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不上
看著坐在謝清韻身邊的舒樂,元偲瑾的腦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安歌,桃花眼中的銳利一閃而過,莫名其妙的升起一種憋屈來。
這種憋屈被父皇罵的時候沒有,被朝中眾臣圍攻的時候也沒有,反而是在婚退了,他抗?fàn)広A了之后才出來,他懷疑自己的婚是不是退早了。
如果自己能沉穩(wěn)些,多了解一點(diǎn)謝清韻,退婚的時候拉她一起來,是不是就不用站在被動面,也不會被父皇罵的狗血淋頭,讓這件事成為他此生的不可磨滅恥辱之一。
反觀謝清韻并未因退婚有一絲不快,還能和其他男人談笑風(fēng)生,過得如此風(fēng)生水起,如此……礙眼,想著元偲瑾桃花眼中云霧又濃了一層。
“怎么?這里的東西不好吃,還是樓下的集市不夠熱鬧,非要到海晏樓去?”待到馬車消失在眼前,元偲瑾依舊盯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聲音與平時無二,任誰都瞧不出他的郁悶來。
“是公主請您過去!”云舟瞄了一眼面色平和的元偲瑾,自從太子鬧退婚開始,就被皇上狠狠地罵了好幾次,昨天是最嚴(yán)重的一次,要不是有太后護(hù)著,差一點(diǎn)就的挨板子,要是真的被揍了,身體上的疼痛是小,面子是大。
試問國之儲君挨板子,那也太丟人了,就是沒被打估計(jì)他今天的心情也好不到那去,可這些年主子掌管朝中大小事務(wù),早就練就了泰山崩面不改色的性格。
他雖是主子的親隨,但也不敢逾越規(guī)矩,整個大魏也只有公主是主子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只有她的話主子才能聽的進(jìn)去了,只是公主約了謝家姑娘,如今又約了主子……,云舟的心底有點(diǎn)發(fā)涼,估計(jì)這次公主也的翻船,畢竟主子對這樁婚事的阻抗是根深蒂固的,不是表面上有誤會解開就皆大歡喜了。
“嗯!”收回目光元偲瑾應(yīng)了一聲,有安寧在他此時過去到也不算是湊熱鬧……如此想著元偲瑾蹙了蹙眉,他是一國的太子,想要到哪里還要考慮別人感受,真不知道秘書監(jiān)的人是怎么合的八字,往海晏樓走的時候元偲瑾心底盤算著,等自己閑下來,是不是又該整頓朝綱了,就算是不起眼的地方也該放一些有用的人才對的起天下百姓。
“殿下,公主,楊小姐和謝家姑娘都在清風(fēng)閣,小的這就帶您上去?!痹獋畦_剛?cè)牒j虡堑拈T檻,海晏樓的掌柜,一身麻布長衫的海百川趕緊迎出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
“去碧波閣!”掃了一眼空蕩蕩的海晏樓,一看就知道是被樓上的人給包了,不過兵書上說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他還不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在和謝清韻碰一次面。
“碧波閣!”碧波閣與清風(fēng)閣相鄰,因?yàn)槟撤N需要,站在碧波閣里是可以聽到清風(fēng)閣內(nèi)的對話的,剛剛公主來的時候,說了太子殿下來了就請他到清風(fēng)閣,海百川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元偲瑾。
“怎么?”見海百川露出為難的神色,元偲瑾挑眉淡淡地問了一句。
躬身站在元偲瑾身前海百川,對著元偲瑾行了個大禮?!暗钕滤∽铮瑒倓傊x姑娘來的時候,帶了一位先生,此刻正在碧波閣內(nèi)!”
海晏樓內(nèi)往來之人非富即貴,但是最尊貴的莫過于眼前這個位國之儲君了,元偲瑾想要去的地方被人給占了,海百川哪能不擔(dān)心。
“嗯?”仰頭看著二樓的元偲瑾淡淡地嗯了一聲,想起謝清韻馬車上的舒樂,清淺若海的桃花眼中泛起一層微波,好似有一層煙波籠罩其中讓人看不透他的情緒,袖手背在身后,就那么安靜地望著樓上。
“殿下稍后,我這就幫您把人喚出來!”這一生輕‘嗯’,嚇的海百川頭上的冷汗都出來了,這長安城里誰都知道,太子殿下素來不茍言笑,只要他稍稍的蹙個眉頭那就是心底不悅了,看到的人無不頭皮發(fā)麻,心驚膽戰(zhàn)。
迎來送往的生意人,自然要學(xué)會解讀客人心情,聽元偲瑾出聲,海百川開始亡羊補(bǔ)牢,說說完轉(zhuǎn)身就往樓上跑。
站在樓下的元偲瑾看著往樓上跑的海百川,又挑了挑眉,眼中的煙波已凝結(jié)成霧氣,站在他身側(cè)的云舟握了握放在身側(cè)的手。
“殿下要不咱到那邊坐一下!”看出自家主子很是不滿的云舟,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元偲瑾掃了一眼旁邊的桌椅,微微地?fù)u頭。
“這海晏樓也是開門做生意,本宮也是興起而來,曉得先來后到之禮,既然沒有碧波閣,去凌煙閣也可以?!?p> 如此自律公瑾的話從這大魏持重守禮的太子殿下嘴里說出來,一點(diǎn)都不突兀,但這聲音似乎有點(diǎn)馬后炮了。
聽到這話的海百川差點(diǎn)從樓梯上直接滑下來,跪到地上給元偲瑾行個十全大禮,站在元偲瑾身后的云舟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海百川。
海百川抬手擦掉自己頭上的冷汗,走到元偲瑾跟前躬身行禮道,“殿下,閣內(nèi)的東西都給您換好了,您樓上請!”
