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佐的出使隊伍在經(jīng)過七天的行進后終于到達了赤狄王帳。
赤狄王上赫連權(quán)正很是重視,親自接見了他。
安成佐從容地走進赤狄王帳內(nèi),拜見了赫連權(quán)正,擲地有聲、不卑不亢地說道:“在下乃是大虞的使臣安成佐,特奉大虞皇帝之命出使赤狄,以促進兩國邦交,增進雙方情誼?!?p> 赫連權(quán)正目視著安成佐,隨即示意安成佐落座,開懷道:“那是自然,大虞與我族相鄰,互通商貿(mào),在多個方面都聯(lián)系密切,自當多加往來。”
安成佐落座后繼續(xù)說道:“此次出使前來,不免匆忙,給王上帶了些薄禮,還請笑納?!闭f著示意了下韓少鋒。
韓少鋒心領(lǐng)神會,隨即讓人將帶來的數(shù)十箱金銀珠寶、絲綢緞匹抬入了王帳內(nèi),一一陳列在赫連權(quán)正的眼前。
赫連權(quán)正看著眼前這些價值不菲的物品,臉上并沒有過多的喜色,轉(zhuǎn)頭看向安成佐,繼續(xù)說道:“大虞皇帝如此大手筆,本王委實受之有愧,卻之不恭啊。”
“王上當受此禮,實不相瞞,在下出使赤狄,實際上是帶著皇上的委托來的?!卑渤勺籼谷坏?。
“不知所謂何事啊?”赫連權(quán)正故作不明地問道。
作為兩個實力相當?shù)膰?,彼此間都有各自的探子,時刻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安成佐奉命出使求親這么大的動靜,赫連權(quán)正早就知曉了,不過是彼此試探罷了。
安成佐則從座上起身而立,雙手行禮鄭重地說道:“在下奉大虞陛下旨意,特出使赤狄求娶一位公主或是格格,以結(jié)秦晉之好,鞏固兩國情誼。”
“眼下這些薄禮只是些贈與王上的見面禮,聊表誠意,若是王上有意和親,公主的聘禮七日內(nèi)會從大虞帝都運往赤狄?!?p> 赫連權(quán)正雙眉微蹙,面露難色道:“大虞皇帝如此心意,我自當欣然接受,只不過我赤狄的兒女向來自由灑脫?!?p> “五個部落未出嫁的格格也更是屈指可數(shù),都是各部落首領(lǐng)的掌上明珠,若是她們不同意遠嫁,即使作為王上,我也不好強求啊?!?p> 只見安成佐不疾不徐地回道:“這姻緣二字最為難求,我等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雖說兩國結(jié)親最是能牢固關(guān)系,消除芥蒂?!?p> “可這兩國邦交的手段也不止結(jié)親這一個途徑,若是不能促成此事,雖有遺憾,但也不妨礙來日兩國的繼續(xù)交好。”
赫連權(quán)正認同道:“那是,那是,若是能促成兩國的姻緣,自是好事,我也定當盡力達成此事?!?p> “那在下便在此謝過了?!?p> 赫連權(quán)正話鋒一轉(zhuǎn),熱情地相邀道:“你們一路車馬勞頓,奔襲數(shù)日,想必也是累了,我早已吩咐下去,為諸位準備了上好的帳房和食物,你們先好好休息一番,多待些時日,也好領(lǐng)略領(lǐng)略這赤狄的風情啊。”
安成佐欣然接受道:“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說完,安成佐便攜韓少鋒退出了王帳。
看著安成佐逐漸離去的背影,赫連權(quán)正臉上的神情逐漸收攏,剛才的笑意轉(zhuǎn)眼間便蕩然無存,眼神間只剩下深邃而又凌厲的目光,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帳外,安成佐和韓少鋒并排走著,前往休息的營帳,韓少鋒開口問道:“公子,赤狄王上如此是意欲何為?莫不是不想與我大虞和親?!?p> “赤狄王上心機深沉,既沒有應(yīng)允,也沒有拒絕,一時間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不過依我對其的了解,他是不會為了一個格格的嫁娶自由,而影響兩國邦交的決斷,我們暫時也只好先靜觀其變?!卑渤勺舻卣f道。
說著,安成佐抬頭撇了一眼遠處,卻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一個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識地愣了一下神,緊接著又生出了絲絲緊張,是她嗎?
不可能,他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又迫切地想要確認,便連忙迅速地上前走了兩步,可再次映入眼簾的不過是兩個赤狄族的少女。
他一時呆立在那,伴隨著說不出的愁緒和落寞,臉上劃過一絲似有似無的笑,似是對自己的嘲諷,又似是排解心中的苦澀,終究是他看錯了。
韓少鋒見狀,連忙趕上前去,也順著安成佐的目光向前望去,可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之處,不解地問道:“公子,可有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有,是我看錯了?!卑渤勺艋剡^神來,并不想多說此事。
韓少鋒與安成佐自小一同長大,最為了解他,雖明知一定有什么事,但也不好繼續(xù)詢問,只能作罷,卻不免有些擔心。
回到營帳內(nèi),用過午膳后,安成佐派出去打探的探子便回來了。
“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一個探子回稟道:“公子,赤狄族內(nèi)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人們一如往常,軍隊方面也沒什么異常動向,只是尋常操練,至于其他機密部署,還未打探出來?!?p> “知道了,先不要輕舉妄動了,暫停一段時日,在這緊要關(guān)頭,若是被赤狄王上發(fā)現(xiàn),便不好處理了?!卑渤勺舴愿赖?。
“是,屬下明白,不過...”探子有些猶豫道。
安成佐放下手中的茶盞,抬眼問道:“不過什么?”
“屬下聽聞了一個關(guān)于赤狄族四殿下的趣聞,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安成佐示意他繼續(xù)說。
“兩個多月前,赤狄族春獵,四殿下圍獵途中救了一個大虞的姑娘,隨后便帶回了赤狄,聽說兩人已經(jīng)私定終身,現(xiàn)在此事已經(jīng)人盡皆知了?!?p> “兩個多月?”安成佐自言自語輕聲道。
“嗯?”探子不明所以露出些許疑惑。
很快,安成佐便回神繼續(xù)問道:“赤狄王上對此什么態(tài)度?”
“很是奇怪,赤狄王上并沒有表態(tài),像是不知道似的,從未插手過此事?!?p>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p> 探子隨即告退,出了營帳。
安成佐獨自一人坐在營帳內(nèi),閉上了雙眼,眉頭微蹙,將左手放到了額頭上,輕揉著額頭兩側(cè)。
他有些心煩意亂,不知為何他時常想起她,受其困擾,尤其是剛才的恍惚,更加讓他心緒難寧,難以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