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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寒門

第十四章 套頭,密室,猥瑣男

江左寒門 傲嬌的白貓 2372 2020-03-08 22:19:53

  因?yàn)樽允延虚L江天險為屏障,繁華的建康城不設(shè)外郭城,僅在城周設(shè)籬門作為防御。

  像是個在自家高墻之內(nèi),半遮半掩,肉隱肉現(xiàn)的美嬌娘。

  頭領(lǐng)漢子的視線中還未瞧見那些算不上高聳的籬門,只深深呼吸一口,便肯定地點(diǎn)點(diǎn)頭,“就是這個味兒!”

  張恪坐在車中,微微一笑,想起了前世的霧霾。

  燕京醇厚,蜀都辛辣,每個地方,都有獨(dú)特的口感。

  很多時候,回到家鄉(xiāng)之后,迎接游子的,都是那一口帶著回憶的霾。

  句容在建康的東方偏南一點(diǎn),所以入城走的是東面。

  離著東籬門尚有十余里,張恪回憶著記憶中建康城的格局。

  作為六朝古都,又被隋文帝夷為平地,建康古城是后世考古中一個很令人感興趣的內(nèi)容。

  不管是其中的帝陵、王陵,還是臺城遺址,都吸引著許多學(xué)者的注意。

  張恪自然也了解過。

  東晉立國之后,在原來吳國的基礎(chǔ)上,修繕了建康城。

  先將吳國的宮城東移,擺正在南北中軸線上,然后左青龍、右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象齊備,厲害得不行。

  張恪一臉認(rèn)真地表示,我沒開玩笑。

  鐘山在東面龍蟠,石頭城于西側(cè)虎踞,建康城背靠北面的玄武湖,從宮城出發(fā),沿著御街,出了宣陽門,便是朱雀門。

  宣陽門和朱雀門之間,主要是官署府寺。

  秦淮河從朱雀門外流過,南岸的長干里就是主要的居民區(qū),北岸的烏衣巷,這個就不用說了,都是高門大族們的居所。

  而在城的東南面,清溪之畔,那些風(fēng)景優(yōu)美的園林,則坐落著大部分的皇族宅院。

  城西就是長江了,王導(dǎo)同志曾經(jīng)裝過嗶的新亭,就在城外二十余里。

  這就是建康城的基本格局了,張恪微微嘆了口氣。

  堂堂一個王朝之都,還沒水滿五百字,真是不行!

  要是換上前世的燕京、魔都,出手就是三五十章!

  咦,仔細(xì)想起來,先前經(jīng)過的華亭,不就是前世的魔都嘛。

  怪不得陸家人那么喜歡去呢,或許是提前千年,就嗅到了魔都戶口的誘人氣息?

  “讓開!讓開!”

  一陣急切的呼喊聲,打斷了張恪脫韁野狗般的思緒。

  護(hù)衛(wèi)們趕著車避讓一旁。

  張恪輕輕掀起側(cè)簾,便瞧見五六個人影快步走來。

  個個身著單衣,坦露胸懷,步履匆匆。

  舉止之間,充滿著行為藝術(shù)的濃郁騷氣。

  偏偏看向周遭人的眼神中,又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優(yōu)越感。

  那種哥的寂寞你不懂的浪蕩風(fēng)采,張恪前世在網(wǎng)絡(luò)上見得多了。

  為首一人,樣貌也算得上不錯,只是望向馬車那雙眸子里,盡是些淺薄的炫耀。

  嗯,這個不用說,一看就是個反派。

  張恪頓時恍然大悟,將簾子稍稍掀開了些,目光灼灼。

  他看著這幫嗑藥的富二代,面露濃厚興趣,在歷史上看過許多事例,終于見到活的了!

  五石散,嗯,就是五種石頭調(diào)配的藥。

  五種石頭分別為:石鐘乳,石硫黃,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

  相傳是醫(yī)圣張仲景發(fā)明用來治療傷寒的。

  命名簡單粗暴且直接,雖還有個寒食散的名字,但那一聽就像是正經(jīng)人吃的,素來不為魏晉名士們所用。

  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覺神明開朗。

  不知哪位雜才發(fā)現(xiàn)了這個功效,迅速讓五石散從萬千平庸的藥物中一躍而起,獨(dú)得魏晉名士恩寵。

  在張恪的前世,許多食物的流行,的確是因?yàn)樗厥獾墓πА?p>  比如滋陰、比如壯陽......

