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州府,狼軍指揮部。
“大…大帥,白馬山那里的烽火點燃了。迅狼營傳來線報,烏然大隊人馬來襲。”鄧小翼面色激動地喊道,“你真是神了,居然能猜出程兆那老東西會來攻打我們?!?p> 呂望微微點點頭,抄起桌上的寶劍,“怨軍,御狼營急行軍,出發(fā)!”
白馬縣城,羽軍臨時指揮部。
“相國大人!”張撫快走幾步,背著長弓興奮地說道,“呂家那狼軍元帥還真有兩把刷子,烏然人果真來了!帶隊的是程兆,足足有兩萬多人!”
“好!”張旻撫著胡須說道,“程兆啊程兆,天道好輪回??!你立刻出兵,全軍出動,定不能讓這畜生跑了!”
早在十多年前的龍山會戰(zhàn)時,鎮(zhèn)守南麓的羽軍被程兆的左旗軍偷襲,張旻愛子在那場戰(zhàn)役中陣亡。
早在數(shù)天前,呂望在得到鬼君殺死了程家少主的消息后,立刻警覺來自燕都的報復(fù)。便命令狼軍所有人做好萬全的準備,也通知了羽軍防止烏然兵馬偷襲。但眾人雖照做,但皆心有疑惑,都不認為烏然人會在嚴冬發(fā)動進攻。
一個時辰后,一萬羽軍,一萬兩千鬼島海盜,六千狼軍和一千多興華會精銳對包圍白馬山的烏然軍隊形成了一個更大的包圍圈,而全力攻山的烏然軍隊毫無察覺。
“殺!”程兆見區(qū)區(qū)幾座石壘卻久攻不下,頗有些急躁了,甩開膀子就要親自上陣。
“都統(tǒng)不必,讓俺替您出戰(zhàn)即可,定在一個時辰之內(nèi)攻下石壘。”說話的是呼韓的哥哥——烏然三謀克呼氓,他擁有八境四品的修為,勇武無比。
“好啊!”程兆跳上高臺,“老子為你擂鼓!”
“咚!咚!咚!”鼓聲大震,呼氓拍馬揮刀而上。
不得不說,呼氓的大刀著實迅猛,刀鋒所過之處,幾乎沒有一合之敵。無數(shù)烏然騎兵跟隨著他沖進陣中,狂呼亂叫著砍殺,數(shù)百狼軍被活活踏死,鴛鴦陣一時出現(xiàn)混亂。
“讓小冉撤回來,我去會一會他!”轅安杰帶著強大的陰氣開口,如今他已是七境巔峰秘術(shù)修士,面對八境四品的呼氓仍有一戰(zhàn)之力。
“撤!”周小冉雖然潑辣,但絕不是莽撞之徒,見外圍防線被徹底突破,也沒有久戰(zhàn)。她看轅安杰已經(jīng)出手,便率部撤回了二號石壘。
“呼氓!可敢與我一戰(zhàn)!”轅安杰大吼一聲,一把黑兵權(quán)杖出現(xiàn)在他手中。
“就憑你?也配與我一戰(zhàn)嗎?”呼氓狂笑。
“借茫陽之力,轉(zhuǎn)星輝,賜予翼滄之力?!鞭@安杰浮在一丈高的空中,眼眸微閉,念念有詞,太陽光一點點地朝著他匯聚而去,逐漸變得暗淡,形成一個黑球,“諸神審判!”
霎那間,黑陽化作一片浩瀚的星空,將呼氓淹沒在內(nèi)。
“第七秘術(shù)嗎?”遠處的程兆暗暗心驚,這一招雖說沒有任何殺傷力,但卻是天下最強的控制技能,可以越過四個小階段控制敵人。
“興華會四供奉,轅安杰?!背陶灼鹕恚八鯐砹??”
半步九境的程兆并不懼怕七境巔峰的轅安杰,但這卻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立刻將所有斥候派出去!”程兆不再保留實力,將地罡外放,拿出大戟沖了上去。
“風竹,你留下四千人殿后結(jié)陣防御,其余人馬和我上,速戰(zhàn)速決!”
“是!”風竹心不在焉地應(yīng)和了一聲。
“程兆,你的死期,到了!”呂望的血矛橫飛而出,插在了程兆面前的地上。
“吁~~~~”戰(zhàn)馬受驚,停下了腳步。
“乓!乓!乓乓!”程兆剛帶著大軍沖出十幾步,后方就傳來了巨響。三百多包炸藥一同爆炸,四千后衛(wèi)人仰馬翻,死傷多達數(shù)百。
即使制造粗略的火藥炸不死多少人,但所造成的心理壓力卻是巨大的,加上風竹本身精神狀態(tài)差到了極點,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抗。
“萬箭歸一,羽軍,攻!”負責西路的張旻和程兆撞了個滿懷,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兩軍當場便廝殺起來。
“鬼島,七路,攻!”鬼君充滿邪魅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萬余海盜不顧一切地沖了上去,與呼韓的數(shù)千人馬對壘。
“狼軍,怨軍,殺!”呂望一揮帥旗,四面伏兵皆起,如同風卷殘云,殺向了烏然軍隊。
饒是程兆這種殺人不眨眼的戰(zhàn)將,看著這四面皆敵,也不由得有些心虛。
“怨軍將士們,突破防線,斬首!”鄧元話音剛落,興華會鬼島一眾九境八境的高手便盡數(shù)而出,單槍匹馬殺入萬軍之中。
戰(zhàn)場的局面徹底混亂……
“呼韓已死!”呂晨身上多了幾處傷口,殺出了烏然大陣,提著一個眼睛尚未閉上的頭顱瘋狂地喊叫道。十九年前,正是呼韓將呂延死死控制,其才被程兆打敗。
“都給老子殺!”呂晨將呼韓的頭顱扔出,任由其被亂軍踩著血泥,“去他娘的!”
