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風(fēng)小娘子
走進屋內(nèi),陳鋒先上前將死者遮住臉龐的頭發(fā)撩開,門口站著的一名衙役驚訝道:“這是風(fēng)小娘子?!?p> 白元怡并不詫異,陳其論倒是有些驚奇,回頭問道:“你認識?”
那衙役嘿嘿一笑摸了摸頭道:“那個我一個朋友去找過她?!?p> 眾人對衙役的說辭并不信,看向衙役的眼神變成了鄙夷,但此時也并沒有人去詳細追問。
白元怡蹲下,掀開風(fēng)小娘子額頭被血黏住的頭發(fā),血已經(jīng)干涸。
掀開頭發(fā)后,那雙睜著的眼睛看起來更加駭人,白元怡用隨身帶的手帕覆蓋在自己的手上,緩緩的替風(fēng)小娘子合上了眼睛。
“她應(yīng)該是今早巳時左右自己撞擊這木柱死的?!卑自苯优袛嗟?。
陳其論不滿的看了眼身旁還待著不動的李仵作,“李仵作,你去看看?!?p> 李仵作點頭哈腰的拿著自己的工具箱上前蹲下,也學(xué)著白元怡那般查看了額頭的傷口,又捏了捏死者手臂和大腿,起身躬著腰道:“稟明府,這女子尸僵形成但還未緩解,額頭的血跡新鮮,說明死者死了大概在三個時辰左右,這白郎君的判斷沒有錯?!?p> 陳其論不滿李仵作的沒眼力勁,“我是讓你看有沒有其他的線索?!?p> 李仵作尷尬的咳了咳,又連忙蹲下查看起來。
此時白元怡盯著女子搭在地上的左手,左手的指甲上染著好看的紫紅色,但此時在那慘白的手指襯托下,看起來有些駭人。
白元怡試圖將彎曲的左手展開,但因為尸僵還沒有緩解,手指并不能松開。
李仵作見狀道:“尸僵未解,可需要將尸體翻轉(zhuǎn)過來?”
白元怡否道:“不用。”
李仵作見白元怡不需要幫忙,便開始了自己的初步驗尸,因為此時并不在驗尸房,所以并沒有將死者的衣物褪下,只是對死者的手臂、腿部、脖頸等暴露在外的地方進行了查看。
“稟明府,此女除了額頭的傷痕外,并沒有其他的損傷。”李仵作對陳其論稟道。
陳其論這才滿意的點頭,“風(fēng)小娘子為自殺,陳鋒,先將尸體帶回去。”
在陳鋒的招呼下,兩名衙役進來將一塊白布鋪在地上,合力將風(fēng)小娘子抬起來放在白布上。
“這風(fēng)小娘子的衣服怎么這么臟,”宋彥霖看著被翻轉(zhuǎn)過來的風(fēng)小娘子道。
白元怡指著左側(cè)的角落道:“風(fēng)小娘子之前應(yīng)該蜷縮在這?!?p> “為何?”宋彥霖問道。
還未等白元怡開口,陳其論先說道:“此屋陰暗潮濕,地面有沉積的灰塵泥土和少量的青苔,除了左側(cè)的角落和腳印外,其他地方?jīng)]有被破壞的痕跡?!?p> 白元怡微驚訝的看著陳其論,她原以為陳其論是個什么都不會的廢官,沒想到還有些本事。
“明府說的是?!?p> 陳其論感受著白元怡那探究的目光,頓時覺得老臉有些發(fā)紅,故作鎮(zhèn)靜繼續(xù)說道:“這風(fēng)小娘子衣服上的污泥主要在腰部以下,應(yīng)該是生前受到了驚嚇刺激之類的,所以一直害怕的蜷縮在這里?!?p> 白元怡再次對陳其論刮目相看,道:“明府分析的極是,那么這風(fēng)小娘子是受到了什么驚嚇刺激?”
