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唐珂照例被冬兒喊醒,領(lǐng)到陸羽裳的房間開始協(xié)助煉丹。
這艘游輪安保嚴密,上層船艙的住客可以隨意走動,但甲板下層的船艙住客卻不能主動上去,盡顯森嚴等級。
“來了,那就開始吧?!?p> 今天的陸羽裳換上了一件玉白色的長袍,扎了一個道冠,看起來更像是出塵的世外仙子。
煉丹房的角落仍舊堆積著黑色石塊,唐珂已經(jīng)知道了這些石頭的名字——墨霖石。
一種專門用于煉丹的燃料,珍貴程度不詳,詳細屬性不詳。
搬磚、閑聊。
煉丹,或者說與陸羽裳待在一起的時間總是流逝得飛快。
兩人很默契地沒有打聽對方的身份,話題從天象地理,到歷史人文無所不談。
在這方面唐珂知識量貧瘠無比,但總能依靠前世先賢總結(jié)出的一些理論,在陸羽裳意想不到的掀開新奇角度,讓她驚嘆連連。
同樣是日落時分,又是一鼎丹藥出爐。
但這一次陸羽裳的收獲明顯要少了許多,愁眉苦臉地看著躺在手心上的三顆丹藥。
“如果回島之前,我還不能將成丹率提到三成,師父一定要罵我了!”
陸羽裳的煩惱唐珂解決不了,只能默默地看著她攥著丹藥回房,只是順手將爐火壓制到冰點。
并沒有徹底熄滅,這樣下次起爐就方便許多。
丹爐的蓋子在一旁放著,陸羽裳心情不佳,自然也沒去理會這些旁枝末節(jié)。
唐珂走過去將它拾起,準備把丹爐蓋住,靠近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丹爐中,架著丹藥的一個托盤,上面還殘余著不少藥渣。
思索了片刻,唐珂將藥渣盡數(shù)鏟下,托在掌心上。
經(jīng)過這兩天的觀察,他也看到陸羽裳煉制丹藥的藥材,無一不是極其珍稀名貴的品種,練成的丹藥也蘊含著極其旺盛的生命力。
殘余的藥渣肯定不存在預(yù)計的藥性,但萬一還殘留著藥力呢?
狀態(tài)低谷,全無自保之力的感覺讓他非常沒有安全感。
反正身體都殘破成這樣了,唐珂也管不了那么多,仰頭一口服下!
等待了片刻,卻是什么都沒發(fā)生……搖了搖頭,大失所望的唐珂將丹房清理干凈后,走出房間。
從甲板走下船艙時,他看到甲板上幾道身影正在攀談著,或許是四下無人,又或是有恃無恐,他們的聲音并未遮掩。
順著風,又加上唐珂敏銳的聽覺,捕捉到寥寥幾句。
“……那個女人如果不識相的話,就別怪我們下狠手了!”
“李師兄說的是,還有半個月的路程,只要我們下手隱蔽點,無憑無據(jù),誰又知道是我們干的?!?p> 又是無聊的陰謀把戲,唐珂搖了搖頭,那幾人身上的靈力波動并為掩飾,他又不是圣人管不了那么多。
“我聽說她身邊有一個叫冬兒的侍女,不如先從她身上下手?”
走進船艙的瞬間,最后一段話落入唐珂耳中,讓他腳步不由得一頓,還想再側(cè)耳傾聽,卻發(fā)現(xiàn)那幾人轉(zhuǎn)移了方向,而守在船艙門口的衛(wèi)兵正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為什么走到哪,都能碰到這些令人作嘔的東西,還死纏爛打一定要沾上來。
唐珂無奈地嘆了口氣,刺激身體恢復的方案又要提前排上日程了。
干枯的草席鋪在船艙中,入夜一片幽冷,但這點氣溫對唐珂自然算不了什么。
照例搬運內(nèi)力,修補體內(nèi)的傷勢。
天魔解體的后遺癥實在太嚴重,這等傷勢放在另一個人身上,早就死了幾百遍!
第一次是以《九陽神功》破境晉升而生生壓制下來,但這一次,他只能看著手上的六道源氣,長長一聲嘆息。
只是今天的修復效率,陡然提升了數(shù)倍!這種奇異的變化讓他迷惑不解,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原因所在。
難道是那些藥渣?
細細思考了一遍,今天的不同尋常之處只有陸羽裳留下的藥渣。
打定主意明日再嘗試一遍,如果可行……
他有把握在五日之內(nèi)重回巔峰!
只是就在此時,玄陰玉又是猛地一燙,這一次的灼熱并未瞬間消退,而是持續(xù)著!
“滾出來!”
唐珂怒目圓睜,盯著角落處緩慢延伸的陰影,毫不猶豫地出手!
虛弱狀態(tài)下的一掌,雖然連火毒都打不出,但仍舊震得房間內(nèi)一陣顫抖,塵土飛揚,被一掌打中的陰影一下子失去了蹤影。
有心追擊,但現(xiàn)在內(nèi)力空虛,船艙又安保森嚴不能隨意走動。
思考了片刻,唐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明天應(yīng)該找機會提醒陸羽裳!
甲板下,更多的陰影正在游蕩,悄無聲息滲入一個個船艙,除了輕微的響聲,再無動靜。
唐珂醒來的第三天。
照例在船艙中等待冬兒的來臨,但一直等到正午,他都沒有等到冬兒的身影。
是昨天聽到的那番談話?
冬兒已經(jīng)出事了?
還是另外有事沒來?
各種猜測在腦海中掠過,干等不是辦法,唐珂最后還是決定自己走一趟。
底層船艙到甲板的通道皆有守衛(wèi)把守,唐珂光明正大地走了過去。
只是在靠近門前的時候,臉部一陣蠕動,瞬間變化成另一個人的模樣,那是他昨天在甲板上見到的一名船員。
淡然地朝守衛(wèi)微微一點頭,鎮(zhèn)定自若地走了出去。
游輪甲板上有四層,陸羽裳的房間是在最頂層。
唐珂恢復了本來的面貌,一層層往上走,而在臨近頂層的時候,察覺到一股濃烈的靈力正在涌動!
打起來了?
腳下步伐加快了幾分,而就在他距離房間還有幾步時,就聽到一聲巨響,緊隨著一道人影從房內(nèi)飛出,重重地砸在欄桿上,一口血吐出,染紅了一地。
“滾!”
陸羽裳冷冽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來,唐珂仔細一看,躺在地上這人,正是昨日在甲板上密謀的三人之一,此時臉色蒼白,眼中滿是怨毒之色。
“陸羽裳,你給我等著!”
“王淮,你是不想走了?”陸羽裳聞言冷冷一笑,恐嚇地往前走一步,踏出房間。
倒在地上的王淮,看到陸羽裳走出來,像是見了貓的老鼠,半句狠話都不敢再提,連忙掙扎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