倒是與華太醫(yī)所言相同?!彼P眸微晞,似是雖同意了我這個解釋,但卻十分勉強。
我吁一口氣,忽覺周身一陣發(fā)冷。
再一看,身上錦被不知何時都已經(jīng)跑到了他的身上,我手里只攥著錦被一個小角。
因為太冷,我不禁用力扯了扯手中被角,誰料他不僅不讓給我,反而一個翻身,將錦被壓得嚴嚴實實,任我怎么扯,都紋絲不動。
我瞪著他那禍國殃民的俊臉,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今日你怎么這么閑,不用上朝么?”我哆哆嗦嗦,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才戲謔地掃了掃我,將被他壓住的那條錦被蓋在我身上。
“你先別擔心我上不上朝,今晚宮中家宴,皇祖母與我母后都會在場,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一旦她們再提出子嗣之事,你如何應對吧。”言罷,他唇角一勾。
我一聽萬皇后也來,立刻嚇得一個激靈,結(jié)結(jié)巴巴問他,我是否可以不去。
他倒也沒有堅持,道:“你倒是可以假裝身體不適,讓萬氏獨自去應付?!?p> 我立刻對他千恩萬謝。
對我的感謝,他也沒說什么,起身下榻去開窗。
“蒹蒹,過來!”他在窗邊駐足,回過臉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