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謝香雨一手扯著龍云軒,一手扯著杜清酌,熱熱乎乎地將二人拉回到?jīng)鐾だ?,這態(tài)度真是強(qiáng)轉(zhuǎn)一百八十度,把高恒都看得愣住了。
謝香雨瞪了一眼高恒:“看什么看,還不去讓伙房備飯,告訴廚娘多做幾個拿手菜,我要請我徒兒和將軍吃飯。”
龍云軒和杜清酌互看了一眼,醉香樓看來是去不上了。
謝大堡主這張千變?nèi)f化的臉,龍云軒也是領(lǐng)教了。
沒辦法,這位女師傅可比不得王仲景,王神醫(yī)宅心仁厚,為人忠厚老實,對龍云軒來說,從最初就一直在撮合兩人,算是月老級的大好人。
謝香雨雖然也是好幾十歲的人了,但是歲月愣是繞著她走,跟個小姑娘似的,性格也是多變,龍云軒一時間也是琢磨不透。
御前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高恒,在謝香雨面前都乖得象只忠犬,她要是和杜清酌說自己點什么,呵呵……
龍云軒和高恒搶著表現(xiàn):“高大統(tǒng)領(lǐng),你坐著,我去伙房跑一趟。”
龍云軒哪知道人家伙房在哪邊,跑到院子門口,又折了回來,撓著腦袋道:“我不認(rèn)路。”
高恒心里道,不認(rèn)路你裝什么大瓣蒜,還想搶我的活兒,歇著吧你。
高恒毫不猶豫奔伙房,那樣子不像府里的男主人,倒像個地道的管家。
謝香雨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子:“將軍,別忙了,快坐下?!?p> 龍云軒恭恭敬敬坐在謝香雨旁邊,偷偷瞄著杜清酌,心里緊張的一匹。
謝香雨沖著龍云軒豎起大拇指:“你這個婚啊,退了就對了,那個什么杜月升,她算什么東西,憑什么和我家清酌搶夫君。”
杜清酌見師傅這么說,趕緊說道:“師傅,你說什么呢?還夫君,我們這八字都沒有一撇呢……”
“啥?”龍云軒一聽這話有點急了:“我可是連捺都寫完了,你告訴我撇還沒有?”
龍云軒已經(jīng)在爺爺和娘親面前夸下???,明年給他們生個孩子玩玩,照這速度,說不定就打臉了。
杜清酌難搞,那就從她身邊人下手,搞定她身邊所有人,讓所有人都變成他的支持者。
龍云軒趕緊拖著椅子坐到杜清酌一邊,剝了個桔子硬塞到杜清酌的嘴里:“你吃桔子,別瞎說話,我和師傅好好解釋?!?p> 此時龍云軒的頭皮都濕了,汗嘩嘩地往外冒,他現(xiàn)在都怕了杜月升這個名字,一聽就有點過敏,就怕謝香雨因為之前和杜月升的婚事對自己有什么壞印象,連忙道:
“謝堡主,我和杜月升純粹就是個誤會,從始至終,我想娶的只有清酌,都怪那杜月升拿了我給清酌的玉佩,讓我認(rèn)錯了人?!?p> 謝香雨才不管他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就想知道個結(jié)果:“大戶人家都注重個臉面,哪里會輕易同意退婚,你的意思,這次處理好了?那杜月升不會再是你們兩個中間的障礙?”
