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歌想到了什么,急忙喊道,“馬車,快,快看看她怎么樣了。”林楓和求知忙拉開車簾,蘭馨軟塌塌地躺在地上。
原來那匹馬慌不擇路,馬車的輪子磕上了一塊大石頭。車外的求歌被拋了出去,馬車急速相撞,蘭馨不留神,頭撞上車廂,暈倒在地。
求知費(fèi)力地抱出蘭馨,捏了捏她的人中。仍不見她蘇醒。眾人無法,將林楓的馬重新套上馬車,明月和蘭馨坐上馬車。林楓在前頭趕馬。
容若旁若無人地緊緊地抱著求歌,一刻都不愿松開。他將求歌放至身前,兩人共騎一匹馬走在前頭。
林楓冷冷地看著,冷峻的臉上愈發(fā)像是暴風(fēng)雨即將來臨。他終于按捺不住,“明月,那人是誰?為何與求歌如此親密?”
明月扶額長嘆。“之前在府里見過兩次,是二少爺?shù)呐笥选J獠恢〗闩c這人竟然已互生情愫”。
“豈止只是情愫,我看是已經(jīng)到了托付終生的地步?!睂τ趪谂畠荷磉叺拿恳晃荒凶?,做父親的總是會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著,因?yàn)榘凑账^來人的經(jīng)驗(yàn),明白這群人不是豬便是狼。
求歌依偎在容若的懷中,好似找到了一座避風(fēng)港,她無比愉悅地享受著有他在身邊的感覺。
容若一手擁著求歌纖細(xì)的腰肢,一手緊緊握住韁繩,遇到平坦之地時(shí),他偶爾低頭親吻著求歌的臉頰。轉(zhuǎn)而又雙唇含著她的耳角,輕輕地咬著。
文凡無奈地瞅著前頭那對交頸鴛鴦,瞥見身后的幾名士兵竊竊私語,交頭接耳地談笑些什么。
他快步追上去,裝模作樣地大咳幾聲。容若不耐煩地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文凡冒死諫道,“少爺,聶將軍十萬火急召你,咱們還是以正事為先?!?p> 容若嘴角掛著笑,眼里卻是不滿的冷漠的眼光,他一掃身后的人,所有人心虛害怕地低下頭。隨即他的眼又變得溫和起來,“好,你們得留神了,現(xiàn)在比試一下,超過我的有賞,最后一名者軍棍五十。”他胯下的馬仿佛得了令,走完那段下坡路,一踏上官道,撒歡似地飛奔起來。
求歌只聽見耳邊的風(fēng)越來越響,容若肆意爽朗的笑聲讓她全身血脈活潑。她閃過一個念頭,就這樣和他過著策馬奔騰,相忘于江湖的生活,她是愿意的。
身后的將士可沒那么好過,心中暗暗叫苦。容若騎的是一匹絕影馬,速度極快,一般的馬哪能夠相抗衡。為了不受那五十軍棍,使出全身力氣,催命般地趕著身下的坐騎往前奔。
待趕到城門前,容若早已等候在一旁,懶洋洋地看著這一群齜牙咧嘴狂奔的將士?!拔姆驳谝?,哎,魯正,最后一名,軍棍五十先給你記著。”文凡心里覺得一陣好笑,又暗自佩服著。剛才取笑得最開心的正是這位魯正,少爺果然是少爺,心中明明白白的,不動聲色變著法子懲罰人。
就在他心馳神往時(shí),容若踱到他一旁,細(xì)細(xì)地考究著他臉上表情的變化?!拔姆玻阍谙胧裁??一分鐘之內(nèi)變化了十五種表情?!?p> 文凡大嚇一跳,結(jié)結(jié)巴巴回答道,“沒,沒有。”
“交給你一項(xiàng)任務(wù),將求歌和求知他們安排一個好的住所,照顧他們。我和其他人去見聶將軍。還有,把你的馬給我?!?p> 文凡一臉不情愿地下了馬。求歌坐在絕影馬上噗嗤一笑,“文凡,等我哥哥追上來,我將這匹絕影馬讓給你,你不會吃虧的?!蔽姆惭壑虚W過一絲光,忽地黯淡了下去。他臉上火辣辣地直發(fā)燙,一旁文容若眼里噴出的焰火讓他無法直視。他忙推辭道,“不敢,不敢?!?p> 文容若踱至求歌身旁,輕聲道,“我去去就回,等我?!备┥碓谒~頭上親了一口。
