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五一,王影峰想約岳子琪、葉云一塊去南鑼鼓巷走走,感受一下初夏的氣氛,也順便找一些寫作的素材。
然而岳子琪重色輕友的去跟他的小女朋友看電影,而葉云懶癥復發(fā)當了鴿子王。王影峰沒辦法只好自己一人去南鑼鼓巷轉轉。
初夏仿佛是最一目了然的季節(jié)了,炙熱的陽光透過云朵把所有風景具象起來,明媚而耀眼,老胡同的巷子里飄著一股濃郁的BJ氣息,小孩子叼著冰棒,在小巷子里亂跑,巷弄里觀光的游客眾多,其中最吸引眼球的是穿著裸露、金發(fā)碧眼的外國姑娘。他們三三兩兩的在街邊談論王影峰無法聽懂地語言,其中兩個姑娘還吸著香煙,流露出一股成熟的韻味。過道周邊的各色商店,牽手相依的大爺大媽,還是著裝靚麗的帥哥女郎,都匯成南鑼鼓巷的一道風景線。五一期間,喧囂的人流讓BJ這個極具人文情懷的地方換了一種味道,夏風附著凌人的溫度飄向遠方,王影峰讀著過路人眼中的世界,少年眼神中的憧憬、情侶眼中的溫柔、老人們眼中的習慣,還有外賣小哥眼中的匆忙。這些繁華都伴隨著擦肩與路過匯成了一種風景,突然從前方飄來一股煙味,讓王影峰想到“人間煙火”這個字眼。就在這時,他看到前面有一家CD店,王影峰已經有一陣沒有逛過CD店。
在這個流量音樂的時代里,音像店已經變成青春的記憶。即使是在BJ,也很難在逛到幾家像樣的cd店。王影峰走了進去,一進到店中,一股凝神的檀香味道撲鼻而來,店面很小,也很陳舊,進到里面就可以感覺到一種流露年代感的余韻。店內裝飾擺設都很密集,滿屋子CD、黑膠唱片、還有磁帶。
王影峰一直感覺音樂這種東西是非常個人與隱私的,因為聽到一些歌詞時,會感覺仿佛是在訴說著自己的故事。所以當遇到一首好的音樂時,就像想遇到一個知己一般,能夠像歌曲中的情緒那樣理解自己,所以王影峰依然會有購買CD的習慣,他想聽到一些好歌、認識一些小眾的音樂人,分享一首歌曲所能帶來的共鳴。
這家CD店里面的CD種類比較齊全,但絕大部分是“老CD”,外國的、本國的,王影峰看著那些CD的封面想起了初中的時光,他連忙拿起一張李宗盛的《生命中的精靈》,翻到后面看了看專輯里的歌單,上面列出的歌曲他基本都沒聽過。人們都說,當你有了一定的人生歷練以后才能聽懂李宗盛的歌詞,而王影峰每每聽到李宗盛就會想起那年初三的事情。
王影峰小時候有個發(fā)小,是他的鄰居,叫鄭國建。從小學到初中一直跟他同校同班。他們兩個性格完全不搭,王影峰一直屬于沉悶、少話愛學習的好學生,而鄭國建則是一個愛調皮搗蛋,喜歡惡作劇的問題少年,在同樓居住的所有童年玩伴里,他是那種大哥的角色,經常欺負別人,經常有鄰居家長跑到他家責備他們的孩子又被鄭國建欺負了。隨后就會聽到屋里出現好一陣的責罵聲與哭喊聲。但是鄭國建從不捉弄王影峰,反而非常罩著王影峰,小學時候的王影峰不愛說話、悶悶的,個頭又小,很容易成為班中被欺負的對象,但是只要鄭國建看見王影峰別欺負都要挺身而出。原因僅僅是因為一年級的夏天,天氣燥熱的很,一堂體育課之后班里同學全回到班里喝水,而那天鄭國建沒帶水壺,身上也沒帶錢,干巴巴地看著大家喝水,他連忙問同桌男生能不能把上午沒喝的AD鈣奶給他喝。那男孩一口就拒絕了他。而王影峰見此情況,去學校的小賣部買了根冰壺遞給了鄭國建。王影峰還記得當鄭國建看見冰壺的樣子,激動的口水加眼淚都要一塊流出,自此之后鄭國建一直根王影峰保持著很好的朋友關系。只是兩個人的個性以及愛好確實太不搭了,只能算不常接觸的朋友。
到了初中,兩個人又被分配到一個班。因為王影峰性格內向,不愛社交,來到一個新的環(huán)境很是不舒服,班中只有鄭國建跟他認識,所以兩個人的接觸開始多了起來。漸漸地兩個人發(fā)現了一些共同的愛好,是一個很多初中生、高中生都會干的事情,抄歌詞!
有一天上午大課間,王影峰找鄭國建去操場做課間操,他看到鄭國建神神秘秘地在寫著什么,王影峰不經意地走到旁邊瞥了一眼,鄭國建正在一筆一畫的寫著潘瑋柏《反轉地球》的歌詞。
王影峰:“秘密被我發(fā)現了,原來你喜歡潘瑋柏啊!”
鄭國建聽到后被嚇了一大跳,打了一個哆嗦,確定是王影峰之后才放心的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老師來了呢,上回那張專輯就被咆哮哥沒收了。”
王影峰:“你喜歡快歌啊?”
鄭國建:“也不是,快歌慢歌我都聽,我聽一些歌詞好的歌,朗朗上口,押韻而且不失深刻的?!?p> 王影峰:“我看看你的歌詞本?!?p> 鄭國建把歌詞本遞給了王影峰,王影峰萬萬沒想到,像鄭國建這樣一個喜歡惡作劇,不愛學習的人居然能寫出一手好字,王影峰隨意翻了幾篇,都是標準舒展的楷書。王影峰又仔細地看了看鄭國建抄寫的都是一些什么歌,李宗盛的、羅大佑的、外國不認識的歌手的、還有周杰倫、潘瑋柏的。王影峰發(fā)現鄭國建的歌詞本除了周杰倫的歌,其他的歌大部分都沒聽過。他連忙說:“你喜歡的歌可夠有跨度的??!李宗盛跟潘瑋柏!”
鄭國建:“李宗盛才是說唱界的鼻祖呢!唱不下去就念?!闭f完,他用念白式唱法唱了《領悟》的第一句,逗得王影峰直樂。
兩人出操時,鄭國建指著講臺的領操員對王影峰說:“你看,講臺領操的那姑娘不錯?!?p> 王影峰順著鄭國建指向的方向看去,左右兩邊都有一個領操員,其中一個是他們班的小學同學齊雪。
王影峰:“和著你喜歡齊雪?。 饼R雪是王影峰、鄭國建小學的校花,長相嬌小甜美,聽說小學時候齊雪他們班三分之一的男生都給她寫過情書。
鄭國建:“不是不是,我才不喜歡她呢,太俗!是旁邊那個!”
于是王影峰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女生,一副普通長相,眼睛倒是大的驚人,眼睛下面有很深的臥蠶。但除了眼睛大一些以外,那女孩其他方面基本沒有什么可以贊美的地方。那時的王影峰對男歡女愛這些事情并不關注,只愿意在業(yè)余時間看看書、聽聽歌,偶爾跟父母去些稍微好一點的飯店嘗嘗美食。
王影峰看著那女生沒說什么,而鄭國建堅定地說:“我明天給她寫情書!”
小學期間,王影峰的班里不時會傳出一些男生女生在一起的謠傳或緋聞,只不過那些事情大部分是因為小孩子的幼稚或懵懂捏造出來的,這是王影峰第一次聽說一個男孩要給一個女孩寫情書,他突然對這件事情很有興趣。
第二天大課間,王影峰依然去后排找鄭國建,他好奇地問:“情書寫好了沒?”
鄭國建從桌洞里拿出一個有卡通圖案的精致小信封說:“當然了,花了我兩節(jié)課時間!”
