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戰(zhàn)個痛快
杜倦飛一矛砸下,正中盧嘉的胸膛,雖說力道遠(yuǎn)遜于那晚的盧嘉,可也砸得他緊咬著牙關(guān),硬從牙縫里擠出一片血霧。
盧寺鴦的鐵鏈終于探了回來。
杜倦飛早有準(zhǔn)備,正和那一晚一樣,這一次,是杜倦飛像背后長了眼一般。
也不回頭,便橫矛一甩。
矛尾正撞在鐵鏈之上,其勢雄渾,駭人心神。
可杜倦飛的力道卻是弱了不少,一矛甩過,竟被鐵鏈打得脫手而出。
杜倦飛心中一慌,身形卻還是繼續(xù)著剛才的謀算,一腳踩在了盧嘉的頭頂,剛才還握著長矛的手,又跟著落了下來。
施夢羊終于趕到,接過了長矛,便攔下了鐵鏈。
杜倦飛的右臂毫無阻滯,可是手中無矛,如何戳破盧嘉的胸膛?
杜倦飛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是勾手成爪,將錯就錯!
一爪按在盧嘉的胸膛之上,實在是比長矛要弱了幾分,竟被盧嘉生生抗下,繼而回了一招。
一爪向上抓來,正扣在杜倦飛的虎口之上,緊接著,便要握緊手指。
杜倦飛一門心思的,要學(xué)著施夢羊的飄逸身形,哪能被盧嘉抓到,當(dāng)下便腳步一錯,向后滑開幾分。
杜倦飛學(xué)著施夢羊的姿勢,手上動作比他慢了幾分,可腳下的速度,卻只快不慢,更顯輕飄。
杜倦飛臨來之前,便估算到了會有這一退,此時兩腳錯步,竟機緣巧合地躲過了鐵鏈的一虛一實兩招。
這巧合落在杜倦飛的心里,卻更添了他幾分信心。
原來,自己真有這么強!
一念及此,杜倦飛忙返身折來,又是一爪抓向盧嘉。
趁其病,要其命。
種種機緣加上一門心思,終于令杜倦飛打出了氣勢,暗合了武功之道。
這一爪的風(fēng)采,就連施展它的杜倦飛,都被震懾到了,手中也下意識地,用上了板正的武學(xué)。
《悲鳴手法》。
一爪扣下,直在盧嘉的胸口捉出了一團血肉,更疼得盧嘉慘叫不已。
這慘叫聲落在杜倦飛的耳中,就像是興奮劑似的,直慫恿著杜倦飛落爪不停,招招狠辣。
盧嘉雖然狼狽,可也是武道高徒,只挨了三五爪,便強忍著疼痛還了一招。
盧寺鴦本也是沙場強丁,對兵勇武技也有涉獵,在教導(dǎo)子嗣的時候,也傳下了大陽朝軍伍的熟練技法。
盧嘉此時還來的這一爪,正是標(biāo)標(biāo)準(zhǔn)準(zhǔn)的《蕩寇爪》中的一招。
這一招,杜倦飛也是常用,只一眼瞥過,便下意識地也變了招式。
兩招一模一樣的爪功相扣又分離,再下一爪時,還是一模一樣。
杜倦飛是學(xué)武不精,每使一招,總得把這一路使完才行,盧嘉是心神慌亂,又看著杜倦飛的招式,下意識地模仿了起來。
兩人像是互相喂招一般,用的武技都別無二法。
可這種粗鄙的打法,盧嘉并未在臨敵之時用過,杜倦飛卻是久經(jīng)其道。
再加上杜倦飛此時的出手,比盧嘉要快上幾分,以己之長攻敵之短,杜倦飛終于占盡了上風(fēng)。
手上占了上風(fēng),杜倦飛的心里,也更是張狂。
不錯,不錯!