文凡吞了吞口水,轉(zhuǎn)過臉去小聲嘀咕著,“少爺,你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黎小姐,什么時(shí)候也能對我溫柔一次。”
容若笑道,“來,你上來,讓我也親你一口?!?p> 文凡雙手直擺,“算了,我可消受不起。你趕緊去吧,我會照顧好黎小姐的,她可比你和善多了?!?p> 容若這才罷休,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求歌,走入城門。
容若走進(jìn)帳營中時(shí),聶如霸等一群干將正談?wù)摰禺惓<ち?。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個個爭得耳紅面赤。文容若靜靜地立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這群自詡將軍,參謀是如何唾沫橫飛地陳述己見。
文清坐得離遠(yuǎn)一些,余光瞥見容若,站起身來,緩緩走過去?!澳阍趺船F(xiàn)在才來?”
“突降大雨,山路比不得官道,路上難免多花了點(diǎn)時(shí)間?!?p> 文清不好再責(zé)難,“你知道此番召你來,所為何事?”
容若摘下頭盔,搖搖頭。
“朱玉梓這只老狐貍,不正面和我們杠,卻突派兩軍襲擊常德府和唐安府。真是氣煞人?!?p> “哦?”容若薄薄的嘴唇上挑,眼睛微瞇。朱玉梓原來下的這盤棋,進(jìn)可攻,退可守。前兩次的不戰(zhàn)而退這就解釋得通了。以反兵之名吸引主力部隊(duì),自己則派出大軍去圍攻守備薄弱地方,一點(diǎn)點(diǎn)地侵吞疆土。若朝廷大軍分散兵力支援常德府等地,駐守在成都的叛軍便揮師北上,甚至直取順天府。好一個陰險(xiǎn)狡詐的朱王叔。
“你在想什么?”文清盯著容若的眸子。
容若笑了笑,問道,“爹爹,不知道聶將軍和各位下一步是如何打算的呢?”
文清努嘴道,“大家都各抒己見,得不出一個切實(shí)可行之法。”
“爹爹如何看的呢?”
文清搖搖頭,小聲道,“這種關(guān)鍵抉擇時(shí)刻,不可出頭,槍打出頭鳥。萬一事情是反方向行之,那將大禍臨頭。為官要踐行中庸之道,你可千萬要記住?!?p> “謹(jǐn)記爹的教誨?!比萑舯砻婀еt,內(nèi)心實(shí)在是反感至極。這種德不配位,不解決實(shí)實(shí)在在問題的父母官,如何能讓普天之下清明富足。他十分清楚他爹可不是和善之人,準(zhǔn)確來說有著虎狼之心。
“文大人,你來說說,該如何定奪才好?”聶如霸叫住文清。
文清踱著官步,“聶將軍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不派兵阻止蜀兵東侵,只怕南方疆域很快會被淪陷,圣上怪罪下來,我們擔(dān)待不起?!?p> 副將王實(shí)之進(jìn)言道,“一旦分散兵力,亭州城和乾州城只怕難保。以屬下愚見,請奏圣上調(diào)取其他地方的駐守兵鎮(zhèn)壓?!?p> 聶如霸氣不可遏,怒吼道,“西涼虎視眈眈,女真部落蠢蠢欲動,若調(diào)回邊疆駐守部隊(duì),異族此時(shí)大舉入侵,只怕局面會更加難以收拾?!?p> 眾人頓時(shí)陷入了一陣沉默。