  不只能流行,甚至能流行到滅絕。

  但五石散還不一樣,它的流行,比較類似于,嗯,網(wǎng)紅帶貨。

  歷史上曾經(jīng)記載過兩個比較出名的東晉網(wǎng)紅帶貨的例子。

  故事的主角,就是王導(dǎo)和謝安。

  咦?

  又是這兩位裝道先賢?

  東晉初建,財政枯竭,府庫之中那叫一個干凈,只有拿出去賣都沒人要的粗絲布幾千端。

  王導(dǎo)同志靈機(jī)一動,聯(lián)合了幾位其余的網(wǎng)紅,都用這種粗布做衣裳穿。

  于是人們紛紛效仿,這種布價猛漲。

  然后王導(dǎo)才叫人開開心心地去割了一茬韭菜。

  多么熟悉的操作,兩千年后的人民群眾依舊還吃這一套......

  謝安的事例跟這個差不多,他那是一個朋友的蒲扇賣不出去,他就拿著搖了搖,于是粉絲們就紛紛高價求購一空。

  當(dāng)年在看到這兩個故事的時候,張恪除了琢磨魏晉名士之間的獨(dú)特相處習(xí)慣之外,也感慨著,東晉人民實(shí)在太好忽悠了。

  韭菜代代有,東晉特別多。

  腦海中,一個聲音呼喚著,別特么水文了,都快水完一章了,趕緊說正事!

  張恪干笑兩聲,收回思緒。

  然后看著幾位服散之后快走行散的男子漸漸消失,面露思索。

  頭領(lǐng)漢子坐在牛車的車轅上,望向前方的目光中稍有急切。

  原本的馬車早在過河搭船中,被賣掉了,換了更常見的牛車。

  先前剛過了句容,他就讓一個手下先行趕去建康,跟上司詢問,這荀郎君到了之后該如何操作。

  是關(guān)是放,總得提前有個章程。

  此刻瞧見手下和另外一人跑來,他終于松了口氣。

  一尊大神送走,功勞穩(wěn)穩(wěn)到手。

  靠的是什么,是聰明的頭腦,是杰出的計謀!

  他嘴角翹起,雙臂環(huán)抱,微微后仰,很是自得。

  兩騎靠近,頭領(lǐng)漢子主動迎了上去。

  和漢子手下一起回來的那人朝著漢子低聲說了幾句,在漢子詫異的神情中,摸出一塊令牌,于是漢子躬身領(lǐng)命。

  牛車的配置跟馬車不同,少了兩側(cè)的車窗。

  頂部也是用細(xì)竹編成的席篷蓋著,刷上一層桐油,保證不會漏雨就行。

  前后都用隔板擋著,還掛著布簾。

  張恪和柏舟對坐著,這個憋了大半月的少年,眼神中,都寫滿了傾述的渴求。

  張恪微笑安慰道:“快了,馬上就要到了?!?p>  柏舟頓時開始不安地扭動著身子。

  張恪深深體諒這種感受,尿急的時候,越臨近廁所越憋得難受。

  他對柏舟的遭遇報以深切的同情,但不為所動。

  比起說不說話那點(diǎn)事,他擔(dān)心的事情更大。

  腳步聲來到牛車旁,頭領(lǐng)漢子鉆上牛車,看著張恪,“荀郎君,跟你商量個事兒?”

  張恪和柏舟都扭過頭去。

  然后便是眼前一黑。

  又被套了。

  頭領(lǐng)漢子訥訥一笑,“就是這個事兒。”

  你們到底特么的是官兵還是山賊?。?p>  套頭上癮了嗎?

  張恪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卻一個字不敢往外蹦。

  慫得很是干脆。

  牛車?yán)^續(xù)前行,也不知拐過了多少地方。

  牛車緩緩?fù)O?,張恪又被引下了車,帶進(jìn)了一處房間。

  柏舟沒在他身旁,但張恪并不擔(dān)心,總不能大老遠(yuǎn)從上虞運(yùn)過來就直接給宰了吧。

  只要自己沒事,柏舟這個基本只能算掛件的人也不會有事的。

  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張恪一動不動,也不敢自行取下頭套,生怕瞧見什么不該瞧見的東西,不死也得死。

  一個身影悄悄從一塊屏風(fēng)后面閃出,邁著猥瑣的步伐,無聲地接近張恪。

  張恪背對著他,毫無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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