當天做廣播體操的時候,王影峰一直看著領操的大眼姑娘,王影峰已經在腦補下操后鄭國建給那女孩情書的畫面了。他想看看這個只有電影里見過的場景在現實中究竟是什么樣子。越等待反而感覺課間操的時間越長,做到第二套廣播體操的時候,班主任鄭老師突然走到王影峰跟鄭國建面前,用嚴厲的口吻說:“下操后別走,我有話跟你們說!”
班主任鄭老師是位副課老師,教生物的,平常都非常嚴格,上課時一聽到學生小聲說話就會大發(fā)雷霆,而且動不動就找家長面談,有“生物***”之稱。她跟王影峰說完就默默地走到了最后排。
于是在課間操剩余的時間里,王影峰一直恍惚不安,他仔細想了想最近的作業(yè)與考試,實在想不出自己哪里有問題。難道是鄭國建寫情書的事情被發(fā)現了,自己成了幫兇?王影峰完全沒有心思做操了,滿腹心事的想著自己這一陣做錯了啥。課間操結束,兩個人快步走到班主任面前,王影峰看著鄭國建,他的表情更為嚴肅。鄭國建小心翼翼地問:“老師,有事嗎?”
鄭老師:“稍等一會?!?p> 于是兩人回頭一看,大概班里又有四個同學往這邊走了過來,人來齊之后,班主任說:“好了,我看了一下,人都來齊了,有件事要跟大家說,BJ市每年都舉辦春蕾杯的作文競賽,學校要求每個班出幾個名額,唐老師說你們是班里寫作文最好的幾個,所以我推薦你們去參加。學校下周有一個作文的初試,會確定最終的參賽名額,你們幾個去參加一下。”
聽完鄭老師說完,王影峰這才放心。鄭國建也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就在這時,鄭老師瞥了一眼已經全然放松的鄭國建說:“鄭國建,你留一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于是,王影峰跟其他同學離開了操場,只留下鄭國建跟班主任在操場上談話。
走到教學區(qū)的時候,王影峰正好跟大眼姑娘打了個照面,王影峰第一次近距離觀察她,女孩面容略顯呆滯,只有那雙大眼格外引人注意,還有眼睛下方的臥蠶,那時候的王影峰不懂什么是臥蠶,只是心想這位女同學眼袋可是夠重的!總之,在王影峰眼里,這個姑娘只是一個普通女孩,至少在樣貌方面,她跟其他女孩沒有什么不同?;氐桨?,王影峰特意看了一下鄭國建的位置,他還沒有回來。第三節(jié)課是語文課,唐老師已經提前來到班里,講了一下春蕾杯的事情,又再一次通知點名的幾個同學要先參加學校下個星期的初試。鄭國建大概在上課十分鐘后回到班,王影峰看了他一眼。他依然是那副全世界與他無關的樣子,鄭國建回到座位上,就開始寫起來什么。
因為作文比賽的事情,王影峰那一節(jié)課沒有好好聽講,他一直思考如何能將作文寫好。而且也很納悶為什么鄭國建也參與進作文比賽之中,王影峰算是當時班里最了解鄭國建的人,鄭國建不會對學習以內的所有事情感興趣,所以這次讓他參加這種關乎學校榮譽的比賽,王影峰顯得非常驚訝。
下了課,鄭國建就走到王影峰身邊:“走,跟我去趟六班,我要送這個去!”鄭國建掏出了那個精致的信封給王影峰看了一眼。
王影峰:“你送你的,我去當什么電燈泡,萬一人家姑娘不好意思了,本來想答應你,我這一去給你拒絕了咋辦!送情書最好還是你一個人獨自送!”
鄭國建感覺王影峰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再拍了拍王影峰的肩自信地說:“那行,你就等我凱旋的好消息吧!”于是大步走出了教室。
鄭國建走出教室后,王影峰心里反而癢癢起來,他想要親自瞧瞧男孩給女孩情書的激動場面。兩分鐘之后,再也忍不住的王影峰決心去六班門口看看去,于是他快步跑出了教室。
他基本是一路小跑到三樓,到達六班門口時,鄭國建正在把情書送給六班的大眼女同學,那女孩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緩緩地把信接了過去。
隨后,鄭國建喜形于色的大跨步往樓下跑去,他甚至沒看見杵在一旁的王影峰。樓道里沒有什么人在意二人,樓道依然喧鬧。王影峰這時看到大眼女同學走到垃圾桶旁,連著那精美的信封一起,把信撕得粉碎。臉上的表情依然沒有絲毫漣漪,把信處理之后那女孩就默默回到班里。王影峰被那女生驚呆了,她甚至連看都不看就把信扔進了垃圾桶,王影峰詫異地走到垃圾桶旁,看了看已經被撕成碎片的信,心中尤然產生一股憤怒感,這姑娘好不尊重人?。【驮谶@時,上課鈴響了,王影峰快速回到班,鄭國建在座位上津津有味的回味著剛剛送給大眼女孩信時的畫面,臉上流露一模幸福的微笑,看到這些的王影峰心中卻涌出一股負罪感!
因為看到了鄭國建告白的女生撕信這一幕,王影峰往后的日子都有意的避開了鄭國建,他不想告訴鄭國建女孩收到信件之后的處理方式,卻又感覺不告訴朋友事實是一種欺騙行為。所以王影峰有意疏遠鄭國建。直到第二周學校的作文初試,初試時間是在周一下午放學后。王影峰坐在鄭國建的前面,鄭國建在后面戳了一下他問:“怎么樣,有沒有信心入圍???”
王影峰撓了撓頭說:“不知道啊,盡量好好寫吧!”
鄭國建:“借我根筆吧,我忘帶了!”
王影峰立馬從筆袋里拿出一根全新的碳素筆說:“你到底是怎樣被老師選中的?”
鄭國建:“天才的世界你是不會懂的!”
王影峰:“行了,別吹牛了,待會好好寫吧!”
之后,王影峰轉會了身,他沒有追問鄭國建跟那個大眼女孩之后的發(fā)展情況。這時,各班選中的同學都陸陸續(xù)續(xù)地進來了,六班的大眼女孩也進入了教室,鄭國建又戳了一下王影峰說:“快看,我媳婦兒來了!”
然后馬上向那姑娘打招呼,那姑娘尷尬并不失禮貌地回應了一下。然后心事重重地坐到了左邊的第三個位置。
王影峰看著那女生,又有點打心眼里替鄭國建難受,也有無法向鄭國建說出事實的自責。坐在座位上仿佛如坐針氈。大約十分鐘之后,唐老師來了,說了一下學校對這次BJ市作文比賽的重視,于是開始分發(fā)考題。
拿到試卷后,王影峰看了看作文題目,作文是二選一,題目都相對簡單好寫。第一個是走進BJ,第二個是喜歡。王影峰想了想這兩個題目,都不覺得難寫,但他估計大部分人會選第二個“喜歡”,為了另辟蹊徑,他以“走進BJ”為題寫下了一篇作文。
考完之后,王影峰一起跟鄭國建回班,兩個人一起探討剛剛寫作的內容。
王影峰:“你寫的哪個題目?”
鄭國建:“喜歡!”
