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顧曼君出了醫(yī)院,傅陌離執(zhí)意要送顧曼君回家。
“不用了,傅公子,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她拒絕道。
他猶如帝王般用命令的口吻道:“上車?!?p> 這個人從前就是這樣,他不容許別人拒絕反駁他的話。
顧曼君擰不過他,便上了車…兩個人沉默一片,誰都沒有說話,也無話可說。
除了顧曼君說自己住的地址之外:“前面拐個彎就到了,傅公子就在這里停車吧!”
他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自顧的往前開…
“你住這?”他不可置信的問道。
曾經(jīng)的顧家千金現(xiàn)在居然住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苦笑應(yīng)道:“是啊,我住的地方簡漏不堪,傅公子可以離開了,要是這地方臟了您的鞋那就不好了!”
他忍著怒火:“我送你進(jìn)去”
“不需要”
“要不要?”
“不要。”
傅陌離只覺得顧曼君反了天了!他伸出一只手臂扣住顧曼君的后腦勺,對著她蒼白干裂的嘴唇想也不想的就吻了上去。
從前的顧曼君是從來不會反駁自己的。不管是對的,錯的,她好像永遠(yuǎn)都是聽話的……
她那么溫順的一個人,就像一只沒有脾氣的貓咪,什么時候變了?
本來只是想蜻蜓點(diǎn)水的親一下,但接觸到這個蒼白干裂的嘴唇,便離不開了,明明一點(diǎn)都不溫潤,他卻覺得味道很好。
顧曼君驚慌失措的睜大雙眼,腦子瞬間短路。
傅陌離吻自己?那個她曾經(jīng)期待了許多年卻不曾得到的一個吻,可現(xiàn)在算怎么回事?
沒有多想,顧曼君推開了他,傅陌離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鄒眉,嫌棄的摖了摖自己的嘴角。
顧曼君苦笑,她果然還是太天真了,他傅陌離八輩子都不會對她感興趣的。
他冷冷道:“要么,我送你上去,要么再來一次。”
其實(shí)他也并不是一定要送顧曼君上去,他只是討厭她不聽話的樣子,全世界都可以忤逆他,但唯獨(dú)顧曼君不行。
顧曼君無奈,不作聲。
她不想再來一次,她對這個男人的愛慕,早在五年前就已經(jīng)死心了。
顧曼君帶著傅陌離上樓,樓梯的燈光暗黃,顧曼君打開門道:“請進(jìn)”
傅陌離不進(jìn)不知道,進(jìn)了嚇一跳,心里的復(fù)雜情緒變得濃厚起來,他鄒眉…心里無名的怒火。
這房間潮濕的可怕,屋頂甚至還在漏雨,冰涼的不像話,家具稀少的幾乎沒有,這個女人在這個地方住了五年?
他以為就算他當(dāng)年斷了她的后路,堂堂的顧大小姐也不會淪落至此。
住在這種地方,高燒沒死掉已是萬幸。
傅陌離的心瞬間刺痛了一下,他怎么都沒想到,當(dāng)年被顧家當(dāng)成寶貝供養(yǎng)著的公主,如今會淪落至此。
簡直像個乞丐一樣,可憐的讓人憤怒,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心里有一團(tuán)怒火。
只是單單覺得,曾經(jīng)的顧曼君不應(yīng)該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樣子。
他冷漠問道:“為什么不住好一點(diǎn)的地方?曾經(jīng)的堂堂顧家大小姐,住這種地方裝可憐,是想博取誰的同情嗎?”
顧曼君苦笑,這難道不是你傅陌離步步緊逼的結(jié)果嗎?當(dāng)年她找不到工作,難道和你傅陌離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嗎?
她雖然大學(xué)沒畢業(yè),但也不至于一份簡單的工作都找不到,若不是你傅陌離開了金口,整個A市她會找不到一份工作?
這些話,她并沒有說出口,只是淡淡道:“我想的亦是如此,我也想住個好一點(diǎn)的地方,那就看傅公子給不給條活路了!”
傅陌離瞇眼,轉(zhuǎn)身出了門。
那個令人討厭的女人淪落至此,他為什么會生氣?
搞不明白心里的情緒,傅陌離以最快的速度開車離開。
顧曼君聽到車子發(fā)動離開的聲音,才關(guān)上門,疲倦的躺在床上。
那是她年少時喜歡的男孩,如果早知道她的人生會這樣萬劫不復(fù),也許十五歲時她就不會喜歡他了。
她一直都知道,傅陌離那么的耀眼,她甚至都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但那時候,她唯一覺得慶幸的是,她是顧家的后代,所以才會有這個機(jī)會接近他。
年少時她在心里暗暗發(fā)誓這輩子會一生一世傾盡所有對他好,只愛他一個人。
可一切都變了,五年前…
傅陌離的爺爺離世后,傅陌離接手家族工作,他接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想方設(shè)法的讓顧家傾家蕩產(chǎn)。
自己的爺爺看著自己白手起家的事業(yè)就這么毀于一旦,氣得病倒,在醫(yī)院一病不起。
她的父母也因?yàn)檫@件事,從美國回來的路上,因?yàn)殚_車太快而出了車禍當(dāng)場死亡,顧家破產(chǎn),所有的東西全部被查封。
她就連給家人選墓地的資格都沒有,那段時間她一個人熬了多少個夜晚才熬過來。
如果不是因?yàn)樗晟贂r任性的喜歡傅陌離,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了。
那年她一個人到處找工作,沒有人要她,所有人都說,得罪不起傅先生。
盡管她已經(jīng)家破人忙,他傅陌離也不肯給她留一條活路不是嗎?
她怎么還敢喜歡那個男人,她不敢,她不配,她也惹不起,她只求他能留自己一條命。
……
傅陌離回到傅家莊園,坐在客廳里一根又一根的吸著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客廳里坐了整整三個小時。
外面下著傾盆大雨,傅陌離瞇眼,腦子里閃過顧曼君房間漏雨的場景,他起身出了門開車離開…
已是凌晨兩點(diǎn),他來到顧曼君住的地方,摸索著來到門口。
這里周圍一片漆黑,這種漆黑的氣息令他快要窒息,伸手不見五指的陰影是如何都抹不去的…
顧曼君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喊:“顧曼珺,開門。”
她的高燒本就沒好,再加上這幾天都下雨,屋子潮濕,就更加嚴(yán)重了。
不想去管那個聲音,她只想就這樣永遠(yuǎn)睡下去,再也不要醒來…
顧曼君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把門踢開,迷迷糊糊聽見有個聲音恐懼的一遍遍問道:“曼君,你在哪里?!?p> 這個恐懼又溫柔的聲音,是十五歲時的傅陌離,那是她此生唯一一次聽過的最溫柔的聲音,難道時光倒回了嗎?
顧曼君迷迷糊糊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別怕?!?p> 聲音小的連她自己都聽不見,漸漸的她失去了意識。
傅陌離清醒過來,摸索著躺在床上的顧曼珺,抱著她離開了這個一片漆黑的地方。
許久后…傅陌離看著躺著病床上的顧曼君,眼神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