元偲瑾看了一眼海百川,淺淡的桃花目中透過一絲訝異。“以后在遇這種事無需麻煩了!”看了一眼樓上緊閉著的門扉,換都換了若是不進(jìn)去,豈不是辜負(fù)別人一番心意。
海百川賠笑望著元偲瑾,目送他上樓的時候看了旁邊的云舟一眼?!暗钕陆袢帐窃趺戳耍俊币郧翱蓻]有這么難伺候過。
“其實(shí)我也很想知道!”近身伺候主子的人可是他和午橋,自大昨天主子去了一趟將軍府,回來之后就很不對勁,他也很想知道主子是怎么了。
“瞧著樣子也不像心情不好,我還是老實(shí)的伺候著吧!”說著海百川給旁邊的小兒使了個眼色,站在一邊的小二很是有眼力勁地端著茶點(diǎn)上去。
元偲瑾進(jìn)門做好后,小二趕緊把新沏的凝萃茶放到軟榻中間的檀香木茶幾上,又?jǐn)[上了兩道點(diǎn)心,知道元偲瑾喜靜想著放完東西就趕緊去樓下。
“公主楊公子求見!”這邊伙計(jì)的茶點(diǎn)還沒有擺放完,側(cè)靠在窗邊的元偲瑾就聽到隔壁傳來伙計(jì)的稟報聲。
元偲瑾抬手端起小幾上的茶,側(cè)目看了一眼身邊的小二。“今日你們這里到是格外熱鬧,你去招呼著吧!本宮想要靜一靜!”說完才把手中的茶杯放到自己唇邊輕輕地啜了一口。
“是!”手里端著東西的小二,把最后一碟子桃花餅放到桌子上后,趕緊應(yīng)了一聲,拿著自己手中托盤就往樓下跑。
“想不到哥哥也來了,公主您不介意哥哥也來湊個熱鬧吧!”聽到伙計(jì)稟報的聲音,安寧未曾開口,卻有另外一個嬌軟的聲音從隔壁傳來,不用看人也知道說話的人是楊靜嫻。
聽到楊靜嫻的聲音元偲瑾挑了挑眉頭,站在一邊的云舟瞧著元偲瑾的模樣,心底想著主子最在乎的果然還是楊小姐,難怪要退了謝家姑娘的婚,看起來公主這次的好心,是要給別人做嫁衣了。
不過說實(shí)話剛剛看到謝清韻的時候,云舟覺得這謝家姑娘長的到是比楊姐小姐更好看些,他大抵也能明白午橋所說的鐘靈毓秀是什么樣子了。
輕靈干凈,不染世俗的氣質(zhì),隨便看一眼就讓人倍感舒適,比起長安城里滿身脂粉氣的閨閣千金,更容易讓人上心才對,主子怎么就看不上人家呢?
“這……清韻你覺得呢?”坐在楊靜嫻身邊的安寧今日本是想要撮合一下元偲瑾和謝清韻,誰知道自己那個哥哥到現(xiàn)在都不來,表哥竟然跑來了,安寧有些不安地問著坐在對面的謝清韻。
“公主自小仁善還能惦念著清韻這個長在草莽山野之人,清韻心底已滿是感激,就算在不懂得規(guī)矩也知感念公主恩惠,清韻一切都聽公主安排?!?p> 恭順禮貌清緩溫和的聲音依舊不急不躁,并沒有出現(xiàn)安寧猜測的脆弱無助,痛哭流涕,甚至都沒有哀傷的神色,瞧著她的樣子也并沒有表妹說得故作瀟灑啊!
“你不要這么說,就算你當(dāng)不成我的皇嫂,也是我的好姐妹?。 毙宰訂渭兊陌矊幥浦裆胶偷闹x清韻,抬手附到她的手背上,心底越發(fā)覺得是哥哥對不起清韻,連帶著她坐在清韻跟前都覺得愧疚。
謝清韻的目光落在永寧的手上,心底有些悵然地看向安寧,瞧著她皺起的眉頭,忍不住回握住她的手。
“是我福薄,配不上殿下,公主莫要為此事憂心了。”安寧一直被皇上,太后,以及她的親哥哥元偲瑾保護(hù)的很好。
雖然生在深宮之中,卻有一顆純粹善良的心,算的上是溫室里的花朵,如此純真正直的女孩任誰都不忍心去傷害。
謝清韻是在戰(zhàn)場上混過的,見慣了爾虞我詐,生死殺伐,能在紙醉金迷,勾心斗角不輸戰(zhàn)場的京城里遇到這么一個關(guān)心自己,單純又善良的姑娘,既羨慕又心生憐惜,更會忍不住想要保護(hù)她。
“才不是呢!明明是皇兄的錯,你不要妄自菲薄,清韻你放心我永遠(yuǎn)站在你這邊,既然他不來,那就讓表哥進(jìn)來吧!多個人也熱鬧些!”永寧握緊謝清韻的手,氣的鼓起了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