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塵華解毒
季公眉陰沉著臉,將早已涼透的茶盞朝墨清陽撇去,墨清陽腦袋微側(cè)便已躲過,只是這一動牽扯了肩上還未來得及包扎的傷口,本就未能止住血的傷口血流得更兇了。
“沒用的東西,一個兩個都是這般無用?!?p> 墨清陽想強忍住不要當(dāng)場發(fā)作,口中卻忍不住道“季公眉,不要用對屬下的口氣來對我,我不是你的狗?!?p> 季公眉沒想到墨清陽會頂撞他,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墨清陽用不用我提醒你,你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什么?”
墨清陽胸膛劇烈起伏“這幾年就因為這個我?guī)湍阕隽颂噱e事,還不夠嗎?”
季公眉大搖其頭“夠?這怎么能夠?我要的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些,你為我做?別說笑了,你不是為我,你是為你自己,為楚青衣。不要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我們之間只是一筆交易,一筆你我都認(rèn)可的交易。既然當(dāng)初自愿同意,如今為何又做出這副萬般不愿的嘴臉?!?p> 季公眉的話讓墨清陽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因為季公眉說的不錯,是他親口答應(yīng)的條件,可是他從來不知道季公眉讓他做的事越來越離譜,越來越違背自己的良心。
墨清陽痛心疾首的問道“季公眉,你怎么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已經(jīng)不認(rèn)得你了?!?p> 季公眉驀地打斷他的話大吼道“不要再一副為我可惜的樣子,我看夠了,我不需要你同情,也不需要任何人同情,你也沒有資格來管我的事,你是不是我的屬下可那又怎樣,只要我們的交易還生效一天,你就得聽我的命令,除非你想死,想楚青衣死?!?p> 季公眉狠狠地說出這番話,又忽然語氣萬分平靜“下去把傷口包扎一下,不要讓他們看出來好不好?”語氣溫柔的仿佛剛才大吼大叫那個人根本不是他。
季公眉的變臉之能墨清陽早就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如今已經(jīng)對此波瀾不驚,不發(fā)一言,墨清陽轉(zhuǎn)身而去,隱入無邊夜色之中。
林梓雨綿綿不絕得輸入內(nèi)力,將蘇墨體內(nèi)的毒素一點一點逼出體外,在蘇墨手下地面上,一滴一滴黑色的血液形成一個小圈。
林梓雨額上布滿汗珠,蘇墨卻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直到夜半,蘇墨身上的毒才算全部排出,而此時林梓雨全身已近虛脫,臉色比蘇墨還要蒼白幾分。
白唐沈真在外面守了大半夜,屋內(nèi)一直沒有傳出聲響,便知道師尊一直在為蘇墨解毒。
沈真輕聲道“白唐,我覺得師尊對這個葉思厘有點太好了,好的有些過分,不是說師尊原來對那個蘇墨最好嘛,還為了他跳入火中,怎么短短三年,就把蘇墨忘了個一干二凈?!?p> 前世的蘇墨對于白唐沈真來說,是同塵華尊一樣等級的存在,他們?nèi)腴T晚,沒有見到蘇墨在都仙,卻每每有耳聞,說是林梓雨與蘇墨生死之交,當(dāng)年可把他們羨慕得不行。后來赤妖一案得以見到蘇墨本尊,甚是激動。蘇墨被誅殺當(dāng)日,他們被派出去除妖,沒有親眼目睹,但是據(jù)后來風(fēng)臨師叔說,當(dāng)日戰(zhàn)況極其慘烈,蘇墨伙同狼妖赤妖力戰(zhàn)群仙,魔性大發(fā),引發(fā)了清風(fēng)樓大火,被季家堡堡主季公眉萬劍誅心,掉進火海尸骨無存,塵華尊撲進火中相救,差點陪葬,幸得風(fēng)芒風(fēng)臨兩位師叔相救撿回一命,可是滿頭墨發(fā)卻在一夜之間變?yōu)殂y絲。他們幾人除妖回來,見到的就是滿目瘡痍的清風(fēng)樓,還有盟主遇難,師尊重傷的消息。
當(dāng)時他們還曾唏噓不已,為塵華尊那份執(zhí)著感動不已。當(dāng)時沈真還吸著鼻子說“如果我是蘇墨,有這樣的知己至死不悔?!笨墒侨缃袢瓴胚^,塵華尊身邊就換了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葉思厘,并且這個葉思厘很討厭,總是逗他們兩個。
白唐向來中規(guī)中矩“輕聲些,師尊知道你有背后議論旁人,又要罰你去抄書”。沈真一把捂住嘴巴不再言語,都仙家規(guī)那么多,再被罰能要了它的小命。
兩人正說話間,里面?zhèn)鱽硪宦曋仨?,仿佛什么跌倒的聲音。白唐?dān)心師尊,推門便進,眼見的林梓雨半跪在地上,快要虛脫的模樣。兩人大驚急忙扶了林梓雨坐下。
林梓雨擺手道“不礙事,只是靈力需耗多了些,休息一會就好?!卑滋平o他把了脈,確信他說所言非虛,這才放下心來。
再看蘇墨,臉色雖然仍然蒼白,卻開始有了紅潤之色,地上污血一片,想是毒素已盡數(shù)逼出,這才讓林梓雨看起來比他還要虛脫。
將近折騰到天亮,幾人才沉沉睡去。林梓雨擔(dān)心蘇墨傷勢,睡得不安穩(wěn),每隔一會就要給蘇墨把把脈,查看毒素清除的情況,好在一晚的忙碌沒有白費,天邊放亮的時候,蘇墨悠悠醒轉(zhuǎn)了過來。
蘇墨只覺口中奇苦無比,仿佛吞了黃連一般,白唐沈真已經(jīng)將地上污血除盡,看不出什么。蘇墨艱難的吞了口口水,這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算上他有四個人。
林梓雨伏在他的榻前正在熟睡,其實林梓雨剛剛睡著不久,這一夜未眠,又消耗了大半靈力,鐵人也是支撐不住。
蘇墨眨眨眼,昨晚發(fā)生的事如潮水般涌進腦海,等到他把思路縷清,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又是林梓雨救了他。
蘇墨只要偏一偏頭就能看到林梓雨的滿頭銀絲,蘇墨很想摸上一摸,卻又怕驚醒了他。
林梓雨昨晚聽見他的笛音便趕過來,隨手拿的卻是一件薄紗衣。清晨露重微寒,蘇墨怕林梓雨著了涼,輕手輕腳拽下旁邊衣架上他的外套給林梓雨披在肩上,那輕柔的動作一點也不像他平日大大咧咧的樣子。
沈真瞇著眼,正看到蘇墨躡手躡腳的這一幕,或許,這個葉思厘并不像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大條。這個孩子對假的葉思厘印象終于有了一點改觀。不過他也是一夜未睡,只是短暫清醒過后又睡了過去。
蘇墨側(cè)過身子,林梓雨的臉近在眼前,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一排陰影,鼻尖筆挺有型,嘴唇透著一絲不健康的白,還有一點起皮??∏蔚哪樢驗殪`力的缺失而略顯蒼白。蘇墨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撫摸他的唇,觸手一片柔軟,蘇墨忍不住摸了兩回才收回他的魔爪。林梓雨確實是累了,對蘇墨的觸摸毫無感覺。
蘇墨收回手,開始思考昨晚的事。中毒,是什么時候被暗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