王影峰:“我寫的是“走進BJ”?!?p> 鄭國建:“這兩個題目倒是都不太難寫,就當是小試牛刀,看個人表現了?!?p> 說完,鄭國建從容地回到班里,坐在座位上,臉上流露幸福的表情。
又過了一個星期,初試的結果出來了,全班只有鄭國建一個人晉級有資格為學校去參加春蕾杯的比賽。
班主任甚至還在課上朗讀了鄭國建的作文
《棒棒糖》
記得那是一個午夜,電閃雷鳴的,天空在閃電閃爍的一霎那換了一種顏色,淅瀝瓢潑的雨聲,隨風的自由肆意傳遞著一種暢快感,涼爽的溫度同夏雨散發(fā)出的特殊氣息匯成一種默契,讓周圍變得吵鬧也讓周圍變得靜謐。媽媽牽著我的手徒步走在大街上,她只身撐著一把傘,然而咆哮的落雨依然將我們身上的衣物打濕,我抬頭看看媽媽,發(fā)現她把傘的絕大部分放在我頭上,以至于讓我最小程度的受到雨淋,她身子的三分之一暴露在雨下,媽媽甚至有些睜不開眼,卻緊緊牽著我,毅然地在雨中行進著??赡苁且驗殡婇W雷鳴的兇猛,可能是雨水已經沒過了我的腳跟,可能是我已經太累了,就在離家還有一公里的地方,我歇斯底里的哭了起來,死活也不肯向前走了。媽媽嘗試背起我,可當她背起我的剎那腳就已經有些踉蹌,媽媽將我緩緩的放下,嘴里喘著粗氣,她彎下腰,把我臉上的雨水抹去,面帶微笑的勸慰說馬上就能到家了,讓我再忍一下。我沒有聽進去,依然歇斯底里的在大雨中大哭,媽媽往四周望了望,并突然把傘遞給我溫柔地說:“在這等媽媽,媽媽現在去給你買世界上最好吃的糖果!”于是淋著雨跑去了對面的商店,回來時渾身上下已經被雨水淋透,她把手心緊攥著的糖果給了我,那是一個棒棒糖,藍色包裝的,我拆掉包裝將糖果含在嘴里,甜甜的、柔滑的,還有可樂汽水的味道,我瞬間喜歡上了這個味道,也停止了哭泣,于是媽媽繼續(xù)牽起了我的手,我感到那雙手變的冰涼,我看著她的臉也比剛剛憔悴很多。我卻含著棒棒糖在雨夜里享受著。終于我們回到家,棒棒糖吃完了,我哭喊著還要,媽媽卻讓我先洗澡,她將我沖洗干凈之后就抱上床,沒過多久我就睡下了,夢里還想著棒棒糖甜美的滋味。第二天一早,我就沖進主臥,向媽媽索要棒棒糖,我拉著媽媽的胳膊,她的胳膊有些發(fā)燙,依然安靜的睡著。旁邊的爸爸看見我進來連忙小心的說:“媽媽今天有些不舒服,過一會爸爸給你買!”
我沒有聽進去,依然拉著媽媽的手索要棒棒糖。爸爸這時一嘴巴打在我臉上,那是我印象中第一次挨打,我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吵醒了媽媽,媽媽勉強的睜開眼睛溫柔的說:“小建要乖,媽媽待會就給你買棒棒糖吃!”
爸爸聽到這句話后反而更生氣了,把我拽回客廳,咆哮般地沖我吼:“你媽媽因為感著冒還帶你去游樂園現在高燒四十一度,你還去吵她,給我好好在屋子里反思一下吧。”聽到這里我突然不鬧了,想起了媽媽昨天給我打傘時的場景,她有一半身體都站在傘外,大雨傾盆,將整個城市淋透,也淋透了媽媽,卻沒有淋透我。
第二周,媽媽的病好了,她帶著溫柔的笑容把棒棒糖遞給我。
我情緒激烈的把棒棒糖扔進垃圾桶告訴媽媽:“我不喜歡棒棒糖,我喜歡媽媽!”
聽完之后,王影峰開始打心里佩服這個小學同學了,他轉身給了鄭國建一個大拇哥,然而這時候,王影峰發(fā)現鄭國建不是特高興,下了課,王影峰去找鄭國建,鄭國建沒有多說什么,只說了句:“放學我請你吃飯!”
于是他們兩個放了學去了一家學校周邊很破的小烤串店,鄭國建點了二十個肉串、二十個肉筋、兩碗蛋炒飯,又要了兩瓶酒,然后拿起一瓶酒直接吹了。這可嚇壞了王影峰,連忙說:“兄弟,咋的了?什么事惹你不開心了?”其實問鄭國建之前,王影峰就大概知道了答案。
鄭國建:“聊姑娘聊呲了!”說完,鄭國建又要開另一瓶酒。
王影峰趕緊阻止他:“哥,咱等會再喝,別喝太沖了!”
鄭國建:“今天我要一醉方休!”
王影峰:“咱們大老爺們的,為一個女孩至于嗎!”
鄭國建:“兄弟,等你談戀愛的時候就知道了,那種感覺他不由你控制啊?!闭f完,鄭國建還是奪過了酒瓶,又喝了一大口。
看著鄭國建借酒消愁,王影峰有意轉移話題聊點開心的事情?!皩α耍阕魑氖裁磿r候寫的那么好的?。课叶疾恢滥阌羞@方面天賦?”
鄭國建:“小時候愛看小說,看多了自然就會寫點了!”鄭國建雖然說著,但他的心思依然在六班那個姑娘身上。
王影峰看聊別的也聊不下去,所以只能繼續(xù)跟鄭國建聊那個女孩。
王影峰:“那姑娘有喜歡的人嗎?”
鄭國建:“聽說喜歡一班的一個男生,好像叫吳越明?!?p> 王影峰:“我知道他,個頭挺高,愛打籃球!小學是咱們學校二班的。”
鄭國建:“你說,我要去打籃球,會不會她就能喜歡我!”
王影峰感覺問出此問題的鄭國建已經喝醉了,于是敷衍并安慰著說:“很有可能啊,到時候你在那姑娘面前把二班那小子打爆嘍,到時候那女孩肯定喜歡你?!?p> 鄭國建:“好,你等著,我一定要把屬于我的奪回來!”
說完,肉串就上來了,兩人開始吃起來,鄭國建的酒也越喝越多,不一會他就已經喝完了第二瓶啤酒。說話也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嘴里一直不停地在念叨難受什么的。王影峰一邊示意他別喝了,一邊示意老板別給鄭國建拿酒了。吃飽之后,王影峰主動結了帳。抬著已經醉到無法獨立行走的鄭國建回家,在路上,鄭國建已經徹底醉了,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地唱歌,他大聲唱著李宗盛的《陰天》,沒有一點的調?!澳腥舜罂刹槐匕倏谀q,女人實在無需楚楚可憐,總之那一年,你們兩個沒有緣?!?p> 暈暈乎乎的鄭國建又在路邊吐了兩回,王影峰又扶又抬的這才把鄭國建送回了家。王影峰第一次了解到醉酒以及失戀的狀態(tài)。
隨著同學們開始熟悉,很快王影峰跟鄭國建都有了自己的圈子,王影峰依然像一個普通中學生一樣認真學習,而鄭國建從那天之后開始瘋狂的打籃球,結交了一幫籃球朋友,也經常逃課去打球。于是兩個人的接觸像小學一樣慢慢的變少了。
在初一下班學期,鄭國建有了自己的女朋友,不是六班的大眼姑娘,而是隔壁八班的一個矮個子身材較豐滿的女生,至少從王影峰的審美來說,這個女孩可要比六班的女孩好看很多。初一下半期有一件學校的大事,那就是每年一次的年級籃球比賽,這次的籃球不僅能確定哪個班是籃球最強的班,還能確定哪個人是年級的籃球老大。
王影峰對運動方面的事情向來沒有興趣,而同桌方曉曉是班里的體育委員,而且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籃球迷,每當本班比賽的時候她就呼吁大家全部去籃球場給班里隊員加油。身為同桌的王影峰總是被強行帶到籃球場,王影峰總是看個五分鐘左右就溜走??蓾u漸地,王影峰的班級打進了半決賽,半決賽的對手就是號稱有五星上將的二班。而今年的籃球初一老大也是在鄭國建跟二班的胡宇鵬之間產生。二班強就強在天賦上,他們班首發(fā)的五個人沒有低于一米七的,最高的中鋒朱浩已經將近一米八了,而對于鄭國建來說,他不在乎跟胡宇鵬籃球一哥之爭,也不在乎能不能打贏二班,他的眼神一直瞪著吳越明,站在那里都能感受到鄭國建的滿腔怒火。
王影峰突然起了興趣,他倒是真想看看這場比賽的較量,他也看到遠處六班的大眼女孩也過來觀戰(zhàn),女孩一臉花癡地看著場上的吳越明。王影峰心想:“鄭國建,關鍵時刻,你可千萬別掉鏈子??!”
