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二人議論著的裴啟就是進門的小男孩,眼神犀利的看了過來,眼底隱隱透露著幾分戰(zhàn)斗意識。
“童樂前輩,胡蝶前輩,這位前輩是?”裴啟挨個打招呼,到了柏曼卿時他出聲詢問。
“這是柏曼卿,她之前受傷變小了。”裴啟一進來,童樂就轉換成顧沅芷的聲音說話。
裴啟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嘴角露笑,對著柏曼卿鞠躬道,“前輩好,”
說完就走了,柏曼卿和胡蝶磕瓜子的聲音戛然而止。柏曼卿被他這個鞠躬給雷到了,半晌開口問道,“他是不是去韓國進修了……”
“……”胡蝶不知道,胡蝶也是第一次聽他說話。
“他喜歡看韓劇……”童樂默默加入群聊。
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平頭哥,鋼鐵的外表還有一顆柔軟的內(nèi)心。
“你怎么知道的?”柏曼卿轉頭面向童樂。
童樂不語,抓著柏曼卿的胳膊將人提了出來,“我們快走吧,等下就要吃飯了。”
他怎么知道的,當然是因為他不小心看見了,還看見了好幾次。
柏曼卿也不追問,高高興興的坐上他自行車的后座,準備出發(fā)時,就聽見阮蕭山在旁邊的車庫喊她,“柏曼卿,你跟我出去一趟?!?p> 柏曼卿抬頭,一臉無辜?!按蟠?,你看我這個樣子,像不像是你們雇傭的童工。”
“呵,一千九百九十五歲的童工?年紀比我都大,還給我說這種辣雞話,快點走。”阮局長騎著他心愛的機車出來了,眼神示意柏曼卿從自行車后座下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最近總感覺柏曼卿在躲自己。
男人要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柏曼卿確實有點躲避他的意思。為了不對她幼小的心靈造成第二次傷害,柏曼卿決定離阮局遠一點。
可是她變成小孩子以后就不方便坐機車后邊了,阮蕭山特許她坐前邊,明明說好要遠離,卻貼的更近了。路上阮蕭山都沒飆車,把機車騎的像三輪車。
“大大,我們?nèi)ジ陕锇??”車速慢的像是去做賊。
“去博物館。”博物館打了電話到隔壁公安局,說有文物總是在白天上班的時候不見,一下班就出來了,他們懷疑有人偷盜,抓也沒抓到。
警察叔叔一聽就覺得不對勁,哪有人每天偷每天還的,這肯定不是人干的,這個妖怪還可能是不想上班。所以他們直接把案子交給了隔壁的文保局。大家都是妖怪,處理起這種事情不是更加得心應手嘛。
阮局長原本不會出來處理這種小事情,但是他深覺柏曼卿近日在躲自己,尋了個由頭讓人和自己單獨待一會兒罷了。
“柏曼卿,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
柏曼卿垂著腦袋,眼睛看著后退的樹木,“對呀!”
“呵,”阮局長生氣,“你躲我干嘛?”
“我失戀了,正在自我調(diào)節(jié)。”柏曼卿一本正經(jīng)。
“你和誰談戀愛了?童樂?”那小子像個正經(jīng)人啊,怎么會對兒童下手。
柏曼卿仰起頭,轉移話題。“大大,我想吃冰淇淋…”
“你不想,”不回答他的問題還想吃冰淇淋,不知道坐機車上吃冰淇淋容易弄臟他的衣服和車。
“……”臭蟒蛇,柏曼卿嘟嘴,剛剛因為看電視劇哭紅的眼眶噙滿淚水。帶著哭腔道,“阮蕭山~我想吃冰淇淋…”
“坐好,抓緊?!比罹珠L不吃她這一套,得空抽出一只手摁緊她的安全帽。隨即擰了油門,彎下腰,剛剛慢的像三輪車的速度瞬間提高。
當騎士彎下腰,誰都追不上。
柏曼卿憋著一句話,還沒說出來,阮局長就飆車了,嚇得她緊緊抓住阮局長的衣服。
博物館很快就到了,阮局長帥氣的停好車,拎著已經(jīng)吹傻了的柏曼卿買了張票進博物館。
還有一個小時博物館就要下班了,下班以后那個自己偷自己的妖怪就會出來。兩人進了博物館,阮局長找管理員說明了來意,管理員先帶他們倆去看了看被偷文物的展臺。
文物被存放在詩詞文畫的展廳里,一進門就能感覺到輕微的妖力波動。
“被偷竊物品是什么?”阮局長瞧了瞧四周,詢問道。
管理員指著空無一物的展臺道,“是一本流傳了一千年的詩集?!?p> 又是一千年,阮蕭山暗了眼眸,有些擔憂的瞟了柏曼卿一眼。
柏曼卿貼著玻璃正在看一副四米長的山水畫,她人太矮了,還要踮腳才能看清。突然身子一輕,騰空而起,柏曼卿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是阮蕭山從后邊抱起了她。
“你看這個干嘛?”
“這是我家的……”她的母親特別喜歡收藏古籍字畫,以前家里有個藏書閣,母親時不時會帶她進去玩,她抱著竹子啃,母親自顧自的作畫娛樂。
聞言,阮蕭山定了眸子打量起這副山水畫。柏曼卿丟出一個結界,揮手將畫升至半空,指著畫上的一處竹林道,“這里是我家,旁邊還有我小時候蹭上去的爪印?!?p> 畫的空白處確實有幾道小小的腳印。
柏曼卿眼巴巴的看著畫,轉頭對著阮蕭山道,“大大,我能把它偷回去嗎?”
