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韓逸樂就帶著一幫小廝來到南野的住處,當看到一雙紅腫眼睛的南野,想必是哭了一夜,韓逸樂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地開玩笑道:“怎么回事咧,我不就是一天沒有來找你玩耍么,就大半夜想我想成這樣?”
南野瞪了他一眼,攔在門口處,不讓他進,“你這么早過來有事?”
“當然有事?。韥?,你們幫這位姑娘收拾一下行李?!闭f完,韓逸樂硬是擠開大門,南野這才看到他身后跟著幾個小廝,他們一進來就把屋里的東西往外搬。
“你這是干嘛呀,把這些東西搬去哪里,這些也不是我的東西??!”南野對韓逸樂吼道,她攔住一個小廝不讓他走。
小廝只望著韓逸樂,主子沒有發(fā)話,他不敢不動。
韓逸樂愣了幾秒,又指揮隨從道:“是喔,別搬了,別搬了,把東西都放回遠處?!?p> 小廝又把東西原路搬回去,來來回回幾趟。
他趁機湊到南野的身邊,大咧咧地說道:“那你自已收拾。我給你介紹個好差事!”說完,對著南野眨了眨眼睛。
南野故意走開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又為了不讓他看出刻意為之,于是蹲下來擺弄著地上的干果,這是五公子給她送過來的,她吃不完,又怕壞了可惜,故曬成果干,保存時間可以長些,她不在意地說道:“你別把我賣了。”
韓逸樂也跟著蹲了下來,拍拍胸脯,“我怎么會賣你呢!本公子知道你在這里無親無故的,住這里不是長久之計,所以呢,我跟我母親提了你,你就到我母親身邊服侍!”
聽到這,南野手里的動作停了一下,隨即又恢復正常,她心里五味雜陳,李府是李景湛帶她進去的,而如今,她是回不去了,而那個帶她進去的人,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好無情!
又是一陣失落,偏巧被韓逸樂看在眼里,他安慰她道:“我韓府比李府好,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你來了肯定會開心的?!?p> 他沒有說出的是,我也會很開心。
“我不去,我這性格野,別到時沖撞了你母親。”南野拒絕道,繼續(xù)擺弄她的干果。
韓逸樂也不放棄,“你別這么快拒絕我嘛,我母親的性情我是知道的,她溫柔淑良,待下人是最和善的。”
南野沒有理他,他繼續(xù)說道:“你說你一個人,終究是不安全的。”
南野忽覺得感動,在這座陌生的都城,還有人關(guān)心她,于是她拿起一塊干果遞給韓逸樂,笑著說:“你嘗嘗,我自已腌的。”
韓逸樂拿起就往嘴里放,也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他一臉這才是真的人間美味的模樣,還一邊嚼一邊說著:“好吃,這個有鄉(xiāng)村的味道?!背酝赀€自已拿了幾個放嘴里。
“好吃吧,是我哥哥教我的,以前家里窮,天生天養(yǎng),山上有什么就吃什么,虧得哥哥有個好手藝,我吃過的美味可是你沒有吃過的?!蹦弦罢f著得意了起來。
“那是,雖說我們府上的都是頂尖的廚子,可就是少了那種生活氣息的味道?!表n逸樂也聊了起來,話題好像越扯越遠了。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到我府上來,這樣我就可以天天見著你了?!表n逸樂后面那句話說的很小聲,說完自已傻呵呵地笑了起來。
“喂,你在說什么呢。”南野用手肘推了推他。
“我說你到我府上來,每個月的月錢我保證,比你在李府時候的多!”韓逸樂認真地說了起來。
昨晚,書離告訴他,這所宅子的主人是五皇子,他是有被驚到,不管這位皇子有什么目的,都不關(guān)南野的事,他現(xiàn)在只想南野可以離開這里,可是他又不能明說。
說到銀子,南野似乎來了精神,“那是多少月銀一個月?”南野好奇的問道。
兩人一直蹲著講話,韓逸樂可以感覺到腿的不適,他先站了起來,認真想了想,說道:“這個我倒不太清楚,大丫鬟和二等丫鬟的月銀還是有差距的。”
雖然感情沒有了,但是錢財總得沾點邊吧!“好,我去學士府當丫鬟!”南野站起來說道。
韓逸樂差點跳了起來,這可是他第一次說服人,滿足感縈繞在心口。
“不過,我不想大家知道我兩是認識的,有沒有其他途徑進去,不通過你這邊?”她不想再因為認識主子而受無妄之災了。
既然選擇了重新開始,就需要一直堅持下去!如果學士府她再待不下去,京東城就真的不是她該留下的地方了。若爹爹和哥哥知道了,不知道會怎么說她呢!