結果比賽剛開始,一場爭鋒相對的比賽就演變成了一場鬧劇,鄭國建拿到球后從不傳球,也不投籃,只是一個勁兒的往內線突破對抗,對方四五個人收縮在籃下他也不傳球,就是像扛著炸藥包一樣無畏地往里突破,結果可想而知,身體更為強壯的胡宇鵬大帽了鄭國建三個,其他的突破也沒有進過球,剛開場就被拉開到了十分,最可氣的是對方最耀眼的球員不是胡宇鵬,而是吳越明,他連突帶投連著拿了六分,搶盡了風頭,這時王影峰有意地看了一眼大眼姑娘,女孩激動地歡呼雀躍,就在吳越明投進第三球時女孩高興地跳了起來。第一節(jié)結束后,本班場上其他球員開始疏遠鄭國建,不再給他傳球,進攻的時候基本上是四個人打五個,就這樣上半場輸了十六分。中場休息的時候,隊員們就發(fā)生了內訌,班中籃球隊的二號人物葉翔大聲斥責:“鄭國建你丫到底玩不玩??!”
鄭國建一句話不說,坐在板凳上喝水。眼看鄭國建不搭理自己,葉翔怒氣騰騰地踹了鄭國建一腳,鄭國建立馬回手往葉翔眼眶上招呼了一拳,兩人就這樣扭打在一起。最后比賽結果也是因王影峰班隊員打架而棄權。而之后,二班如愿的成為了年級最強的那個班,胡宇鵬成為了年級籃球的第一把交椅。然而鄭國建在年級籃球界的口碑卻是一落千丈,女朋友也跟他提出分手。
后來一學期,鄭國建沉寂了一段時間,不再打球也不再惹事,低調的度過了初二這一學年。
而到了初二的暑假,鄭國建給王影峰打了一個電話,約他在學校附近的麥當勞吃頓飯。王影峰爽快的答應了。王影峰來到麥當勞時,一眼就看見了長相魁梧的鄭國建。但他跟平常不一樣,穿的很得體,一身藍色襯衫加一條灰色休閑褲。他買了一桌子吃的,笑著說:“下學期我就轉學了,咱倆從小學就一班,所以臨走前請你吃頓飯。對了,我看你挺喜歡寫作的,就送你本書吧。”
說完從包里拿出一本還沒有拆封的《宋詞三百首》,“多看看這些,對你的寫作有幫助?!编崌ㄎ⑿χf。“對了,順便幫我個忙,我學校書桌里面應該放了一本歌詞本,你有空的話幫我送給六班陳凝吧?!?p> 王影峰:“你還惦記著她呢?”
鄭國建:“嗨,其實無所謂了,就當是一個告別禮物吧!”
說完,王影峰的眼眶就有些泛紅,鄭國建是他的發(fā)小,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雖然一直不是他最要好的伙伴,但是猛地說要走,還是有些不適應。
王影峰僅僅嗯了一聲就沉默了。
剩下的時間兩人聊了聊小學時候發(fā)生的一些糗事,平常話就不多的王影峰顯得更加沉默,難過都寫在了臉上。那個年紀的小孩子,還不怎么擅長告別。
可等王影峰反應過來的時候,鄭國建已經揮手說再見了,鄭國建留了他一個手機號碼,說以后有機會還是可以聯(lián)系的??勺源酥?,王影峰從來沒有播過那個電話號碼,鄭國建也沒有再找過他,兩人就這樣斷了聯(lián)系。
到了初三,王影峰第一件事就是從鄭國建的書桌里找出那個歌詞本。他回到座位上小心翼翼地翻了翻這個本,第一頁上寫的是李宗盛《開場白》的歌詞。王影峰又往后翻了翻,本子里面歌詞抄寫的字跡非常工整,讓人看著非常舒服。正當王影峰小心地看著這個歌詞本時,班主任稀松平常的一句帶過鄭國建轉學的事情。從此之后,班級中好像淡忘了鄭國建這個人一樣,而王影峰開始策劃什么時候能把歌詞本交給那個六班的陳凝。
初三開學的第一天并沒有上課,班主任給全班同學做了一下動員,調了下座位。王影峰被換到了筱靜旁邊,筱靜是個女生,與其說是女生,還不如說她是個“假小子”。長的不像女生、體重不像女生、說話不像女生,性格就更不像女生,班里人送外號:“四不像!”
王影峰不善于跟女生交流,但反而跟筱靜聊起來沒有什么阻礙,這姑娘是個富二代,上課的時候吃零食、看漫畫、玩手機、玩psp,除了學習,她把在課堂上能干的事全干了。這姑娘基本就跟男生一樣,王影峰剛換到她身邊時打量了她一下,看了看筱靜那利落的短發(fā)、肥胖的身材以及桀驁不羈的高傲樣子,心想自己都未必能打得過她。而他們換到一起時也絲毫沒有什么尷尬感,筱靜堆起大大小小不同樣式的袋子,里面裝著一些從學校外面的小店兒買來的動漫周邊玩具。突然筱靜對王影峰說:“嘿,我這沒地了,這些東西先放你那邊?!闭f完,就拎了一大袋東西遞給王影峰,王影峰往袋子里撇了一眼,全是海賊王的漫畫。
王影峰:“你看海賊王?。俊?p> 筱靜嘴里嚼著口香糖,不以為然的說:“是啊,怎么了?”
王影峰:“借我看看唄,我聽朋友說挺好看的!”
筱靜:“行,看完給我放好就行,把書本順序碼對!”
王影峰:“好嘞!”
座位調好之后,王影峰趕緊拿著歌詞本走到六班門口,從后門看到六班班主任還在講事情,他開始尋找陳凝的位置。王影峰推算陳凝的身高不算太高也不算太矮,應該不會坐在前排與后排,于是王影峰從中排開始尋索,不到十秒鐘就定位到陳凝的位置,是最左側第三排的位置。又看到六班最后排小學同學崔永,王影峰本想把歌詞本給崔永讓他轉交給陳凝的,但想到陳凝當天把信撕掉扔進垃圾桶的場景,覺得這樣做很是不妥,就郁郁而終的回到了本班。
第二周正式開學,上操期間,王影峰總是看著在講臺領操的陳凝,甚至有幾次,他還在下操的時候碰見了她,王影峰總是跟在陳凝的身后,他想走過去跟陳凝聊一下關于歌詞本的事情,可不知道為什么始終開不了口。
這天,他回到班,同桌筱靜正在吃零食,王影峰回來,筱靜隨手遞給了他一包小浣熊香辣蟹味的干脆面,問:“吃嗎?”
王影峰:“吃!對了,待會也看看最新那期海賊王吧。”
筱靜:“張鑫拿著呢,等他看完還我的!”筱靜一邊說著一邊把一個大袋子放到自己桌子下面。
王影峰:“你這都能開雜貨店了!”就在說這話的時候,王影峰看著筱靜桌子下面的袋子,里面放著一個盒子一個籠子,盒子里放的是蜥蜴、籠子里放的是倉鼠。“靜姐,那蜥蜴挺好玩的,借我看看唄。”說完,王影峰就伸手去拿袋子里的寵物盒。
筱靜:“別動、別動!待會讓別人看見,都借著玩該給它玩死了!”
王影峰:“你帶著些玩意兒干什么?”王影峰這時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只倉鼠身上,它正在喝水,小嘴兒倒騰的很是可愛。
筱靜:“你管呢,好好上你的課吧?!?p> 就在這時,后門口的黃騰沖著筱靜大喊:“筱靜,有人找!”
