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兇手!為什么不死在監(jiān)獄里!難道你想讓警察抓我嗎?”
輪椅上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嫗拿著一把雙管獵槍指向來人。
“對不起!不能如您所愿,十分抱歉!”
中年子用手中的文明棍壓低槍管,又脫下禮帽向老嫗致意。
這個家伙名叫老師,雖然名字有些相像,但他可沒有教書育人的本領(lǐng),確切的來說這家伙是個罪犯,曾經(jīng)犯下過不可饒恕的罪行,今年45歲的他在獄服刑25年,9月17號刑滿釋放。
與之對話的是他的母親,母親的憤恨他并不驚訝,因為他活著對于母親來說就是個威脅,原本舒適安逸的日子又將回到從前的提心吊膽。
“說吧,你想要什么?”老嫗將獵槍放在腿上,語氣憤怒的問道。
“很簡單,我的母親!我只想拿回養(yǎng)雞場,那原本屬于我的家族,母親您應該把經(jīng)營權(quán)歸還于我,當然每個月我會寄固定的生活費給您,確保您的晚年依舊舒適?!?p> 老師的語氣顯得理所應當,對于母親他并不虧欠什么,且這也是最后一次拜訪,免得母親回憶起傷心的往事,同樣也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
白發(fā)蒼蒼的母親翻箱倒柜地尋找著那份地契,從始至終都沒有仔細地看一眼闊別二十五年的兒子,直到那份泛黃的紙張擺在老師的面前。
“這是你想要的東西,永遠也不要再回來,我的小鎮(zhèn)容納不了一個罪犯,至于所謂的生活費根本沒有必要,沒有你,我將活的更好!”
“是是是!母親的這句話還真是親切啊!放心吧!我永遠也不會再出現(xiàn)在您的視線以內(nèi)!我的鎮(zhèn)長大人!”
就這樣,老師離開了自己曾經(jīng)的家,甚至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整理想要的物品,不過對他來說這已經(jīng)足夠了…………
F鎮(zhèn)位于西部平原,相對于母親所居住的G鎮(zhèn)有300多公里,通行的公車早已變換了主干道,泥濘不堪的原石路也被柏油路所替代,老師的新生活將要啟程。
寬廣無垠的草原,大群的牧羊隨著犬類的驅(qū)逐聚集在固定的某個方位,牧羊人的吉普車旁清晰可見高高壘起的啤酒箱。低短的灌木叢時不時有松鼠之類的小動物,遠方的天空依舊湛藍。
老師是第一次坐現(xiàn)代的公車,縈繞在耳邊的流行音樂和舒適的乘車環(huán)境讓他唏噓不已,憶起當年的破公車僅有幾個木椅板凳,而且人員擁擠嘈雜,濃郁的臭汗氣息充斥著整個車廂,甚至有時可以看見家畜的糞便,世界的變化真讓人無所適從,堅固的壁壘困住的不僅是軀體,更是一顆向往自由的心。
“冒昧的問一下您,這是什么?某個明星的繪圖嗎?”
老師的對面坐著一位十七八歲的男孩,黃色叛逆的發(fā)型,布滿左耳的耳釘,口香糖咀嚼的聲音格外響亮。
“珍妮與陳嘉怡,國際電視臺獨家發(fā)售的明星寫真,繪圖?老家伙,你是哪個年代的人?”
多元文化參雜的新興世界讓這群少年忘記了傳統(tǒng)禮儀,甚至是為人處世的禮貌,不過老師根本不會在乎,因為他沒有資格去指教別人,他可是一位窮兇極惡的罪犯。
“很榮幸您能這么問,鄙人是九四年生人,現(xiàn)年45歲,應該和您的父親相差不多?!?p> 老師將禮帽放在胸前坦然的介紹著自己,新的生活就應該認識新的朋友,旅途才不會變得孤單。
“哦!我叫劉成洋,B鎮(zhèn)的高中生,你有沒有覺得你的服飾很古怪!”
老師跑了很多家店才尋找到如此合身的正統(tǒng)西服,這種西服在他的年代算是最時髦的產(chǎn)物,他可不認為全身掛滿鐵丁是什么好事,這種金屬讓他想起了某種酷刑,不驚地顫立而起。
“你怎么啦?身體不舒服嗎?需要我做些什么?”
劉成洋似乎被老師的行為舉止所影響,如果放在之前的話,他根本不會理會陌生人的感受。
“謝謝您的關(guān)懷!我只是有些暈車而已,不過話說回來,你們現(xiàn)在還玩電子競技類游戲嗎?”
老師對這種游戲沉迷過一段時間還算比較了解,所以他想靠游戲拉近彼此的認知。
“早就被淘汰了!現(xiàn)在都是真人感知類游戲,連接大腦神經(jīng)產(chǎn)生……”
劉成洋的介紹老師根本聽不懂,但是他還是很有禮貌的聽完其講述。
“聽起來很不錯,有時間我會嘗試一下,謝謝您的介紹!”
“不必客氣!你也是個不錯的老家伙!”
“您過獎了!即使事實上并非如此,但我很是很樂意接受您的贊揚!”
“你這人真是奇怪!”
“也許吧!”…………
老師的家族曾經(jīng)在F鎮(zhèn)很有影響力,他的爺爺是鎮(zhèn)上最大的養(yǎng)殖戶,每年交納的稅額是F鎮(zhèn)最可靠的收入來源,所以他的家族在當?shù)厥质軞g迎,當然只是曾經(jīng)而已。
弗蘭基,F(xiàn)鎮(zhèn)的老鎮(zhèn)長,他什么時候就任鎮(zhèn)長老師已經(jīng)記不清了,也許那時老師的家族還在養(yǎng)奶牛吧!
“危險分子,弗蘭基以鎮(zhèn)長的名義警告你,最好不要踏出養(yǎng)雞場,如果哪天我在鎮(zhèn)上看見你,小心你的腿!”
弗蘭基是一位老牛仔,他崇尚決斗主義的至高精神,腰間的火槍從未離身,即使在睡夢中也在保護他的小鎮(zhèn)。
“敬愛的弗蘭基,鄙人一定會成為守法的有愛分子,日后雞場的銷路還要麻煩您了!”
老師很尊敬這位老頭,他是一位真正的騎士,至少在不喝酒的情況下,他擁有騎士所有的美德。
“這一點無需擔心,只要你友愛的對待小鎮(zhèn),小鎮(zhèn)也會回報你!”
“由衷的感謝您!敬愛的弗蘭基!”
“滾吧!小罪犯!希望新的生活能讓你從失落中走出來,畢竟世界還那么美好!”
弗蘭基至今仍有些不相信,如此有禮貌的小家伙竟然是一個殘忍的兇手,他的爺爺難道沒有傳授他真正的牛仔精神嗎?
看著一身西服正裝離開的老師,弗蘭基喝了一大口烈酒,將老師從前的犯罪紀錄鎖在桌底最深處的木箱中,任何人都會犯錯,上帝會寬容一切。
老師家族的養(yǎng)雞場位于F鎮(zhèn)最北端,背靠連綿的旦爾維山脈,清澈的古加龐克湖坐落于雞場的東面。
由于荒廢已久,雜草已經(jīng)掩蓋了原來的道路,老師憑借著當初的記憶向北行進,直至山麓才看到久違的家園。
高筑的鐵絲網(wǎng)已然銹跡斑斑,曾經(jīng)的探照燈被不明鳥類的巢穴所占據(jù),模糊不清的雞場標語和殘敗的實木大門相應,看著眼前的一切,老師感覺生活的希望越來越近,家,屬于老師的家,簡單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