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寒涼,艾兒又光著腳,金炫微微心疼,脫下自己的外套遞到艾兒面前,只是雙眼依舊看著天空,聲音縹緲的傳來,“有點冷了,不知道寶寶待在肚子里會不會也感覺得到?!?p>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在這?”
艾兒也不矯情,拿過衣服披在身上,終于開口說話了,金炫的視線移到她臉上細(xì)細(xì)觀察著,眼神清明了些許,憤怒的情緒看來已經(jīng)緩和了不少,只是還沒完全變回到他熟悉的艾兒。
沒做過多的舉動,金炫坐直身體又回望著天空,這個艾兒太敏感,腦子明顯比正常的艾兒好太多,況且他也沒想好要怎么回答她這個問題。
難道要告訴她,自己是她爺爺指定的孫女婿?還是告訴她,他只是路過,正好看到她在這里受凍就過來陪陪她?
自己選擇露面只是擔(dān)心艾兒,可真的面對她時,金炫又后悔了,自己管了又能怎樣,最后還不是只剩分離,不管哪個艾兒,要接受他的存在、陪他回暗鷹接受這般的安排都是不可能的。
艾兒也不強人所難,既然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想必是有什么原因或者苦衷,她是一點沒想到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照舊把他當(dāng)成半個朋友看待了。
“我好累,但不想見后面那兩個人,你能送我回病房嗎?”
“還想去找王程軒?”
“我有話對他說?!?p> 金炫理解不了這樣的艾兒,既然受到了傷害,折磨自己這算什么,而且還要回去繼續(xù)找虐是有病??!
見金炫不答話,艾兒又說道:“有些事我不幫她解決,就她的性子只會把自己折磨到死,雖然我理解不了她假好心的人設(shè),不過孩子也算是我的,我也是要保護的。”
“你說的是邢濤?”
“艾兒!”
金炫詫異的看著艾兒,他就說以邢濤那性格怎么可能跟好心掛鉤,不過艾兒說的是自己,怎么又用的“她”,難道分裂出來的人格還能單獨擁有自己的意識,完全吞噬原有的人格?
相處越久,艾兒身上的謎團就越多,到底還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不過隨著對她的認(rèn)知增加,金炫好像對她的喜愛就與日俱增,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真的不能再這樣和她單獨相處了,抱起艾兒大步往病房走去。
他們回到病房時王程軒還沒醒,金炫把她輕輕放到一旁的沙發(fā)上,艾兒邊揉著發(fā)疼的腦袋邊說道:“麻煩你了,這身體被折騰的太厲害,吹吹冷風(fēng)就要倒了,真是不中用的很?!?p> “能堅持嗎?”
“還行吧,你幫我擋著點金醫(yī)生他們,萬一給我用藥,睡著再醒來的可就不一定是我了,我需要時間解決此事。”
“你好像很有把握我可以攔住他們?。 ?p> 昏沉的感覺越發(fā)控住不住了,艾兒依靠在沙發(fā)上,緩緩地說道:“你能自由出現(xiàn)在我面前,那肯定是哥哥同意的,并且你對我一定無害,你大概跟韓家應(yīng)該是有什么淵源,自然說話會有幾分重量的?!?p> 金炫嘴角翹起一邊,這丫頭冷漠、犀利、對事情看的又通透,要是艾兒一直這樣,做暗鷹的當(dāng)家主母倒是最合適的人選。
只是······
沒有只是!
不知多久后王程軒漸漸轉(zhuǎn)醒,眼前的環(huán)境他太熟悉了,微微轉(zhuǎn)動著腦袋找尋艾兒的身影,他對剛才的發(fā)生的一切都沒有記憶,可當(dāng)他看到艾兒的時候,只一眼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房間的燈光本就不算明亮,艾兒的視線也已是模糊的,勉勉強強地看到王程軒好像動了,確認(rèn)了一聲:“你醒了?”
門外守著的金炫和邢濤立馬打起精神聽著里面的動靜。
王程軒用手臂撐著勉強坐起身,略帶喘息的問到:“你變了對嗎?”
艾兒沒工夫跟他閑扯,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到:“你們永遠(yuǎn)不可能了,以后別再出現(xiàn),還給艾兒一個平靜的生活,沒有你她會很幸福。”
“這話應(yīng)該說給你自己,別再出現(xiàn)的是你才對,你看看自己現(xiàn)在的臉色,這么強撐著意識對她身體的損耗才是最危險的?!?p> 艾兒諷刺的笑了,“不是你苦苦相逼,我會出現(xiàn)?怎么,以為把自己弄得要死不活的,在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艾兒就能重新接受你嗎?別癡心妄想了,絕對不可能的?!?p> 王程軒沒在接她話,抬手按上呼叫鈴,他詳細(xì)的了解過艾兒這個病,現(xiàn)在她需要抓緊時間治療,在惡化下去艾兒可能就真的消失了。
“別浪費精力了,沒人會來的,今天我們就徹底解決這事,以后橋歸橋路歸路,不要在糾纏不清了?!?p> 等了一會,真的不見有人進來,王程軒微怒,但在這里他也無可奈何,只好盡快讓她說完趕緊把艾兒變回來,“有話你就說吧。”
使勁捏了下自己的小腿,艾兒渙散的精神又清明了些許,這么久沒出現(xiàn),這幅身體真是越來越羸弱了,明顯比以前還嚴(yán)重很多。
閉上眼緩了會,艾兒才說道:“艾兒她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愛你,對你的話從來沒有一絲質(zhì)疑,可最后呢?你還是放棄了她,那么現(xiàn)在就不要在癡心妄想,不管你怎么挽回,她永遠(yuǎn)都不會再接受你了?!?p> 王程軒低著頭,不語但手掌卻死死的抓住床單,他情愿當(dāng)個聾子也不想聽到這番話,就算眼前的艾兒不是真的艾兒,可頂著她的臉說著殘忍的話,終歸他還是難以接受。
但艾兒可不準(zhǔn)備再給他留下一絲希望,接著又說道:“當(dāng)初如果你跟她說明事實,她會等,等到你解決好一切,可你只是一味的要她相信你,你給了她保證又親手撕碎它,逼······著她如此決絕的離開,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她可以原諒邢濤,為什么我就不行,說到底艾兒愛的只有他吧·····”
“終究你···還是···不···懂她,枉費她那···么信任·····你······”
艾兒說道最后已經(jīng)開始斷句了,她堅持不住了,身體軟軟的向后倒了下去。
“艾兒~”
隨著王程軒的一聲叫嚷,邢濤第一時間就沖了進來,伸手抱起艾兒就走,甚至都沒看一眼王程軒,那些話他聽的真切,也懂了艾兒話的含義。
因為懂得,所以邢濤更加氣憤,就如艾兒說的一樣,今天的一切都是王程軒自食惡果,怨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