王影峰也順勢回頭望過去,發(fā)現找筱靜的居然是六班的大眼姑娘陳凝。筱靜看見是陳凝馬上喊道:“等會,我這就出來?!庇谑菑乃臅锬贸隽藥妆緤蕵冯s志,然后像個爺們一樣大步走了出去。
王影峰沒想到筱靜居然認識陳凝,于是心里暗自打主意想要趁機了解一下陳凝。
當筱靜回到座位上,王影峰就開始問她:“你有娛樂雜志不先借我看?”
聽到這話,筱靜拿起桌子上的書就往王影峰腦袋上打去:“我是欠你的啊,先借你看!”
王影峰本來想順著雜志的事情打探一下那姑娘的來歷,結果被筱靜這樣一搞完全不知從何問起。他只好自討沒趣般的拿起下節(jié)課要用的英語書預習了一下。
課上到一半,傳過來一張紙條還有海賊王的漫畫書。筱靜打開一看就把漫畫甩到了王影峰的桌子上?!澳憧窗?,他還我了?!?p> 王影峰:“仗義!”
往后的日子,王影峰開始沉迷于漫畫的海洋,并且成了筱靜的圖書管理員,筱靜所有的漫畫雜志都放在王影峰這邊,讓他管理。王影峰做事細心,他甚至買了一個本作為借書記賬本。一上課,就是來來回回借書還書的紙條,讓王影峰本來清閑的日子繁忙起來。
有一天,王影峰跟筱靜聊起了路飛。
王影峰:“你看,這路飛的眼睛夠大的,跟咱們班楊力佳有點像?!?p> 筱靜笑著說:“嗯嗯,跟六班的陳凝也有點像!”
王影峰這時突然裝傻:“陳凝是誰啊?”
筱靜:“哦哦,你可能不認識,一個女孩,眼睛巨大!”
王影峰:“是不是那個領操員?。俊?p> 筱靜:“對對,就是她?!?p> 王影峰:“呵,你人緣夠廣的,領操員你也認識?!?p> 筱靜:“我?guī)驮蹅儼囿w委給過她情書,被她給直接扔了,我看這姑娘挺個性的,就跟她交了個朋友?!?p> 王影峰沒好意思繼續(xù)打探下去,他怕再問有關陳凝的事情會被筱靜懷疑自己對那姑娘有意思。然而,送歌詞本這件事卻仿佛停滯了,不知道為什么,王影峰總是能找出一大推不能將歌詞本遞給陳凝的理由。
到了初三的下半學期,又到了每年一度的籃球比賽,因為是初中時代的最后一次年級籃球比賽,各班都非常的重視。恰好,分組的時候第一場球王影峰所在的十班就要面對六班。比賽當天,全班同學基本都去為本班球員加油,而王影峰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直往對方陣營里眺望,始終在找尋著什么。
可結果卻另他很失望,因為球場上的嘈雜聲,雙方比分緊咬的緊張感以及五月驕陽下的炎熱,王影峰決定去學校小賣部買瓶飲料。
走到小賣部時才發(fā)現里面排著好長的大隊,排隊的基本都是初三年級的女生??赡苁且驗橹皇亲詈笠淮位@球賽的原因,很多女孩都希望給自己喜歡的男生送上一瓶飲料,偷偷地表達心意。
王影峰隨人流擠進小賣部時,前面女生的錢包掉到了地上,王影峰連忙撿起錢包,拍了拍前面的女生說:“同學,你錢包掉了。”
女生回過頭瞧了一眼王影峰,看到錢包后,連忙說了三聲謝謝。
那溫柔的聲音、碩大的眼睛還有深邃的眼袋,讓王影峰突然感覺有一種美是耐看的美。王影峰默默低下頭,小聲說了句:“沒事!”于是將錢包還給了那女孩。
那是王影峰唯一一次與陳凝的接觸,短暫且意外。陳凝買完水時走出小賣部的時候還跟王影峰揮了揮手,兩人相視一笑。
就這樣,直到中考結束以后,王影峰依然沒有把歌詞本轉交給陳凝。
等到最后一天去學校拿錄取通知書時,王影峰下定決心一定要在今天把歌詞本交給陳凝。老天作美,不知為何,十班與六班當天組織了一場足球賽。王影峰的班里沒有什么會踢足球的,但全體同學卻自發(fā)的全去了,踢到半場的時候王影峰看到陳凝來了,她跟另外兩個本班女同學已經哭紅了雙眼。因為陳凝情緒不穩(wěn)拿著歌詞本的王影峰在關鍵時刻又打了退堂鼓。最終比賽結束,十班以1-5的巨大分差敗北。王影峰卻對比賽絲毫不關心,他就這樣看著陳凝,看著她在操場上逗留,看著她跟即將離別的朋友們談心,看著她最終離開校園的背影。即使到最后他也沒將歌詞本遞給陳凝,他也知道這或許是最后一次看到陳凝了??粗惸凉u漸地走遠,直到消失在視野范圍內。他笑了笑,小聲地向鄭國建說了一句對不起。那天天氣很晴朗,陽光很烈,不算是一個適合離別的日子。王影峰回到操場,班里還有一部分同學沒有離開,他們依然在操場上踢球,王影峰在旁邊看著,小聲的哼唱起《愛的代價》。回到家,他把那本歌詞本好好地收藏了起來,有一種莫名的傷感催使他拿起筆;
夏是無需著色的容妝
影子像一句騙過自己的謊
時光把距離拉扯的遙遠而亢長
沒有誓言風景才美的剛好
落葉隨風在湖面游蕩
內心的悸動無人知曉
漫天飛舞的柳絮與傳情的民謠
在跟丟你的視野里兩兩相忘
所以我需要等待
等待午后、等待黃昏、等待夜晚
在夜晚
把思緒藏入星空
月光才璀璨
那天,王影峰寫下了自己人生的第一首詩。
王影峰拿著老李的專輯還在意猶未盡的回憶自己初中時的樣子。一陣感慨過后,王影峰拿著這張CD到柜臺結賬,負責結賬的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成熟女性,她看到王影峰選擇了這張專輯說:“少時不聽李宗盛,聽懂已是不惑年。小兄弟,聽老李的歌,你的年紀還年輕了一點呦?!蹦桥诵χ?,笑容里有溫暖以及滄桑的感覺。
王影峰不知如何回話,只是微微說了聲謝謝就走出了音像店。
出了音像店,王影峰繼續(xù)逛著,突然葉云給他打了個電話。
王影峰:“干嘛?你還好意思給我打電話!”
葉云:“不好意思啊,今天真的是犯懶了,對了,明天你去不去平谷的那個音樂節(jié),我有朋友在那,可以直接給咱們帶進去,不用買票!而且我哥們有車,能帶上你?!?p> 王影峰:“那天都有那些明星?”
葉云:“我就認識孫楠、譚維維,其他的都是一些地下樂隊,我不認識。”
王影峰:“靠譜不靠譜?。 ?p> 葉云:“你要來,明天五道口地鐵站等我吧。”
王影峰:“可不要再鴿我了!”
葉云:“你放心、你放心,今天確實我的問題,明兒請你吃飯!”
說完,就掛了電話。第二天,王影峰如約來到五道口,大概在十一點時,葉云跟他幾個朋友也到了,他朋友開一輛豐田的SUV,車里面大概有五個人,其中兩個是高中同學,李尚威跟李帆。李尚威沒怎么變,還是高中時的樣子。李帆是高中時期跟葉云平起平坐的籃球明星,但王影峰跟他不認識,幾個人相互的寒暄了一下,葉云就說:“去這種音樂節(jié)不能全是咱們這種大粗人,怎么找也得帶一個書生?!彼牧伺倪吷系耐跤胺?。
王影峰有點不好意思,問后排的李尚威:“你現在跟哪呢?”
李尚威:“我上的大專,跟你們這幫好學生比不了。對了,聽說徐佳凝也跟你上一個學校了?”
