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里來往的學(xué)子成為每次會試的一道風(fēng)景,賭徒們都受到文化熏陶變得文靜收斂不少。
“高舉人,你不知道,我那花一心爹也讓總管往這里投銀子,不過被我給截下來了,”禹安嘿嘿笑著,捂緊胸膛,又湊過去小聲說:“我離開的時候,我姐也給了我不少銀子,讓我壓你高中呢。
所以,高舉人,你能成為狀元郎吧?”
高敬森瞥了他一眼,“多少?”
禹安會意道:“我姐可是小富婆,給了我一萬兩銀票!我爹,二十萬兩,嘖嘖我才知道,他才是賭徒中的模范!”
倆人看向墻壁上的名字,夏華國有五十多個省份,每隔三年舉行一次鄉(xiāng)試,次年緊跟著是個會試。自然解元在京都這地并不屬于珍稀品種。
去年廣北省、河西省和湖口省發(fā)生了地龍翻身,緊接著是瘟疫、蝗災(zāi)。同年十月多,全國許多地方都遭遇了嚴(yán)重的雪災(zāi)。
這么多的災(zāi)難在大家咬牙堅持互助中挺了過去,以后日子會越來越好。只是今年這三個省份的學(xué)子少了大半,能擠入前五排一百名的只有區(qū)區(qū)幾個人。
高敬森算是其中一個,只可惜他是六年前考得解元,哪怕當(dāng)時名動附近幾個省份,依舊被人漸漸遺忘。反倒是各地新人輩出,光是京城權(quán)貴人家里的公子哥們,就占了這面墻的大半。
不過高敬森名下也有人押注,禹安好奇地招來人看了下名單,除了幾個廣北省、河西省等幾個相鄰省份學(xué)子意思地支持下,還有蘇浩清一千兩,蔣思怡五千兩!
“嘖嘖,高舉人,這倆你很熟?他們對你忒信任了吧?”禹安將名單送到高敬森的面前。
高敬森目光一寒,“有沒有方法讓他們收回賭注?”
他高中狀元,讓他們漁翁得利,忒膈應(yīng)人了吧?
“好說好說,”禹安笑著,緊捂著胸膛,鉆入了賭坊的后院。尋到管事的,耳語幾聲,這表兄妹倆人在京都沒有什么厲害的根基,隨便扯個謊將銀錢退還便是,也不會人敢上前詢問。
回來后,在最后一炷香閉局時禹安將所有的錢財都壓了高敬森為狀元郎,而高敬森也掏出三萬兩銀子放在自己名字上。又拿出一萬兩,以胡喜明的名義壓自己。
“行啊,沒看出來你這么有錢,”禹安詫異地上下打量著他。
“與朋友合伙做了點(diǎn)小買賣,”高敬森淡淡地說。在廣北省城,他有一個結(jié)拜兄弟胡喜明。本來胡喜明處理好家里的事情來尋他,但是在他了解到寶山以南那有個四通八達(dá)的交易小鎮(zhèn)時,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水能夠抵銀子用。
倆人一通合計,便借此發(fā)了一筆財,然后南北倒了一次貨物,銀錢翻了幾番,果真跟岳父說的般,這樣來錢快。
科舉漸進(jìn),整個京城都陷入到緊張的氛圍中,可他們畢竟不是學(xué)子,不能體會在考場那種酸爽,只覺得日子一掀便到了放榜的日子。
狀元樓四周的商鋪都圍滿了人。這座酒樓位于京都主街道上,其背后的東家是極為權(quán)貴的人,每年為了博得好名聲和福氣,特意讓切磋得勝者免費(fèi)入住,每日開設(shè)一局。是以其籠絡(luò)了不少天南地北的才子,加上京都才子們也喜歡再次相聚,自然,這狀元、榜眼和探花的喜報,幾乎都往這里奔來。
“已經(jīng)到了三十多名了,果然有一半的喜報入了狀元樓,”坐在高敬森對面的是個穿著繡蝴蝶的緋衣青年,他手里握著玉扇,不停敲打著手來回走著?!熬瓷闳羰歉咧?,咱這個茶樓的名氣可就打出去了。不然我也掛個狀元茶樓的牌子?”
高敬森木著臉喝茶,“你們怎么一個個都篤定是我高中榜首呢?”
“我還真不篤定,就是錢多燒得慌,友情支持下唄,”胡喜明毫不客氣地回道,但是還在原地轉(zhuǎn)圈,竟是比當(dāng)事人還要激動難安,“你就沒一點(diǎn)感覺?”
“我有沒有感覺,都不能改變結(jié)果,何必自尋煩惱?”
“我發(fā)現(xiàn)你越來越無趣了,以前還能笑笑,最近咋愁眉苦臉的,不會真考砸了吧?”
“沒,”只是換了個人而已,他低斂著眼睛,唇角勾著抹弧度。按理說他出來了,“他”就該功成身退了,畢竟自個兒才是正主,原來那個不過是避災(zāi)的傀儡。
難不成“他”也懂得情愛,竟為了個女人執(zhí)念頗深遲遲不愿散去。
唔,只是自己一個人是挺無聊的,他不妨陪他們玩玩咯。
喜報一個接一個,禹安一大早就扯著自家親哥去皇上那里,這狀元郎的位置竟然還沒確定呢。
“父皇,這不是顯而易見的結(jié)果嗎?”禹安等得發(fā)急,劇情里高敬森可是狀元郎,沒道理他們姐弟倆來了,就將高敬森的狀元郎的頭銜給扇沒了。
“朕用你教?”皇上瞪了他一眼,高敬森確實有才華,可古景辰也不遑多讓,且其身后代表的是清流一黨,屬于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他是皇上,但也是個普通凡人,肯定要猶豫下。
禹安磨磨牙,這個便宜爹八成被人吹了枕邊風(fēng),想想蔣思怡這個變數(shù),還有蘇月的異常,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忽然,他嘿嘿笑著沒大沒小地上前,小聲說:“父皇,兒臣將您二十萬壓給了高敬森,您不知道他是一比八的比例,哎呦喂,讓我算算,您能得一百六十萬兩,嘖嘖,不知道能解決多少流民百姓的生計呢。”
“你這小子,”皇上心咯噔一跳,猛地瞪向太監(jiān)總管。
“皇上,奴才該死,”太監(jiān)總管啥也不爭辯,很真誠地磕頭認(rèn)罪,自己也不知道當(dāng)時怎么就被十九皇子給忽悠地將二十萬交了出去。總歸虛驚一場,結(jié)果應(yīng)該是賭對了吧?
皇上沉著臉半天,問道:“古景辰賠率多少?”
“古公子才華過人,被您欽點(diǎn)京都第一才子,只有一比半的賠率,”禹安小聲地回道。
一比半?!
皇上立馬將古景辰的名字填到了榜眼上,而高敬森穩(wěn)坐狀元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