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趙昕跑到了趙沂的房里:“哥,你今天好奇怪?!?p> 她一屁股坐在二師兄房里的藤椅上,翹著二郎腿頤指氣使,稍微帶了一點女孩子的任性。
“從來傳度授箓的考核都是只問三個問題,你怎么問小司陸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問題!”
二師兄從柜子里拿出了趙昕愛吃的干果,倒在小盤子里放在桌上。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p> 趙昕不明就里:“我們修煉捉鬼,又不修仙,我至今沒見過那么仙人?!?p> 她往嘴里扔了一塊剝好的開心果,可是依然不開心:
“啥時候還要管三界的事了?!?p> 趙沂笑笑:“我隨便問的。”
“你可拉到,唬誰呢?你是隨便的人么?”
趙沂坐在了趙昕的身邊,拍了拍她晃著的二郎腿,示意她放下:“我隨便起來不是人吶?!?p> “我還以為你是蓄意難為小師弟。”
二師兄聞言搖了搖頭,把小道士孝敬他的干果裝了一大半給趙昕,讓趙昕帶回了起居室。
第二天的齋醮科儀十分順利,因為不需要開合結(jié)界,也不需要三法師。
但是需要三師。
三師是傳度師、保舉師和監(jiān)度師。
這場齋醮,有二師兄做傳度師,師父做保舉師,隨行而來的一位考核員做了監(jiān)度師。
師父隨便講了幾句話,便把職牒、經(jīng)箓、道袍、道帽遞給了二師兄,由二師兄傳給跪著的司陸。
司陸接受了二師兄的授箓,這才算禮成。
緊接著,在道合觀闔觀上下幾十人的矚目下,師父在司陸抬著箓牒的胳膊上放了三尺長的沉香木盒子。
沉香木硬度極大,而里面的道合劍更是重若泰山。
不僅是在重量上,還是責(zé)任上。
司陸頓時瞪大了眼,震驚的情緒溢于言表。
這……難道是把道合劍傳給他?
師父穿著華服縷著白髯,聲音蒼勁如松,迎著秋風(fēng)緩緩道:“貧道曾說過只收四個徒弟?!?p> “王羽然,王羽儀,趙昕,趙沂?!?p> “所以,我準(zhǔn)備了四件法器。王羽然的破曉劍,王羽儀的羽令筆,趙昕的日月雙鑒,趙沂的毛爺銅錢?!?p> “只是沒想到,天佑我陸翎,在有生之年,油燈枯盡之前能遇到司陸?!?p> “為師已沒什么法器再送你,唯有這道合觀和這道合劍,你可愿……”
你可愿?
師父沒有繼續(xù)說后面的話。
你可愿收?
你可愿受?
你可愿為這闔觀上下傾盡所有?
你可愿繼續(xù)為陸壓道君拋頭顱灑熱血?
你可愿承擔(dān)這道合的六劍歸一?
你可愿和這道合上下榮辱與共?
山里的冷風(fēng)在太陽的暖意里肆虐,不僅帶走了萬物的水汽,還帶來了蕭瑟和愁意。
陸翎擔(dān)心司陸不接受,畢竟在他的起居室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司陸表現(xiàn)出明顯的抗拒。
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在傳度授箓的正式場合,陸翎存了私心,他希望司陸能看在師父的老面兒上,能接下這個重任。
空氣中有一秒鐘的靜謐。
對陸翎來說,這一秒鐘不知被延長了多少倍。
似乎是一分鐘,又似乎是一萬年。
司陸的聲波應(yīng)著秋風(fēng)和師父的白髯緩緩而來:“我愿?!?p> “我愿用我畢生靈力,天賦和精力體會道合劍的精髓?!?p> “我愿替師父承擔(dān)起道合觀的重任?!?p> “我愿誓死守護(hù)道合劍?!?p> “我愿守護(hù)道合觀上上下下的平安喜樂。”
“我愿身負(fù)道合,用生命維護(hù)道合的榮光。”
“我愿繼承祖師爺陸壓道君情懷遺志?!?p> 師父含著熱淚,滿是希冀。
忽然聽到最后一句話,搖了搖手表示拒絕:“最后這個就不用了,前面的挺好,挺好?!?p> 司陸抿抿嘴,收下了這三尺寶劍。
誓言還是要遵守的,這道合觀傳承了上百年一直供奉陸壓道君定有他的道理。
陸壓道君總是被人們所調(diào)侃,不尊敬未必不是蒙蔽人的表象。
眼睛所見到的,耳朵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只有撥云見霧,才能守得云開見月明。
司陸此時異常堅定,堅定地信任這陸壓道君,即便是這種堅定違背了他兩世的神仙教育。
授箓過后,他把師父給他的道合劍繼續(xù)放在了傳道室,就像是師父做的那樣。
在這之后沒過多久,天師府的道士證也做好了。
司陸穿著道袍的兩寸照片貼于其上,不僅蓋了天師府的鋼章還有道合觀的印鑒。
這日,師父把司陸喊進(jìn)了他的起居室。
師父坐在蒲團(tuán)上吐息,見司陸進(jìn)門緩緩睜開眼。
司陸心道師父也是奇怪的緊,從來都沒見他在傳道室或者起居室玩兒手機(jī)。
可經(jīng)常見他在開光館拍照,在會客室玩兒。
難道玩兒手機(jī)也要分前后庭?