龍云軒趕緊點頭:“處理好了,我?guī)Я巳摄y子上門,找杜長青當(dāng)面攤牌,他也是當(dāng)場找來了杜月升,我們?nèi)肆⒘俗謸?jù)畫了押,以后各自嫁娶兩不誤?!?p> 說完,龍云軒把寫好的字據(jù)拿出來遞給了謝香雨:“堡主您過目?!?p> 其實這次退婚,龍云軒想了好幾套方案,連南邦奸細(xì)這個大帽子都準(zhǔn)備好了,只要杜長青不同意,他會軟硬兼施,甚至撕破臉拿奸細(xì)之事威脅,逼他就范。
可是讓龍云軒始料未及的是,杜長青見到他的那一刻,眼神中帶著一種復(fù)雜的情緒,甚至,龍云軒從其中看出了一絲的欣慰……
杜長青答應(yīng)得極為痛快,連那三千兩銀子也不肯收,還是龍云軒一再堅持,才讓下人把銀子搬去庫中。
最終杜月升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是杜長青給壓了下去,要是沒有杜長青,龍云軒根本不敢想象退婚的過程會有多難。
龍云軒心中暗想,怕是杜長青心里還是承認(rèn)清酌才是他親閨女,他也想讓自己親閨女有個好的歸宿吧,其實龍云軒只猜對了一半,其中隱情只有杜長青自己心里清楚。
此時,謝香雨唇角含著笑,已經(jīng)打開字據(jù)上下看完,然后還給了龍云軒,伸手從懷里摸出個鑲著金邊的掛件出來:
“清酌是我徒兒,和女兒也差不多,這個護(hù)心鐵送給軒兒,算是我給女婿的見面禮?!?p> 這才多大會兒的功夫,將軍已經(jīng)變成軒兒了。
龍云軒慌忙站起,單膝跪下接過護(hù)心鐵,這和丈母娘認(rèn)下女婿也差不多,龍云軒從心底里松了一口氣。
杜清酌強(qiáng)咽下桔子瓣,酸得小臉皺起來,在一旁冷聲道:“龍云軒,師傅雖然認(rèn)下了你,但你有沒有問過我看沒看上你?有沒有問過我同不同意這樁婚事?”
隔著墻想上炕,還塞了自己一嘴的桔子,酸不說,桔汁和口水差點兒弄臟了新買的衣服。
龍云軒撓著后腦勺:“這還用問嗎?我就沒遇到過看不上我,不想和我在一起的女人,傻子除外。”
“你……”杜清酌象只暴跳的小野貓,全身毛都炸起來了,露出兩顆尖尖的小白牙。
小兩口的事,自然是過后自己解決,謝香雨拍了拍徒兒的腦袋,把小野貓按下去:“這是我府上,你倆有話回龍府去說?!?p> 杜清酌只好坐回椅子,她不想再說任何一句話。
謝香雨岔開話題,又說起杜月升:“要說那個杜月升啊,我是半只眼睛都看不上她?!?p> 高恒剛好從伙房回來,插了一嘴道:“香雨,人家杜月升又沒得罪你?!?p> “呸!”謝香雨氣道:“她敢得罪我!”
就這一句,高恒嚇得趕緊道:“我再去吩咐下人們?nèi)ベI些時令水果?!闭f完溜走了。
謝香雨沖著杜清酌道:“清酌啊,最近你不在家,根本就不知道,杜月升天天往京城各府的聚會里硬湊,走到哪都稱自己是護(hù)國將軍的未婚妻,還到處說你壞話?!?p> “說你從小什么都要和她搶,這次又看上她夫君了,還說你見利忘義,連親娘姜曉云都不認(rèn)了?!?p> “要不是我修身養(yǎng)性幾十年,硬生生忍住了,我都上去撕她的嘴了,為了不惹氣,我都拒絕了三次府宴,一次宮宴了。”
杜清酌一臉的黑線,怪不得龍云軒剛進(jìn)門,師傅會和他陰陽怪氣,原來是被杜月升給氣的。
杜清酌連忙給謝香雨捶背揉肩:“師傅莫氣,下次讓我再遇上她,好好教訓(xùn)她一頓,給師傅出氣!”
謝香雨嘆了一口氣:“師傅沒事,只要你不被別人欺負(fù)了就好?!?p> 杜清酌連忙保證:“師傅放心,我是雨堡的少堡主,不會給您和雨堡丟人的?!?p> 謝香雨終于露出了笑容:“只要你過得好,師傅就會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