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傅庭白的新同桌?”
唐予奕看了一眼銹跡斑斑的天臺門,門上的那把鎖被扔在地上,一看就是用外力破壞的樣子。
唐予奕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甚至都沒注意到為首女孩開口問的話。
地面很臟,有深深淺淺的泥印,甚至地上長了一層薄薄的青苔,顯然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上來過。
天臺的空間很大,只有一些廢棄許久的雜物,顯得很空曠,唐予奕的余光鎖定在角落里的一把斷了頭、還覆了一層綠苔的拖把桿上。
她沒有回答站在最前面,頭發(fā)梳成優(yōu)雅花苞頭的女生,大概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后,目光才慢悠悠地落到了為首的女孩臉上。
站在花苞頭女孩簡紜左邊的一個波浪卷女孩崔諾沉不住氣地說:“喂,唐予奕,紜姐問你話呢,你裝什么啞巴呢?”
唐予奕看著說話的崔諾,眼神里有些疑惑,似乎是在考慮需要回答什么話。
簡紜右手邊的周雯萱直接上前一步,推了一把唐予奕的肩膀,說:“唐予奕,你在這兒裝什么無辜呢?你是不是每天就是用這副模樣勾引傅庭白的?”
傅庭白?唐予奕總算明白了這幾人叫她上來的原因,為首的簡紜在早自習開始前就把她叫了出去,說有話要跟她說。
還打著蔣齡齡的名義把她帶到了樓道里,而其他四個女生早就等在了空無一人的樓道里,半脅迫地把她帶到了天臺上。
唐予奕忍不住笑了起來,眉眼彎彎,似乎很是愉悅,原來大費周章是因為傅庭白嗎?勾引傅庭白,自己是瘋了不成?
唐予奕臉上帶著笑意摸出了裝在校服口袋里的便簽本,正打算在紙上解釋一下自己和傅庭白的關系,她后面方向黎瑩一把奪過了她手里的便簽本。
唐予奕手上一空,呆呆愣愣地看向了奪走便簽本的黎瑩,后者翻了一下手里一個字都沒有的便簽本,輕嗤了一聲,手上動作很快地撕毀了唐予奕的便簽本。
唐予奕睜大了眼睛,眼底的不悅明明白白,偏偏黎瑩還看著自己手里的碎片譏諷道:“怎么?平時就是用這些花花綠綠的小東西給傅庭白寫情書嗎?”
莫名其妙!唐予奕相當不爽地盯著黎瑩手里的紙片,心里的火苗蹭蹭蹭地往上漲,黎瑩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紙條,說:“怎么,還想要嗎?那還給你好了?!?p> 伴隨著黎瑩的話音落下,黎瑩手里的碎紙片隨著她的動作甩到了唐予奕的臉上,唐予奕偏了一下腦袋,微微閉了閉眼睛,躲開了大半的紙片。
紙片被撕的很碎,打在臉上并不很疼,唐予奕的眼底閃過與她的外貌極為不符的陰暗,她垂在身畔的右手從食指開始,一根一根攥緊,最后把拇指扣在了食指和中指的第二骨節(jié)處。
唐予奕的目光鎖定在了角落里的那根拖把桿上,只是還不等她有所動作,突然,銹跡斑斑的天臺門發(fā)出了嗤啦一聲特別刺耳的聲響。
唐予奕攥成拳的右手瞬間卸了力道,眼底的情緒散的干干凈凈,一副乖巧又純良的模樣,她無辜地眨眨眼,可憐巴巴地看向了門口。
在看到門口出現(xiàn)的人影時,她心里有一瞬的失落,不過轉(zhuǎn)瞬即逝,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那異于往常的感覺。
林北海站在門口,他手里拿著一只造型很別致的筆,劉海軟軟地搭在額前,隱藏在眼鏡后面的眼睛亮得不同于平常。
他的胸膛欺負的很厲害,像是飛奔上樓后的氣喘吁吁,唐予奕看著林北海的表情,眉毛緊緊地鎖起,她向來不太關注班里不熟的同學。
再加上剛剛轉(zhuǎn)班的緣故,班里她也就認識周圍的那幾個人而已,這個人……好像是后面肖緒的同桌吧?
