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宴在床上翻來覆去躺了許久,她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覺可閉上眼睛腦子里全是師焓那雙笑意永遠不達眼底的眼睛。
望著燈臺上幽幽燃燒著的蠟燭,她忽然想師焓應(yīng)該也很累吧,要應(yīng)付皇家里的勾心斗角,而且他是太子,不只有多少眼睛盯著他,皇后還要他娶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但是還不得不娶的人。
蠟燭的棉芯“噗嗤”一聲,濺出了星星點點的火星。
想到這里何清宴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我這也不是不得不嫁給你么?!?p> 這時候銀秋敲了敲門:“姑娘,在嗎?”
何清宴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在在在。”肯定是她的小秋秋給她送好吃的了!
“吱———”銀秋推開門,她手里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
“昂,這是啥?”不會是藥吧?
“這是夫人吩咐廚房給你熬的藥?!便y秋忍著笑看著何清宴一臉欲卒。
“我不想喝———”她倒回床上,不想看銀秋。
“好了,”銀秋將藥放在桌上,“夫人說不想吃藥就去她的院子,她在小廚房親手燉了烏骨雞呢。”
何清宴覺得自己活了,她立馬翻身起來:“我可以!”
她迅速跑去息蘭苑。
“阿娘~我來啦!”
何清宴飛快的跨進門,蘇氏看她著急的樣子嗔她一眼:
“不是說不吃么?!?p> “哎呀,”何清宴腦子轉(zhuǎn)著彎,“阿娘為我辛辛苦苦準備的我最愛喝的烏骨湯我怎么能辜負阿娘一片心意呢!”
“貧!”蘇氏笑著用筷子輕輕敲了何清宴一下。
“嘿嘿?!焙吻逖缧澚搜?。
蘇氏看著哼哧哼哧啃著雞腿的小女兒,眼里盛滿疼愛。
何清宴雖然幾歲時就被接到邊關(guān),和蘇氏見面的時間不多,可是蘇氏對她的愛卻沒有減少一分。她讓何清宴回京,雖然有給何清宴找夫家的想法,可是她始終尊重何清宴的意思。但萬萬沒想到,何清宴居然入了天家法眼。
蘇氏清楚,這絕對不是什么好事。皇家后院里有多少不可告人的腌臜事,何清宴又不是那工于心計的人。若她和師焓是郎有情妾有意便罷了,那樣在何清宴羽翼豐滿之前還有人護著她。可看何清宴這沒心沒肺的樣子……蘇氏嘆息一聲。
“清宴,你覺得太子怎么樣。”蘇氏試探著開口。
何清宴正美滋滋的喝著雞湯:“昂?什么怎么樣?”
見蘇氏表情不對何清宴趕緊喝完湯放下碗抱著蘇氏的手臂撒嬌:“哎呀,什么怎么樣嘛,我都不認識他?!?p> 何清宴大概知道自家娘親想說什么:
“總之我對師焓沒別的意思了,現(xiàn)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啦。”
“你呀。太子殿下的名字是我們可以叫的嗎?你這樣出去不知道要吃多少虧?!?p> 蘇氏摸了摸何清宴柔順的頭發(fā)。她這個女兒啊。在自己人面前溫順可親,可以在父母面前撒嬌,可是在外人面前卻有些冷硬,不主動和人親近。她擔(dān)心她這樣的性格會吃不少虧。為人父母的,蘇氏恨不得將何清宴一輩子納入自己的羽翼下。
“怎么會吃虧呢,我還是吃娘親做的烏骨雞好一點。”何清宴又插科打諢過去。
日子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過去,婚期定在八月初,何清宴卻不想懶懶散散的挨三個月。她每日會早起練劍,中途休息的時候偶爾也會忽然失神,她不知道自己往后還有沒有機會拿起這手中的青鸞劍,能不能和它再賞一次塞北的雪。
師焓五月初的時候差人給何清宴送了一封信箋。上面寥寥幾句話:
清宴:
見信如晤。
院里有一株連翹,送你一朵。
信箋泛黃,還映了連翹花的淡香。
何清宴覺得有趣,便學(xué)著他的樣子回了一封信,無甚標準的開頭,也就字能看一點:
小白送你的。
夾著一片何清宴隨手在院子里拔的雜草。
師焓看見了哭笑不得。但還是非(mei)常(zhe)認(liang)真(xin)的夸了何清宴:
替我多謝小白。這小草很別致。
何清宴覺得師焓可能很閑,這送來送去的不麻煩么?
但是一來二去他們信中的內(nèi)容也越來越多,越來越雜。何清宴只把師焓當作一位可以發(fā)發(fā)牢騷的友人,她并不擔(dān)心師焓會說出去什么,也沒什么可說的。但是師焓能從信中窺探到何清宴的小習(xí)慣。
比如何清宴其實不喜歡呆在家里,但是懶得和其他貴女打交道。(其實何清宴覺得這些人彎彎繞繞的半天放不出……半天說不出來個所以然,無聊至極。)
比如何清宴其實很喜歡吃樂仙居的桂花糕;
比如何清宴一個人能喝兩斤白酒……
然而何清宴對此一無所知,她還是很喜歡在信里和師焓絮絮叨叨,這成了她無聊的時候打發(fā)時間的好方法。
京城里許多人都盯著太子的一舉一動,所以師焓和何清宴平凡的書信往來很快便落入其他人耳中。京城里的達官貴人便口耳相傳太子十分喜愛未來的太子妃,日日相贈厚禮。
何清宴知道的時候:“……”
她覺得這些散播流言的人真的好閑啊。他們娘親都不叫他回家吃飯的嗎?難道就蹲在她家門口看師焓給她送的什么東西嗎?眼神還不好使,什么厚禮?那樹葉薄的信封叫厚禮?難道他們覺得師焓很窮嗎?
何清宴把這些話寫到了給師焓的信里。她還說:
“我寫得也沒那么頻繁吧?三五天一次,一次三五天,哪里有日日送哦。我分明就只寫了平日里發(fā)生的小事,就和普普通通的朋友聊上幾句罷了。我原以為京城里只有哪些閑出鳥的小姐會干這種事情,沒想到這些看著高高大大的男兒居然是這種長舌之人?!?p> 師焓看著何清宴寫的字,前面還是漂漂亮亮的楷書,越到后面字體越來越張牙舞爪,和京城里的大夫開的藥方上的字有得一拼。他似乎都能想象出何清宴說到那群傳謠之人咬牙切齒的表情。師焓嘴角微楊,眼里盛出星星點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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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樂卷
啊,不能斷更不能斷,雖然是單機我也要保持日更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