自己就是比他強,之前的失算,全是因為自己沒找好,一招適合自己的攻勢。
可就算把盧嘉拉到了和杜倦飛同樣的境界,杜倦飛的經(jīng)驗,也并不怎么豐富。
一整套《蕩寇爪》打完,杜倦飛的爪勢頓時便一個磕巴。
這一頓轉(zhuǎn)瞬即逝,對于盧嘉卻像是黑夜里的光明一般,早就憋屈難熬的他,當(dāng)即便一擊直拳錘了過去。
這一拳勁力太弱,只撞得杜倦飛后撤半步,便已散盡了力道。
可趁著杜倦飛的這一后撤,鐵鏈終于得了空隙,一下便卷中了盧嘉,將他拉出了杜倦飛的身下。
杜倦飛也不慌亂,只一轉(zhuǎn)身,便獰笑了起來。
“本王說了,必殺你,你就必死。”
暢快!
重歸人間多日,杜倦飛終于感受到了,以武服人是多么的暢快,心頭再無半點阻滯,周身氣勢又是一提。
興奮感攏盡了杜倦飛所有心神,連身體的疲憊都好像暫時消散了一般,盧寺鴦還未回話,杜倦飛已舍身沖了過去。
“來!戰(zhàn)個痛快!”
施夢羊還沒來得及出聲攔下,杜倦飛已貼在了盧寺鴦的懷中,當(dāng)即便是兩爪亂抓。
以杜倦飛的能力,就算興奮太過,也決計是傷不到盧寺鴦的。
可盧寺鴦對杜倦飛起了驚疑,又要分心顧及施夢羊,再加上看著杜倦飛之前的武技,這會兒有些輕敵,竟被杜倦飛一爪勾破衣衫,擠出了幾道鮮血。
雖然只是無傷大雅的輕傷,可落在杜倦飛本就激蕩的心神里,卻如烈火烹油一般。
原來,就連盧寺鴦,也不過自己一招之?dāng)常?p> 本是己弱敵強的局面,卻被杜倦飛當(dāng)成了獅子搏兔,手底下更是招法頻出。
盧寺鴦失了先機,只能不住地后退著,可杜倦飛身子輕飄,腳下更快,總能緊緊在貼在盧寺鴦的懷中。
貼在懷里,用利爪斗鐵索,杜倦飛越打越覺得,自己實在是遠(yuǎn)勝前敵,手底下也慢慢亂了招法。
可招法雖亂,氣勢更盛,再加上施夢羊時而的插手,盧寺鴦竟只能一退再退。
而杜倦飛進而復(fù)進,氣勢越來越兇,直到兩套《悲鳴手法》加著一套《蕩寇爪》打完,便像是福至心靈一般,下意識地又跟上了一爪。
這一爪,像是《悲鳴手法》,也像是《蕩寇爪》,更像是孤島野獸的撲爪,可總也似是而非。
福至心靈的一爪,似招非招,落在盧寺鴦的眼里,更是頗多破綻。
盧寺鴦忙向前一趴,便要探進這一爪的破綻之中,一招反制杜倦飛。
可就在此時,杜倦飛的兩腿并未顯彎曲,身子竟猛地拔高了幾分,直躍在了盧寺鴦的頭頂之上。
這一招,還位大典時打過琴劍姑娘,剛落在這里時斗過棒棒兒,這第三次使來,更比之前的兩次都要圓潤柔滑。
杜倦飛躍在盧寺鴦的頭頂之上,像是早就該來一樣,如此的妥帖。
就在盧寺鴦向前撲倒,杜倦飛人在半空的時候,杜倦飛的右臂,便在空中劃了個大圈。
這一圈劃得飛快,盧寺鴦前撲的身形還未移動半寸,杜倦飛的右手便按在了盧寺鴦的后腦。
這是,五指堅硬的一爪。
可像是一招掌法似的,手指剛觸及盧寺鴦的青絲,掌心便按在了盧寺鴦的后腦。
“啪”得一聲脆響,盧寺鴦的腦袋,便在地上砸出了一陣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