王影峰:“是啊,我們是一個系的呢。”
李尚威:“當初高中的時候我還給她寫過情書呢,但是她沒搭理過我!”
葉云聽了直樂連忙激動地說:“我想問你,你高中沒給誰寫過情書啊!”
李尚威:“不帶吹牛的,但凡咱們年級有點姿色的我基本都追過!不過我可不像你跟李帆,追個姑娘還得弄得滿城皆知!對了,你還跟王怡欣有聯(lián)系嗎?”
葉云:“早沒聯(lián)系了,也不知道她考到哪個學校了。你小子真是,就你那文筆還寫情書,人家搭理你才怪呢!”
李尚威:“我這文筆怎么了?小時候人家都說我是徐志摩在世!”
葉云:“徐志摩?我看鳩摩智還差不多!”
全場一片大笑,并發(fā)出了不屑的噓聲。
李帆:“說,你除了直到徐志摩的《再別康橋》,還知道啥?”
葉云:“還知道徐佳凝看完他的情書之后正眼都沒瞧過他!”
全車又是一片大笑,甚至王影峰也爽朗的笑了起來。
李尚威見勢趕緊轉移話題:“我說你們這幾個俗咖,你們聽過搖滾嗎?別到時候露怯??!”
李帆:“我是不懂,老子動機明確,我就是為了尋摸姑娘去的!”
這時葉云轉身回頭對著李帆說:“Give me five!”兩人猶如在球場一樣默契,擊掌致意。
跟這些人在一起,王影峰反而沒有什么隔閡,跟著大伙一起說說笑笑,聊姑娘、聊音樂、聊過去!
大概開了兩個小時左右,來到了目的地。
下車后,幾個人就跟著人流往公園里面走,人潮中總能看到打扮靚麗的女孩。李尚威兩眼放光,一直在葉云旁邊指指點點說:“這妞不錯啊!”
葉云拍了拍他,真誠的說:“兄弟,趕緊找個女朋友吧!”
來到安檢處,葉云的一個朋友打了一個電話,過了一會,一個瘦高的男生就過來了,把他們一行人帶進了公園里面。公園不大,分二個舞臺,王影峰三人跟著音樂來到北邊的場地。臺上演出的樂隊是一個外國樂隊,主唱是一個穿著T恤的金發(fā)姑娘。沒過多久,除了王影峰,其他幾人都跟著現場的音樂擺動起來,樂隊演出的很賣力,演唱者的聲音也很有爆發(fā)力,看著其他幾人王影峰也隨之跟著律動搖擺起來,他第一次享受這種live的氣氛。突然,他感覺后面有個人在叫他,他猛地回頭一看,居然是黃悅。
王影峰:“你怎么也來了?”
黃悅:“大哥,我是搖滾迷好嗎!這種音樂節(jié)我有空的話都會來的!”
王影峰:“你還挺潮的!就你一個人來的嗎?”
黃悅:“還有我兩個閨蜜!”說完,她就引薦了一下她的兩位閨蜜。兩個女孩打扮的都非常靚麗,一個穿著超短褲,吊帶背心,還是那種露臍裝;另一個穿著一身洋裝,戴一副阿拉蕾版的眼鏡,很是可愛。
李帆看到了這兩位美女連忙說:“既然都是同學,那咱們一起吧?!?p> 葉云、李尚威看見之后在旁邊偷樂,小聲地說:“看,這小子露出殺手本色了!”
看完了第一個演出之后,幾個人開始熱絡起來,陽光很烈。王影峰這時感覺口干的不行,于是主動提出去買水,黃悅跟著一起去了。
路上黃悅問王影峰:“你也經常來音樂節(jié)嗎?”
王影峰:“沒有沒有,我這是第一次來,我高中同學正好認識這里的一個工作人員,就把我們帶進來了?!?p> 黃悅:“那不錯啊,下回再有這樣的好事叫上我?。 ?p> 王影峰:“行,沒問題。對了,你平常經常聽搖滾???”
黃悅:“是啊,聽搖滾樂與民謠是我現在少數能感受到有江湖氣的事情了。感覺他們都超級瀟灑。一個個像極了小說里面的武俠?!秉S悅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發(fā)亮的。
王影峰:“我倒是也挺喜歡搖滾樂的,但是應該沒你了解的那么深入。你知道咱們學校的李延,他是我朋友。”
黃悅聽到李延的時候震驚了!“我靠,你認識李延,他在咱們學校簡直男神一般的存在?!?p> 王影峰:“還行吧,跟我比還差點!”王影峰居然破天荒的幽默起來!
黃悅:“哥,你敢要點臉嗎?哪天有空讓他現場給我solo一段,他上回在咱們學校操場那段表演真的太帥了!”
王影峰:“好好好,有機會我?guī)湍慵s他!沒看出來,黃女俠還是個花癡追星族??!”
黃悅這時把嘴一撅:“許你追徐佳凝,就不許我欣賞一下咱們學校的搖滾戰(zhàn)士了?”
王影峰聽到徐佳凝后略顯無奈,但沒有表現的太明顯。拿出了手機,刷了一下朋友圈,突然看到李延的新朋友圈動態(tài)。他也在這個音樂節(jié)上。
王影峰:“李延也來了!等一下,我給他打個電話!”
于是王影峰立馬撥打了李延的電話,可是對方沒有接聽。
黃悅:“真的假的啊,裝可就沒意思了!”
王影峰把手機遞給黃悅,讓她看了一眼李延發(fā)的朋友圈。
黃悅看了半天,千言萬語最后只總結出了一句話“真帥!”
王影峰:“真花癡!”
兩個人排了半小時的隊,終于買到了水。音樂節(jié)公園內的水簡直是天價,一瓶冰露礦泉水要十塊錢,但是太陽太烈了,兩個人已經渴的不行,于是決定先買一打。
兩人提著水回到舞臺附近,看到李帆已經跟黃悅的兩個閨蜜聊的天雷勾動地火。而葉云、李尚威兩個還傻乎乎地聽著音樂搖擺著。
黃悅走了過去,對著她的兩個閨蜜說:“你們矜持點,這剛認識就勾搭上了!”
王影峰很好奇,在車上明明聊姑娘聊的很起勁的葉云跟李尚威沒去搭訕這兩個很漂亮的女孩。
突然,走過來一個女孩,穿著熱火詹姆斯的隊服,一副運動打扮,她拍了拍王影峰,嬌噠噠地說:“您好,能賣我一瓶水嗎?那邊隊排的太長了,我渴的不行,我可以多出一些錢!”
王影峰想都沒想,直接拿出一瓶水,敞亮地說:“姑娘,給你吧,不要錢的!”
那姑娘有點不好意思,拿出手機,不好意思地說:“我那邊還有朋友,想要四瓶,我還是給你錢吧!”
話音剛落,站在旁邊的葉云猛地走了過來,斬釘截鐵地說:“對不起,姑娘,我們一瓶也不給了!”
說完,奪過王影峰手中的水,打開瓶蓋直接一口氣喝完!
在場的人全都震驚了,尤其是那個穿籃球服的姑娘,她看著葉云那粗曠又霸氣的眼神,即惶恐又氣憤,并馬上小跑著離開了。眾人看到葉云如此惡劣的行為也有點吃驚。黃悅的兩個閨蜜看到葉云的舉動后眼神馬上變了。走到了黃悅的身邊,小聲地竊竊私語。又過了一會,黃悅跟王影峰說:“這兒太熱了,我們想去陰涼兒的地方休息會。”
王影峰懂得她的意思,就拿了五瓶水給了黃悅。
姑娘們走了,剩下的男生們合力給葉云開起了批斗大會!
李帆:“大哥,我這馬上就成了!你給我徹底攪黃了!”
李尚威:“葉兄,你注孤生的氣質體現的淋漓盡致啊!”
葉云:“我就是看那個女孩得寸進尺不爽!辛辛苦苦排的隊,憑什么她說拿就拿!”