“犯罪是不可以犯罪的,你要是想去坐牢我可以親自送你進去?!蹦X子長包了吧,他們是來抓小偷不是當小偷。
“大大,我想家了。”
阮蕭山拍拍她的后背,輕聲道,“以后爸爸的家就是你的家,”
“那你老婆是我媽媽?”柏曼卿懷疑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結果阮局長很嚴肅的思考了一會兒,“我還沒有老婆,這個也不能這樣說,你是我閨女,又不是她閨女。”
“哼,”柏曼卿踢了他肚子一腳從他身上溜下來?!叭钍捝剑悴幌矚g就不要老是接近我勾引我?!?p> “我什么時候勾引你了?”阮局長真的無辜,他啥時候在她面前搔首弄姿的勾引了。
“無時無刻!”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空氣都寂靜了幾分。
“枝上柳綿吹又少……”不知從何處傳來這一句話,聲音清潤動人。
“…天涯何處無芳草”柏曼卿下意識的接了一句。
青煙淡起,一襲青衣長衫的男子緩緩走向二人所在的地方。聲音由遠及近,“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家住何方?”
男子走近,攤開手里的風水扇,垂眸瞧清了柏曼卿的身影。神色有些尷尬,“咳咳…小生斐然,得罪了。”
阮蕭山悄然靠近了他,胳膊挽住他的脖頸,語氣肯定,“你就是那本詩集?”
“公子自重,小生原身確實是詩集,公子是何人。”斐然側身避開阮蕭山的觸碰,一臉警惕。
柏曼卿冷眼瞧著二人,她現(xiàn)在心里苦,默默掏出一對銀制手銬,趁兩人說話時,快步上前,“啪嗒”一聲將阮局長的左手和斐然的右手銬在一起。
“柏曼卿,你在這是干嘛?”阮局長舉起手,他那次抓犯人是這樣做的。文保局特制的手銬,妖怪戴上以后就會被封印妖力。
“妖怪斐然,你涉嫌偷竊博物館詩集,現(xiàn)將你逮捕,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卑芈涿鏌o表情的念出一套臺詞。
“???小生沒有偷盜???”他自己就是那本詩集啊,難不成他偷他自己?
阮局長的額頭滿是青筋,要不是沒有了妖力,他定要把柏曼卿揍一頓?!鞍芈?,你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我們現(xiàn)在是在執(zhí)行任務?!?p> “……”柏曼卿抬眸和他對視,阮蕭山平日里笑瞇瞇的眼里此刻滿是涼意,柏曼卿只覺心臟難受。
“我現(xiàn)在以你領導的身份命令你解開手銬?!比罹珠L的語氣透著不耐。
柏曼卿不語,沉默著掏出她剛剛在阮蕭山兜里摸出來的煙,點燃放進嘴里。
“柏曼卿,你……”阮局長話沒說完,就被傳送煙帶走了。
回了文保局自會有人會給他解開手銬的,
柏曼卿快步離開了博物館,隱匿了身上的氣息,漫無目的的走進了公園。掏出自己的手機點開聯(lián)系人童樂。
“樂樂,我們?nèi)ヌ鴱V場舞吧……”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只有他們家樂樂是小可愛。
“……”他是男孩子,跳什么廣場舞。
天已經(jīng)黑了,公園的廣場上響徹著震耳欲聾的歌聲,柏曼卿不太開心,混在阿姨大媽們的隊伍手舞足蹈。童樂買了炸雞過來找她,入眼全是花枝招展的阿姨,根本看不見矮矮的柏曼卿。
好在柏曼卿聞到了他的妖氣,跑了過來。
“卿卿,怎么啦?”他下午忙著打表格,剛下班柏曼卿就給自己打了電話過來。
“我有一點不高興,”柏曼卿搖頭晃腦的坐下,手里握著不知道是哪位阿姨給的紅手絹。
童樂拍拍她的腦袋,想了半天出聲安慰道,“卿卿,我還買了冰淇淋,一大桶的那種?!?p> “……”柏曼卿快速翻開塑料袋找出冰淇淋,小臉上充斥著快樂的笑容。
童樂簡直目瞪口呆,這情緒轉換也太快了吧。
吃上了心心念念的冰淇淋,柏曼卿抱著冰淇淋桶重露微笑。在周圍大媽們的眼神攻勢下,童樂抱著柏曼卿轉移了陣地,另一邊的奶奶們正在練劍。
“卿卿,你說我的刀能不能這樣練?”看了一會兒,童樂問道。
聽到聲音,柏曼卿抬頭看向奶奶們?!疤耍銊偲饎菥蜁蝗薻o,唔,我記得一部刀法,明天默出來給你?!?p> 她哥哥最厲害的就是刀法,打小她就背了很多刀譜。但她沒有這個天賦,學了很久也不能出神入化。
奶奶們練完劍,一位面容溫和的奶奶向前一步摁了摁音響,然后一陣炫酷的音樂飄了出來。
“Dj,Dj,給我一條k,Dj,Dj,我想要飛~”
后邊的曲風陡然一變,奶奶們脫了外套,舉起雙手開始搖擺,手部動作尤為復雜,伴隨著一陣晃過的大燈,奶奶們的動作逐漸狂野。
“……”兩只妖怪當場表演了一個目瞪口呆。
“樂樂,我想學這個,”
“不,你不想,”他也想要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