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常的話語,卻讓她說出不平常的味道。是朋友之間見面聊天的話語,卻讓人感覺到絲絲寒意;是仇敵之間目光相對的火光,卻又讓人如身至冰窖。
她那還未完全張開的少女面容上,是不符合年齡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西子最先沖過去,雙手查看她的身體,“公主,你怎么樣?怎么受傷了,還這么多?”
姜顏并沒有回答她,相反,狠狠甩開了西子的手,連目光都懶得看她一下,只是看著對面的上官璟,在場的最尊貴、最有權(quán)力的男人。
原來這就是這具身體的未婚夫婿,夜熙國太子,當真是翩翩少年郎。
以后她能不能達成愿望,就得靠他了。
姜顏沖上官璟展開了一個她自以為最迷人的笑容,走到他對面,“太子殿下可否有空?我想找你單獨談?wù)?。?p> 墻上掛著是各色的書畫,細細看來是出自一人之手,大氣磅礴,案上各類物品,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質(zhì),代表主人尊貴的身份,屋外不時有小婢穿過,腳步聲極輕,都是經(jīng)過了良好訓練而成,西子在門外候著,沒有他們的允許她是沒有資格進去的。
原來這便是當朝太子的書房。
“說吧?!鄙瞎侪Z坐下。
姜顏走到他的旁邊,白嫩細長的手指撫摸他的肩部,朱唇輕啟,吐氣如蘭,“太子殿下可愿娶我?”
“明知故問。”上官璟拿掉她的手,往距離她遠的方向靠了一下,眼睛里滿是厭煩,他討厭這樣的觸碰,以往的姜顏很守規(guī)矩,今天怎么?
下一個刺激他的重磅炸彈接踵而至,“我可以退婚。”
她吃錯藥了吧?上官璟不可思議道,很不能相信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你失蹤的時候都去什么地方了?怎么回來的?”
“還能去什么地方,”姜顏也不客氣,找了個最舒服的椅子坐了下來,“可憐他們都忘了我,最后我躲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山洞之中,好不容易等到火勢小了,才勉強出來的?!?p> 接著又道,“怎么樣?太子殿下對本公主剛剛說的話感興趣嗎?”
姜顏指的當然是退婚一事,唉,風情萬種的嘆息一聲,她還沒有完全適應(yīng)這個本公主的自稱呢。
“可是當真?這與你有什么好處?”上官璟懷疑。
“好處多了,”姜顏換個姿勢,半躺在舒適的椅子上,就是和石頭不一樣。
“想必你也知道,我從小就縮在深宮之中,母妃沒了,父皇也不愛的,經(jīng)常還受欺負的。來到這里呢,即便是異國他鄉(xiāng),但好歹也不會有人隨意欺辱,只要太子肯給,我就可以過上快活的生活,本想借助太子擺脫我這糟糕的處境,沒想到殿下竟不愿娶我,唉,那我也只能換一些有利的條件了?!?p> 姜顏做作的嘆氣。
“你想要什么?”上官璟問。
“很簡單的,我要一定程度上的自由,和住在這里?!苯伒馈?p> “你不要得寸進尺?!币宦犠≡谶@里的話,上官璟以為這是女人勾引他的手段,他從小在深宮之中見得多了。
“太子殿下誤會了,我要求住在這里完全是為了方便,早就不喜歡皇宮中那些規(guī)矩了,而且我與那白姑娘一見如故,還望太子殿下能讓我們成為朋友呢?!?p> 上官璟右手執(zhí)毛筆,心緒流轉(zhuǎn)不停,在思考姜顏說的有幾分真。
蘸足墨汁,細細端詳白紙比例,先勾勒外面的輪廓,手腕靈活彎曲,手背上紋路更加明顯。
他在作畫,畫人。
良久,月亮移過了上窗的兩個格子,姜顏也不急,等著上官璟的答復(fù)。
“你憑什么認為,本宮會幫你?!钡统涟笛诺穆曇?,猶如黑夜中的音符精靈跳躍。
“那就要看,本公主開的條件,夠不夠讓殿下心動了?!苯伩谥羞@么說,內(nèi)心胸有成竹。
“期限?!鄙瞎侪Z道,總不能讓姜顏永無止境地這樣下去,他要知道退婚的期限,最長的時間為多少,如果姜顏說的時間太長的話,他不會同意。
這下姜顏反應(yīng)了幾秒鐘,才明白是什么意思,這也太惜字如金了吧,果然是一個不能吃虧的主,那么多久合適呢?
“一個月吧?!苯伒?,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半個月應(yīng)該就夠,一個月保險一點。
放下筆墨起身,紙上已經(jīng)依稀有了一副輪廓,是一名黑發(fā)少女,白衣飄飄,臉部還是一片空白,沒有畫完。
一個時辰后,姜顏入住太子府翠竹居,上官璟風雅之人房屋都起的這樣好聽。
葉府,葉軒揚書房內(nèi),酉時。
彎月剛剛從東邊升起,一半部分躲在云彩里,因為屋內(nèi)兩人談?wù)摰脑掝}令月害羞,卻偏偏感興趣,欲拒還迎。
傳來里面某人夸張的大聲音。
“我沒理解錯吧,你你你,竟然讓我教你怎么追求一個姑娘?”桃花眼不可置信地瞪大,想要看清楚葉軒揚的每一處地方,最后一句在葉軒揚的眼神威脅下聲音頃刻變小。
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你沒被鬼附身吧?我現(xiàn)在深刻懷疑你是不是本人了?!?p> 慕容羽傍晚來的,葉軒揚找人傳話請他來一趟,就算他不說的話慕容羽也會來的,因為聽說葉軒揚受傷了。
方才幫他查看傷勢,好在都是比較輕的皮肉傷,幾天就能好,以他變態(tài)的身體恢復(fù)速度,慕容羽完全不擔心。
從小到大,只要是葉軒揚受過的傷,不管多重,總是會比別人愈合的快,如果說其他人要三五天,他一天就夠,旁人要一個月恢復(fù),他頂多半個月就可以正常生活。
世界之大,慕容羽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你說我是不是本人。”葉軒揚舉起手臂上曾經(jīng)受過的傷疤給他看。
離得近了,慕容羽驚訝地發(fā)現(xiàn),“你額頭上的傷,這是好了?”伸手摸上葉軒揚左額頭處,“肌膚平滑,真的一點兒痕跡都沒有了,怎么回事?你難道是用了什么神藥不成?”
不可能呀,怎么可能,他慕容羽都束手無策的傷口,究竟是誰這么神,葉軒揚身邊除了他也沒有比較厲害的神醫(y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