對于這個問題陳其論自是答不出來,尷尬的咳了一聲后回道:“白郎君有何見解?!?p> “我猜,這風(fēng)小娘子應(yīng)該是見到了殺人分尸,被嚇的?!卑自f道。
“對,”宋彥霖恍然大悟大聲道:“肯定是這風(fēng)小娘子也來松巖寺上香,看到了道善殺人分尸,被嚇得躲在這里。”
白元怡卻搖了搖頭,“這松巖寺是求姻緣子嗣的,風(fēng)小娘子一個娼姐兒自是不會來求這些的?!?p> “或許是求平安呢?這松巖寺求平安的人也挺多的?!标愪h思量后道。
眾人對陳鋒的解釋表示贊同,但白元怡卻覺得不對,“風(fēng)小娘子給了銀錢讓地痞乞丐保她平安,怎會還來寺廟求平安,如果真求平安,怎么還會給錢給地痞乞丐呢,而且作為一個娼姐兒,沒事是不會進寺廟的?”
白元怡的解釋不無道理,風(fēng)小娘子會找地痞乞丐保護她,說明她是個現(xiàn)實的人,自是不會相信菩薩保佑這種事的。
“算了,陳鋒,先將尸體帶回去,李仵作,你再好好驗驗有沒有其他線索。”陳其論也思索不出什么緣由,索性就安排人先離開。
走出廢屋,宋彥霖又將燒餅?zāi)贸鰜磉f給白元怡,“我們也回去吧,你先吃點。”
白元怡此時看著燒餅,肚子倒是咕咕的叫了起來,出來一天了,什么東西都沒吃,倒是餓的不行,拿起餅子隨意吃了兩口,滿腹愁緒的回到了城里。
回到城里第一件事,白元怡便是和李仵作開始對風(fēng)小娘子的尸體進行檢驗,但風(fēng)小娘子的身體上除了少量的尸斑,沒有什么其他的痕跡,這讓想從尸體身上找到新線索的兩人頓感失望。
“看來這風(fēng)小娘子是自殺無疑了,我這就去給明府稟報?!崩钬踝髅撓陆z絹做的手套說道。
李仵作離開停尸房,白元怡皺著眉盯著只剩訶子衣和褻褲的風(fēng)小娘子。
“李仵作都走了,我們也走吧?!币虿缓靡馑即谕J靠疵摰粢路乃螐┝貜耐饷孀哌M來說道。
白元怡沒有理會宋彥霖,直接上手準備脫掉風(fēng)小娘子的褻褲。
“你干什么啊?”宋彥霖看著白元怡粗魯?shù)膭幼鞔舐暤馈?p> “脫褲子啊。”
宋彥霖轉(zhuǎn)過身不去看風(fēng)小娘子,“你好歹也說一聲啊?!?p> 白元怡看著耳根隱隱發(fā)紅的宋彥霖,頓時覺得好笑,“你還怕看???”
“我、我……”宋彥霖支支吾吾的,最后索性又離開了停尸房,只留下在屋里大笑的白元怡。
笑了好一會兒白元怡才隱隱收住,將風(fēng)小娘子的褻褲脫了下來,因為李仵作是男人,所以檢驗女尸的時候并沒有將衣物全部脫下,對其私處并沒有進行檢查。
大部分普通人家的褻褲都是用舊布隨便縫制的,而風(fēng)小娘子的褻褲用的是紫紅色的絹布,但此時這條褻褲的褲管上有少量的綠色。
白元怡未作他想,畢竟風(fēng)小娘子的外衣上也沾染著青苔和泥垢,將褻褲放下,白元怡開始查驗了起來,這一驗倒是讓她發(fā)現(xiàn)了新的線索。
風(fēng)小娘子的臀上有泥,還有一絲草葉,但褻褲的臀部上卻沒有泥,如果屁股是因為坐在地上沾染的泥,那么褻褲上也應(yīng)該有泥,況且有裙子和褲子的遮擋,草葉并不能沾到臀上。
如此說來只有一個可能,風(fēng)小娘子的臀部接觸過地面,而且還是帶草的地面。
這一發(fā)現(xiàn),讓白元怡有了一個震裂的想法,將所有的事情全部串通了起來。
將風(fēng)小娘子的褻褲和衣服穿好,白元怡對著風(fēng)小娘子的尸體鞠了一躬,“安息吧。隨后便走出了停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