李帆舉起大拇哥說:“哥,您真是人間極品!”
王影峰、李尚威高中跟葉云一班,知道他的脾氣,只要讓葉云不爽,他就會直接開懟。其實大學以后他已經收斂很多了,但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是會原形畢露。
李尚威:“剛才那個姑娘多好看,還穿著球服,這不是你喜歡的風格嘛?你咋不知道憐香惜玉啊!”
葉云想解釋什么,可好像又不知道該說什么,糾結了許久后后無奈的笑著說:“也許我是人間極品吧!”
沒了女生,李帆跟李尚威看演出的興致降低了不少,他們把眼光全部集中在人群里,兩個人會對那些穿著時尚,外形好看的女生指指點點,評論一番。而葉云自從把剛剛那個要水的姑娘趕走之后狀態(tài)馬上就變了。亢奮起來,聽著音樂又蹦又跳的。他嘴角上揚,從表情中你就可以看出他非??鞓?,他完全地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太陽很烈,王影峰甚至都有些暈眩感了,他拿出礦泉水分給每一個人,從表情可以看出,其他幾人也燥的夠嗆,而葉云,他還是像個小孩一樣,在場地里瞎蹦,由于動作很大,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從他的笑容可以看出,他真的在享受什么,拿著水的王影峰甚至有點不好意思打斷他。
王影峰:“葉云,歇會,喝點水,天太熱了!”
葉云停下,接過了礦泉水,有些喘氣。臉上全是汗,黑色的T桖全部濕透了。
葉云:“謝了,渴死我了!”
王影峰:“這大太陽天,別跳那么猛,容易中暑。”
葉云:“我還挺喜歡這個樂隊的!”
王影峰這才認真的看了一眼臺上演出的樂隊,他們叫“麥田里的守望者”。
王影峰:“我還真沒聽過他們的歌!”
葉云:“我也沒聽過,這音樂節(jié)里的絕大部分樂隊我都沒聽過,我只是單純的喜歡“麥田里的守望者”這個名字,我看過那本小說,印象很深?!?p> 說完,葉云又是一口氣把水喝光,然后看了看其他幾人的情況,說了句:“我去趟廁所?!庇谑蔷碗x開了樂隊表演場地。另外幾人也因為氣溫的原因坐在了場地陰涼的角落。又過了一會,葉云提了兩打水回來,甩在了路邊然后跟王影峰說:“再拿幾瓶給你同學吧,今天這天兒確實太熱了!”
葉云拎起另一打水,走到陰涼角落,跟其余幾人喝水聊天。
王影峰在尋找黃悅一行人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李延跟李雨,兩個人的面目表情顯得有些奇怪,不知道是剛剛鬧別扭了還是怎樣,王影峰很識趣的沒有過去打擾??桃獗荛_了他們后,王影峰給黃悅發(fā)了一條微信,問了一下她們的具體位置。黃悅立刻回復道她們在賣小吃的附近乘涼。
王影峰很快找到了她們,笑瞇瞇地把水遞給了三個姑娘。
黃悅:“你把這么多瓶水給了我們,你們那大哥不得急眼嘍?”
王影峰:“是他讓我給你們的,他吧……”
王影峰本身想解釋一下,才發(fā)現他根本解釋不清楚。
王影峰:“你們喝吧,其實葉云這人心腸特別好!就是脾氣也大了一些!”
黃悅也沒有繼續(xù)說什么,把水放在了幾人的中間位置,再把自己手上的鹽酥雞呈給王影峰,“嘿,吃不吃?”
王影峰快被烈日曬的中暑了,一點食欲都沒有,于是搖了搖頭。
王影峰:“下回還是秋天來吧,夏天真的太熱了!你之前來音樂節(jié)也是這時候來的嗎?”
黃悅:“也有秋天的,夏天是挺熱的,看累了我們會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壓軸的大牌明星全會在晚上表演,有些觀眾會專程晚上再來,晚上從票販子手上買票還能便宜些!”
王影峰:“原來是這樣??!我來之前還真沒想到現場會這么暴曬,現在感覺頭有點疼?!?p> 黃悅:“那你先閉上眼休息一會吧。”
王影峰:“是啊,休息一會?!闭f完,王影峰就閉上了眼睛。陰涼處的氣溫比在舞臺場地內低了很多,偶爾會有微風吹過,即使風的溫度很炙熱,卻也帶過了周遭草地清香的氣息。得到片刻休息的王影峰,燥熱的心情也隨之平靜下來。旁邊的黃悅把一只耳機戴到了王影峰的耳朵上,輕聲說:“聽下這首歌!”
歌曲是新褲子樂隊的《你要跳舞嗎》,那是一首節(jié)奏很歡快的歌曲,強烈的節(jié)奏、炙熱的艷陽、偶爾的微風,王影峰覺得這就是音樂節(jié)的味道。數分鐘后,葉云一行人也過來了,李帆跟李尚威馬上坐到了黃悅閨蜜的身邊。葉云沒有坐下,把剩下的幾瓶水放在了地上說:“我去買點吃的?!彪S后故作灑脫的揚長而去。
王影峰依舊閉著眼睛,聽著耳機中的歌曲。黃悅的歌單里大部分是民謠,而且都是小眾類的,雖然大部分歌曲王影峰都沒有聽過,但是他還是會跟著旋律輕聲哼唱。又過了一會,從另一個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巴跤胺澹阍趺匆瞾砹??”
王影峰睜開眼睛,看到李延驚訝的看著自己。
“是啊,跟朋友們一塊來的?!蓖跤胺迤降鼗卮鸬?。
說完,王影峰想到了什么,連忙補充說:“我們這兒還有你的小粉絲呢!”說完瞧了瞧身邊的黃悅。
黃悅立馬站了起來,走向李延,大方的自我介紹說:“你好,我叫黃悅,是王影峰的同班同學,超級喜歡民謠跟搖滾,在學校聽過你唱的歌,很是喜歡,希望交個朋友?!比缓笏戳丝蠢钛由磉叺睦钣暄a充說:“不是男女朋友啊,普通朋友!”
李延:“好啊,沒問題啊,喜歡音樂的同學當然要交個朋友!”李延這時小心地看了看李雨補充道:“普通朋友!”大家都樂作一團。可李雨的眼神里夾雜著一種不可言說的落寞。
這時,葉云也回來了。買了一大推吃的,雞排、薯條、鹽酥雞什么的。他就地直接坐下,把吃的往中間一攤說:“大家快吃吧!”
幾個女生看著葉云的表情依然有些恐懼跟排斥,王影峰連忙打圓場,拿起一包薯條說:“我餓了,就不客氣了!”剩下幾個男生也紛紛過來拿吃的,葉云隨便從塑料袋里抓出幾袋小吃遞給李延李雨說:“坐下一塊吃??!搖滾少年跟民謠少女!”
兩個人相互看了對方一下,眼神中流露一些尷尬,但還是默契的坐下了。
葉云:“你們什么時候有演出??!讓我這個外校人員也觀摩一下唄。”
李延:“演出估計得等下學期了,下學期有一個搖滾告別演出,是我們這些大三升大四的專場。”
黃悅:“到時候也邀請我?。 薄耙惭埼?!”“也邀請我!”
黃悅與她的兩個閨蜜異口同聲地說。
而在旁邊的李雨表情卻有些尷尬。
后面的話題基本都是圍繞著李延跟他所在的社團進行的。因為黃悅閨蜜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到李延身上,讓本身動機不純的把妹二人組李帆、李尚威很是不爽,
黃悅看著表說:“吃飽喝足了,歇也歇夠了,咱們繼續(xù)去看表演吧?!?p> 李延:“我們再歇會,待會看下一波演出吧。”
李帆李尚威意識到這正是時機,也是同黃悅她們一起去舞臺方向看演出。
王影峰本來也想去的,但是起身的時候腦袋有點暈,他感覺可能有點輕微中暑,就讓大家先玩好,他待會再去找他們。于是一行人離開后,就只剩下王影峰、李延、李雨三人。
王影峰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閉上眼睛。奇怪的是李延跟李雨也很是安靜,沒有絲毫的交集。不一會,閉眼養(yǎng)神的王影峰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四周已經沒有了人,他猛地站了起來,觀望了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發(fā)現舞臺周圍人山人海,大家一起大聲的喝彩。他急忙跑過去,勉強地擠進了場地。他聽到所有人都在喊“徐佳凝、徐佳凝!”