唐予奕想了一會兒,卻有點想不起他平時的樣子,只是隱約覺得他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不太對勁。
林北海拿著手里那只鋼筆慢慢地走近了圍著唐予奕的幾人,他的聲音很沙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樣:“喂——你們剛才威脅唐予奕同學的話我都已經(jīng)錄下來了,不想我把這只錄音筆交給你們班主任的話,你們最好現(xiàn)在就收手。”
簡紜看著林北海手里的那只鋼筆,忍不住笑了起來,聲音很不屑:“就憑你?還有你手里這只破鋼筆?你唬誰呢?而且——我們剛才那一句話是威脅?”
崔諾:“就是啊。我們剛才只是在跟唐予奕交流一下追男孩子的經(jīng)驗而已,我們可沒有威脅她哦?!?p> 周雯萱:“是吧,小學弟,想英雄救美的話你還是算了吧。人家小學妹可不見得領情喲。畢竟——”
黎瑩接上了周雯萱未說完的話:“畢竟——你如果把錄音筆交上去,里面也沒有什么能給我們造成實質(zhì)性危害的話,倒是唐予奕小學妹恐怕會因為早戀而被叫去談話了喲。”
崔諾:“你以為你拿個破鋼筆我們就怕了嗎?拜托你用個像樣點的工具行嗎?你說這玩意兒能錄音?騙鬼呢吧?”
“喂,唐予奕,紜姐問你話呢,你裝什么啞巴呢?”
崔諾嘲諷的話剛說出口,鋼筆里同時傳出來了她的聲音,崔諾的臉色一變——卻并不是因為怕了被錄音,而是沒想到這個長相普普通通的鋼筆竟然真的是一只錄音筆。
這時候,站在后面一直沒怎么說話的薛芮很干脆利落地一踢,準確無誤地踢到了林北海的手腕上。
林北海吃痛,手上的動作一松,手里的錄音筆“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錄音筆里還在循環(huán)播放著剛才崔諾的那一句話。
薛芮斜了一眼正要彎腰撿錄音筆的林北海,直接伸腿搶在林北海之前,狠狠地一腳跺在了那只錄音筆上。
她穿的是帶著鉚釘?shù)男『谘ィ缀苡?,生生地把那支錄音筆踩得變了形。
薛芮抬起腳來,看著林北海顫抖著撿起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聲音的錄音筆,輕嗤了一聲:“不好意思,腳滑了一下。垃圾就是垃圾,也太不頂用了?!?p> 林北海捏緊了手里的錄音筆,眼神瞬間變冷,他拔下了鋼筆的筆帽,里面卻不是鋼筆,而是彈出了一個長約五六厘米,寬也不過才一厘米左右的小刀。
“垃圾?你憑什么這么踐踏別人的心血?”林北海的聲音更啞了幾分,他握緊了手里剛才還是錄音筆現(xiàn)在變成了小刀的鋼筆,眼神冷得仿佛要吃人一樣。
唐予奕瞬間察覺到了不對,她上前一步,卻沒能阻止往前沖過去的林北海,她只來得及扯了一下林北海的胳膊,下一秒?yún)s被林北海甩開。
林北海的力氣很大,帶著一股不顧一切的蠻勁,唐予奕被他的動作甩的一個趔趄,接著又很快地穩(wěn)住了身體。
他的聲音啞的可怕,帶著一股執(zhí)拗的瘋狂:“呵,音樂班五朵金花?我看應該是音樂班的五個魔鬼?!?p> “不過——很快就要結束了,要結束了。只要——只要你們都——都……哈哈哈,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魔鬼了,就不會再有人——”
林北海嘴里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薛芮神色一凜,直接抬腳踹向了林北海的胸口,林北海的動作頓了一下,他的身體只是稍微晃了晃,緊接著轉(zhuǎn)移了目標,不顧一切地揮著手里的小刀沖到了那幾個女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