“這個好辦,你就放心交給我了!”韓逸樂對南野眨眨眼,兩人又說了會話,韓逸樂因還需要回樞密院當差,就先離開了。
當晚,就有人悄悄在她門縫里塞了一封信,大意是讓她明早早一點在學士府側(cè)門等,有人會安排她進去見管事的嬤嬤,上面還特意交代她管事的花20兩銀子買來的丫頭,一定得準時到!
南野心里感激,認識了韓逸樂這么一位朋友,他性子爽朗,待人友好,老天對他還是很不錯的。
還有就是五公子,在她落難的時候給她這么一個棲身之地,有機會定要報答!這位五公子行蹤神秘,她在這住的這段時間,統(tǒng)共才見過他一面,想必也是富貴之人,才如此忙碌。
她直接這么走了實在太沒有禮貌了,南野直接動起氣手來,把屋子里里外外重新打掃了一遍,在地上寫上留言,“感謝五公子的收留,南野很是感激,這幾天都沒有見到你,只能以書寫的方式來跟你告別,我若有空,會經(jīng)?;貋磉@小屋子坐坐,希望不要嫌棄!”
南野沒有告訴他她去哪了,是想下次見到他時,親口告訴他。
佳溪居,大皇子府邸,整個王府都幽深詭秘,正屋旁的小橋流水,淅淅瀝瀝的流淌,而主屋內(nèi),也是杯盤碟子相互交錯,因碰撞而發(fā)出刺耳的破碎聲。
“都是一群沒用的東西!”只聽見大皇子的厲聲叫罵,此時的他就像只猛獸,瞠目切齒,隨時都可以把人給吃了!
桌子上的茶水被摔了一地,陶瓷渣渣散落各處,旁邊站著他的心腹顏榮,他冷漠地看著一切,對于自家主子,他是再熟悉不過,勸是沒用的。
下面齊刷刷跪著四個小廝,他們頭埋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大皇子覺得不解氣,對跪在地上的人是又打又踢,“一點小事都打聽不出來!打聽不出來!”力度一次比一次大,小廝被踢倒在地上,又趕緊爬起來跪好,即使雙手被陶瓷渣渣扎破流血,如此重復,還是一句話都不敢坑。
此時下人來報,六皇子請求拜見。
顏榮瞄了眼大皇子的神色,對來報的人點了點頭,那人迅速退下,不一會,帶著六皇子來到正屋。
六皇子一看這仗勢,一片狼藉,想必大皇子又發(fā)脾氣了,也不知道來的是不是時候。
只見六皇子身穿帶帽子的黑色外袍,一進屋,就把帽子放下。
“還不快滾下去!”顏榮對跪著的四個小廝吩咐道。
那四個小廝如同大赦,麻溜的彎腰退下。
“你怎這個時候過來?”意思是現(xiàn)在到處都是皇上的眼線,若被人看到,指不定會被人大做文章。
“大哥放心,我都安排妥當了,我府上有人在裝我休息,一時半會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倒是大哥你,這么沉不住氣!”六皇子一邊說一邊環(huán)視著四周。
從六皇子進來,顏榮就知趣地退到在門口看守,不讓任何人靠近,此時只留下大皇子和六皇子在屋里。
“大哥,你何必動怒,父皇身邊的都是幾十年的親信,想安插人進去打聽不是件容易的事?!绷首幼灶欁缘脑谔茨疽巫由献聛?,他當然知道大皇子因何動怒。
今天下午,皇上屏退眾人,單獨召見五皇子,內(nèi)院四周被圍的密不透風,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在這個特殊的關(guān)口,皇室內(nèi)的一點風吹草動,都牽動著眾人。
大皇子派出去打聽的人,沒有一個有用的消息傳回,自是怒不可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