正在與張旻打的難解難分的程兆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一個踉蹌,右臂一動,被張旻的水晶箭穿透,正中骨頭。
“??!”程兆大喊一聲,連忙用天罡將箭毒逼出。
“呼氓已死!”呂邢輪回三板斧殺向呼氓時,數(shù)千燕山附庸軍無人敢攔,紛紛避開一條道路,甚至還有幾個南燕籍的士兵暗暗叫好。
“爾敢……”呼氓大怒,提刀反擊。話尚未出口,黑兵雙刀就被輪回斧砍斷,呼氓也被劈成了兩瓣。
左旗軍的確強悍,但憑的都是將領(lǐng)的彪勇帶動普通士兵,但如今那個烏然將領(lǐng)敢出頭,第一時間就被十多名八境高手絞殺,連出刀的機會都沒有。
比起送死,更多的將領(lǐng)選擇了脫下戰(zhàn)袍,躲在普通士兵中茍活。
“廢物,一群廢物!給老子上?。 背陶撞淮笈?,將大戟扔給風竹,抽出了手中的刀。
他不敢殺烏然人,便處死了好幾個想要拉著部下逃跑的燕山附庸軍軍官。
強行拉來的燕山附庸軍因為待遇和地位與烏然人差別極大,本來就對程兆心懷不滿?,F(xiàn)在程兆又濫殺士兵,更是如同火上澆油一般,在附庸軍中頓時有了不小的騷動。
“都他媽是一個腦袋兩只手的人,你個狗娘養(yǎng)的憑什么區(qū)別對待?!”一個北燕把總的弟弟想要逃跑,卻被程兆一刀砍死,他怒火沖天的發(fā)了句牢騷。
人沒了生的希望,便會帶來死的噩夢。
“你說什么?!”程兆氣的耳根通紅,不分由說地向那個把總砍去。一個小把總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僅僅一個回合便被砍死。尸體在程兆強大的威壓下碎成了爛肉。
“若還有人敢擾亂軍心,這,便是下場!”程兆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血,惡狠狠地說道。
血腥的鎮(zhèn)壓使得附庸軍一時間不敢暴亂,程兆的親兵鐵騎營緊緊將其護在中央,加上程兆本身就是八境一品橫練修士,一來二去,興華會幾次刺殺未果,呂晨和徐時庸還受了重傷。
戰(zhàn)局竟被瘋狂的烏然士兵重新拉回了平衡。
“殺!”呂邢見周圍的狼軍羽軍鬼島海盜不斷倒下,心中如同烈火烹炸,望著兩百步外茍延殘喘的程兆,心中一橫。
“輪回三絕——墜輪回!”輪回斧在他手中快速擺動著,帶過強烈的天罡。周圍的大道瘋狂聚集,一百多人同時出現(xiàn)了墜入輪回路的蒼涼之感。
“快……快!結(jié)陣護住!”六十歲的程兆第一次領(lǐng)略到什么是害怕,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遲暮之年心怯了。一旦心境不穩(wěn),他這輩子將無緣九境。
“是!”風竹堅定地催動了陰氣。
五百親兵穿戴著鐵甲,面對死神般的呂邢沒有絲毫退卻之意。這五百親兵都是程兆從災(zāi)民和孤兒中挑選,之后撫養(yǎng)長大的,營內(nèi)的將官皆是程兆的義子,為首的營官就是風竹。
“翻輪回!”呂邢大喝一聲,氣血逆運,將真氣天罡調(diào)動到極限,沒有絲毫猶豫用出了第八戰(zhàn)技。他知道,今天的戰(zhàn)局,就賭在這輪回三絕上了。
輪回斧突然放出耀眼的紫光,地面出現(xiàn)裂縫,但守衛(wèi)程兆的親兵依舊沒有后退半步,只是程兆面前又倒下了數(shù)十人。
兩者僅僅相差最后八丈。
“還是要用那招嗎?”呂邢苦笑一聲,吐出一口精血,灑在輪回斧上。
“不要!”已經(jīng)指揮狼軍擊潰了呼氓殘部的呂望在遠處見到這一幕,想要阻止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逆,輪,回!”呂邢與輪回斧徹底融為一體,在程兆徹底失控的表情中,身前的一個個士兵皆痛苦地跪下,碎成了齏粉。
“??!”程兆不甘地大吼一聲,看著自己逐漸被輪回路侵蝕的身體,他放肆地大笑起來,縱身跳下了山崖。
“噗!”呂邢跪下,臉色蒼白,大口大口地吐著血。
象征著左旗軍的白鷹旗被天罡余波震倒,在火中燃成了飛灰。
見戰(zhàn)局徹底向南燕傾斜,烏然本部兵馬損失殆盡,附庸軍將領(lǐng)更是紛紛倒戈,
至此,大局已定。
風竹呆滯地看向遠方,跟著大軍一同放下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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