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君見我不語,立刻對我道:“九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p> 玉兔精聞言遞給我一個極其雞賊的眼色,令我心中驟感沉重。
誰都知道萬塵與我的關(guān)系,這閻君為救我而中毒,我用小腳趾頭都能想出來,崔府君此時單獨找我要說什么。
我想他們定是高估了我與萬塵的交情,三千年來,萬塵雖送了許多禮物給我,卻唯獨沒有冬之淚。
主要還是交情沒到那個地步啊,我心中喟嘆。
此時崔府君已將我引出止殤的臥房,來到一處無人空曠之地,眼前彼岸花開得荼蘼。
我以為崔府君開口便會向我提冬之淚,誰道他問的卻是:“九公主在妖界可有什么仇家?”
這個問題讓我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我在妖界豈止會有仇家,連他們妖界的最高長官溫梵都是我過得了命的老鐵。
不過這些故事還需從長計議,當下最要緊的是如何給止殤解毒,于是我肯定地搖了搖頭。
崔府君聞言沉吟了片刻,道:“閻君大人此次所中之毒十分蹊蹺?!?p> “你是說,以梨花小妖的道行,妖變產(chǎn)生的妖毒不至于如此兇險?”我將自己的想法脫口而。
崔府君點點頭,接著道:“這妖毒的毒性與妖力息息相關(guān),那梨花小妖不過剛剛化出人形,斷然養(yǎng)不出如此深厚之妖毒。藥神已從閻君身上提煉出一絲毒素,斷定其也并非來自梨花妖本體,這妖毒定是另有所屬?!?p> “哦?那可否查出這妖毒來歷?”我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性。
“問題就出在這里”,崔府君情緒有些激動,“這毒一進入宿主體內(nèi),擴散速度極快,立時化為宿主軀體的一部分,很難剝離出來。若非閻君大人早就練就金剛護體神功,恐怕現(xiàn)在早已魂飛魄散,連那一絲毒素恐怕也早就被吸收殆盡了。”
我聞言心內(nèi)寒意更盛,金剛護體神功都擋不住的妖毒,若是換在我身上肯定早已無藥可醫(yī),這下手之人得對我有什么樣的深仇大恨,才會下此狠手?
我快速將自己從記事起到如今幾千年間的所作所為在腦中過了一遍,篤定自己雖然一向胡作非為,卻沒干過什么傷天害理之事,再加上自己于修煉一途一向馬馬虎虎,即便與人起了爭執(zhí),一般也是腳底抹油走為上策,很少結(jié)下宿敵。
那是什么人會想我消失呢?
思而無果,但見不遠處飄來一個身影,卻是豹尾,待他走近,發(fā)現(xiàn)他已是滿頭大汗,萬分焦急地對崔府君道:“那刀鋸地獄出現(xiàn)騷動,有一個鬼魂趁亂逃脫。”
崔府君聞言有些焦急,對我道:“這幾日閻君中毒的消息不脛而走,冥界心思叵測者又開始鬧事,九公主還請移步至閻君大人內(nèi)殿躲避,我等抓住那逃脫的鬼魂,再來詳敘?!?p> 我微微頷首,便回了閻君內(nèi)殿,玉兔精見我回來,便一臉嬉笑著湊過來問道:“如何?你打算何時去尋你那未婚的夫婿?”
“去,去,誰是我未婚的夫婿?講話注意分寸!再說,我尋他作甚?”不知為何,我一聽別人將萬塵稱作我未婚夫,就滿心別扭,心情就會不好。
玉兔精最知我禁忌,我知道她這是故意拿話來激我。
“自然是為你的救命恩人去求那冬之淚!”玉兔精帶著嘲諷般的微笑。
她這么一說,倒提醒了我,我也忍不住納罕:這崔府君為何不將討要冬之淚的差事分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