“來了?!?p> 師父拍拍身邊的蒲團(tuán),“坐?!?p> 司陸依言坐下。
“你四個師兄師姐在拿到道士證后均去了山下歷練,你也擇日啟程吧?!?p> 司陸不明所以:“歷練?”
師父點了點頭:“你大師兄設(shè)了八次壇,有的是求雨,有的是祈福,還有亡靈超度?!?p> 司陸沉吟,這倒是沒什么問題,可去哪里找需要設(shè)壇的人呢?
師父話鋒一轉(zhuǎn),“你二師兄卦算千人,磨頓了毛爺銅錢才回來的。”
司陸點點頭,這個也可以。
師父又道:“你三師姐比較厲害,直接走的網(wǎng)絡(luò)招聘程序,去給一家大型集團(tuán)做了策劃?!?p> 司陸被師姐的一手騷操作目瞪口呆,還可以這樣?
“你四師兄也算是歷練,但是沒有下山,只是在觀里沒日沒夜的畫符推銷給香客”
好吧,也算是一種歷練。
只不過司陸覺得,畫符對四師兄來說小菜一碟,畢竟是能畫出來金光神符的人。
只不過推銷……這讓司陸覺得有點難。
“你可以選一種能歷練你的好方法,練成歸來時定有精神上的蛻變?!?p> 司陸點點頭,師父說的這些他都可以效仿,但是對他來說都不算歷練。
師父說要蛻變,既然蛻變就要從自己最薄弱的地方練起。
畢竟短板效應(yīng)。
最薄弱的地方。
司陸一邊走一邊回想,在院子里剛好看見悅蟬在亭子里頂著碗旁若無人的修煉。
旁邊是一眾小道士和看著樂呵的四師兄。
司陸把四師兄拉到一邊,想問問他歷練的細(xì)節(jié)。
四師兄在院子里盤腿一坐:“嗨!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你是不是聽師父說的特別輕松加愉快?”
司陸點點頭。
“大師兄我不太清楚,就知道二師兄回來時大睡七天七夜!三師姐回來時整整瘦了10斤!”
“怎么會這么嚴(yán)重?”
“二師兄應(yīng)該是真的精疲力盡,三師姐據(jù)說天天加班,你知道996么?”
司陸搖頭。
“早晨九點上班,晚上九點下班,一周上六天班?!?p> 司陸對上班沒什么概念,但是一整天都在做一件事一定會很疲憊。
“三師姐給被人出謀劃策,工作時間還這么長瘦是一定的?!?p> 誰道四師兄話鋒一轉(zhuǎn):“不不不,誰告訴你三師姐是996的?三師姐是956!”
司陸不太明白,早晨九點上班,晚上五點下班,一周上五天半還能休息兩天豈不是很輕松?
四師兄看著司陸放松的神情道:“天真!是早下班晚上九點,晚下班早晨五點!一周上六天班?!?p> 司陸聞言,這日夜顛倒的生活簡直太可怕了。
怪不得瘦了10斤。
可四師兄舌頭掄了一圈,繼續(xù)道:“但是三師姐休息好之后還挺開心的,女孩不是都愛苗條么?”
無端有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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