王影峰墊著腳尖望向舞臺。徐佳凝正在臺上,裝著一條淺黃色長裙,沒有化妝,甚至在臺上還有些羞澀。她羞噠噠地拿著麥克風說:“下面一首歌是《魚》”。
她的歌聲依舊如此輕靈、高亢,宛如天籟之音。正在王影峰陶醉在歌聲中的時候,突然插進來一把電吉他的聲音,李延突然從舞臺后冒了出來,走到徐佳凝面前,自信的solo起來。全場觀眾一陣歡呼,兩人一同唱著:“帶不走的留不下的讓大雨侵蝕吧!”
王影峰直愣愣地盯著舞臺,嘴里小聲地跟著唱。
“影峰、影峰!”王影峰睜開眼睛,發(fā)現李延正在叫他。
他猛地站起來,瞪大了瞳孔,觀望了一下周圍地環(huán)境,四周人很多,大部分在聊天,他看著直對面那個女孩穿的極為裸露,而且兩只胳膊紋滿了紋身,那女孩叼著煙跟幾個男孩一起聊著天。他漸漸確定這次不再是夢,呼吸平緩了許多。身邊的李延問他:“怎么樣?沒事吧?!?p> 王影峰這時看了一眼表情充滿擔心的李延與他身后的李雨,小聲地說了句:“沒事,剛剛做了個夢?!?p> 這時李延笑了笑說:“什么夢啊,瞧把你嚇的!”
王影峰什么都沒說,只是又默默地坐下了。
李延:“我倆也準備去舞臺那邊看演出了,你來不來?”
王影峰:“不去了,剛才頭稍微有點暈,讓我再歇會!”
李延:“那行,那我們先去看演出了,你好好休息!”
王影峰:“一會見!”王影峰向兩人揮手,兩人微笑回應之后就揚長而去。
王影峰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才長舒一口氣,徹底意識到了剛剛看到的場景只是一場夢。
他打開手機,找到徐佳凝,看了眼徐佳凝朋友圈的狀態(tài),狀態(tài)沒有更新。
這時王影峰突然想起了一首歌,是剛剛黃悅給他聽的那首,《你要跳舞嗎》!
他戴上耳機一直重復循環(huán)著這首歌,就在他循環(huán)這首歌第三遍時,前方大概一百米處有個小伙子暈倒了,周圍瞬間圍滿了人,卻都在看著這個躺在草坪上一臉福相的小伙子,有幾個女孩甚至開始拿出手機攝像。王影峰看到這樣的場面馬上急了,趕緊跑過去,小伙子周圍已經圍滿了一個圈,王影峰拼命地擠了進去,看到昏在地上的小伙子,來到面前,王影峰才發(fā)現這個暈倒的小伙子比自己高出一頭,目測大概有180-200斤左右。即使是這樣,王影峰二話沒說,使出吃奶的勁背起小伙子就大喊:“勞駕,讓個道!”
前方立刻讓出了一條路,王影峰看了看周邊的人,發(fā)現攝像的人更多了。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過來幫忙。王影峰平時缺乏鍛煉,走了幾步發(fā)現,以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給這個昏倒的小伙子抬到救護車那邊。剛走了幾步,王影峰已經是眼冒金星了。雖然知道不可能,他還是一步一步艱難地扛著小伙子往前走。他猛地看到從四面八方跑過來一些人,有音樂節(jié)的工作人員、有其他的觀眾、有葉云還有黃悅,葉云是最先沖過來的那批,直接跟王影峰說:“他太重了,我來杠吧!”于是把小伙子的右胳膊搭到了自己肩上。連著又來了幾個人,大家一塊幫忙把小伙子勉強的抬到公園的出口處。這時幾個工作人員搬來了擔架,他們很熟練的將小伙子放上擔架,匆匆忙忙地送進了救護車。
大家目送著救護車駛出公園,人群慢慢散去。這時滿頭大汗的王影峰看著同樣滿頭大汗的葉云,兩人相視一笑,什么也沒有說,卻有一種英雄相惜的感覺?;氐絼倓傂菹⒌奈恢茫旁诘厣系娜繘]有開封的礦泉水已經被人拿走了,王影峰突然在炎熱的夏天里感受到一絲冷意,這股冷意是往心里鉆的。葉云看著王影峰,拍了拍他安慰說:“沒事,咱們再買幾瓶?!眲傄u水的方向走,黃悅這時過來了,懷里摟著三杯果汁,走到王影峰跟葉云身邊把兩杯遞給他倆。葉云爽快地接過了果汁,王影峰也跟著接了過來。黃悅帶著一種心潮澎湃的口氣說:“為英雄,干杯!”
葉云:“干杯!”
王影峰:“干杯!”
三個人好像拜把子兄弟一樣,直接將冷飲一口喝光,王影峰剛剛涼透的心仿佛又溫暖過來。而黃悅的眼眶里有點含淚。
葉云:“悅姐,我倆不就占了個便宜喝了你一杯飲料嗎?咱不至于哭!回頭我請你們吃飯!”
黃悅:“去你的吧!”于是順勢打了踢了葉云一腳。
王影峰從沒見過別人敢打葉云,神經突然緊張起來。
而葉云只是后退兩步,一臉壞笑著說:“姐姐,放兄弟一馬行嗎!”
黃悅:“不行!”于是兩人追跑起來,兩人跑起來的樣子活像兩個剛上小學的大小孩!
王影峰看著兩人,嘴里依然還有果汁的甜度,即使已經下午五點多,天空卻依然蔚藍。
“還有很多美好值得我們追尋!值得我們遇見!”
就在這時,王影峰破天荒的把大家叫到了一起,跟大家說:“剩下的別看了,咱們回去吧,找家串店,一塊吃個飯!”
黃悅連忙響應,葉云一行人也答應了,李延跟李雨看著大家略帶歉意地說:“晚上有朋友還會過來,就先不去了?!?p> 于是一大波人一塊擠入了車里。途中,黃悅打開手機播放《當》,于是車里以黃悅、葉云為代表的幾人進行了集體大合唱!
到了飯桌,除了葉云,其他人都喝了不少的酒,尤其王影峰,除了大二下半學期那段失意時間,他平常幾乎都不怎么喝酒的,今天卻拿出了不醉不歸的氣勢,黃悅陪著王影峰喝了不少,大家在飯桌上吹牛、擼串、喝酒,王影峰感受到一種心之所向的暢快感。
再醒來,王影峰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一種暈眩感由然而生,他重新閉起眼睛,漸漸意識到自己現在身在酒店里,他慢慢清醒并試圖回憶昨天發(fā)生的事情,想起的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他突然記起最后一個畫面是他吻了黃悅。想到這里,他猛地睜開眼,頭朝左側看去并長舒一口氣,他的旁邊睡著兩個大壯漢,李帆跟葉云。他們三個睡在一張大床上,是側著睡的,葉云的樣子最過滑稽,露著肚臍,只有半個身子在床上,腳踩著地,甚至連鞋也沒脫。王影峰放心下來,自我安慰說服自己剛剛想到的場景一定是夢。就在王影峰剛平撫下心情,準備再躺一會的時候,有人大聲的敲門,王影峰看另兩位還在熟睡著就帶著不情愿的臉色起身開門。打開門,發(fā)現是黃悅。
王影峰:“有事嗎?”
黃悅:“當我男朋友吧!”
這時,王影峰的電話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